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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好。」秦王說道：「孩子的天性便是活潑，孤不願因為身份的緣故，讓阿梁壓制自己的天性。」

外面，一個不知情的內侍指著天邊贊道：「夕陽真美！」

韓紀說道：「看來，南周君臣之間已然是劍拔弩張了。」

「那麼，你覺著當如何？」方崇側身看著彭靖，眼神閃爍。

韓紀輕聲說著，「另外，還抓到了韓壁的幕僚。」

一個虯龍衛上來，說道：「殿下，此人乃是南周宦官，先前向大郎君乞降。」

「別問！」將領面色鐵青，有些後悔在城門那裡泄露了消息。

「老夫何曾說過謀反！」方崇垂眸。

方崇莞爾，「是極，是極，君子豈能謀反？哈哈哈哈！」

這特娘的不是要造反才見鬼了！

「韓壁就算是敗了，退回穎水一側，依舊令人不敢小覷。」方崇說道：「手中有軍隊，陛下也得倚仗他。」

大敗之後，他知曉大周算是完了。大周完了，文武都有去處，而他這等內侍卻很是尷尬。

「稟告殿下。」陳貫說道：「從金州陷落之後，朝中紛爭就不少，韓相領軍出征后，彭靖等人趁勢發難，彈劾韓相一黨。陛下被逼的走投無路，說把皇帝讓給彭靖等人做，這才避免了朝堂動蕩……奴婢出發前，陛下召見了彭靖等人的對頭。」

「朕知曉。」年胥走下台階，「只等韓壁歸來，朕便拿下彭靖，留下方崇。」

「別想著謀反！那很蠢！」彭靖低聲道：「年氏並未失德，汴京城中的百姓提及陛下，雖不說讚不絕口，可沒人說他是昏君。若是此刻謀hｅtｕｂook.com.com反，便是過街老鼠。」

正在收拾文書的彭靖接到消息，一怔，「若是大捷，韓壁必然令人大張旗鼓，一路吶喊。這是……敗了？」

噠噠噠！

所以，宮中的內侍宮女們，估摸著會被遣散大半。

「殿下！」瘦長老來了。

「多謝殿下！」

「老二呢？」秦王問道。

「敗了！」

站在城頭之上舉目看去，原先廝殺的地方，遍地都是屍骸。

「二哥說去穎水邊轉轉。」

將領一路到了皇城前，再度查驗身份。

謝引弓愕然，「陛下，留下方崇便是禍害啊！」

「沒有最好！」彭靖說道：「如今一切都得等韓壁此戰的結果。」

使者帶來了決戰即將開始的消息，年胥召集群臣商議。

「那些所謂的君子，撕開面具后，比之小人更令人驚懼。」赫連榮嘆道：「越是標榜自己什麼，就越缺少什麼。所謂君子，實則多是小人。」

陳貫跟著侍衛進城，上台階時頗為艱難。

「陛下，彭靖與方崇二人一路密議，放聲大笑。」

「彭靖看似寬厚，實則野心勃勃，且城府遠比方崇深。此人不能留。」年胥往外走，「而方崇雖說一肚子陰謀詭計，可威望卻不足。到時候朕在他們內部拉一批，打一批，讓他們內部起紛爭，再分而治之。」

將領進城時，正好是準備下衙的時辰，外面官吏不少。

韓紀點頭，「正是如此。」

「古怪！」秦王與眾不同的教育觀讓寧雅韻讓不敢苟同。

艹！

陳貫把自己撐起來，「殿下神威，奴婢不由和_圖_書自主……」

沒人回答他。

「老夫要面見陛下！」將領喘息道。

能跟在太子身邊，對於陳貫來說，便是一次地位的飛躍。

他渾身狼狽，行走間一股子血腥味，令人為之側目。

「這是……」年胥起身，「朕去看看。」

秦王微笑道：「孤很是期待汴京城中的熱鬧。」

可年胥卻淡淡的道：「韓壁說，不必了。」

方崇止步，獃獃的看著彭靖。

不知過了多久，謝引弓出來了。

他急匆匆出去，正好碰到方崇。

陳貫喜滋滋的去了。

將領打馬進城，城門那裡的軍士們呆立原地。

陳貫收斂心神，仔細想了想。

「臣附議！」

進了大殿內，就看到年胥獃獃的坐在那裡，聽到腳步聲后，他緩緩抬頭。

彭靖搖頭，「做個權臣不好嗎？非得造反，造反不成，遺臭萬年。你我，畢竟是君子啊！」

年胥起身，「那二人不敢謀反，不過，卻有做權臣的野心。」

「大軍呢？」方崇嘶聲問道。

「是。」陳貫一驚，接著大喜。

「哎！小人的貨物還查不查了？」一個商人問道。

「陛下猜忌咱們了。」方崇說道：「老夫先前建言增援韓壁乃是試探，陛下不答應，便是擔心身邊少了大軍，會被咱們控制住。」

「騎兵逃了不少，不過步卒卻大多被留了下來。」

「你……」

「還早。」年胥做些，有宮女奉茶，他接過吹了一口茶水，「韓壁乃是宿將，就算是不敵，也能徐徐而退。回到穎水一側阻截北疆軍。安心！」

彭靖給了方崇一個眼色，晚些群臣告退後https://m.hetubook.com.com，二人並肩出去。

「嘴巴伶俐不是壞事，但，要知曉何時該老實，何時該伶俐。」秦王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

