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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軍服的布料竟然是遼人製造的？

秦為讓參与走私的人去自首，這話被傳出來后，河間府里一陣大笑，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吏，包括軍士們都在笑。

「那幾個遼商是遼人的密諜，專門在附近打探消息，查探軍隊進出雄州的情況。」

錢仁在邊上聽了也氣得不行，而且遼人這般態度，就代表著他們不想和平解決此事。

這位大抵是和平主義者，真以為秦為是來談判的。

「他們在邊上呢！會聽到的。」

錢仁苦笑道：「就是因為遼人撐不住，所以這幾日他們多番催促……說是若那些傷人再不去，今年的歲幣就要增加了。」

饒東來搖頭道：「那伙遼軍行蹤不定，連他們自己人都摸不清，而且每次補給的地點都不固定，很多時候都是遼人那邊將物資找個地點放下，過幾日他們才回來取……」

李朝奉漫不經心的問道：「誰？」

來人說道：「是秦為，他放話說讓走私的人去自首。」

這個好！

對面是一群官吏，邊上還有十余名軍士。

這內侍是朝廷下派到河間府的供奉官，也是榷場的大佬，這裏每年如何走貨如何交易，大多都是他說了算。

等錢仁一走，饒東來就來了。

他們沒有子嗣也沒有那個玩意兒，所仰仗的只有皇權，所以內侍更好掌控，不怕他們反叛。

李朝奉和那個遼官相對一視，彼此頷首微笑，然後帶著人回去。

當時唐王朝強大，所以看不出什麼，可一旦王朝落寞，那些之前不以為然的東西，就會成為覆滅的根源。

官吏們都笑了，眼中多了貪婪。

一行人會和了北伐軍之後，就去了榷場。

李朝奉冷笑道：「就說布匹吧，遼人的布匹更厚實，更便宜，朝中讓咱們加大購買，可遼人不樂意怎麼辦？還不得私下買來！」

饒東來不是秦為，他手下的人也比不了北伐軍。

所以這是笑話，取笑大宋的笑話。

秦為冷笑一聲，錢仁也認和_圖_書同的點點頭，接著道：「這些年遼人靠著榷場拿到茶葉這些好東西，那些權貴想要的瓷器、絲綢等物也得靠榷場……他們拿不到貨就會威脅，頭痛啊！」

秦為一把將毛巾扔進水盆里，淡淡道：「那些賊人就是遼軍，所以那些威脅也只是假的。賊喊捉賊，目的就是施壓，讓大宋丟人。」

「秦大人玩笑了，您是陛下親派來的，下官自然竭盡所能協助您處理好此事！」

錢仁看了他一眼，「軍士。」

「先前殺了一個。」

秦為不置可否的道：「若是能談的話，那就談談吧，兵不血刃固然最好，畢竟秦某是外來和尚，許多事兒不好太過。」

「還抓了遼人？」

「秦為來了？」

隨後錢仁帶著一個遼人來了，說是榷場的官員，要商議一下榷場的生意。

「因為最近常有商人在來往的商道上被截殺，榷場就有人開始走私……下官也出手干預過，可效果寥寥……」

宋遼之間的貿易有貨物限制，比如說遼人不許賣馬，宋人不許銅礦等金屬售賣，這份貿易清單上有許多禁止售賣的東西。

秦為覺得錢仁就是只熱鍋上的螞蟻，顯然是被遼人嚇壞了，他起身走到盆架邊，順手接過毛巾開始洗臉。

李朝奉嘆道：「這買賣啊要做大才好啊！」

錢仁摸摸大瘡，嘴角抽搐了一下，「遼人會發怒……這事兒怕是緩和不了了。」

南京道上次被北伐軍羞辱了一次，當真是顏面盡失，此次若是不能戴罪立功，以牙還牙，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要被處置。

