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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心中歡喜小公爺終於長大的同時，也生出了許多憂慮。

這麼多年不是也這麼過來了嗎？

方瑜心中五味陳雜，搖搖頭，道：「小公爺想錯了，這件事的本質，從來就不是朝臣之爭，而是太后想要肅清朝堂，給陛下鋪路。」

少年被圍在數人中間，卻絲毫沒有懼意，臉色通紅一看就是喝多了，不過還算清醒，只是不停的解釋。

夥計自然認識秦為，連忙恭敬道：「半斤牛肉，兩斤烈酒，一共四百五十文。」

自家酒有多少勁兒，秦為還是清楚的。

少年不太善言辭，單手握住刀柄，憤憤道：「某沒有吃白食！」

方瑜是商郡王府的教書先生，也是老郡王一手培養的親信，此刻看著小公爺這副模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夥計自不怕他，指著少年的臉，冷笑道：「哦！原來是個犯了事被充軍的蟊賊！怪不得，可你吃白食選錯了地方，這裡是秦記，汴梁城裡誰敢自這兒撒野！」

哪知這少年也是個犟種，覺得秦為是認定了自己是吃白食的，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秦為頓時反m.hetubook.com.com應過來，心中暗暗笑罵一聲，道：「好！就依你所言，明日某在這裏等你還錢，字據就算了，你若不來，一紙字據又能如何？」

狄青感受到秦為話語中的輕意，攥了攥拳頭道：「某一定回來！」

少年氣勢弱了幾分，羞憤道：「某是被同袍介紹來的，說是這裡有全汴梁最好的烈酒，只是卻忘了先問問價錢，這才帶少了銀錢。」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看少年就要發狂，秦為無奈笑笑，哎！少年人，火氣大啊！

趙允讓點點頭，這些他都清楚。

……

「某不是吃白食！只是錢沒帶夠而已，待某回去取來，最遲明日還你。」

兩個掌柜也被嚇了一跳，忙道：「去看看怎麼回事？何人敢在秦記撒野！」

郡王府的男女老少們都看出了他的不尋常，往常這般時日，他不是在假模假式的看書，就是在外面溜貓逗狗。

又看著趙允讓，嚴肅說道：「但此事不能由商郡王府出面，這是底線！」

這就有些囂張了。

香皂和口紅、花露、新布也www•ｈetuboｏｋ•ｃoｍ•ｃoｍ投入了生產。

鐺！

先前他一直教導趙允讓『藏拙』，也是遵循了老郡王的遺願，希望趙允讓此生能夠太平無憂。

他淡淡的道：「小事罷了，小公爺不必憂心。」

嗯哼？

趙允讓不禁為他擔憂起來。

竟堅定如此嗎？

只是秦為故意壓著出貨量，是在等待時機，等那些人放鬆警惕后，一舉將其打垮！

秦為剛準備離開，忽聽得樓下一聲巨響。

可這幾日卻轉了性子，跟家中請來的幾個教書先生（實則是幕僚）整日關在書房裡，時不時還會傳出幾聲竊竊私語。

可自打遇上那個秦為以後，一切都變了。

儘管秦為確信那些東西都是前所未見之物，可萬一不被市場接受咋辦。

少年被打量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就想輪拳頭，忍了忍道：「某不好男風！」

這就是狄青？！

趙允讓思慮了許久，終於恍然笑道：「所以我要讓他們自己跳出來！用秦為的話說，這叫『狗咬狗一嘴毛』！」

幾個身形壯碩的夥計趕忙沖了出去，只見人群中有個清瘦少年，一身短打和_圖_書汗衫，腰間還別著一把軍中長刀。

做個逍遙王爺不好嗎？

頗有幾分狗仗人勢的氣焰。

「要讓秦為出面嗎？可他一介布衣，人微言輕……」

方瑜知道自家小公爺是個有志向報復的，可現實不允許啊！

若仔細看，其臉上還有一方暗紅色的刺青，許是膚色太暗的原因，不太明顯。

只好上前道：「但你沒給錢也是事實，難不成倒是酒樓的錯了？」

「秦為已經把錢花完了，接下來就該某來動手了！」

少年氣急了，換身顫抖著，怒吼著：「某再說一遍！某沒有吃白食！」

按理說趙允讓是商郡王府既定的下一任主人，世襲罔替的恭候萬代，除了王妃，無人能約束，也無人敢約束他。

這不像小公爺的作風啊！

「算了，我這夥計方才也多出口不遜，就當抵了。」

「某……」

方瑜嘴角抽搐了幾下，無奈點頭。

小公爺的鬥志似乎被引燃了起來，甚至大胆到與小皇帝聯手密謀當朝宰輔！

「某今日只帶了兩百文，剩下的最遲明日還你，大丈夫說到做到！」

翻看了幾本賬簿，秦為心裏www.hetubook.com.com大約有譜了。

到時朝野紛爭，內憂外患，這是劉娥想看到的局面嗎？顯然不是！

兩斤烈酒還能清醒地站在這兒與人理論，也是相當厲害了。

秦為轉頭問道：「他吃喝了多少錢？」

宋時犯罪之人皆以刺青燙麵，算是一種比較極端的刑法。就比如百十年後的宋江，臉上也有這麼一塊印記。

秦為無奈搖搖頭，樹大招風，這些夥計若再不管教，日後定會惹出禍來。

嚯！

趙允讓看了一眼沉默中的方瑜，嘴動了動，最後還是開口道：「此事我知道輕重，還請先生幫我……」

可皇宮裡的那家，不就是想要這個結果么？

這才是真的與虎謀皮啊！

烈酒賣得最好，尤其是散裝烈酒，幾乎一上架就會脫銷。

趙允讓最近有些奇怪。

少量的樣品也逐漸流入市場，而且逐漸顯現出爆火的端倪。

少年羞憤難當，卻不得不低頭，怎一個屈辱了得，衝著秦為低頭抱拳。

所以大伙兒一致認為，小公爺怕是又在謀划什麼坑人踩人的事情……這孩子多半是廢掉了。

「不行！某狄青雖是戴罪充軍，但也是個https://m.hetubook.com.com鐵骨錚錚的漢子，立下字據！明日某定會來還錢！」

秦為忽的笑道：「價格太貴？合著倒是某的錯了？」

聽聞秦為來了，負責總店的兩個掌柜齊齊過來聽候差遣，生怕一個不好，惹怒了這位坑人如麻的老闆。

負責收錢的夥計險些氣笑了：「還明日？天底下吃白食的多了，你這編瞎話的本事卻是最差的。」

秦為腳步驟停，愣愣的看著面前這個滿身酒氣的少年。

秦為嘆口氣笑笑，就要離去。他還有正事兒要干，耽誤不起。

少年衣衫老舊，看樣子也不是什麼有錢人。

書房裡，趙允讓輕聲砸了下案幾，惡狠狠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氣勢。

秦為一路來到了州橋下，這裡是『秦記』總店，今日他是來視察的。

方瑜欣慰的笑笑，接著道：「所以，太后要的並不是過程，而是結果！試想……若是真的有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些人是會束手就擒，還是抵死反抗！」

暖冬也賣的不錯，但高昂的價格擺在那兒，不能做到像散裝酒那樣日售千斤，那就不是掙錢了，而是玩兒命。

一下子砸進去那麼多錢，說不擔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