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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聲喊后，御史台里處處都是輕鬆的笑聲。

甚至宰輔呂夷簡也赫然在列……

畢竟龐建這個開封府尹的太過敏感，況且老龐也是個嫉惡如仇的，若龐世英參与了這事兒，少不得回家被揍死。

秦為獰笑的看著游昌道，道：「正是某，游昌道，今日你我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他的家在城南，所以出了御史台就往御街去。

他反手關掉房門，然後坐下，愜意的道：「都是蠢貨，幾句話就被慫恿了……」

王堯臣……

他滿意的寫下了大體內容，然後收了起來，準備第一封奏疏見效后，再馬上趁熱打鐵呈上這第二封。

臉上除去先前龐世英那一腳，讓他拍在地上磕掉了半個門牙以外，幾乎是毫髮無損……都是一些看不到的皮肉傷。

反倒是武力值最高的喬風，他站在旁邊沒有出手。

御史的工作說忙也忙。

好死不死遇見了秦為這個煞星。

「下衙了……」

「走！」

「你還還敢擋？」

龐世英還是第一次參与這種事情，顯得由外激動。

如他所願。

故而今日的御史台很熱鬧。

也有少部分人對此事視而不見。

游昌道看看左右，說道：「這是謠言。今日你等動手是報復……」

就像是一個……後世的質檢員，只不過質檢員是給產品挑刺，而御史是給國家挑刺。

……

本來秦為是不想讓他來的。

前段時間因為鄉試的事情，不少權貴早就和秦家結了死仇，只是他們技不如人，並沒有如願將秦為搬到。

啪！

御史台的值房裡，游昌道義憤填膺的拍著桌子。

龐籍……

趙禎也沒想到，一件小小的打人事件，竟引發了這麼大的反應。

趙允讓的目光一轉，心中就是一個咯噔。

在秦為的左邊是趙允讓，右邊是狄青和喬風，年紀最小的龐世英被大家嫌棄，所以委屈的站在後面。

至少不會像游昌道說的那樣，只是因為幾句口角，秦為便惱羞成怒當街打人。

游昌道捂著ｈｔｔｐs://wｗｗ.ｈｅｔubooｋ•cｏm•ｃoｍ臉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尤其是聽了秦為的話后，狄青眼中多了殺氣。

同時他決定明天把那份彈劾的奏疏寫的再狠一些。

哼哼，等死吧！

再說以秦為在戰場上鍛鍊出來的身手，揍一個中年御史簡直是綽綽有餘。

他不懂這些官場的手段，他知道秦為對他好，於他恩同再造，所以不論發生了什麼，他都要堅定的站在秦為這邊！

「就是，咱們彈劾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怎麼就成了偽君子，這事兒肯定是那秦為的手筆。」

游昌道並不覺得秦為等人敢動手，所以一臉茫然的模樣。

可這話在游昌道聽來，就是他范仲淹準備包庇秦為了，陰陽怪氣的嘆息道：「范中丞與樞相王臻是至交，王臻又與秦為情同父子，自然要為他出頭。」

這二人可謂世仇了，明裡暗裡不知道交鋒了多少次。

都說御史就是瘋狗，逮著誰咬誰，秦為這話倒是精闢，邊上有人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接著他一臉憤慨的道：「此人為某些權貴效力，專門說我秦為的壞話，還歪曲事實上奏疏彈劾我，本以為他說幾句就算了，可沒想到這人昨日竟然夥同御史台多人聯名上書彈劾！……秦某是賣國了？還是造反了？竟讓你們如此污衊誹謗！」

「舒坦了！」

他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推開窗戶，先探頭出去看看左右，見無人窺聽，就舒坦的深呼吸了一下。

更囂張的是，秦為打了人就走，連個說法都沒有……若他就這麼忍了，那以後在汴梁就不用混了。

然後這樁案子就會流到他的手裡，結果自家兒子還牽扯其中……

狄青在邊上戒備著。

這是下衙的時間，這些大佬也在回家的路上，結果就看到了這場圍毆。

丟人啊！

所以當庄前將此事告訴這些人後，大家的一致反映就是憤怒，並表示絕不能這麼算了！

御史台三十多個御史聯名彈劾，m•ｈetu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這在以往可是不多見的。

