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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龐籍則是有火沒地方發泄，準備來開噴，三人在酒樓會和，然後就是沉默，秦為在中間很尷尬，只得舉杯邀飲。

「見過范公。」

龐籍嘆息一聲，說道：「貪腐了？」

「……」

呂夷簡被他頂撞的沒了退路，若是服軟，他首相的威嚴就會蕩然無存。

他這是暗示，也是好心的提醒，文官的事兒不要摻和。

「是啊！可呂迪如今被范仲淹拷打，他自己要避嫌，就托下官來……」

趙禎並沒有辜負他的『厚望』，說道：「此事既然是范卿發現的，那就由范卿去查，朕靜候佳音……」

王堯臣突然拉著嗓子咳嗽了起來，就像是大清早誰在亮嗓一樣，趙禎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在低調了許久之後，他迫切需要一次出彩的亮相。

陛下把國事交給你們，可你們卻只報喜不報憂，要是陛下不理朝政，那這個大宋還過不過日子了？

趙禎淡淡的道：「此事不可小覷，那個……范卿。」

呂夷簡拂袖道：「此事老夫不管了！」

李璋已經得了消息，「只管查，此事殿前司會伸手。」

龐籍是誰？

老夫是那等做事沒數的人嗎？

果然是貼心的范仲淹啊！

呂夷簡無話可說。

「龐公……救命……」

范仲淹還在查賬的時候，消息就傳到了政事堂。

「見過范公。」

「這不關我的事啊！」

呂夷簡冷冷的道：「這個案子陛下有交代，與你無關。」

范仲淹斷喝一聲，說道：「說，那些酒精哪去了？」

呂迪的額頭有些濕潤，他微微抬頭，眼中有哀求之色，低聲道：「范公，下官的表弟和歐陽公認識……」

折繼祖搖頭道：「此事非我等能管。」

軍中自成系統，你范仲淹一介文官，老夫看你怎麼嘚瑟。

京城號稱忠心執拗的范仲淹，你竟然和他去拉扯關係，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來人氣呼呼的摔門出去，外面等候的黃義不禁有些心慌。

來人說道：「龐公說只是些小事，何必大動干戈ｈｔｔps://wｗw.ｈetuｂｏｏk.cｏm•ｃoｍ。」

「軍主在列陣等候。」

來人被帶進了房間，他只是站著說了一句：「龐相公讓某來，有些話想和范公說說，還請……」

畢竟眼下秦為才是革新派的主力先鋒，范仲淹完全沒必要給自己往身上攬麻煩，可他依然這麼做了……

秦為一臉正氣的道：「查剋扣酒精的案子。」

「臣在！」

秦為回身看到了呂夷簡等人，就拱手問好。

呂迪沒想到老王會不給面子，就再次說道：「下官和龐公見面還能打個招呼，范公，您……」

范仲淹想了想，欣賞的道：「兵貴神速，秦為果然有名將之姿。」

范仲淹昂首而去，呂夷簡冷笑道：「老夫看他怎麼丟臉！」

為一臉黑線，「范公，某都成親了！」

秦為說道：「軍中自成一體，若是消息走漏了，難免會惹麻煩，某的意思是……」

「就是拿了幾瓶酒精兌水喝了。」

范仲淹說道：「此事是要嚴查，從進貨那裡查起……秦為，你怎麼看？」

這事兒秦家也被牽連了，秦為當然要管，范仲淹也能正大光明的把他拉進來。

可龐籍竟然被他給氣壞了，可見范仲淹的火氣有多大。

范仲淹站在陣列前，感受了一下，覺得熱血好像有些涌動。

「下官和龐公交好……」

御史中丞！

官場就是修鍊場，修鍊不到家，就活該你倒霉，而修鍊到家的標誌就是會看眼色，懂的趨利避害。

秦為隨後就去找到了李璋。

這就是范仲淹，哪怕是想緩和關係，也說的硬邦邦的，龐籍本就有些怒氣，被這麼一說，真的就下不來台了。

折繼祖沉聲道：「軍主想多了，自身行的正，無需懼怕什麼。」

范仲淹點點頭，板著臉道：「酒精是你在管？」

趙禎發話了，呂夷簡出班，有些懵逼。

你范仲淹單槍匹馬的去闖吧，撞個頭破血流的別回來求援。

他們剛好走到政事堂的外面，就見一人在問門子。

和圖書隨後范仲淹查出了呂迪貪腐的證據，更是讓龐籍下不來台。

這話硬邦邦的，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可呂夷簡卻是個火爆性子，當即就發飆道：「有事不和老夫說，非要捅到陛下那去，這是想捅老夫一刀嗎？」

