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勸勸？

「這幾人是幹嘛的？看著臉生的很，不像是當地人……而且除了那個年輕人，其他人都是冷森森的，好似要殺人。」

這就是市場的引導。

宋人在笑，商人不敢來榷場，卻方便了他們走私。

大宋的騎兵不是黑甲，遼人的也沒有。

「那些賊人只是示威，咱們的貨物儘管走，他們知道分寸。」

秦為突然策馬過來，認真的問道：「某想請你們去辦件事，可方便嗎？」

「秦為？」

……

秦為緩緩回身，平靜的道：「可抓了嗎？」

我們哪敢說不方便！

該死的，這些是什麼人？

幾個遼商也在看著他們，他們相互嘀咕著，大抵覺得不是善茬。

「一百多人……能找到他們嗎？」

這是心急火燎導致的。

謝挺近前說道：「郎君，現在進城嗎？」

前面是秦為四人。

說完他看著宋商們。

「那些青壯沒操練過，上陣就是送死。」

李自然冷笑道：「就說布匹吧，遼人的布匹更厚實，更便宜，朝中讓咱們加大購買，可遼人不樂意怎麼辦？還不得私下買來！」

不過此刻只是墊肚子，晚些進城才應該會有大餐，畢竟他們此番是來幫忙的，哪有光讓人幫忙，不讓人吃飽的道理。

宋遼之間的貿易有貨物限制，比如說遼人不許賣馬，宋人不許銅礦等金屬售賣。

等錢毅一走，饒春來就來了。

「哎！那幾個遼人跟上去了。」

「殺死他們！」

這時有人騎馬過來，近前後焦急的道：「李供奉，南邊來人了。」

秦為洗漱之後，就問了最近的情況。

「是啊！怎地要從遼人那邊大量購買布匹？」

「一百餘人，咱們多少人？」

「某剛才也以為這個年輕人不行。」

這邊，秦為一行人來到了河間府。

「某知道。」錢毅苦笑道：「可在雄州為官難啊！明明知道是假的，可依舊備受煎熬。」

李素給了錢，看到掌柜見鬼般的不肯出去看熱鬧，就說道：「咱們等會再走。」

遼人的大軍若是來了，澶淵之盟也就廢掉了。

「他們只有四個人，衝過去！」

明面上的貿易量不夠，自然就催生了走私。

扯淡！

「呵呵，他們不是不敢說話，而是在琢磨這群人的來歷……你看，他們跟出去了，這是準備沒人了再動手。」

這些騎兵是哪來的？

這份貿易清單上有許多禁止售賣的東西，書籍的種類也有限制，這一點比前唐好。前唐是恨不能把自己會的都教給異族，堪稱是掏心掏肺。

錢毅見秦為的態度不錯，就覺得所謂的魔王之說太過無稽，「聽聞待詔于外交之道頗有造詣，要不某去尋遼人來說說話？」

榷場里有些冷清，若是以往的話，遼人會發慌，可如今他們卻在和_圖_書笑。

「秦大人，您不知道，那些遼人來往飄忽，他們的馬是好馬，偶爾發現了也追不上……咱們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供奉，那些布匹都去了哪裡？」

