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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兒郎

作者:史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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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開創大宋新時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悔不該當初

卷三 開創大宋新時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悔不該當初

龐籍走路也在想事,順帶聽著這人扯八卦,聞言抬頭,才發現兒子就在身前,他說道:「不是在家歇息嗎?怎地出來了?」
可秦非卻坐如針氈,他起身道:「群牧使,下官……」
徐穎問話時很是自然,好像是在問中午該吃什麼點心。
秦非應了,然後去了值房。
呃!
他一路回到群牧司,有人說道:「秦判官,群牧使讓您去一趟。」
秦非告退,出了值房之後,看著漸漸壓低的烏雲,不禁苦笑著。
同僚尷尬的道:「聽聞,只是聽聞。」
趙禎的要求是把這話傳出去,而且用權威渠道。
這樣的人就算真有錯,趙禎也不會重罰,否則會讓忠臣寒心。
「在大家的眼中他就是個大 麻煩,能不管就不管。」
這本就是當初創世時沒辦法才拿出來應急的法子,目的是穩住天下權貴的心,現在江山穩固,為何要守舊?
這位可是文壇大家,竟然被秦為這般譏諷,就算換個普通讀書人也會暴走。
龐籍對兒子總是寬容的,甚至願意和他一起討論朝政。
范仲淹嘆道:「那小子當年在汴梁開酒樓時,老夫也與他有過幾面之緣,說什麼……文章詩詞只是小道,太平盛世還好,可大宋卻不太平,更不算盛世……那些情啊愛的詩詞把讀書人的骨頭都唱軟了……」
龐籍輕聲呵斥道:「怎麼說話的?」
梁氏再蠢也知道這話代表的意義。
「坐下坐下!」
「孩兒不喜歡女人。」
「是,多謝群牧使。」
秦為的前途被人看好,連徐穎都想和他拉個關係,哪怕知道自己和秦為的關係並不融洽也要和顏悅色,甚至還給了些好處。
梁氏面色慘白,身體漸漸下滑,「夫君,妾身……妾身悔了……」
「這是陛下在為秦豐平反!」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事,徐穎還指點了一番大宋的馬政,群牧司就是管馬的,大宋缺馬,群牧司的職責不輕。
那個侄子竟然這般厲害,和*圖*書越發的襯托得當年的梁氏愚不可及!
這個問題龐籍憋了許久,今日終於問了出來。
……
秦非大步離去,他只是託言家中有事出來,還得要趕緊做事。
徐穎看似好人,可平時一個眼神變化就能看出此人的不簡單,他以前對秦非的態度只是尋常,甚至還帶著些許冷漠。
梁氏面色發白,喃喃的道:「不能吧……」
趙禎真要動手的話,那就是破壞了這個潛規則,從此君臣之間就多了一條鴻溝,再難融合。
養兒才知父母恩,不做父母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妥協,龐氏希望用一個女人來拴住兒子的心,可龐世英的心壓根不在這上面。
「龐公,聽說了嗎?」
秦非站在屋外,負手看著天邊的烏雲,眉間多了懊惱。
龐籍的話引發了龐氏的不滿,她說道:「大郎聰慧,此次去南方還立了好大的功勞,陛下還賞賜了官職,可見是認同大郎的。至於凌厲,少年人不凌厲,難道要學當初張士遜那樣的老好人?況且……中庸不見得就能得利,你看張士遜最後如何了?還不是被太后弄掉了么?」
「無事,只是大郎太過凌厲了些。」
「還有。」
龐氏說道:「大郎以後定然是要做宰輔的,大郎,我就等著那一天了。」
那微笑重新盛了起來。
在歐陽修未崛起之前,大宋文壇的頂尖人物一直都是范仲淹、晏殊那麼幾個人把持著,可確被秦為說成於國於民毫無用處的廢物,這幾乎就是羞辱了。
秦非側身看著妻子,眉間冷漠:「你當初是擔心被連累,可今日的秦為卻光芒四射,你可知連陛下都要為他的功賞而發愁嗎?」
回到家中后,父子倆在書房裡談話,龐世英說道:「爹爹,進諫沒用。」
