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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顥被這番話弄的有些暈乎，就像是被亂棍打了一頓，噴了未來的理學大佬一把，秦為心情愉悅的找到了趙允讓。

這時裏面來人，秦為就拱拱手，一言不發的進去了。

「是誰？」

年輕人總是這般好勝心強，那便隨他去，等結果出來再安撫一番就是了。

「王公，國子監輸不了啊！」

老程很是大氣的說一是一，二是二，不該搞株連，可許多官員都一直認為秦為就是個濫竽充數的傢伙，所以才覺得這是幻覺。

程顥平靜的道：「學問在心中。」

做什麼官？

秦為真的是無語了。

程顥嘆道：「此術一出，學問再無高下之別，看似無事，可卻多了銅臭味。」

這位大神果然是要批鬥這個啊！

秦為竟然能說出這等讓人敬佩的話來？

「對啊！」

這種極具意境的話是所有人的追求，秦為的我即是宇宙，這話逼格太高，一下就鎮住了這些人。

「什麼話？」

而秦為此刻也多了些煞氣。

程顥嘆息道：「既然知道學問之貴，為何要授人刷題之術？那方法是在褻瀆學問，卻不該是你弄出來的。」

大家別嗶嗶什麼儒學深不可測，大伙兒只是學來考科舉罷了，扯這些幹啥，還不如去多做幾道題更實在些。

竟然還能說出這等讓人恍然大悟的話？

無數重臣都擔任過這個職務，可見監察御史的含金量。

有他們在各處為官，這便是無數御史……

程顥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些不滿，和圖書問道：「那話可是你說的嗎？」

秦為得意的道：「到時候這些學生就是新政的支持者，等他們在各處為官，新政鋪下去，他們就是監督者，都是監察御史，你可知這有多少好處嗎？」

這個不吐血真的是不行了。

「剛才有人說什麼……我即是宇宙，宇宙即是我……」

馬德祿微微點頭，有人開始報題，同時還寫在紙板上到處傳示，瞬間，國子監的考生們都呆住了。

「舞弊？誰說的？」

龐籍當年要派人下去巡查才放心，可依舊被蒙蔽了，現在秦為弄了無數學生出來，這些學生都是正經科舉出仕，誰能排擠？

所以大家都紛紛恭喜，一時間很是熱鬧。

這人竟然變得這般有學問了。

「開始吧。」

噗！

程顥溫和的道：「初次見面，他又有事，應該的。」

程顥嘆道：「這等話該是千錘百鍊才能出來，沈秦郎君雖然年輕，可學問卻不差，老夫當去請教。」

刷題之法就是秦為的根基，只要這個學習方法一直是主流，那麼他的地位就牢不可破，百年後的史冊上，他秦為和刷題之術當會留名。

這些人都以為此次國子監要撲街了，有人冷笑等著看熱鬧，有人現在就冷嘲熱諷，幸災樂禍。

這話里的含義就是：國子監這次不會輸的太慘吧？

程顥覺得有些奇怪，就說道：「刷題之法不堪，可這話卻是極為出眾，不該牽累。」

「剛才就聽了這話，沒問誰說的。」www.hetubook.com.com

這個官員的目光有些閃爍，「是秦為說的。」

所以馬德祿這話一出，考生們都興奮了起來，傳來些嗡嗡嗡的聲音。

那個官員想了想，說道：「好像說的是隨口扯的淡。」

王臻皺眉道：「慌什麼？這些只是流言，老夫讓你來是想問問，國子監此次可有把握嗎？」

回家種地去吧，然後過著貧苦的生活，每日還要鑽研學問……秦為隨意拱拱手，揚長而去。

「剛才某問了。」

秦為出去的時候遇到了程顥，他習慣性的拱拱手，想著這位大神進宮來幹啥。

程顥笑了笑，也不說是遮掩一下，而是很坦蕩的道：「監察御史里行。」

就在這熱鬧中，有人說道：「今日省試，若是國子監再度勝出，以後天下再無學問。」

大宋的省試原先比較鬆散，考的場數不定，有時候七八場，有時候幾十場……一句話，弄不死你算我輸。

那廝不學無術啊！

官員唏噓道：「有人傳言，沈秦郎君先前的話只是隨意說的……」

這個評價秦為卻不能接受，他冷冷的道：「那程御史為何為官？何不歸鄉去做學問……另外也別去掙錢，自己種地，一簞食，一瓢飲，豈不快哉！」

作為學問人，程顥的脾氣很好。

這是運氣吧？

老程正在學問的迷茫期，很是好學。

守門的軍士突然覺得身上有些冷，他確定自己感受到了煞氣。

秦為沒覺得有什麼，至於宇宙和圖書，哥哪天爆發個小宇宙給你們看看，要不破碎虛空也成。

這是幻覺吧？

「好職位啊！」

「沒聽錯？」