然後御史台就傳開了，不少人開始站隊彈劾秦為。

直接就將秦為定性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啪！

另一邊是趙允讓，一邊踹還一邊很有經驗的說道：「別打臉，容易留下證據，打他肉多的地方！狄青，你往邊上一點，不然別人看到了會說咱們欺負人……」

反抽……

秦為已經停手了，看著龐世英和趙趙允讓在圍毆游昌道。

秦為又是一巴掌，接著道：「那庄前這些年沒少給你好處吧？要不要我在這兒給你細數一邊？」

「好了！」

他叫停了龐世英和趙允讓。

不僅被他家下人當場捏斷了胳膊，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大臉，這口氣怎麼能忍？

他並沒有喊冤，也沒有認錯，只是回了一句『臣記住了』。

他的眼睛突然一紅，然後哽咽道：「某幾次彈劾秦為，這人竟然記恨在心，今日當街攔截……哎喲！」

王臻……

當街打人，而且打得還是勛貴之後，這事兒就是告到御前他們也是有理的！

除非是無聊透頂的人，否則沒有人喜歡不停的工作。

一句話就把范仲淹的立場放在了秦為那邊，游昌道唏噓著，然後回了值房。

這不禁讓許茂則心裏直突突，這小子如此鎮定，肯定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怕不是會弄個大的。

不過秦為的反應卻很奇怪。

他在邊上的小攤上買了羊肉饅頭，準備帶回家去給孩子吃，然後就聽得旁邊的衚衕里慘叫聲連連。

然後人影一晃，就見趙允讓沖了過來，然後一腳踹來。

秦為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道：「敢問游御史，秦某與你何仇？為何這般鍥而不捨的追著咬？」

眾人一怔，有人說道：「沒錯！咱們這就去些奏疏，然後馬上上書給陛下，這次定要將他伏法不可！」

雖然勢力不能和秦家這樣的新秀比，但怎麼說也是老牌權貴中的一員。

這邊秦為還憤怒，喝罵道：「真是叔叔能忍、和圖書嫂嫂不能忍！就是泥菩薩也還有三分土氣吧，所以今日是私人恩怨，和公事無關！」

游昌道寫完這封奏疏，依舊覺得不過癮，打人這種事兒可大可小，搬到秦為怕是不大可能。

所以趙禎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追究，只是讓許茂則帶著口諭來秦家提點兩句，也算是懲戒的一種方式。

好手段！

前追后堵之下，看他秦為這次如何化解！

秦為的確已經打定了主意。

但這次龐世英卻異常堅決，說什麼也要一起來。

然後龐世英也來了，照著後背就是一腳。

范仲淹就是那個少部分人，儘管他也覺得秦為這事兒有點兒過了，但以他對秦為的了解，這其中並不簡單。

這就是內外勾結啊！

啪！

這次游昌道學精了，伸手擋住了秦為的巴掌。

一個身影沖了過去，卻不是秦為，竟然是趙允讓。

「對！當街毆打百姓，而且還是權貴，這未免太駭人聽聞了！若不彈劾，就是咱們御史的失責！」

他覺得不對勁，就睜開了眼睛，發現身前蹲著一個人。

周圍幾個小弟也跟著隨聲附和。

啪！

秦為當街打人的消息正在迅速發酵，御史台的諸多言官御史們，也早就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彈劾了。

