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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伯樂，一個是千里馬，二人之間相得益彰。

這一戰，他本可等麾下破城后，以勝利者的姿態從容入城。

眾人趕緊追了上去。

皇帝甩甩橫刀，刀身上的鮮血在地上撒了一串。

李泌的聲音有些刻意的深沉，「楊逆正在攻城，諸卿可有禦敵之策？」

卻沒回頭。

韓石頭覺得，興許小主人錯了。

二人判若無人的寒暄著。

身後名！

隨後，衝著皇帝拱手，「陛下稍待！」

甚至，沒人搭理皇帝。

鄭遠東突然一刀斬殺了丁博，喊道：「我等反正！」

「偽帝荼毒天下，我等反了！」

「好！」

皇帝下馬，帶著數百人沖向城下。

一群守軍出城，跪在兩側。

皇帝腳一踩梯子，吱呀一聲，人就沖了上去。

「對了，她可有話留下？」楊松成問道。

……

「攻城！」

十餘人面面相覷，發現彼此都是李玄的仇家。

……

「免禮！」

「皇后懸樑自盡了。」

這一刻終於來了。

殿內，李元父子端坐著，看著威嚴不凡。

「得了，那些哄哄別人就好，在朕的眼中，你我，都是凡人！」

剛彎腰，他就被皇帝架住了。

李泌父子逃了回來，一進殿李泌就吩咐道：「令他們謹守城池，另外，宮城那些守軍和宮中的侍衛……賞，重賞！」

韓石頭搖頭，「陛下，都跑了。」

「說！」楊松成此刻心中傷感，握著刀柄喝道。

宮城上有大鍾，多少聲代表著什麼意義都有著嚴格的規定。

「是！」楊略www.hetubook.com.com說道。

皇帝再度開口。

他的耐心一直很好。

內侍低頭。

比以往好像雄渾了許多。

皇帝策馬在前方，看著麾下將士沖向桐城。

李泌看向李元。

皇帝扶住他，仔細端詳，欣慰的道：「得知您無恙，說實話，朕比破了桐城還歡喜。」

……

宮城上的守軍緊張的握著兵器，許多人甚至面色發青。

黃春輝手持馬槊就站在宮門外，身前，遺屍十余。

三人配合多次，組成了鋒矢陣最前面的箭頭，只是一個衝擊，就掃蕩出了一段城頭。

「破城！」

……

當年正是在黃春輝的提攜和庇護下，皇帝才能在北疆如魚得水。

要知曉，宮中不能帶兵器。

「蜀人不可信！」李元冷冷的道：「你並未施恩蜀人，反而各種盤剝，他們如何肯為你效忠？」

那些內侍藉著出宮的機會逃了。

投誠都沒用的那種。

鐺鐺鐺！

他會如何？

就如同長安的布局一般。

「見過陛下！」

這是皇帝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一戰，在這一戰中，誰若是立下大功，將會被他一生記著。

「見過陛下！」

陳瀟罵道：「鄭遠東這個姦猾的，竟然早有準備，為何不和老夫說一聲！」

楊松成眸中多了傷感之意，「走了也好，免得受辱。」

「陛下，敵軍開始攻城了。」

「皇后說……」內侍閉嘴。

內侍看了正在為自己辯護的李泌一眼，放低聲音，「皇后說，她詛咒陛下……不得好死https://m.hetubook.com.com。」

而且，大伙兒都腰佩橫刀。

「不是說最少三日嗎？」李泌大怒。

皇帝已經到了城下，一把拽下正準備攀爬的軍士。軍士大怒，回頭就想叫罵，等看到拉自己的是皇帝時，嚇的趕緊下跪。

「臣效忠陛下！」

整個城頭都在為皇帝歡呼。

幾個將領散開，低聲叮囑自己的心腹。

可就在那一刻，所有的耐心莫名消失了。

他隨即棄刀跪地，見楊明和在發獃，就說道：「咱倆的麾下在落鳳坡兵變，這便是功勞啊！」

老狗，你慌了嗎？

黃春輝回身，下拜。

數百將士一起發作，那些本無戰心的蜀人軍士馬上就丟棄兵器，跪地喊道：「我等願降！」

「殺了他！」

更別提攻城這等危險的事兒。

皇帝已經許久未曾親自衝殺了。

楊松成古怪的一笑，「你去了，你埋怨為父，為父認了，畢竟當年是為父把你推進了這個火坑中，讓你兩個兒子被虎狼吃了。可你致死也不肯罵為父一句。大娘子，你在用刀子戳為父的心吶！」

