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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直言道：「王相公，陛下說……徹查！」

只能說秦豐還是沾了大宋不殺士大夫的優渥待遇。

「他在文中直面抨擊了真宗泰山封禪之事，更是將澶淵之戰譽為大宋立國以來最大的恥辱！並且直言大宋崇文抑武乃自廢手足之錯舉。」

連普通同僚都談不上的兩個人，秦為這麼積極做什麼？

等進侯府還得要通報時，秦為的臉上已經漸漸變得冷肅。

等看到秦為進來，趙安正坐在堂前，並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趙安無奈的攤攤手，笑道：「皇陵貪腐案本侯的確也有參与，不過那也是被人逼迫，這大宋官場秦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本侯是不貪不行，不想貪也得貪啊！」

但這並不能影響王堯臣朝廷重臣的氣勢，他盯著眼前這個少年，肅聲道：「你是擔心老夫會袒護、徇私？」

就連大宋最有錢的商人秦為見了，也會在心中不禁暗暗感傷，和終其一生也比不上的失落。

王堯httｐs://wｗｗ.heｔuｂooｋ.cｏｍ.cｏｍ臣起身來到秦為跟前，老朽不如少年，站在身前王堯臣竟然矮了一大截。

秦為有些驚詫，王堯臣卻笑得坦然，道：「……當年我們這些人一起科舉，一起殿試，真宗欣賞你爹的文采，曾讓其單獨做賦一篇，你猜他寫了什麼？」

秦為笑著搖搖頭，斜眼瞧著趙安，挑了挑眉道：「秦某的錢是正大光明掙來的，而你的錢是搜刮民脂民膏而來，本質上就已有區別。」

可到底多富足呢？

秦為終於恍然大悟。

這麼說吧……但凡這天下還姓趙，他們永遠不用沒錢花、不夠花。

……

秦為搖了搖頭，然後低頭行禮，鄭重道：「下官只想為這天下苦難百姓討一個公道……

「秦大人想要什麼理由？」趙安起身走進了他，然後目光陰冷的看著他道：「皇陵貪腐案已經死了三個官員，秦大人一戰震汴梁！如今……難不成還想把本侯也hetubook.com.com一併殺了？」

此刻再看。

「明白了……」

秦為抬頭，不明所以的看向王堯臣。

趙安愣了少許，肅聲道：「可惜你沒資格，就算是宰輔也沒資格。」

後者只是微笑，眼中帶著追思：「當年秦豐中年得子，他已沉寂多年，但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卻沒有一天忘記過他，他是個忠義雙全的……」

秦為冷聲道：「這不是理由。」

王堯臣第一反應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還是不一樣……」

不用說，看來自己這種作死的性格是遺傳沒錯了。

秦為有些臉燙的垂下眼，尷尬道：「您既與家父相識，當初為何不早……」

王堯臣搖頭笑了：「老夫是三司使，說句狂妄的話，這大宋朝堂有幾人能讓老夫退卻？你以為在朝堂里上躥下跳卻無人對你下手，是因為陛下恩寵嗎？」

秦為也不在意，只是朝他淡笑了一聲。

當年大清第一權臣和珅，貪污之巨可比一hｔｔｐs://ｍ•heｔｕbｏｏk.cｏｍ.ｃoｍ國十年只賦稅，嘉慶皇帝來了也是看得瞠目結舌，這趙安雖不比和珅權勢，但這貪污的力度可是不遑多讓啊！

他想起了當年時光，父親時常陰沉著臉坐在那顆銀杏樹下，一坐就是一下午，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王堯臣收回思緒，看著秦為笑道：「你第一次入朝時，老夫就看出秦兄的模樣，當年他也是如你那般執拗，明知下場卻怡然向前！」

記事以來秦家除了幾個鄰居外，連半個親戚都沒有來過，似乎這個家從上到下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看他有恃無恐的模樣，秦為忽得氣笑了，隨便找個椅子坐下，四處打量著屋內的布置。

王堯臣還在淡淡訴說著當年之事。

他並沒有急著表態，而是淡淡的看著秦為，說道：「你趕在傳令官之前來，就是為了與老夫說這個？」

「老夫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他王及之為何這般看中你了……」

秦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正色道：「秦某和-圖-書奉陛下命，徹查皇陵貪腐一案！」

等小廝通報了趙安后，秦為冷著臉進去，身邊就只帶了喬風一個護衛。

「裕安侯，久違了……」

「您……」

所以當三天後，在看到這座奢華富麗的裕安侯府時，秦為不禁咂舌嘆道：「這才叫真有錢啊！」

當朝斥罵皇帝，還沒被立即處死。

王堯臣的話讓秦為心中的記憶再次翻騰。

秦為無視他的威脅，抬眼笑道：「倒是有這個想法。」

「這是在質疑祖宗之法啊！真宗豈能不氣？當即便革去了秦兄的功名，並親自下旨永不錄用！」

趙安沖他揚了揚了手，示意他隨意，然後笑道：「秦大人可是如今朝堂最當紅的幸臣，何以屈尊來本侯寒舍？」

這就是權貴，他們自持身份尊貴所以有恃無恐！

恐怕他一路恆通的背後，還不知有多少人在為他披荊斬棘。

趙安愜意的喝了口茶，笑著道：「秦大人言重了，這汴梁城誰人不知你『秦記』日進斗金……哦不，是日進萬金……和_圖_書本侯與秦大人比起來，還是差遠了啊！」

「裕安侯玩笑了，你這裏若是寒舍，那秦某家裡就是豬窩了。」

裕安侯府的前廳很大，足足五百平方以上，雕梁漆柱各式擺設全由金銀點綴好不奢靡。

蒼老褶皺的臉上赫然露出一絲笑容。

單看這座宅子，天知道趙安到底貪污了多少錢！

趙安神色漸冷，微眯著眼道：「所以呢？你要抓我？」

大宋的權貴很富足。

「早點告訴你？」

秦豐……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秦為自知王堯臣是個直來直去的性格。

他入朝一年，官職從八品一路上升至五品，只用了三個月！

王堯臣看了他好一會兒。

「大概不是什麼好話吧……」

王堯臣嘆了一句，又看向秦為：「他的兒子也是！」

更是親手掌管大宋最具聖眷的部門司事局，他本以為是自己足夠優秀，又或者說他足夠聰明。

查個貪腐用得著派兩個相公聯手上陣嗎？而且看秦為這架勢，明顯就是截了傳令官的頭，提前來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