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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城中守軍連夜走了不少。

歇斯底里的吼聲響徹大殿，略顯混亂的內容彰顯出呂元進此刻有多麼憤怒。

雖說問斬公孫言是在中午，不過他還是早早起來準備看一看永定城中的情況。

他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立刻放了公孫言，然後與魏長天「和談」。

當兵的都逃了，我們憑什麼要留下等死？

只是他們除了破口大罵幾句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刁民！！」

「……」

最後眾人一合計，乾脆直接浩浩蕩蕩的去了龍首山，就跪在各處宮門之外開始鬼哭狼嚎。

低了低頭，李子木的語氣很輕。

看了看不遠處的人影，楚先平搖搖頭，回答的十分言簡意賅。

「操！城備軍那一群王八蛋！昨夜老子眼睜睜看著他們出城去了！城外的軍隊壓根就沒有阻攔絲毫！」

因此，如今擺在城中數百萬百姓面前的路便只剩下了兩條。

二，集體情願，放過公孫言。

「魏長天要殺他們！他們不想著抵抗m.hetubook.com.com，反倒跑到這裏來為賊人求情！真是荒謬至極！！」

那就是百姓之所以會來龍首山替公孫言求情，而不是跑去跟魏長天拚命，其實正是因為在潛意識裡認為他呂元進比魏長天弱。

但他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抱著這種想法，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往菜市口聚集，不多時便擠滿了周圍數條街道。

而魏長天想了一下后則又補充道：

「那咱們怎麼辦？」

沒人是傻子，當百姓們看到城牆之上再無一個大回兵卒之時，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便已經有了一個預計了。

「……」

當然了，呂元進忽略了這個原因倒也正常，畢竟他現在基本已經喪失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不過魏長天在最後還是多問了一句。

坐在回竹塢的馬車上，今夜「白跑」一趟的李子木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小聲問道：「他究竟要去做什麼？」

「……是，奴婢明白了。和_圖_書」

「可悲啊！！」

「……」

沒有去管這位臉色漲紅的大回皇子，楚先平只是停頓片刻，然後對身邊一人說道：

大敵圍城，自國軍隊不想著守城抵抗，反而跑的比誰都快……

……

「公子，楚先平他……」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

「可悲！」

「這還用問嗎？！一定是這樣了！否則魏閻羅在城中住了這麼久為何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

「那魏閻羅連大軍都派來了！他不是在嚇唬我們啊！」

「押公孫言下山吧。」

只是這時候衙門又有誰敢出面，任憑眾人將鼓擂破了也未曾見得大門打開。

茶館、酒樓、街頭巷弄。

「……」

不過一旁的楚先平卻始終十分平靜。

站起身子，魏長天留下最後一句話便向著李子木走去。

兩人好似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便在楚先平的注視下漸漸走遠，直到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殿下，閉嘴吧。」

此時距離午時尚早，公孫言自然還沒hｔｔｐs://wｗｗ•h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有被押解到此處，甚至連個官差都沒有。

魏長天看了她一眼：「總之與你無關。」

命是自己的，什麼家國、什麼大義也不能要了老子的命！

「這群刁民簡直是不可理喻！！」

普通人與修行者之間武力上的差距使得他們根本無法反抗，更別想著強行衝出城去了。

就這樣，魏長天和楚先平算是達成了一個「君子協定」。

他並未因為山下的百姓便有所動搖，抑或說這種程度還不夠。

緩緩抬起頭來，李子木的眼神很複雜。

她像是想說什麼，但又沒能說出口，最後便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突然，楚先平冷冷的看了呂元進一眼，一句話便令後者的怒吼戛然而止。

「不用了。」

面對著先後殺了自國皇帝、皇子、王爺的仇敵，大回百姓，最起碼永定城的百姓已經做出了選擇。

「去！咱們都去！」

「奴婢曉得了。」

「時候差不多了。」

「不過沒他說的那麼危險，他應該不會有和-圖-書事的。」

「楚兄，要跟李子木單獨說幾句么？」

然而他們哪裡走得了。

選一，便是將自己的命全部寄托在呂元進身上，可以說是「與國家共存亡」。

「是啊！人是朝廷殺的，憑什麼要我們陪葬？！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

而龍首山上的呂元進看到這一切，起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如此場面其實是頗為可笑的。

「鄉親們，反王不能死啊！」

畢竟「勇於」嘗試的人如今已經變成了地上的一具具屍體。

「這事兒你沒必要知道。」

不知多少百姓就這麼跪在山腳，甚至最後竟把偌大的龍首山給「包圍」了。

找不到宣洩口的百姓便又去往衙門，將門口的鳴冤鼓擂的「咚咚」作響。

選二，雖然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但好歹能活下去。

一，堅決支持呂元進和大回朝廷，期盼他們有辦法可以擋住城外二十萬大軍。

說是和談，但誰也知道其實就是投降。

「……那好，你多保重吧。」

從幾百人、到幾千人、幾萬人和圖書，再到更多。

這個選擇題乍一看很令人糾結，可對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其實並不難選……

而事實也確實沒令他失望。

「想不到我呂家竟養了這樣一群白眼狼！」

由於魏長天昨天就下了命令，因此普通百姓不管如何哀求，愣是一個也沒能出得城去。

「說得有理！」

第二天，魏長天起了個大早。

……

在意識到出城已是不能之後，永定城中各處便都出現了以上的論調。

「哼！朝廷於我們不義，咱們又為何要忠？依我看咱們就去市曹給公孫言求情！」

最起碼還不夠他承認自己輸了……

而這一舉動無疑又再次憑添了幾分百姓心中的怒火。

很明顯，人在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時都需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

經過一夜的發酵，「反王若死，全城陪葬」的消息已然傳開，打從半夜開始便有不少百姓拖家帶口的想要出城逃難。

「這麼說來恐怕是軍中有人與敵國勾結啊！」

而城備軍的出逃便成為了最合適的借口。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