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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是先人的智慧，這個時代並無顯微鏡這些東西，所以肉眼看不到那些細菌和病毒，大伙兒也不會相信。

秦為也希望扁鵲能保佑劉娥再活十年，畢竟這個女人可是關係著大宋未來發展的人，可這得看天意。

「不去……」

這是反向思維，趙禎一想還真是這樣。

王堯臣說道：「當初月食時，秦為做了個大的千里眼，當夜咱們就看到了月亮，那上面……」

范仲淹看樣子也是動感情了，眼睛有些紅：「都說文武文武，可軍隊不能打，文官再出色又有何用？難道能憑藉唇舌去說服對手？」

眾人都紛紛點頭，覺得此言有理。

趙禎憤怒了，宰輔得給個話。

范仲淹堅定的搖頭，「某要回家！」

「殿試在即，本是件喜事，可范仲淹查出了不少軍中貪腐，陛下正在發脾氣，我等都要去，你也跟著來。」

……

「好事？」

趙禎的臉色有些冷，看著就是有氣憋著。

你得表個態吧？

當初月食時，天下物議洶洶，趙禎眼瞅著就要下罪己詔了，秦為就弄了個望遠鏡出來，讓大家看到了月亮長的什麼樣。

龐籍抬起頭來，愕然道：「竟然這樣？」

朕這幾日天天茶飯無心，你們卻在外面喝大酒？

「更細微些，難啊！」

這是我做出來的功勞，怎麼能說成是我的預言呢？

范仲淹的臉上浮現了些怒色，「他說宋人都是豬狗，遲早會成為大遼的奴隸hｅｔuｂoｏｋ•com.cｏm……」

遼使回去，大宋得派官員隨行，范仲淹就去了幾次，一路還詩詞唱和。

呯！

至於那個王……范仲淹幹得漂亮，就該讓這些人都警醒些，省得他們天天沒事兒干專盯著朕。

他微微垂眸，趙禎嘆道：「這是為何？」

龐籍捂著額頭，看了柱子一眼，然後緩緩倒了下去。

龐籍的老臉一紅，他就是嘴炮無敵的典型人物。

當初秦為和樞密院建言酒精能消毒，因為武人地位低，加上涉及的金額太小，所以大家都沒關注。

政事堂里，老龐腦門上頂著個包，見秦為來了就說道：「秦為，你可知老夫頭上這包是怎麼來的？」

老龐覺得撞柱子有些丟人，所以需要個借口。

龐籍喜歡提攜後進，做老好人做慣了，你要說他徇私，那定然是有的。

「那一次路過農戶家去要水喝，邊上一個孩子在屋檐下乘涼睡覺，那遼使的隨從喝了水，隨口就把唾沫吐在了孩子的身上，某忍不住就呵斥了他，他當面沒說話，後來和同伴嘀咕……」

龐籍頂著個包出班說道：「陛下，這是好事啊！」

秦為乾咳道：「龐公自然不會包庇犯罪……」

「陛下，人體……」

別把這些官員看得無比高大，他們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官。人該有的情緒，他們一樣不缺。

這個話依舊說的硬邦邦的，讓秦為只能苦笑，老范就是個鋼鐵直男啊！范仲淹隨後舉m.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oｍ杯，連飲三杯。

「二位……此事是不是誤會了？」

讓人嫉妒啊！

呂夷簡一怔，旋即退了回去。

……

這怎麼就好了呢？

秦為點頭，呂夷簡問道：「可這些東西……誰看到了？」

他舉杯一飲而盡，然後把酒杯重重的頓在了桌子上，搖頭道：「後來演武，某也去看了，只覺著慘烈，懾人心魄……這才知道沙場不簡單，夸夸其談之輩只會壞事……」

「遼人跋扈，哪怕是詩詞唱和，他們的眼神都帶著鄙夷。」

呂夷簡出班道：「陛下，此等人死不足惜，臣建議全數發配瓊州。」

王堯臣不失時機的說道：「早些查出來是好事，此後軍中嚴格操練，外敵自然會畏懼……遼人就是例子。」

龐籍也回了三杯，兩人旋即就開始吟詩作詞，把秦為拋在了一邊。

龐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那幾個醫官都被降職了。」

秦為正色道：「陛下，國事不能說，而是要做。耶律重元本就不滿自己的境遇，他想當太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被臣……不對，應該說被蕭孝穆拖下水，他覺著自己被傳謀反，耶律宗真早晚會對他下手，還不如提早攤牌……這是做，沒有這個圈套，臣不敢說他會謀逆。」

秦為在邊上點頭道：「口舌有用，那還要刀槍來做什麼？」

兩個老漢不說話，他就頻繁舉杯。

趙禎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想起皇城司說龐籍半夜喝多了在www.hetubook.com.com酒樓里胡喊亂叫的，心中就有些不滿。