秦為微笑道：「安心等著，到時候有你大展身手的機會。」

趙允讓笑道：「好處太多了，有人在各處盯著新政，有問題能及時稟告，有人從中作梗也能及時發現……秦兄，好處多不勝數啊！」

馬英覺得多半如此，但依舊是歡喜不勝，他看看左右，那兩個同窗也是在歡喜，考場內，國子監的考生們都在歡喜……

程顥此時已經有了些名聲，所以邊上等候的官員中有人就不滿的道：「他不過是小小的秦郎君，難道很了不得嗎？竟然連話都不說，無禮之極！」

三人微微頷首，此刻今科知貢舉馬德祿已經弄完了那些禮儀，近前說道：「科舉乃倫才之道，三場策、論、詩賦，皆為你等所學。當今官家仁慈，求才若渴，於是開科舉，重人才……今日之省試，過了即是官員，你等勉力。」

他沒想到王臻竟然說出這等話，不禁大怒。

這話是說刷題之術就是庸俗之術，不堪之術。

「是……」

王臻公事繁忙，把秦為送出門去，最後交代道：「古人云，勝不驕，敗不餒，你好生感悟一番。」

後來范仲淹秉政時，發現這種考試的方式太過隨意，就乾脆定了規矩，從此省試就只考三場。

「不對，好像說的是……」

邊上兩個官員聽到這裏都忍不住想笑，你程顥把大道理說的天花亂墜，m.hetubook.com.com什麼銅臭味，可有本事就親自去踐行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此術一出，那些人想神話儒學的夢想就破滅了。

眾人一聽就不禁艷羡不已，在大宋要想陞官，你必須要經過幾道坎，這些坎就是職位，監察御史這個職位就是其中一個坎，干好了，以後升官發財自不必言。

旁人也點頭贊道：「苦苦尋求天理，天理卻在自身，這話說的通透，是哪位大儒說的？」

馬英不是天才，速度那麼快是因為這道題他做過，這一刻他想起了以往在國子監學習時，教授們出的題目。

「還有的。」

這話也太氣人了吧？

這一刻秦為無比嘚瑟。

就好比一干人等在誇讚自家的寶刀奮力無匹，然後秦為持刀揮斬，把他們的所謂寶刀全數斬斷。就在大家震驚時，這廝淡淡的道：「這把刀是某家裡最差的一把。」

可他的腦海里還有許多這等高逼格的東西，若是都批發出來，大抵會被人供著，從此開宗立派，成為一方大佬。

馬英也呆住了。

瑪的！

收什麼俸祿？

「這話說得好。」

咦！

「我即是宇宙……」

有人說道：「程先生此次回京授何官？」

「可有把握？」

「沒聽錯，在貢院前有人問了秦為，他隨口就說了這番話。」

以前殿試還會黜落考生，到了仁宗中後期時，省試一過，就算是徹底的過關了，殿試只是排個名次而已。

合著我們讚不絕口的話竟然是你隨口說出來的？

「用？」

三場考試和圖書，第一就是策。

程顥覺得自己的性情算是極端的好，但聽到這話依舊忍不住想罵人，什麼叫做隨口說的？

秦為愕然，王臻以為他是沒把握，就語重心長的道：「你那個刷題之術終究無法保密，如今天下都在風行此術，如此大家都扯平了。國子監……安北，人有起有落，起來時要穩重，不輕浮得意；落下時要淡然，從容面對那些責難和譏諷。一時的起起落落不算是什麼，等過後你再看，就會覺著至為可笑。」

「安心，某出手你還不信？」

這題……怎麼這麼熟悉呢？一篇文章頃刻間就在腦子裡成型了，速度之快，大抵能嚇尿那些所謂的天才。

秦為笑著應了。

雖然沒聽到，但守門的軍士確定有人在吐血，眾人誇讚不已的東西，你竟然說是自己隨意說的。

秦為淡淡的道：「學問在於用，能用就是學問。否則整日皓首窮經也是緣木求魚。」

王臻嘆道：「好吧好吧，輸不了。」

我催！

老龐，我這招比你厲害吧？

馬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他抬頭看看左右，看到了兩名國子監的同窗。

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概率嗎？

趙允讓也在關心著省試。

可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大數據嗎？

程顥也頷首道：「是哪位說的？且待老夫上門拜訪。」

那個傳話的官員長吁短嘆起來，邊上有人問道：「你這是為何？」

程顥抬頭眯眼，贊道：「這話很好。萬物皆是宇宙。天之理，人之理並不衝突，皆是天理……大善！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