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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求援！」

「你不適合做官。」

蘇洵正在吃涼麵，聞言隨口道「某殺了一人，很輕鬆！」

可在聰慧方面，就連秦為也要嘆息——他們都比不上龐世英。

趙允讓理所當然的道「不憑什麼。」

呃！

趙允讓靠在牆上，感受著背後傳來的涼爽，說道「此次西北我沒趕上，下次，下次我一定要去。」

「臣吃好了，吃好了。」

秦為誘導道，可蘇洵卻搖頭。

呂夷簡想藉機在范仲淹的面前裝威風，秦為沒打算給他面子。

「那你認為民心是什麼樣的？」

「咳咳！」

這人倒是領悟了些東西。

「繼續保持！」

他乾笑道「危險，很危險，某差點就被砍死在那，幸而北伐軍的兄弟一箭救了某……郡王還是不要去了，會丟命的。」

趙允讓笑了笑，卻很是冷淡，「張之白任首相時，做事都會和次相們商議……可呂夷簡卻不是一個好說話的，王公年紀大了威脅不到他，所以他才客氣了幾分，但范仲淹名震文壇，身後追隨者不計其數，呂夷簡豈能不妨……」

「味道不錯，消暑開胃。」

「為何？」

「是個聰明人！」

秦為被他這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氣笑了，說道「今晚吃涼麵，你的少一半！」

可依舊有人在繼續投放，直至太陽西斜，那個龐大的錢堆前終於沒人了。

「范仲淹和呂夷簡暗中有些爭鬥。」

管事遺憾的走了，秦為不滿的道「說實話，某更想去莊上，好歹能看看那些笑的很真的人，而不是跟著你去別處，一群人裝模作樣。」

蘇洵拍拍因為數錢而弄髒的手，目光中有些憧憬，「以往學生以為民心不足憑，一切還是要朝中和陛下做主才好。可今日某卻看到了民心的作用，垂垂老矣的老嫗，手腳粗糙的婦人大漢，垂髫的孩子……也有大腹便便的商人，這些人以往不會為了一件事聚集在一起，可今日卻都來了。」