「壯士斷腕，好處多多啊！」

呂夷簡說道：「佛家有雲，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可是這個道理嗎？」

秦為淡淡的道：「以前誰看到月亮上的東西了？」

喝酒有規矩，秦為是晚輩，一次只能邀飲一人。可他不能厚此薄彼啊！於是沒多久，他就覺得有些頭暈眼花，外加肚子里翻江倒海。

秦為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很多東西我們現在沒看到，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范仲淹抬頭，認真的道：「龐公，某送過幾次遼使……」

這就是不會做人的典型事例。

「……撥下了許多錢糧，為的就是操練出精銳來，可卻引來了蛇鼠，若非是藉著酒精之事查出來，大宋的禁軍會成什麼樣？」

龐籍有些不自在的道：「老夫也不是說要庇護那人……」

當初范仲淹上奏疏是被他壓下去的，兩人之間還有些齟齬。如今范仲淹捅出了大案子，他就坐蠟了。

龐籍不知道此事，就問道：「什麼月亮？」

可呂夷簡卻有些尷尬。

范仲淹為人處世算是半個棒槌，所以不理解龐籍這話的意思。

稍後龐籍喝的爛醉，竟然要帶著范仲淹去家中促膝長談……兩個老漢同住一室，促膝……長談？

趙禎面色微沉，問道：「酒精就是殺這些東西的嗎？」

於是秦為一說誤會，他就冷冷的道：「老夫有什麼可誤會的？且等幾年死了，自然hetubｏok•ｃoｍ.com無人問津。」

若是可能，他恨不能把那些貪腐的武將都給剁吧剁吧，然後弄成粉末，每天早上吃一碗。

范仲淹一怔，旋即板著臉道：「某當時只顧著生氣，卻是有些不恭敬……」

秦為一臉純良的道：「是有人從樓上丟東西砸的。」

那時候就會要人命！

秦為說道：「千里眼能看到月亮，若是再看細一些，就能看到那些更細微的東西，比如說傷口上的那些細菌。」

去瓊州就是死路一條，這個懲罰夠意思。

龐籍摸了一下額頭上的包，齜牙咧嘴的道：「陛下封扁鵲為神應公。」

秦為說道：「陛下，將士們平時操練會經常受傷，等上陣時在箭雨和刀槍中廝殺，浴血奮戰就是家常便飯，許多人在當時只是受創，看似能救活，可後續不少人會莫名其妙的發熱，然後……」

這話說的很是頹喪，秦為看向范仲淹，「范公……」

「陛下令京中各軍參照操練，那一刻某心中歡喜啊！」

趙禎笑道：「是啊！遼人得知大宋嚴加操練禁軍就慌了，還派了船去府州挑釁，卻被唐仁和折繼祖迎頭一擊，哎！說起來遼人竟然還沒發火，果真是心虛了。」

龐籍說道：「貪腐現在查出來，軍中就少了靡費，將士們也多了勁頭，幾番操練之後，早晚會成為勁旅。可若是不查，就這麼拖延下去，這些勁旅遲早會和以前一樣，都荒廢了。」

兩人在酒樓下面拉拉扯扯的，范仲淹不小心一推……

他左看看龐和圖書籍，老歐陽正在板著臉發獃；右看看范仲淹，老范也在發獃。

范仲淹點頭，痛苦的道：「某那一刻只覺著胸中憋悶的慌，恨不能提兵北上，犁庭掃穴……可大宋的軍隊不成啊！」

秦為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說道：「人有皮膚覆蓋，作為對人體的保護，皮膚被割開，外界的許多東西就會鑽進去，此時若是不理，那些東西就會越發的壯大，最後會遍及全身。」

趙禎點頭道：「說不如做，好。你那個酒精對金瘡果真有用？」

你當時好歹用軟話解釋一下，龐籍這邊得了台階，自然就無事了。

每朝每代都會封一些古人，扁鵲作為神醫，自然也在其列。

范仲淹說道：「正是這話。某是看到了希望，所以在聽聞軍中貪腐時就怒了，恨不能把那些貪腐的將領千刀萬剮，才能解了心頭之恨。」

他將秦為在邊上裝小透明，就笑道：「你說過蕭孝穆會謀逆，朕拭目以待。」

原先扁鵲是神應侯，這一下就直接飛升成了神應公，趙禎大抵是想通過封公，讓劉娥得到神醫的庇護。

老范啊！

這是應有之意，劉娥的病情好好壞壞這麼久，那些醫官難辭其咎。

「將士們的錢糧被剋扣，或是以次充好，可憐那些壯漢了，一心報國，卻吃不飽，穿不暖，他們的家人豈不心疼？朕每每念及此，就覺得怒不可遏。」

龐籍後面知道了呂迪貪腐數額巨大，早就後悔了，可范仲淹那邊硬邦邦的頂著了他的肺管子，他下不來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