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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教授互相對視了一眼，李衛東的這番話已然打動了他們。

李主任馬上回答道：「根據投標企業提供的文件，他們的環衛車，使用的是農用車的底盤進行改裝的，以農用車的大小，也只能有3立方的容量吧。再多的話就放不下了。」

「照你這麼說，站在經濟角度上，農用車改裝的環衛車，的確比卡車改裝的環衛車要有優勢。不過這次我們採購環衛車，可不是光圖便宜的，我們更需要實用性。」錢教授開口說道。

李衛東毫無疑問的是最後最後一個接受評審專家團詢問的人。畢竟他只是一個農機廠，而其他投標者都是國內一流大企業。

不一會，率先接受詢問的北汽老張返回了休息室。

李衛東這番話，頓時讓環衛局的高主任眉頭微皺。要買環衛車的是他們衛局，之後雇傭司機的肯定也是他們環衛局，一下子解決三四十個司機編製，這對於環衛局而言可有些困難。

李衛東不想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他主動的把話題扯到了農用車的優勢方面。

於是李衛東又一次來到了東島市環衛局，接受評審專家團的詢問。

……

李衛東立刻回答道：「正是因為我們的垃圾清運車體積小，所以實用性才更強。咱們東島市的道路有個特點，那就是比較狹窄，特別是在主城區，很多都是雙向單車道。這麼窄的道路，大卡車走起來可不是太方便吧？特別是居民比較集中的一些區域，路窄車多，還有很多盲區，大卡車開進去，掉頭都困難！而居民區恰恰是產生垃圾最多的地方，不去還不行。到時候別說是運垃圾了，光挨個小區堵車，就夠受的！而我的富康環衛車是用農用車改裝而來的，體積小，機動靈活，進出居民區非常方便，有個空子就能鑽出來，不用擔心堵車的問題。而且普通的一個小區，七八棟居民樓的話，一天也就產生3立方的垃圾，用一輛富康環衛車，不多不少剛剛好。」

「富康農機廠？我想起來了，這就是用農用車改裝環衛車的那個企業吧？農用車改裝出來的環衛車，容量只有三立方，比起之前那些十幾立方的環衛車，也就是個零頭。」苗教授開口說。

李主任冷哼一聲，彷彿在發泄心中的不滿，隨後他望向單位名稱的位置，看到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名稱。

其他參与投標企業的業務人員，也都在休息室中等候。

鄭通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為什麼會少ｍ.ｈetｕbook•cｏm•ｃｏm這麼多？一個是3立方，一個是14立方，還不如人家零頭多。」

所有的投標材料都準備齊全后，李衛東將材料遞交到東島市環衛局后，便開始等待下一階段競標的開始。

「但是解放卡車的運力大啊，人家可是能運14方的垃圾，而你們只能運3方的垃圾。」趙主任馬上反駁道。

「領導，這次參加競標的企業，遞上來的文件我都已經審查過了，都是些國內知名的大企業，材料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其中有一家企業比較特別，這是一家農機企業。」李主任開口彙報道。

高主任頓時不言語了，搞形象工程的這一頂大帽子，他可承擔不起。

東島市環衛局選擇了後者，讓投標方派人，當面解答招標的問題。

因此鄭通才不會阻止農機廠前來競標。然而在鄭通看來，即便是農機廠參加競標，最終也不可能中標，小小的農用三輪車，怎麼能跟大企業的卡車競爭！

片刻后，李衛東走了進來，做了自我介紹后，便開始等待五位專家的提問。

「領導說的是，我也覺得這是誠心來添亂的。要不就就說材料審核沒通過，別讓這個農機廠來參加競標了。」李主任開口說道。

五位專家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此時他們突然覺得，之前沒有放在心上的農用車，竟然有這麼多優點！

「也沒有問什麼，就是讓我詳細的解釋了一下投保書的內容。」老張含糊地答道。

這畢竟是富康環衛車出道后的第一戰，李衛東對此也非常的重視，希望取得一個開門紅。

鄭通想了想，隨後卻搖了搖頭：「既然是招標，就要做到公正、公平和公開，在招標之前，咱們又沒有規定，禁止農機企業參加，也沒有禁止農用三輪車改裝的環衛車投標。如果現在不讓人家來的話，那不就成了暗箱操作了么！所以我們不僅不能阻止，還要歡迎人家前來參加投標，這樣才能體現出我們的招標是公平、公正、公開的。至於這家農機企業最終能不能中標，那是評審專家團決定的，我相信評審專家團的眼光。這次參加競標的，有一汽、東風、北汽、重汽這些國內知名的企業，就算是這個農機企業參加競標，也輪不到他中標的。」

這一句話彷彿是在說，你們要是買了大卡車改裝的環衛車，那就是在搞形象工程。

「這我就不敢苟同了，就拿垃圾清運車來說吧，別的垃圾清運https://m.hetubook.com.com車都能拉十幾立方，你的只能拉三立方，哪裡來的實用性啊！」這次說話的是馮教授。

