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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遭遇林駿部時，北疆軍將會士氣如虹。

沈長河搖頭，「相公那邊，二郎君想奪取這兩個大部族，於是不斷攛掇。」

一面大旗出現。

「萬勝！」

「使者到來之前，我一心想拯救坤州。使者到來，讓我知曉，原來這一場廝殺，只是寧興為了爭權奪利的工具。我為何要用自己麾下勇士的性命去成全他們？他們也配？撤！」

「林駿敗了！」

丁堰面色鐵青，「使君，唯有死守了。」

「丁堰呢？」

「楊玄依舊沒來。」

「這是你的悟性！」

丁堰覺得北疆軍太特么懶散了，若是來個突襲，弄不好就是一場大捷。

他側轉馬頭，「我若是去利江城，想來守住不在話下，可我若是去了，寧興那邊，他便會以此來抬舉老二。我有些好奇的是，李泌好制衡，赫連峰好制衡，怎地到了他這裏也是如此！」

丁堰想了想，然後打住念頭。

「其實，我有些羡慕楊玄。」林駿看著遠方，「北疆無數軍民供他驅策，北進，能開疆拓土。伺機南下，能滅了長安。進可攻，退，亦可攻，何等的自在！」

兩個使者被活擒，沈長河笑吟吟的道：「二位配合些，如此，也能死的痛快些……」

身邊的同伴說道：「他若是不敗，楊……楊玄哪敢回來？否則裡外夾擊，任他什麼大唐名將，也得折戟城下。」

「殺了他們，使者要活的！」

「攻城！」

丁堰走到了桑元星身邊，拔刀。

「哈哈哈哈！」

南賀好歹也是一方大將，更是楊玄在軍中的代言人，說他是家僕，過了。

內侍冷笑，「他為何不來？」

楊玄不來，南賀攻城就像是王大媽的裹腳布，又長又臭，於是，桑元星覺得自己能固守利江城，直至地老天荒。

他們懶，咱們也跟著懶。

騎兵們在歡呼。

「看看是誰的大旗！」

「下官這幾日令麾下緩慢攻打。」

楊玄的話，令那幾個將領差點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林駿敗北，小小利江城，如何能當我麾下一擊？降，還是不降？」

大唐正朝著這個方向前進。

桑元星直至此刻，才敢相信林駿和*圖*書敗了。

「國公威武！」

「使君果然對陛下忠心耿耿……」

林駿最後一戰更像是甩鍋，把那五千騎送給楊玄當飯後點心。

大軍開始向前。

可解決方案呢？

楊玄策馬到了城下不遠處，抬頭看著桑元星。

嗆啷！

那些騎兵在馬背上歡呼，揮舞著兵器，就像是剛擊敗了一個勁敵般的歡喜。

城下的敢死營懶惰，城頭的守軍更是懶的連重兵器都不樂意拿。

消息不斷蔓延。

「國公威武！」

桑元星搖頭，「死守，難逃一死。可老夫怎能對楊玄屈膝？」

原來如此！

騎兵們集結，往東北方向而去。

他死了！

南賀依舊不慌不忙。

長安曾有人說過，這般下去不行。

「林駿，敗退！」

「哦！」

「你這忠心耿耿的，說實話，令我想到了家僕。」

內侍心中一松，等看到確實是北遼騎兵時，冷笑道：「林駿的人，這是想來作甚？說好話？」

王老二策馬沖了出去。

紅光滿面。

「利江城堅固，其實，老夫一直等著楊玄，等著與他一戰。」桑元星聲若洪鐘，加之面色紅潤，看著竟有些像是壽星公。

歡呼聲宛若山呼海嘯。

「是！」

一個山崗上，數十北疆軍斥候在看著他們。

桑元星的臉，鐵青！

楊玄見狀就知曉內部發生了些矛盾，原因不外乎便是南賀的慢騰騰。

「會是今日嗎？」

但這麼做有個前提，那便是楊玄想留下林駿。

「是……」

可種地，你得有地啊！

但沒想到南賀竟然是不否認的姿態。

丁堰自然不是那等無原則的蠢貨，可上官要擺出自信滿滿的姿態，他也只能配合演出。

「不！」

桑元星跟著側身看去。

丁堰放鬆一笑，「又是無趣的一日。」

這是慣性。

他的雙腿在顫慄。

內侍剛想上馬，就聽有人說道：「是咱們的人！」

索雲也看到了，過去踹了那個軍士一腳。

「下面對你可不滿了。」

舍古人最近鬧騰的很兇，想來，這裏的勇士們一個都跑不掉，全都被趕到極北之地去。那些將領無能，會驅使著他們去送死，hｅtuｂｏｏk•com.coｍ為舍古人增加功勛和酒器。如此，還等什麼呢？殺了！」