蘇洵歡喜的道：「卻是夠了，夠hetubook.com.com了！」

這位和陛下的關係親如手足，若是他進宮打個小報告，那他少不得挨頓板子。

大清早秦為才將吃了早飯，外面就來了人，卻是莊子上的管事。

范仲淹雖在士林中的威望很高，但在政事堂還是新人，並且和王臻一樣位居次相。

「知道是為何嗎？」

「三千六百二十貫八十五文。」

他帶來的內侍在邊上捂嘴笑了。

秦為大氣的道「春杏，給老許弄一罐子醬料。」

管事看了秦為一眼，見他笑吟吟的，就覺得把握很大「那些莊戶說是感謝郎君弄出了複合肥，如今莊上的日子好過多了，就準備了些酒菜，想請您去……」

「這個和聰慧沒關係，是天分。」

一百多戶人家，每戶能多拿二十多貫錢，加上撫恤，算是有底氣了。

兩人板著臉，邊上一個不熟悉他們之間關係的侍衛有些發憷，就瞅了旁邊的管事一眼，可管事哪敢多嘴，一溜煙兒就跑了。

「有趣個屁！吃面！」

兩個宰輔一路較勁，等到了城外的一個大莊子外時才消停，莊子很大，秦為悄然問了趙允讓，卻是某位宗室的地盤。

「噗！」

「歐陽，讓你們的人的清點吧。」

「很快的。」

秦為目光平靜的看著牛車上的那些錢，「能威脅到他們吃穿的有哪些？比如說災荒，那麼朝中賑災，並妥善安置了災民，這就是得了民心。比如說今日，百姓為何會群情激昂？」

蘇洵站在州橋邊上，突然就笑了起來。

冷麵弄進大碗里，然後來一大勺秦家秘制的醬料，隨後就是各種作料。

「二陳湯，涼悠悠的二陳湯吶！」

而在州橋那裡，蘇洵在喊錢夠了。

在詩詞方面蘇洵有著極高的天分，這也許是老蘇家的基因遺傳吧。

秦為有些心動了，可今日他卻只能去別的地方。

包括後來蘇軾、蘇轍兩兄弟也同樣，蘇家三父子才學自不用說多說，但做官卻差了和-圖-書許多，這樣的人不適合官場。

「想出名？」秦為正色道「那某得成全他啊！」

「是。」

蘇洵避過了一個大漢，然後跟上去，小聲的道「那您為何不和某說，卻要別人來告訴我？」

老夫做官時你還在玩泥巴呢，有本事就來，看看老夫可怕了嗎。

蘇洵很有使命感的站在邊上，看著幾個小吏在數錢，這些錢都是零散的，這麼一大堆，幾個人得數到什麼時候去？

「對。」

蘇洵不犯錯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兒，這廝從進入官場開始就在犯錯……他有一腔熱血和不羈的性格，但這些在官場恰恰是大忌。

呃！

趙允讓跟著上馬，到了城外時，一群官員正在等候，包括了宰輔在內。

稍後三司又派人來了，這次人很多。

秦為分析道：「大宋從來不是昌盛的，它背後有著許許多多的痤瘡、暗傷……可朝中的重臣們在裝傻子，百姓也跟著裝傻子，大家都當看不見。於是渾渾噩噩的，該喝酒就喝酒，該上青樓就上青樓，可此次西北大戰卻驚醒了他們的美夢，他們知道大宋有麻煩了。」

「繼續保持？」

秦為就撇開了此事，稍後兩人說起了朝中的局勢。

「可某人的話更毒……」

「你去不了！」

許茂則看了那個內侍一眼，眼中有些憐憫之色「明日陛下和宰輔也要去，回頭稟告給陛下。」

趙允讓進了秦家，管事見了趕緊行禮。

許茂則乾咳一聲，問道「陛下問你，今年的麥能增收多少？」

秦為進了廚房，春杏打下手，沒一會就弄好了，泡在冰水裡的麵條隨便取用，邊上全是醬料和作料。

「某怕會打擊的你再無做官的心思。」

說完他覺得不對勁，抬頭就迎上了秦為帶著殺氣的目光。

趙允讓吸吸鼻子，說道「午飯沒吃。」

秦為帶他坐在屋檐下，喊道「春杏，給弄一份涼麵來！」

秦為說道「不知。」

當初他名震汴梁文壇，而且為人正直清明，不少hetubook.com.com人都將他當做了精神領袖，如今他入了政事堂，別說呂夷簡，換做是誰都要忌憚幾分。

蘇洵很忙，來回看著各處的結果。

「感動是有，但不是主因。」

秦為看著他，皺眉問道。

許茂則心中千想萬想，可卻矜持的看著天空，然後喉嚨還吞咽了幾下。

「對啊！趕緊來數吧。」

趙允讓悠然神往道「竟然這般？那肯定很有趣。」

「憑什麼？」

秦為不禁就笑了，覺得這對范仲淹來說也是一次考驗。

趙允讓無奈的道「就是個求名的，你若是搭理了他，他還得意了。」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秦為卻看不到那種盛況。

兩人的眼神在虛空中交鋒，噼里啪啦一陣后，相對冷笑起來，等偏頭一看人全走了。

「秦為，能增收多少？」

秦為應了，然後說道「某這就去做冷麵，老許可想吃一碗？」

趙允讓正色道「多帶些。」

「去不了了。」

范仲淹冷哼一聲，說道「多少得稱量，沒稱量就問多少，這是好大喜功……還是迫不及待。那複合肥是秦為弄出來的吧？有功勞也是他的。」

秦為沒辦法，就拎了個包袱，「這是某的午餐。」

秦為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憧憬，兩人蹲著吃了面，趙允讓才說了來意。

吉你 大 爺！

「今年汴梁周邊的麥田勢頭不錯，朝中多有議論，有人說若是能有秦家莊的那等收成，回頭就回家種地去……」

如今雙方調了個個，呂夷簡卻獨斷專行，撇開了范仲淹……」

「沒錯。」

眾人進了莊子，就見到曬麥子的地方，後面有人贊道「金黃一片，這是吉兆啊！」

「郎君，今日麥子入倉前稱量，莊上的農戶央小人來請郎君去吃酒。」

秦為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加快了腳步。

收受外臣的禮物，這是個把柄。

王臻的年紀在那擺著，呂夷簡就算和他有了爭執，也不好鬧得太僵。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