在一汽、東風、北汽、上汽、重汽這些大企業面前，富康農機廠算什麼！

「3立方垃圾清運車？3噸容量洒水車？這是什麼鬼？應該是寫錯了吧！要寫13立方的，結果寫成了3立方。這是哪家企業，工作態度這麼不認真，連競標文件都寫錯了！不過話說回來的，其他企業的垃圾清運車，容量都是雙數，要麼12立方，要麼14立方，應該不會有13立方的吧！這麼看來，這數據就錯的太離譜了。」

此時，在另一個房間里，五位專家也已經是口乾舌燥。

按照東島市環衛局定下的規則，這次競標不僅僅是要遞交標書那麼簡單，廠家還要派人到現場，接受評審專家團隊的詢問。

老張跟幾個熟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休息室。而接下來，一個接一個的業務員去接受評審專家團隊的詢問，休息室里的人也越來越少。

官員是環衛局綜合管理科的高主任，和衛生城市創建辦公室的趙主任，學者則是海洋大學環境科學專業的錢教授，建築大學城市管理專業的馮教授，以及科技大學公共管理專業的苗教授。

「東風這次競標的產品是垃圾車和水罐車，水罐車可以添加噴水設備，改裝洒水車，也可以添加抽水設備，改裝成抽污車。東風的產品，質量還是信得過的，就是這價格有些昂貴啊，十二方的垃圾清運車要賣36萬，一輛水罐車40萬，要是增加高壓噴水設備的話，還得8萬塊錢！一汽解放除了垃圾車和水罐車之外，還有專門的道路清掃車，這東西更貴，普通掃路車都要四十多萬，吸掃式的掃路車竟然賣60萬！江汽的報價也不便宜啊，垃圾清運車也要35萬，原來環衛車都這麼貴么，算起來的話，局裡1300萬的預算，也買不到幾輛環衛車啊！」

有人配合自己繼續這個話題，李衛東求之不得，他馬上開口說道：「首先，農用車的物美價廉，就以我們廠的垃圾清運為例，帶自卸功能的只需要一萬四千塊一輛，而據我了解，同樣帶自卸功能的解放牌垃圾清運車，可是要價四十萬！」

價格便宜，使用成本低，實用性強，而且還不會扯到形象工程，那些大企業的卡車環衛車，在農用車面前簡直被完爆！

鄭通是想藉著招標這件事情，給自己和-圖-書立牌坊的，所以他一直在強調公正、公平和公開。

李主任說到這裏，故意補充道：「其他投標企業的垃圾清運車，都是10到14立方的。」

這四位專家都是來幫環衛局幹活的，環衛局當然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將四人招待好。

最為年長的錢教授笑著回應道：「這有什麼辛苦的，不就是針對企業遞上來的標書，問幾個問題么！這可比我平時上課簡單多了，上課的話，一講就是一上午，幾乎不停的！」

既然鐵定沒法中標，那就不如讓富康農機廠參加，這樣還能賺取一個公平、公證、公開的好名聲。

李主任瞬間明白了鄭通的意思。

休息室中，李衛東一臉淡定的靠在沙發上，喝著茶嗑著瓜子，對於他而言，這可是難得的悠閑時光。

「富康農機廠？怎麼是個農機廠？」李主任瞪大了眼睛，又仔細的確認了一遍，企業名稱的確是個農機廠。

「看來以後再辦招標，得設一個門檻才行，要不然什麼阿貓阿狗的小企業，都來參加招標，那就太不像話了！一會我就去跟領導彙報這件事情。」

李衛東接著說道：「28輛富康垃圾清運車，能夠運輸84方的垃圾，是解放垃圾清運車六倍的運力！花更少的錢，卻能夠得到六倍的運力，這是不是物超所值？」

為此鄭通還把自己從招標過程中摘了出去，並且專門搞了個第三方的評審專家團隊，就是為了彰顯招標沒有暗箱操作。

錢教授則開口說：「農用三輪車，咱們可都見過，農用車改裝成環衛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說起來我對此還是挺好奇的，一會得問問具體情況。」

卡車司機的工資肯定要遠高於平均工資水平，而在九十年代中期，開車還是一種特殊技能，卡車司機數量並不多，工資也就要高於普通人，一個卡車司機的薪水，雇傭七八個環衛工人，還是保守估計。

李衛東馬上說道：「實用性方面，我的富康環衛車也比其他品牌好的多。」

然而東島市卻不同，東島老城區的道路，的確是比較狹窄的，而且彎多坡多，轎車走起來都要減速慢行，卡車的話，還真會被堵住。

環衛局的高主任開口說道：「還剩最後一個了，問完這個就結束了，趙主任、錢教授、馮教授、苗教授，還請四位再辛苦一下，等問完這最後一個，咱們馬上去飯店，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位領導說的是，四十萬一輛的解放垃圾清運車，的確可和*圖*書以運輸14方的垃圾，但同樣的錢，買我們的富康垃圾清運車，可以買28輛還有富餘。」