看看城頭的守軍將士，都是輕鬆的模樣。

「也是。」

射鵰手的視力最好，十余射鵰手眯著眼看去。

「國公威武！」

一個將領一拍腦門，「如是早早就破城了，林駿定然會遠遁。」

直至城下。

後面有人嘆息，內侍聽出來了，是沈長河的聲音。

嘆息聲后，沈長河說道：「若是任由你等回去，必然會說使君和我等的壞話。使君若是任由寧興宰割，這些將士都會被牽連。

將領大徹大悟，行禮道：「多謝國公指點！」

「林駿跑了，桑元星，你是降還是想負隅頑抗。降，趕緊打開城門，弄些肉乾。負隅頑抗，國公許久未曾弄京觀了，正想弄一個，你的腦袋正好擱在頂上。」

丁堰一手抓住他的后領，一手把長刀擱在他的脖頸上。

楊玄舉起手回應。

「國公威武！」

騎兵來了。

「他有些昏頭了。」林駿說道：「他知曉這是皇帝丟出來的誘餌，卻想吃進去。他覺著自己能吞掉誘餌，把魚鉤丟回去，呵呵！」

城頭也習慣了這個時候歇息，開始期待午飯。

「老夫也想，可對面還有江存中，還有那個誰……周儉，南賀蠢，他們可會蠢？北疆軍這般懶散，弄不好便是想引誘我軍出城。」

南賀點頭，「林駿並非浪得虛名之輩，手段百出，國公還得擔心他突然越過攔截，夾擊我軍，如此，這一戰就敗了。」

楊玄在馬背上看著麾下的勇士們，心中不禁湧起了無盡的勇氣。

噠噠噠！

「國公威武！」

「老夫也不知，不過，慢悠悠的來吧！」

「吃了飯，老夫去打個盹。」桑元星交代道：「楊玄來了馬上示警，不過不必緊張，老夫說了，他來，老夫在這。他不來，老夫也在此。」

大旗往中軍去了。

「是個狠人！」

丁堰在哆嗦，「是援軍吧！對，北疆還有大軍在。」

他看到了大旗，依舊是南字旗。

楊玄丟下這句話，能否領悟就看那幾個將領的造化了。

今日，他的臉，紅！

他到了中軍。

騎和_圖_書兵們蜂擁而至。

「桑元星頗為貪婪，曾一次收取下官給的五萬錢。」

騎兵轟隆而至，把他們團團圍住。

「使君！」

擦屁股都嫌硬。

別駕丁堰笑道：「看來，林使君把他拖住了。」

「老南，那邊也該差不多了吧？」江存中問道。

桑元星語氣輕鬆，若非顧忌風評，他甚至想令人弄了席子和案幾，擺上美酒佳肴，再讓幾個歌姬伴舞……

楊玄看了那個將領一眼，覺得此人還值得栽培一番。

如此從容守城，想來也是一段佳話吧！

他唏噓道：「楊玄依舊沒來！」

「他用詭計奪取了寶德與陽城，可這裡是利江，老夫在一日，利江便固然金湯。楊狗，可敢來一戰嗎？」

江存中不吭氣，於是眾將只能憋著。

他拔出橫刀，高高舉起。

楊玄策馬，「我說過，此戰在外不在內。林駿敗退，利江城士氣全無，一攻就破。隨我來，耀武！」

他的建言大概被皇帝丟到了廚房，或是丟到了茅房。

接近午時，南賀準備收兵了。

於是，千軍萬馬都盯著科舉。

一路上，那些北疆軍都在歡呼。

丁堰嘆道：「使君以往總說自家只是粗通兵法，可這幾日下官一看，這是粗通兵法，那些所謂的名將，大概是連兵法都不會了。」

中軍，耶律書正在稟告。

「繼續固守。」

南賀說道：「這幾日守軍氣焰囂張。」

「北疆軍來了。」

「是，使君需要時日來布局。」

「見過國公！」

「我說過，他老了。若是以往，他定然會斷然拒絕，可如今，他卻為了取悅兒子去冒險。」

「林駿呢？」

可南賀是真的沒生氣，甚至還有空打量了一下懶洋洋的戰局，「告知索雲，看看敢死營幹的好事，竟然在城下拉屎，真特娘的……」

陣型直逼城下。

不能再想了。

就在皇城前。

士氣，爆棚啊！

城頭，一片死寂。

林雅的使者兀自不敢置信，罵道：「我乃相公的使者，林駿也敢動手嗎？」

「兩個大部族是他丟出來的吧？」

江存中拱手，「我失言了。」

一陣拷打，沈長河去尋到了林駿。

譬如說晏城當初和-圖-書就說過，大唐病了，病在世家門閥，病在權貴豪強。他建言應當限制這個群體，從土地兼并，到壟斷官場入手……句句都說到要害上。

大紅！

如今科舉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目標。

高呼。

「國公威武！」

攻城第四日。

微笑著，輕聲道：「晏公，這個天下需要的是刀槍，是，血與火！」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令國公如此謹慎。」江存中也算是楊玄的心腹，說起這些毫無忌諱。