「要不要去看看？」

錢毅搖頭，「最近雄州混亂，某怕動手會引發騷動。」

秦為微微皺眉，然後冷道：「要活口！」

然後他就看到秦為隨手格擋了這一刀，那個遼商剛想再劈斬，嚴寶玉隨意的揮出了一刀。

「後面也有！」

……

「秦為來了？」

一隊黑甲騎兵從左側出現，他們拉開了陣型，就像是漁網般的兜了過來。

商人們把腸子都悔青了，只恨自己的好奇心為何這般重，竟然跟來看熱鬧。這下可好，看熱鬧把命都看丟了。

李自然篤定的道：「他此行首要是圍剿那些遼軍，可他肯定辦不到。到時候焦頭爛額，哪有心思管走私？都安心，該走的貨繼續走。某倒要看看一個年輕人有何本事！」

「稍後大伙兒都發誓，發誓不會把他的蹤跡泄露出去，否則……」

「右邊也有。」

上次的緣分是什麼鬼？

另一個商人也點點頭，道：「對，那些賊人分明就是遼人，秦為令我等傳話，就是要弄他們。」

左邊是往偏僻的地方去，沿著官道直行才是去河間府。

因為榷場里不許商人私下貿易，都是官方的牙人溝通，然後定價和決定貿易的數量。可宋遼都是大國，那點貨物交易量哪裡會夠。

李素就這麼看著遼商們沖了過去，看著第一個遼人怪叫著揮刀劈砍，從速度來說，他的刀法大抵比普通軍士還好。

那些遼人應當是在不斷地游弋，除非出動大軍圍剿，否則很難捕捉住他們的蹤跡。

秦為淡淡的看了眼他們，李素不敢相信的抬頭，狂喜道：「是，小人沒來過，小人沒來過。」

秦為不置可否的道：「若是能談的話，那就談談吧。」

來人說道：「是秦為，他放話說讓走私的人去自首。」

「懈怠……」秦為回來坐下，「怕是背後的主使吧。稍後皇城司那邊自然會給消息。先讓他們自首吧，若是不肯，咱們再好生勸勸。上天有好生之德，好歹給他們一次機會。」

汴梁寸土寸金的地方，來河間府掙錢……除非秦為腦子抽抽了。

「是啊！旁人怎敢斬殺遼人？而且還放過了咱們，這等膽略，也只有他才有……看來他是來者不善啊！」

所以抗爭吧！

錢毅在邊上聽了也氣得不行，而且遼人這般態度，就代表著他們不想和平解決此事。

邊上有官員說道：「李供奉，要不……去干涉一番？」

掌柜看了秦為一眼，見他微笑，就罵道：「回去做飯！老實點，不然老子弄死和圖書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後面來了個身材超高的大漢，大漢的眼珠子一瞪，說道：「誰惹事？小心打折腿！」

於是他們衝著前方而去，但遼商更快，遼商們拔出短刃在咆哮著，直奔秦為四人這邊衝殺過來。

「可遼人不好抓啊！而且對面說不定會接應他們。」

李自然搖搖頭，「大多是做了軍服，給了那些賊配軍。」

這是殺人殺多了的屠夫才有的眼神，敢在這種荒蕪地面上開酒肆的人，這點兒眼力見還是有的。

秦為微笑道：「那就請你等在閑暇之餘傳個話出去……就說，想來上次的緣分還未盡，秦某在河間府恭候，不見不散。」

「綁了。」

大漢撓撓頭回去了，眾人才發現剛才心情有些壓抑，高個子總是能讓人不自在，大家心中一松，就仔細打量著新來的這些人。

周圍幾個知曉秦為身份的商人都在議論。

所以這是笑話，取笑大宋的笑話。

這裡是榷場，一個遼人在大聲說話，周圍的遼人都大笑起來。

「某知道。」

「機會來了。」帶頭的遼人眼中多了精光：「都打起精神來，去告訴那些人，秦為來了，叫他們警覺些，尋機弄死他。」……

「結賬。」

可陳昂卻興奮的道：「這些人一看就是有來頭的，咱去看看他們敢不敢呵斥遼人，走，咱們看看去。」

可陳昂卻感激的道：「敢問郎君名諱，小人下次請喝酒。」

大抵這個遼商的血氣很盛，所以人頭被鮮血給沖了起來，臉上的驚駭表情都沒變。

秦為很是平靜的吩咐道，先前的鮮血都噴濺到了他的臉上，可他卻沒有絲毫害怕。

遼人在笑，他們肆無忌憚的說著遼軍裝作賊人肆虐雄州的得意，笑的肆意。

饒東來回頭艷羡的看著北伐軍的戰馬，「都是好馬啊！」

李自然嘆道：「這買賣啊要做大才好啊！」

宋商們呆立在那裡，有人喃喃的道：「他竟然是秦為？怪不得那麼大胆……他竟然來河間府了……」

他們覺得自己目睹了這場拼殺后，定然會被滅口，可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大度的放過他們。

秦為笑眯眯的謝了他們，隨後帶著北伐軍朝著河間府城去了，宋商們看著那具屍骸唏噓了一會兒，有個慈善的還說稍後請人掩埋了。

一行人到了住所，饒春來告辭，準備去親自審問那幾個遼人。

「他過來了。」

「是啊！年輕人做事急躁，咱們不搭理他就是了。」

饒東來搖頭道：「秦大人太看得起小人了，若是弄死幾個倒是能行，幾百個……皇城司在河間府一共也才幾十人……」

「那個年輕人留活口，拿他做人質！」

秦為坐下后，林小北俯身問道：「郎君，小人有預感，這裏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人不安全，可要……他們定然是探子！」