楊松成舉起手，一下一下的抽打著自己的臉頰。

韓石頭莫名想到了鏡台的稟告，小主人當著群臣的面說帝王不是什麼神靈，更不是什麼上天之子，帝王就是個凡人。

行宮，就在這條道的盡頭。

正在攻城的長安將士們歡呼著。

「是！」韓石頭去吩咐人照辦。

「萬歲！」

皇帝拔刀，目光睥睨，「跟著朕，今日破城！」

守軍中有人說道：「事不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三！」

昏君，暴君……

李泌還在為自己塗脂抹粉。

楊松成聽著女婿在為自己辯駁，突然想到了女兒，他回身問道：「皇后呢？」

「陛下，臣請戰！」老賊請戰……

人在絕境中會下意識的拉墊背，尋找人群慰藉。

李泌停住了。

城頭的守軍無人發聲。

城頭跪的人太多，林飛豹擔心有人詐降刺殺皇帝，便勸他下來。

比如說帝王駕崩便會敲鐘。

鐘聲伴隨著攻城的各種聲音回蕩在城中。

「黃公！」

有人一刀斬殺了那人。

淳于山來了。

「蠢貨，敲鐘！」

皇帝最怕的是什麼？

不過，小主人這一路逆襲，堪比神靈在世啊！

相形之下，偽帝父子醜惡不堪。

鄭琦來了。

「能堅守幾日？」李泌再度問道。

皇帝莞爾，「你等卻都忘記了一件事。」

……

城頭的守軍愕然。

「閉嘴！」有人喊道：「誰敢開門，便是逆賊！」

鄭遠東上前行禮，「臣鄭遠東願為陛下前驅！」

李元罵道。

絕望中的楊明和趕緊跪下，「陛下萬歲！」

眾人不解。

「陛下，將士們心思散了，若非大將軍鎮壓，怕是都要逃了。」

衝著他們招手。

「朕乃天子！」李泌說道。

「……朕御極以來，夙夜在公……」

有人帶著哭聲說道。

「說！」

去召喚群臣的內侍只回來兩個，說是沒找到人。

楊略緊緊跟在皇帝的身側，另一側是寧雅韻。

那個年輕人已然成了帝王。

別著急，這隻是開始！

皇帝上ｍ•ｈeｔubooｋ.com.ｃom前一步。

「大娘子，你在怪為父嗎？」楊松成眼中多了淚光。

「令丁博死守！」李泌頹然坐下，接著又站起來，「召喚群臣議事，速去！」

冷的令人不由自主的在顫慄。

向前不到十餘步，花花帶著虯龍衛出現。

「陛下在那！」

這些過往是如此的紛雜，喜怒哀樂都有，讓他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策馬沖了出去。

「殺！」

皇帝把外袍解開，裏面竟然披著甲衣。

外面的喊聲宛若大堤崩塌般的，一泄而入。

多年沒見了。

皇帝開口。

「大將軍說……最多兩日。」

小主人不想讓後世兒孫因自詡神靈而飄飄然，可謂是大氣。

「朕，是殺出來的江山！」

有人去問。

殿內彷彿進入了冬季。

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唯有楊松成還在抽打著自己的臉頰。

殘存的守軍多是跟著李泌一路逃到蜀地的長安諸衛。

「其他人呢？」李泌問道。

「咱們守不住！」

「陛下萬歲！」

鐺鐺鐺！

就在此刻！

無數過往在腦海中翻湧。

這時外面突然爆發了一陣吶喊。

「好！」

漸漸的，皇帝身後的人越來越多。

他看到楊略在躍躍欲試，就說道：「無需你去攻城。」

丁博負責城防，令人來稟告。

就像是當年那位走出東宮的太子，面對百姓的歡呼時那樣，皇帝舉起手。

這是在甩鍋！

他聽到了腳步聲。

城門后被雜物堵住了，急切的韓紀等人等不及城門打開，乾脆就搶了一部木梯，攀登上來。

他從未想過什麼三日內和圖書破城。

「那個瘋子啊！」

內侍說道：「皇后說，若有來世，定然不生於大族家，寧為一村婦。」

是啊！

而在危急時刻，也會敲鐘……這是召喚群臣救駕。

「陛下，臣請戰！」屠裳請戰。

遺臭千年。

「反了！」

楊松成來了。

鄭遠東搖搖頭，給幾個將領使眼色。

皇帝只是看著前方。

鄭遠東回身招手，「驅散兩側潰兵！」

可此刻沒人阻攔。

「開門！」

韓石頭低頭，心中冷笑。

李泌眼中多了怒色，沉聲道：「朕登基十余年，自問施政並無差池，可人心難測，那些臣子多貪鄙，以至於民生凋敝。」

宮城的門，緩緩打開。

皇帝衝上了城頭，一刀斬殺了對手。

「您無需多禮！」

開門？

「陛下來了。」

「護衛陛下！」林飛豹第一次氣急敗壞的喊道。

黃春輝眯著老眼，「陛下……看著雄姿英發，臣，不勝歡喜。」

「……朕重用賢臣……」

鐘聲一直不停。

群臣下意識的行禮。

「見過陛下！」

「城破了！」

都特么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禦敵……那是百戰虎賁，不是新卒，就憑著那些沒見過血的守軍怎麼守御？

林飛豹和寧雅韻上來了。

……

沒人說話。

皇帝走下城頭，前方是一隊潰兵。有人回頭看到皇帝，喊道：「陛下萬歲，格老子……偽帝在宮中，莫要殺我等……」

除去他，所有人都在看著殿外……

「開門！」

人群彙集如水流，浩浩蕩蕩往前而去。

很快，消息回返。

衝上城頭的將士們跟著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