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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藍抹去嘴角滲出的血跡，一股熟悉的眩暈感再度湧上心頭，她低頭看了眼遍體的傷痕，喃喃自語，「傷的還是太重了么……」

「……行！十兩就十兩！」老婦人一咬牙，說道。

「老娘我選了這麼多年女妓，有沒有姿色，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別看她現在髒兮兮的，但絕對是個上佳的美人胚子！」

「呸！」陳扒皮啐了一口，「那老賤人也配有兒子？現在你已經被賣到我們柳青坊了，一會有人帶你去沐浴更衣，先讓我嘗嘗成色，順便教你點實用的功夫，然後就給我入坊接客！」

迦藍眉頭一皺，右手閃電般鎖住他的手腕，一道淡藍色的微光自眸中閃過，正欲出手，臉頰突然泛起一陣不健康的血色，調起的微光迅速潰散。

見公羊婉不願多說，林七夜也懶得多問，他隨便挑了個看起來最繁華的街道，便帶著眾人向那裡走去。

「乞丐出生，長得再好看又能如何？最w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om多十兩，不要就帶人滾蛋。」

顏仲的眼中浮現出讚賞，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三人商量了一下，便分頭向不同的方向離開。

「怎麼，這馬車這麼大，只坐的下他一個人嗎？」公羊婉冷哼一聲，「冠軍侯，真是好大的官威。」

「去。」林七夜沒有絲毫猶豫，「遠嗎？」

林七夜點點頭，「好。」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公羊婉和烏泉也先後從前面的馬車下來，卻不見霍去病的身影。

陳扒皮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丟到面前的地上，老婦人立刻俯身一個個的撿起來，滿是皺紋的面孔笑的像是朵菊花。

老婦人的身前，那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冷笑一聲，臉頰的刀疤猙獰無比。

「就在那。」

「我知道一個地方。」她突然開口。

迦藍端著粥碗，疑惑地看著他，似乎沒法理解他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車廂的門帘被拉開和*圖*書，詹玉武站在他們的車前，對著顏仲擺了擺手，「我們需要更換馬匹還有採購乾糧，你跟我去走一趟，七夜兄，你們就在這附近活動休息一下，我們半個時辰后出發。」

「坐了這麼久的車，腰都坐酸了……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嗎？」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木屋，搖曳的燭火微光中，可以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人正端著一碗熱粥，仰頭大口吞咽著，像是數日沒吃過飯一般。

迦藍手中的粥碗一頓，她轉過頭，疑惑地看向這個陌生的男子。

「五兩。」

這幾天的路程中，霍去病幾乎沒有下過馬車，就連吃飯喝水都是林七夜送上去的，每次等烏泉他們下車，霍去病就一個人在車上吐血……等大家吃完回車上，他都已經收拾好血跡，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不是青山縣人，但我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這不重要，有個地方能禦寒，還有點心和酒水，你們去和-圖-書是不去？」

他畢竟是鎮邪司的新人，而詹玉武和顏仲都算是元老了，哪有讓元老們去跑腿，他這個新人去休息的道理？他的地位可遠沒有林七夜霍去病那麼高。

……

「你是誰？周大娘的兒子嗎？」

「侯爺應該是累了……我們四處走走吧。」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公羊婉，「顏仲跟我說，你就是青山縣人？知道有哪裡適合落腳歇息嗎？」

「我哪也不去，喝完周大娘給我的粥，我就該出城了。」迦藍搖頭道。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胡嘉思索片刻，選擇跟著顏仲下車。

「我也是第一次來，哪知道這些。」林七夜搖頭。

給完銀子，陳扒皮直接走到木屋前，一腳踹開了木門。

「你以為，我們柳青坊是什麼地方？」陳扒皮不悅的開口，「我們做的是皮肉生意！要是隨便領個女乞丐都能到我們這換銀子，那我們這豈不是要變乞丐窩了？」

「五兩？？www.hetubook.com.com」老婦人瞪大了眼睛，「陳扒皮！你失心瘋了不成？我好心給你送個下蛋金雞過來，你就拿五兩銀子打發我？！」

烏泉張了張嘴，還是說道：「侯爺把我們趕……哦不，請出來了，他說他想自己待會。」

克洛伊疑惑地看著他，似乎並不能理解他在說些什麼。

「剛剛你不是還說，自己不是青山縣人嗎？」克洛伊狐疑開口。

這個時期的西域邊陲，正是最寒冷的時候，地面被凍結成塊，飛雪在空中飄零，路上幾乎見不到什麼行人，他們僅在路上走了幾分鐘，頭髮與眉眼都被碎雪染成白色。

「你是異士？！」

「這麼在街上亂走也不是個辦法。」林七夜環顧四周，似乎想儘快找到一處落腳之地。

自從來了這正值凜冬的西域，霍去病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

林七夜一怔，隨後看了眼沉寂的車廂，神情有些擔憂。

公羊婉跟在眾人身後，目光遙遙落在這條街道盡頭的一座樓宇之上和-圖-書，雙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七夜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走到一家店內買了幾柄油紙傘，這才擋住飛雪，但冰寒之氣依然在不斷蠶食著他們的身體。

「真是有病。」公羊婉皺眉看了眼車廂，臉上寫滿了不悅。

林七夜和克洛伊先後下車，看著這條冰雪覆蓋的街道，克洛伊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砰——！

公羊婉的手指向那座樓宇，眾人點了點頭，快步向前走去。

「二十兩。」

「你以為，這事你說了算嗎？」陳扒皮冷哼一聲，一隻手拍掉了她手中的粥碗，只聽一聲清脆聲響，漂浮的米粥混雜著碗碎片，鋪滿腳下的大地，下一刻，陳扒皮那隻粗糙的手掌，便直接抓向迦藍的衣領。

「青山縣人？」公羊婉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我可不是。」

「咳咳咳……」她虛弱的鬆開了陳扒皮的手腕，後者蹬蹬蹬向後退了數步，看向迦藍的目光滿是驚異。

「怎麼了？」林七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