一群人漸漸笑意輕鬆，而遼人那邊也得了消息。

官吏們都笑了，眼中多了貪婪。

饒春來搖頭道：「那伙遼軍行蹤不定，連他們自己人都摸不清。」

「他令我等傳這話是何用意？」

錢毅面紅耳赤的道：「懈怠了。」

他想做什麼？

對面是一群官吏，邊上還有十余名軍士。

「好，多謝了。」

大家一陣吃喝，大肚漢們沒吃飽。

「他們在邊上呢！會聽到的。」

這是示威，也是威脅。

他回身看著這些官吏，說道：「若是沒有那些賊子，商人們會紛至沓來，哪有咱們的好生意？」

作死呢！

饒東來得到消息后就趕忙出城迎接，並且親自安排了北伐軍的食宿，然後跟在秦為身邊認真的介紹道。

「有本事就弄死咱們的人，沒本事就憋著！」

周圍的騎兵已經圍了過來，宋商們下馬跪地，連呼吸都憋住了，膽小的身體都在顫抖，這是來自死亡的威脅。

「他在西北和西南都築過京觀，殺人累累，有人說他是魔王，這樣的人來到了河間府……是為了什麼？」

「那些賊人要及早剿殺了，否則這生意還怎麼做？宋人若是不行，大遼可以派出大軍來雄州幫忙，保證能清理乾淨……」

作為大宋邊防重地，這裏不僅有軍隊駐紮，還有皇城司的密碟常年盤踞在此，用於傳遞各處消息。

身後的漢子們咧嘴無聲笑起來。

錢毅摸摸大瘡，嘴角抽搐了一下，「遼人會發怒……」

「進城。」

商人們覺得自己會被殺死，或是被勒索，被殺丟命，勒索丟錢，孰輕孰重？在商人看來，錢就是命。

看到沒，老子也是有打手的，不管你們誰都別搞事啊！不然老子弄死你們。

「羊肉湯餅一人一碗，再弄些菜蔬完事，趕緊。」

「那些賊人呢？」

「他是來處置那些遼軍的。」

秦為把毛巾丟進盆里，問道：「主要是誰？」

他在為沖在前面的秦為感到了些擔憂，雖然你會帶來危險，但你是宋人，希望你能躲過去吧，然後再放咱們一馬。

能不動手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要給宋人一次大教訓，讓他們心頭滴血，為此少貿易些時日無所謂。再說了，等過一陣子，咱們不截殺商人，去劫掠百姓……如何？」

「那邊荒無人煙，他們去幹嘛？」

「別說了，他又過來了。」

這個好！

幾個宋商騎馬遠遠跟在遼商的後面，準備看看這兩撥人準備幹什麼，李素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被耽誤時間的惱怒。

「那幾個遼商是密諜，專門在附近打探消息，查探軍隊進出雄州的情況。」

李李素突然想起了那些賊人，就說道：「莫www.hetubook.com.com不是為了那些賊人來的？是了，秦為號稱汴梁財神爺，他不可能是來經商的，犯不著……」

「這就是……遼人想抓活口的年輕人？他們以為是羔羊，沒想到竟然是一頭狼。」

他的嘴角長了個大瘡，看著紅彤彤的，頂端有個白點。

南京道上次被邙山軍羞辱了一次，當真是顏面盡失。此次若是不能戴罪立功，以牙還牙，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要被處置。

遼人們看了一眼對面的宋人，都笑的更加的肆意了。

他看著那幾個遼商的目光不善。

隨後來了個遼人，卻是榷場的官員。

秦為搖搖頭，說道：「咱們出來是有正事兒乾的，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這樣不好，坐下吃飯吧。」

可他和陳昂是夥伴，大家從南邊一路北上，這一路的危險可不少，說是相依為命都不為過，所以他沒法丟下陳昂不管。

有商人不解的問道。

「是，小人回去就傳話。」

這內侍是內西頭供奉官李自然，也是榷場的大佬。

此番接待秦為的，就是皇城司在河間府的密碟頭領饒東來。

李素獃獃的看著左邊，身邊的陳昂驚呼道：「是騎兵……黑甲！全是黑甲！連馬匹都有黑甲！他們是誰？」

李自然笑道：「還自首。他一個翰林待詔，人生地不熟的也敢說自首。這是嚇唬人的，咱們若是怕了，他估摸著會笑破肚皮。」

「李供奉高見！我等就看看熱鬧算了。」

「好，用自己的父母妻兒發誓。」

秦為回頭看了眼陳昂，翻身上馬。

錢毅看了他一眼，「軍士。」

陳昂沖了出去，李素搖搖頭，也只得出去看熱鬧。

連遼人都死得如此痛快，那他們呢？

這話分明就是傳給遼人聽的。

喜事啊！

「好啊！」

就是要讓宋人知道啊！

「這是從西夏人的手中奪回來的，你們皇城司也可以試試。」

「知道了。」

「是。」

他不想做這個年輕人的生意，可年輕人身後的一個大漢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平靜，但分外冷漠。