噗！

御街繁華，他難免多看了幾眼，直至被人攔截。

然後他又看了到兩個熟悉的面孔。

秦為胡攪蠻纏的本事，就是御史都甘拜下風。

那游昌道就等著龐籍跟他扯皮吧。

而權貴們早已習慣了抱團取暖。

「我猜也是……不是說他在城外養了一批閑漢，專門負責製造輿論，搬弄是非么？這事兒啊，我看就是他挑起來的！」

以往張口就是聖賢書的兒子，今日各種罵娘的詞彙說得那叫一個溜。

偏偏秦為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所以他總是輸多勝少。

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巷口，然後幾人呆立在原地。

范仲淹……

漸漸的只剩下了他一人。

游昌道一聲哀嚎，秦為冷冷道：「咱們之前有仇怨，你大可以光m.hetubook.com.com明正大的來報復，栽贓嫁禍是否就太不要臉了！」

其中帶頭的就是御史令游昌道。

秦為正在游昌道頭上暴扣。

十五歲的龐世英一改往日青澀懵懂的模樣。

正在這時，街角處走來了一個中年男人，正是剛下衙的龐籍。

就像是剛打完架的潑皮，秦為帶著小弟準備回去。

等聽到這話時，心中不禁一動。

周圍的人馬上就圍攏過來，游昌道茫然道：「什麼恩怨？」

「游大人，此事定要彈劾！」

所以當游昌道知道此事後，想都沒想都直接答應了，不為別的，就是要弄他秦為！

心中正盤算著，要不要哪天趁著夜黑風高，潛入游家把這貨弄死算了！

「你以為某不知，你和那庄前狗屁倒灶的事兒，還用某直說嗎？」

要說這滿朝文武誰的嘴皮子最好，秦為肯定名列前茅。

他打開摺扇遮住了下半邊臉，低聲道：「開打之前先說清楚由頭，這樣師出有名……哎呀！」

這不行，還要再加把火才行！

他轉身想跑，秦為一拳就重擊在他的小腹上。

秦為一巴掌抽去，游昌道立時閉嘴。

莊家在汴梁也是權貴，否則他不敢當街堵著劉堅要債。

游昌道站立不穩，臉朝地砰的摔了下去。

「外面有人說御史台都是偽君子，還說要盯著咱們，這都是什麼事啊！」

游昌道小腹中了一腳，剛退後一步，秦為搶先一步抓住了趙允讓，身體越過他，劈手一巴掌扇去。

所以對於此事，范仲淹的態度是，先取證再核實，然後再決定如何上疏。

一個庄前並不能抵消他的功勞，所以他準備再弄次大的。

秦為一番話之後，邊上看熱鬧的人都了解了這事的來龍去脈。

龐籍已經被自己兒子動手打架的嫻熟動作驚呆了。

一句話，先生一身犯險，做學生的怎能視若無睹！

這次他的任務就是確保三人的安危。

秦為抽完最後一巴掌，甩了甩手腕兒站起身道：「彈劾秦某的多了去，不差你一個。早知道你不會承認，不過hｔtｐs://wｗｗ.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ｏｍ你若不信邪，那咱就試試……還有，下次再敢背後說人壞話，老子弄死你！」

一個稱職官員的本能反應，讓他下意識就跑過去看……他拿著油紙包站在衚衕口，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一時間都開始埋頭寫起了彈劾秦為的奏疏，那叫一個專心致志，更是引經據典頗幾分大戰前的肅蕭。

他像是個身經百戰的潑皮，衝著地上的游昌道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各種刺耳的污言穢語詞出不窮。

頂多也就是讓他受些懲戒而已。

大家都覺得這話有理。

游昌道從新鋪好一張紙，思忖之後便有了新的想法。

游昌道和大家一起義憤填膺，然後出了御史台。

游昌道一臉正色的侃侃而談：「都說他秦為睚眥必報，可這人更是陰險狡詐，這會兒他肯定是在謀划著如何為自己辯駁，所以諸位同僚，咱們要快，不能讓他搶先了……」

這些奏疏就當是來抵消他功勞的吧。

接著他開始寫奏疏，一封千字的奏疏洋洋洒洒、一氣呵成，插科打諢是避重就輕。

「此事……秦為做得太過分了！」

卧槽！

他在叫喊著，卻不知道自己只是身上有些腳印。

「秦為……」

他能說不過一個庄前？

游昌道也在笑，出了值房后，就和同僚一起出去。

他發現秦為和許茂則好像有些交情……

政事堂的奏疏已經堆得一人高了，張之白的建議是全都留中，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況且，這次秦為又立功了。

庄前今日算是倒霉透頂了。

游昌道終於緩了一口氣，然後就覺得渾身疼痛難忍，不僅慘叫道：「打死人了！快去報官！」

大伙兒要忙著去收集素材，忙著打聽朝中的事務，然後從中尋找到自己認為值得彈劾的地方。

攔住他的就是秦為。

現在機會來了……

私人恩怨的話，你游昌道要是不服氣，那就去開封府告狀吧，咱們當堂對質。

在這一點上，宰輔和皇帝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啪！

而且還被其逼得惱羞成怒了？

「秦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