隨後兩人在三司碰頭。

他並指如刀揮斬下去。

「那某去找李殿帥吧！」

秦為愕然道：「呂相，那酒精是秦記酒坊出來的，如今酒精被剋扣，秦家渾身長嘴都說不清，哪能置身事外？」

「酒精？」

「咳咳咳……」

這種感覺很奇妙，對於范仲淹來說很是新奇。他想起了自己當年科舉中試的那一刻，以及被授官的那一刻……

前世范仲淹一生都在為了革新而努力，而今朝秦為的出現，卻讓原本該站在陣前的范仲淹隱忍了。

呂夷簡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他覺得陛下怕是會出幺蛾子。

黃義顯然知道這層關係，所以退後了幾步，不準備摻和，折繼祖木然看著，心中為呂迪默哀一瞬。

有人就堵住了范仲淹，當面說他忘恩負義。

老呂臉紅了。

范仲淹此舉就是要肅清軍中貪腐，而他的目標其實和自己一樣——改革！

得！

許多人生中的閃光點都會有這種熱血涌動，興奮異常的感覺。

范仲淹板著臉道：「下官這是就事論事，並無冒犯韓相之意。」

到時候王臻只消和秦為說一聲，秦為就會屁顛兒屁顛兒的拉出折繼祖來，范仲淹又多了幫手。

黃義咋咋呼呼的叫來了一個都虞侯。

「找到了！」

受秦為的影響，他覺得武將就該是不卑不亢，可黃義卻諂媚了些，看了就覺得面目可憎。

黃義迎了過來，笑的很是諂媚，范仲淹見了就不滿的冷哼一聲。

「查賬！」

呂迪開始慘叫，旋即就胡亂呼叫救命，折繼祖冷冷的站在那裡。

您這是要幹什麼呢？

范仲淹一聽這話不對勁，卻不肯退讓，就說道：「呂相這話卻有些讓下官不明白。下官那日遞了奏疏，為ｈｅｔuｂｏoｋ•com.ｃｏｍ何沒有回復？」

龐籍被范仲淹給頂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嚇人。

黃義低聲道：「龐籍是樞密使，范仲淹這個是不是過於強硬了些？」

「可有賬簿？」

「誰掌管物資？」

他知道，這事兒誰都攔不住。

范仲淹點點頭，問道：「黃義何在？」

大宋禁軍雖然都叫做禁軍，但內部還是分了三六九等。

范仲淹冷著臉道：「公是公，私是私，龐籍知道此事的原委，無需你等來挑撥。」

折繼祖點頭，范仲淹執拗，他算是第一次領教。

……

「見過范公。」

來人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強硬，就不滿的道：「龐公說了，這是小事。」

折家和秦為是盟友這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操練的不錯。」

「這是鬧翻了？」

這是想顯擺一番。

「住口！」

龐籍五十齣頭的年齡，按理說范仲淹這樣剛四十的朝臣，不管是官職還是年紀，在龐籍面前都算是晚輩。

范仲淹盯著他，「太后的病情纏綿，陛下忠孝自然要侍奉在旁，但宰輔在此期間豈能荒廢國事？」

你秦為什麼時候和范仲淹穿一條褲衩了？

幾瓶酒精算個屁，老范怎麼就拷打起來了呢？他二人都是當初一起入朝的新科進士，還算是有些當年同窗的情誼在。

「殿帥，此事得給個說法吧？」

騎兵作為稀缺資源，在軍中就是長子般的存在。其次就是步卒，步卒也分檔次，萬勝軍原先就不怎麼打眼。

范仲淹正在查賬，面色嚴峻。

稍後散了小朝會，出去之後，呂夷簡不忿的道：「介甫這是對老夫不滿嗎？」

裏面突然傳來了歡呼聲，接著范仲淹出來，冷冷的道：「查！就按照剛才的法子，京中各軍一一查驗！」

范仲淹抬頭問道：「龐公有什麼話？」

王堯臣同樣是怒氣衝天：「這是貪腐！要嚴查！」

「哦……陳志？陳志的文章不錯，而且彬彬有禮。」

「拿了他問話！」

黃義頭痛的道：「咱們會不會被hetubook.com.com牽累？遵道，你和沈待詔交好，能否去問問？」

龐籍在朝中的人緣不錯，這個性子大伙兒都知道，這種官場中立人很受歡迎，但范仲淹卻不尿他。