大家也都知道，老張的回答很不坦誠，不過也沒有人抱怨老張，畢竟在招標結果公布之前，所有人都是競爭對手，不給對方下絆子，已經算是好的了。

「農用車比卡車有優勢？這我倒是頭次聽說。」那位趙主任露出了杠精的表情。

李衛東則繼續說道：「除了司機的花費之外，卡車的保養也是需要錢，一輛解放車一年的保養費用就要一萬塊錢，這又是一筆不菲的開銷。而我生產的富康環衛車，保養費則要便宜的多，日常保養也就是清洗一下濾芯，加點機油之類的，花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普通人自己就能操作。」

李衛東故意吹了個牛，而後接著說；「而且在研究改裝的過程中，我們也發現，相較於卡車改裝的環衛車，用農用車改裝的環衛車，其實是有很多優勢的。」

東島市環衛局，也開始審核投標單位遞上了來的資料。

招標說明會結束以後，李衛東馬上返回青河，準備接下來的投標事宜。

李衛東微微一笑，馬上回應道：「這位領導，我相信東島市環衛局的這次招標，是為老百姓做實事，而不是形象工程，既然是做實事的話，自然要優先考慮實用性。」

首先問問題的是最年長的錢教授，他開口問道：「李廠長，現在的環衛車都是由卡車改裝而成的，你是怎麼想到，用農用車改裝成環衛車的？」

「這不是來搗亂的么！」李主任冷哼一聲。

而要是招合同工的話，每個司機按照一年四千塊工資計算，三十個司機，一年就是十二萬，這筆錢大概能招三百個普通的環衛工去清掃大街。

投標一方可以直接在投標書中書面澄清解答，也可以向招標方當面澄清和解答。

投標的過程當中，會有專門的投標詢問書，可以向招標方詢問容易產生歧義的條款，和未明確的事項。

當日下午，李主任便將此時彙報給了環衛局的局長鄭通。

以東島市的路況，靈活機動的農用車，的確要比大塊頭的卡車更加實用。

負責審核投票單位材料的李主任一邊看著手中的材料，一邊喃喃自語道：

換成是那種道路一馬平川的城市，體積小和機動靈活，或許不能算是一種優勢，運輸的量能才是關鍵。

「老張，都問你了些什麼問題？」馬上有人開口問道。

旁馮教授也附和道：「是啊，平時講課的時候，基本m.hetubook.com.com都是站著，哪像今天，是坐著的，一點都不累。」

五個人全都是專業人士，而且還有三個大學教授，讓這個評審專家團隊有著充足的權威性。而他們所做出的決定，也足以令人信服。同時這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暗箱操作。

「農用車？就是菜市場賣菜騎的那種？那種東西也能當環衛車？這不是來添亂么！」鄭通不滿地說道。

很顯然，老張是不願意透露信息給競爭對手。

幾人說著，拿出了富康農機廠的標書。

第三方的評審專家團隊一共有五個人，兩個官員加三個學者。

一些老小區的道路，跟衚衕差不多，小轎車想要開進去都困難，大車更是想都別想。

此時，五位評審專家並沒有將李衛東的富康環衛車放在心上，在看了那麼多卡車企業生產的大型環衛車后，又有誰會在意農用車改裝的小型環衛車！

更何況以一年四千塊錢的工資，還真不一定能招來卡車司機。

此時，那位環衛局的高主任終於開口說道：「話雖如此，可我總覺得，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城市，用一堆農用車當環衛車，這城市形象上可不怎麼大氣啊！」

「從他們遞交上來的材料看，這家農機企業也生產環衛車，分別是3立方的垃圾清運車，還有3噸容量的洒水車。」

「農機企業？」鄭通也是愣了愣，隨後開口問道：「農機企業也生產環衛車么？」

「我們富康農機廠是最早推出農用車的企業，我們也很早就開始針對農用車進行特種改裝，不光是環衛車，我們廠生產的農用車，已經改裝成很多種的特種車輛。在這方面我們所積累的經驗，絕對是全國領先的。」

就在此時，李主任發現一份奇怪的投標書。

李衛東沒有給五位專家反應的時間，他接著說道：「除了物美價廉之外，我們富康牌的環衛車，操作起來也非常方便，只要是會蹬三輪的，就能操作富康環衛車，咱們環衛局裡很多普通的清潔工，稍加培訓應該都能駕駛。而解放環衛車，得是專門的卡車司機，才能開起來，也就是說如果你們採購其他品牌的環衛車，每一輛車還得配備一個B證的卡車司機。這一個卡車司機，工資開銷也不少吧？最起碼得頂上了七八個環衛工吧？」

其他的競標企業，都是一汽、東風這種國內鼎鼎大名的企業，而且全都是專業生產卡車的。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農機廠，李主任頓時大為惱火。

到了臨近午飯的時間，終於輪到了李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