楊玄頷首，指著城頭，「問問桑元星，可願降嗎？」

遠方，北疆軍烏壓壓一片出現了。

「此戰，在外不在內！」

南賀等人下馬行禮。

會不會是唾面自乾？

楊玄頷首。

北疆軍依舊是慢騰騰的。

馬蹄聲就像是重鎚捶擊著大地。

「呸！」

「我去！」

若是楊狗來了呢？

如今天下缺地，以至於府兵制敗壞，朝中君臣竟然採取了坐視的姿態，任由肉食者們瘋狂掠奪田地，瘋狂吞併人口。

「第四日了。」

——楊玄沒來！

麾下心理優勢也建立了。

那幾個將領看向楊玄。

桑元星感慨著。

這幾個，沒前途……江存中微微搖頭。

楊玄吃了。

那個將領一通百通，「緩慢攻打，就算是敵軍突然越過攔截想突襲我軍，我軍也能從容應對。此戰在外不在內。」

「我無需你來同情。」林駿策馬緩緩而行。「我殺了他們，是想緩衝一陣子。」

桑元星大笑起來。

……

林駿看看那兩坨還在扭動的東西，「全數弄死，埋了。」

城頭，別駕丁堰衝著城下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楊狗，我等對大遼忠心耿耿，想奪了利江城，那便拿人命來填吧！」

至於其他幾人，悟性不夠，若是級別太高，就會誤人誤己。

他看著城頭，說道：「守軍這幾日如何？」

內侍聽到了馬蹄聲，說道：「哪來的人馬？看看，可是楊狗的人？上馬，快上馬！」

妥當了。

南賀看了他一眼，「你覺著……也可以。」

「是誰？」桑元星沙啞著嗓子問道。

楊玄被簇擁著，順著陣列中的通道疾馳。

「丁堰……」耶律書說道：和_圖_書「當初下官弄的官糧，便是他配合盜出來的，隨後一把火燒掉糧倉，死無對證……」

這不是緩慢攻打，而是在磨洋工啊國公！

可能讀書的非富即貴，平民的孩子只能望而興嘆，拿起鋤頭去種地。

「他竟然敗了！」

以往從軍是平民階級躍升的一個渠道，如今天下只有北疆有戰事，這個渠道也被堵住了。

沈長河說道。

守城第一天，他的臉是青的。

「是啊！」

中原歷來都不乏武勇，但需要上位者尊重武勇。當上位者發出文為貴的信號時，武勇，自然就成了卑賤者的代名詞。

少頃，屍骸遍地。

「幹得好！」

丁堰緩緩側身。

「皇帝那邊是想坐山觀虎鬥。」

這是忠臣吧？

眾人偷笑。

城頭有人為之喝彩！

內侍面色劇變，「咱發誓，回去只說林使君的好話。」

「是楊字旗！」

「好一個威武不能屈的丁別駕！」

而林雅的使者卻雙手抱胸，對身邊人說道：「晚些什麼都答應他。」

這得多少人馬？

……

守城第三天，他的臉微紅。

楊玄舉著手，心想，若是到了兵臨寧興那一日，這些勇士們會如何？

看著麾下嗷嗷叫，桑元星微笑道：「其實，用兵，也就是這麼回事！」

江存中只是隨口一說，說完就後悔了，覺著這是在羞辱人。

南賀搖頭，「無需猜測，若是有變故，國公自然會遣人通知我等。」

「使君，要不，打開城門給他們一下？」

被人一刀捅死了。

將士們在歡呼著。

一隊斥候縱馬衝下山崗，歡呼起來。

直至一個軍士問道：「林使君果真敗了嗎？」

守城第二天，他的臉是黃的。

說不行的人多了去。

「萬勝！」

丁堰知曉這位使君紅光滿面和信心十足的原因。

「老夫不在乎他們滿不滿意，只要國公滿意就好。」

「使君，真丟下坤州不管了？」

繼而通紅。

「為了權力罷了。」沈長河覺得林駿有些可憐。

桑元星深吸一口氣，「也好，讓咱們……你！」

隊正回身，「去稟告國公，林駿全軍退卻，國公，威武！」

一個射鵰手最先看出來，他歡喜的側臉看向桑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