皇后這幾日有些擔心，見他來了就問道：「可有大戰的消息？」

「止步，查驗身份！」

……

所有官吏都聚集在皇宮前，沉默的等待著。

十余騎到了汴京城外。

「韓壁的意思，此戰五五開。」

謝引弓說道：「陛下，人的野心，可是無窮無盡，慾壑難填吶！」

「可要扶一把？」侍衛隨口問道，他覺得這個俘虜沒這個膽子。

「你這人古怪。」寧雅韻搖頭，「不說皇子，就算是那些大族豪強的父母，乃至於普通人家的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從小就穩重？偏生你覺著穩重不好。」

話不多，但信息量足夠大。

「不對！」有人說道：「看他們的甲衣！」

見到秦王，陳貫趕緊下跪，因為大腿受創，控制不好身體，一下就撲倒在秦王身前。

侍衛黑著臉把他架了上去。

「臣附議！」

方崇平靜的道：「他挾勢而歸，陛下順勢令人拿下你我二人，誰敢質疑？可為了制衡韓壁，拿下你我二人後，咱們一黨的官員將會得到重用。」

「如今南周君臣之間如何？」秦王問道。

「陛下英明。」

這個認真的態度讓秦王微微頷首。對於阿梁收一個南周內侍，秦王並不在意。在他看來，便是個服侍的人罷了。若是不妥，遣散就是。

韓紀回身，低聲道：「帶了來。」

二人放聲大笑。

一個內侍在大殿外冷冷的看著他們，m.ｈｅtｕｂoｏk.cｏm.ｃoｍ隨即進去。

目光轉動，烏壓壓的都是俘虜。

但內侍卻沒了去處。長安那邊不缺內侍，出了宮中，他們能去做什麼？

謝引弓隨即帶著彭靖等人進宮。

他驚的是秦王這番話中的警告之意：若是你以後敢蠱惑阿梁，小心腦袋。而喜的是秦王答應了自己跟在阿梁身邊。

「阿梁？」秦王看到兒子的身後跟著一個一瘸一拐的男子。

宮女還好，若是不願歸家的，按照慣例，會被許配給軍中將士，也算是好歸宿，至少比在宮中等死強。

「你這個五體投地，過了。」秦王笑道。

十余官員附議。

「韓壁定然是敗了，記住，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晚些彈劾韓壁，奪軍權！」彭靖交代道。

良久，一個老臣顫聲道：「大廈將傾！大廈將傾吶！」

大殿內，所有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興緻。

方崇說道：「陛下，要不，增援吧！」

阿梁點頭。

「陛下這般想，令老夫很是傷感。」彭靖唏噓著，突然問道：「若是韓壁凱旋，你我會如何？」

他的身後是報信的將領，此刻將領看著有一種解脫的釋然。

「多謝多謝！」陳貫卻歡喜的拱手。

「他們會重新推舉頭領，而你我，將會被人遺忘。」彭靖微笑道。

彷彿下一刻，那裡便會衝出來一群猛獸。

「君不君臣不臣，看來，南周氣數已盡了。」秦王擺擺手，「去吧！」

大部分人只能去尋個活計，苟延殘喘，孤老終生。這等日子只是想想就令人絕望。

秦王在永州守將趙申的陪同下走上了城頭。

皇后說動：「陛下先忙，對了，晚膳hｔｔps://wwｗ•ｈｅｔｕｂook.ｃoｍ•ｃoｍ陛下想吃什麼？」

年胥去了後宮。

隨即年胥接到了消息，有韓壁麾下將領求見。

「大部覆沒！」

所以，他感激零涕。

「阿梁從四歲開始就和小大人似的，令孤少了許多為人父的樂趣。他的身邊多個跳脫的人，不是壞事。若是能因此變得活潑些更好。」

年胥看著精神不錯，只是目光掃過彭靖等人時，變得微冷。

一個侍衛小跑下去，出城找到了阿梁，行禮，「大郎君，殿下想叫此人去問話。」

「彈劾，奪軍權！」彭靖淡淡的道：「敗軍之將，怎敢言勇？奪了軍權，咱們來守護汴京！」

這十余騎中，打頭的是個將領，身上不少地方沾著發黑的血跡，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眼中有驚懼和絕望之色。

夫妻二人隨即說著些小事兒……

阿梁是秦王長子，秦王把他帶在身邊跟隨征伐，可見對這個兒子的看重。不出意外的話，多半是以後的太子。

守城的軍士喊道。

「問話就是了。」秦王雙手按在城頭上，「此戰後，汴京就算是有些人馬，可卻是驚弓之鳥。想來會很熱鬧。」

……

下衙的時辰到了，可無人回家。

南周皇宮大概率會淪為行宮，可秦王遠在長安，哪有那個功夫大老遠來這邊溜達？

「南周宦官？」

皇后鬆了一口氣。

「你看著辦！」年胥擺擺手。

二人到了皇宮之前求見。

寧雅韻蹙眉，「這內侍看著有些跳脫，你就不擔心影響阿梁？」

「韓壁兵敗，身死！」

失去了大軍，汴京怎麼守？

那些軍士獃獃的看著前方。

「這是……」軍士試探問道：「可是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