這不是他過於謹慎，而是必要的防備。

……

「他就帶了三百餘人來，哪裡能抓到？莫以為遼人真的就只有三百人？哎！這日子越發的難過了。」

這就是市場的引導。

錢仁面紅耳赤的道：「懈怠了。」

「好，讓那些柔弱的宋人去哭吧……他們現在連出門都不敢了，只能龜縮在榷場立瑟瑟發抖！」

hetubook.com.com錢仁搖頭，嘆氣道：「沒有，某隻是干預了一下那些人就瘋了似的……再說最近河間府混亂不斷，某怕強行動手會引發騷動。」

秦為擦了擦臉，隨口道：「不來正好，咱們沒啥損失，反倒是遼人會撐不住。」

那些遼人應當是在不斷地游弋，除非出動大軍圍剿，否則很難捕捉住他們的蹤跡。

可錢仁卻愈發的焦躁不安了。

沒辦法，這年頭內侍就代表了皇家，如此龐大的利益，皇帝要找個絕對可靠且沒有異心的人來看管。

「他帶來了誰？」

這個口供和秦為的預料差不多，他問道：「他們可知道那伙遼軍的蹤跡？」

李朝奉篤定的道：「秦為此行首要是圍剿那些遼軍，可他肯定辦不到……到時候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管走私？都安心，該走的貨繼續走。某倒要看看一個年輕人有何本事！」