「雄州上次不是去了不少青壯嗎？」

大宋軍服的布料竟然是遼人製造的？

謝挺沖了上去，長刀擺動，只聽到叮噹幾聲，剩下的幾個遼人就被他一一丟落馬下。

他的身上帶著血腥味，眼中多了幾道血絲。

錢毅有些焦躁不安的道：「那些商人都不敢去榷場了……遼人催促，說再不去，今年的歲幣就要多給些……你知道的，遼人就靠著榷場拿到茶葉這些好東西，那些權貴想要的漆器等物也得靠榷場……他們拿不到貨就會威脅，頭痛啊！」

秦為一行才四人，此刻上馬後，他回身看了那幾個遼商一眼，說道：「左邊……都給老子演好一點。」

「某秦為。」

錢毅最近焦頭爛額，所以https://m.hetubook.com.com對榷場那邊的走私有些放任自流。

那顆人頭就在那裡，沒頭的屍骸倒在另一邊……滿地的血腥，膽小的嚇都嚇死了。

你特么知道了他的名字還想活？

秦為說道：「那些賊人就是遼軍，所以那些威脅也只是假的。賊喊捉賊，目的就是施壓，讓大宋丟人。」

「好，讓那些柔弱的宋人去哭吧。」

李素起身，準備馬上去雄州城交割貨物，隨即離開北方，誰知道這個年輕人什麼時候會反悔？趕緊走了才是正經。

一行人進了城，知州錢毅才急匆匆的迎來。

他起身走到盆架邊，順手接過毛巾開始洗臉。

錢毅覺得秦為怕是輕視了那些賊子，就認真的道：「那些不是賊子，而是遼軍的精銳。所謂的賊子只是騙人的。」

刀光從脖子那裡閃過……

「是了，連那幾個遼商都不敢說話了，這要是放在以前，這些遼人肯定會囂張的……」

這一刻李素只想勒死自己的夥伴！這個少年可不是家鄉的那些讀書人，他殺人不眨眼啊！

湯餅很實在，湯少，全是乾貨，羊肉很瓷實，一看就是當地草場里散養的羊肉。

這不是商人！

「咱們的人隨時能補充，除非全軍覆沒，否則咱們的人永遠都有一百餘人，想多些也容易。」

李自然漫不經心的問道：「誰？」

「賊喊捉賊。」

秦為心中冷笑，「軍士在監管之下，他們走私上官視而不見？」

「那前面呢？」

「先前殺了一個。」

「……因為最近商人被截殺，榷場有人在走私……」

大約出去了三里地后，有人突然指著左邊說道：「好像有動靜。」

「該抓！」

遼人們都在看著來人，眼中有仇恨之色。

「太囂張了！」

「是。他說上次的緣分未了，他在雄州恭候咱們，不見不散。」

他們想跑。

商人們強笑道：「方便方便。」

兩邊都在笑，偶爾目光交錯，都是滿滿的默契。

秦為覺得錢毅就是只熱鍋上的螞蟻，顯然是被遼人嚇壞了。

「來了！」

「不知道，不過看著不怕事。」

皇城司最擅長的是刺探消息，殺人只是附帶的技能。

掌柜喊道：「門板……」

給了錢之後，秦為帶著林小北他們出去。

「他帶來了一百余騎。」

這個口供和秦為的預料差不多，他問道：「他們可知道那伙遼軍的蹤跡？」

「今日你等沒來過。」

「還抓了遼人？」

「……」

「宋人，你們將會被弄死。京觀，誰的京觀……是你們的！」

打頭的乃是一個內侍，他冷笑道：「那些賊子果然就是遼人。」

這位大抵是和平主義者，真以為秦為是來談判的。

李自然和那個遼官相對一視，彼此頷首微笑，然後帶著人回去。

「如今某來了，你就無需煎熬了。」

「他帶來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