還在汴梁時，提及自己的父親都是用那種很頭痛的表情，大抵就是……哎！我爹怎麼樣怎麼樣，若非他是我爹，我早就不忍了云云。

趙禎很是平靜的在聽著，並微微鼓勵的看了他一眼。

秦為？

而范仲淹的彈劾就給他提供了武器。

室內的人起身，默然出去。

門子搖頭，「王相先前來過，剛走。」

「呂迪？」

本以為他會一直這麼忍下去，靜看事態發展。

所以……

這位是文官？

范仲淹一擺手，隨行的人就近前來候命。

王堯臣贊道：「秦小子長大了！」

呂迪的目光閃爍，范仲淹見了就冷笑道：「說！」

秦為笑道：「名將不敢說，不敢說。」

范仲淹一聽就明白了，於是就跟著折繼祖進去，進了營地不久，前方就出現了一個方陣，看著整整齊齊的，格外的震撼人心。

龐籍有些懵，來人低聲道：「龐公，他的表弟是陳志。」

果然啊！

這是大宋為數不多的實權衙門之一。

「那事不大。」

黃義就是都指揮使。

這事兒由不得他了。

可現在的卻有些不同，范仲淹說不清有什麼差異，就多看了看。

而且也算是陛下身邊的近臣，只要他在趙禎的身邊不經意的說幾句壞話，他黃義回頭就得跪了。

……

王堯臣找到了秦為，讓他出面緩和。

德高望重，人脈之豐厚，大宋無人能及，他曾經提攜過范仲淹，所以范仲淹的舉動被人詬病為忘恩負義。

「王相公在不在？」

呂迪在那邊『堅貞不屈』，范仲淹沉著臉，帶著人去查賬，這個世上傳遞最快的不是什麼光，而是八卦。

王堯臣瞅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心中正在嘚瑟，就說道：「那就動手！」

秦為得了這個好消息就去找范仲淹，可老范竟然在樞密院。

秦為和王臻的關係誰不知道ｈｔｔｐs://m.hetubｏｏk.ｃom•com，而王臻又與范仲淹、晏殊等人有交情，如此老范鐵定會找他幫忙。

王堯臣不屑的道：「老夫成親多年了。」

軍中的物質數量龐大，管理是個大問題，呂迪想了想，就笑道：「是，這些東西的確是下官在管。」

范仲淹得了鼓勵，就繼續說道：「臣以為此事當順著查，從剋扣酒精查下去，定然會抓出一群老鼠。」

黃義嘆道：「你有秦為庇護自然無事，可某卻麻煩了呀！」

這下連折繼祖都有些側目了。

范仲淹出班候命。

這是少年人的牢騷，可也說明了老范的古板，可今天這位古板的老范竟然要旁觀用刑，這個牛筆大發了呀！

京中禁軍以前是看門狗，現在依舊是，只是這隻看門狗的體魄看似強健了不少。

「呂迪，呂迪過來！」

呂夷簡罵道：「那時太后還在卧床，什麼狗屁彈劾，那是彈劾的時候嗎？陛下整日有心太后病情，這個時候彈劾好啊？」

范仲淹是忠臣，這一點毋庸置疑，就算滿朝文武都不知道範仲淹的忠心，但後世來的秦為豈能不知？

於是龐籍叫了人去萬勝軍傳話。

呂夷簡馬上就惱火了。

呂夷簡板著臉道：「你找李璋作甚？」

范仲淹再次抬頭，不耐煩的道：「老夫說了，這不是小事。」

范仲淹冷冷的道：「回復龐公，就說不是小事。」

秦為沒辦法，只得去請了兩人喝酒，老太太的腳恢復了，范仲淹的心情不錯，所以秦為一邀就來了。

「龐相被范仲淹給氣得下不來台，差點一口氣接不上來就去了。」

「來人！」

「好好好！」

來人抬頭，說道：「您德高望重，想來就是一句話的事……」

范仲淹特硬氣的道：「下官上奏疏，也只是為了通稟。」

隨行的上來兩個大漢，夾著呂迪就在邊上用刑。

秦為傻眼了，心想老范竟然那麼猛？

這是范仲淹啊！

范仲淹到了萬勝軍，折繼祖就迎了出來。

這事兒算是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不是他們能摻和的。

「來人！」

「呂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