一行人到了住所，饒東來告辭，準備去親自審問那幾個遼人。

……

「某知道……」

「快看，他出來了。」

「要給宋人一次大教訓，讓他們心頭滴血，為此少貿易些時日無所謂。再說了，等過一陣子，咱們不截殺商人，去劫掠百姓……如何？」

打頭的乃是一個內侍，他冷笑道：「那些賊子果然就是遼人。」

「三百餘人……他倒是夠狂，以為上次一樣的人數就能再羞辱我們一次嗎？咱們多少人？」

遼人們都在看著來人，眼中有仇恨之色。

遼人們看了一眼對面的宋人，都笑的更加的肆意了，咱們就是要讓宋人知道啊！讓他們害怕，讓他們羞恥。

「賊喊捉賊。」

邊上有官員說道：「李朝奉，要不……去干涉一番？」

比如那些有關於歷史和農耕技術的書籍，大宋管控的很嚴。

兩邊都在笑，偶爾目光交錯，都是滿滿的默契。

「聽聞秦大人于外交之道頗有造詣，要不某去尋遼人來說說話？」

「秦大人，最近那些商人都不和-圖-書敢去榷場了……」

你秦為剛來就想禁絕了此事，不是笑話是什麼。

因為榷場里不許商人私下貿易，都是官方的牙人溝通，然後定價和決定貿易的數量。可宋遼都是大國，那點貨物交易量哪裡會夠。

「該抓！」

「機會來了。」帶頭的遼人眼中多了精光：「都打起精神來，去告訴那些人，秦為來了叫他們警覺些，尋機弄死他。」

「和上一次差不多，北伐軍來了三百余騎，而且是秦為親自帶隊！」

明面上的貿易量不夠，自然就催生了走私。

秦為心中冷笑，「軍士在監管之下，他們走私上官視而不見？」

身在邊境這種地方，無過就是有功了，所以錢仁最近焦頭爛額，對榷場那邊的走私有些放任自流。

這一點比前唐好，前唐是恨不能把自己會的都教給異族，堪稱是掏心掏肺。

「是啊！年輕人做事急躁，咱們不搭理他就是了。」

這就和謝挺他們當時突入遼境時的手段是一樣的，只不過這隻遼軍有後方補給，想要找尋蹤跡就能難了。

錢仁搖頭苦笑道：「可在河間府為官難啊！這裏緊鄰遼國，一切都得小心再小心……就算明明知道是假的，可依舊備受煎熬。」

「懈怠……」秦為回來坐下，「怕是背後的主使吧。稍後皇城司那邊自然會給消息。先讓他們自首吧，若是不肯，咱們再好生勸勸。上天有好生之德，好歹給他們一次機會。」

秦為緩緩回身，平靜的道：「可抓了嗎？」

「如今某來了，你就無需煎熬了。」

「知道了。」

「供奉，那些布匹都去了哪裡？」

「這是一次博弈，遼人在逼迫咱們動手。」

秦為洗漱之後又換了身乾爽的衣服，然後問了河間府最近的情況。

「某知道。」

「三百多人……人數上並不佔優勢，秦大人能找到他們嗎？」

「那些賊人要及早剿殺了，否則這生意還怎麼做？宋人若是不行，大遼可以派出大軍來河和*圖*書間府幫忙，保證能清理乾淨……」

錢仁覺得秦為怕是輕視了那些賊子，就認真的道：「經過多番確定……那些遼人絕不是普通賊子，而是遼軍的精銳！所謂的賊子只是騙人的……」

這時有人騎馬過來，近前後焦急的道：「李供奉，南邊來人了。」

「聽說這人曾經在西南一戰滅了兩萬多交止精銳，按說也該是個有腦子的，可他做事怎麼就讓人覺得不靠譜呢？」

「是。」

尤其是書籍的種類，限制更多。

「呵呵，無賴到底是無賴……」

所有人都在看著秦為的駐地，看他怎麼辦。

遼人的大軍若是來了，澶淵之盟也就廢掉了。

遼人在笑，他們肆無忌憚的說著遼軍裝作賊人肆虐雄州的得意，笑的肆意，宋人也在笑，商人不敢來榷場，卻方便了他們走私。

「秦為？」

河間府是榷場重地，走私的事兒從榷場建立的那一天起就沒斷過。

扯淡！

大宋之所以給人一種看似軟弱的模樣，實則都是那些掌權者骨頭太軟了。

「李朝奉高見！我等就看看熱鬧算了。」

「咱們的人隨時能補充，除非全軍覆沒，否則咱們的人永遠都有三百餘人，想多些也容易，不過最好不要多，如此贏了就能讓宋人羞恥！」

榷場里有些冷清，若是以往的話，遼人會發慌，可如今他們卻在笑。

確定外面安全后，秦為才出了大門。

一行人進了城，河間府的知州錢仁才急匆匆的迎來，他的嘴角長了個大瘡，看著紅彤彤的，頂端有個白點。

錢仁見秦為的態度不錯，就覺得所謂的閻王之說太過無稽，大概就是為了震懾那些宵小而誇大了他的名號。

「就是，那些賊人還沒抓到呢。」

皇城司最擅長的是刺探、監視、刑訊，至於殺人……那只是附帶的技能。

「那些賊人只是示威，而且他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榷場，咱們的貨物儘管走，他們知道分寸。」

幾任遼使在他的手中灰頭土臉，遼和-圖-書人早就把他恨之入骨。若是能幹掉他的話，不管是什麼手段，遼人都敢用。

「那些賊人呢？」

能不動手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這裡是榷場，一個遼人在大聲說話，周圍的遼人都大笑起來。

李朝奉笑道：「還自首？他這個司事局承旨，在汴梁或許吃得開，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河間府他算個六啊！一個空降來的特使，也敢說自首？這是嚇唬人的，咱們若是怕了，他估摸著會笑破肚皮。」

李朝奉回身看著這些官吏，說道：「若是沒有那些賊子，商人們會紛至沓來，哪有咱們的好生意？」

軍隊和密諜這本就是兩個不對等的體系，你讓他去殲滅遼軍小隊，那就是讓他去境外送死。

一群人漸漸笑意輕鬆，而遼人那邊也得了消息。

「太囂張了！」

一切都顯得那麼從容。

「可那些遼軍在哪？」饒東來苦笑道：「某的人已經連續半月都沒歇過了，在尋找那些遼軍時還失蹤了五人。那五人大概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然後就去追尋，可惜……沒好馬啊！」

「他是來處置那些遼軍的。」

看來這段時間遼人的襲擾，著實讓他心力交瘁了。

勸勸？

他的身上帶著血腥味，眼中多了幾道血絲。

他看看左右，目光在說話的兩個百姓那裡多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回身道：「郎君，沒有異常。」

且不說日薄西山的遼皇有沒有魄力在將死之際揮師南下，就說如今宋遼兩方的綜合實實力其實差的並不多。

「有本事就弄死咱們的人，沒本事就憋著！」

「是！他說上次的緣分未了，他在雄州恭候咱們，不見不散……」

「是啊！怎地要從遼人那邊大量購買布匹？」

榷場依舊，宋遼商人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死氣沉沉的。

大門打開，林小北當先出來。

內侍的作用就是為帝王分憂。

李朝奉搖搖頭，「大多是做了軍服，給了那些賊配軍。」

秦為把外衣穿戴整齊，問道：「主要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