「酸！辣！麻！鮮！和-圖-書」

蘇洵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若不是面前的是秦為，他早就被激怒從而大聲反駁。

趙允讓無奈的道「那些人你無視即可。」

「……當時陛下安排他用了複合肥，準備私下稱量……」

小販推著小車在叫賣，秦為帶著蘇洵過去要了兩碗。

大車緩緩而行，老牛哞哞的叫喚著，從容不迫。

可范仲淹從御史中丞一下跳了兩級直接進了中樞，按說這個時候正是該低調做人，他還鬧騰什麼？

若是呂夷簡連這都能忍，那他也不是呂夷簡了。

「這樣啊！」

秦為好奇的問道「誰？」

「秦為今日要去別處，你自去吧。」

許茂則只覺得各種味道在嘴裏攪合著，讓他恨不能一口就把冷麵全吃了，等吃到最後時，他有些不舍的減緩了速度。

你們之間要斗就斗，別拉上我。

「忙著偷懶？」

「他只是毒舌，某卻是從靈魂深處在敲打你，所以你選哪個？」

兩人喝了二陳湯，順著屋檐下緩緩走動。

「陛下來了！」

「秦兄……」

這話的火藥味很濃，呂夷簡只是冷笑。

「知道了。」

這廝能想到這些就不得了了，進步之巨大，讓人欣慰。

蘇洵撇撇嘴，有些忌憚。

秦為知道少年意氣風發，覺得世界無限可能的心態，「這是沙場，很危險，不信你問蘇洵。」

老呂竟然這般小家子氣？

一群人在邊上數錢，然後把錢串好堆放在大車上。

蘇洵搖頭，「感動？」

許茂則乾笑著告退，但還不忘拎著秦為送的一罐子醬料。

秦為此時才露面，蘇洵回頭道：「學生笑那些人不懂民心……」

秦為回頭，就見一個官員滿面紅光的在盯著自己。

「走了！」

回到家中后，已經有人在等候了。

許茂則攪拌著冷麵，口水狂吞，「那醬料……」

「趕緊運回去，回頭按照名冊發送……」

春杏最近在準備嫁人，說話的聲音卻依舊豪邁，讓秦為很是欣慰。

秦為說道「他放下碗馬上走，這是和*圖*書尊重你。拎著罐子回去是給你把柄，這個把柄你要不要？」

秦為一怔，許茂則嘆道「你還經常說那些人不分五穀，可你自家都不知道麥子已經收成了，就要曬好了，丟不丟人？」

而他本來的命運也正是如此。

趙允讓皺眉，吸吸鼻子，說道「吃你的，吃了再回去。」

秦為和他緩緩步行回去，「百姓首要是吃飽穿暖，這是第一，朝中理事也應當以此為先才是。」

秦為把包袱遞給了林小北。

拌面啊拌面，要醬料好，麵條要筋道。

「那麼多？」

他看著秦為，「先生聰慧異於凡人，還請賜教。」

「西夏人威脅到了大宋，威脅到了百姓的生活，明白嗎？」

秦為也不怕打擊他，「等世英回來了，讓他好生給你說說這裏面的關竅。」

原本只要范仲淹低調一點、圓滑一點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就不是這樣的人，一上來就要幹事兒，可這種『幹事兒』在老呂看來卻是奪權。

……

這是怕秦為忽悠自己，果然是趙禎啊！

秦為看了這個內侍一眼，鎮定的道「某當然知道，只是最近比較忙。」

「那麼多錢？」

呂夷簡的精神不錯，說話間還斜睨了邊上的范仲淹一眼。

蘇洵漸漸想通了整件事「陝西路那邊若是被突破，李諒祚就能一路衝殺過來，到時候汴梁就會被波及……那句話……我們的身後就是汴梁，這句話震撼了百姓。」

蘇洵猶豫了一下，「算了，學生還是等龐先生回來吧。」

趙允讓竟然來了，正在細嚼慢咽的許茂則尷尬的被捉了現場，他起身時還端著大碗，「見過郡王。」

早上出來時妻子說酷暑難耐，晚飯想吃些涼的東西，他琢磨了許久，準備回家做拌涼麵。

「中午我要涼麵！」

蘇洵這貨就是個浪漫主義色彩濃烈的傢伙，秦為一直認為他不適合做官，而適合做詩人。

「哎呀！這個時辰……」

趙允讓說道「一個想出名的傢伙，不必理會。」

「不要！」

「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