龐籍說完就開始琢磨進諫的奏疏,龐世英一路護著他,途中拉扯幾次,讓他避開了牛車。
「為何沒用?」
天色微黑,遠處隱約有雷聲傳來。
龐氏和-圖-書來了,見父子倆相對默然,就問道:「這是有事?」
她捂著胸口,只覺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腦袋裡更是嗡嗡作響,彷彿有一萬隻蜜蜂在裏面飛舞。
「老夫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呂夷簡剛想呵斥突然闖進來的內侍,聽到這話就麻木了。
群牧使徐穎很是親切,見面就熱情的道:「子辰剛到群牧司,可有何不方便之處?若是有,只管和老夫說。」
這話里的意思太明顯了,幾乎就是赤果果的拉攏,你好好乾,等有機會老夫會在宰輔們的面前為你說好話。
妻子在他的身邊,神色不大自在:「夫君,那秦豐當年人嫌狗憎的,就來過咱們家一次,三句話就不離勸諫,說什麼要鼓動百官一起扣闋,夫君您當時不也搪塞了嗎?」
龐氏這才鬆了口氣,又嗔道:「你想做事沒人攔著,但娶妻生子也是為人之道,等改天娘給你尋摸個好姑娘。」
龐世英的嘴角微微翹起,看著有些譏誚的味道:「吏治的問題存在多年了,無數人說過該革新該革新,可時至今日,吏治依舊是大宋最致命的問題。為何不動?孩兒以為是擔心。陛下擔心會引發官吏們的反撲,所以範文正當年革新吏治就被終止了。」
「這是平反!」
龐氏輕輕拍了他的後背一下,嗔道:「什麼不為官,你祖母就等著你的好消息呢!回頭給你相看個好女子,等成了親,有了孩子,你就知道為人父母該是什麼樣的心思了。」
樞密院的衙門前,同僚們饒有興趣的看著龐世英,問道:「龐公,這便是您家那位大郎吧?」
梁氏軟倒在門邊,秦非回身看了一眼,搖頭道:「請了郎中來。」
「貪婪。」
秦非此刻恨不能一把掐死自己的妻子,但卻不敢隱瞞,只能含糊的道:「下官是秦為的堂伯,只是多年未曾走動,說來慚愧,下官……您知道的,下官在邊城為官,遠離中原多年和*圖*書,所以這些親戚多有疏遠……」
秦非深吸一口氣,「隨後陛下又令人傳話,說秦豐的拳拳之心天日可鑒……你可知這是什麼嗎?」
龐籍點頭,龐世英說道:「剛才聽到您說范相被打傷,敢問可是當場看到的嗎?」
龐籍有些不敢相信的道:「為何那麼多?」
梁氏問道:「秦豐如此沒人管他嗎?」
龐世英的手中拿著兩把雨傘,他遞過來一把,「看這天怕是要下雨了,娘讓孩兒來給您送雨傘。」
龐籍艷羡的道:「秦豐當年雖險些被流放,但他卻有個有個好兒子啊!這兒子憑藉一己之力就攪動了大宋朝堂,更是用功勞讓陛下也得為他平反。有子如此,秦豐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走在前面的龐籍腳步一滯,龐氏也呆立當場。
在他的話里,范仲淹大抵只剩下了半條命,只等陛下一聲吩咐就得找根繩子弔死自己……
秦非心中一個咯噔,說道:「多謝您的關切,並無。」
徐穎微微點頭,笑意再度淡然,說道:「以後好好乾,有事無事都來坐坐嘛。」
這是為何?
再加上當初劉娥掌權時,范仲淹、晏殊等人可是支持皇帝的頭號選手。
龐籍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引來了妻子的不滿,就苦笑道:「老夫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就偏袒他吧……」
龐世英的臉頰抽搐一下,說道:「大宋的問題不在宰輔,而在天下。若是找不到根源,孩兒寧可不為官!」
「好了!」
秦非沒有搭理她,喃喃的道:「他甚至大宋之患,可卻無人與他一路……所以他鬱鬱而終,現在……他的兒子站了起來,接過了他的傳承……」
「誰能讓陛下出手平反?而且是平先皇之錯!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陛下甘願駁了皇家的臉面,也要恩賞秦為!」
龐籍覺得這個局面真的是沒話說了。
父子二人並肩而行,龐籍問道:「聽人說市舶司從頭到尾被清理了一遍?難道都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貪腐嗎?」
秦非起身拱手道:「多謝群牧使的厚愛,下官定然勇於任事,不敢懈怠。」
「吏治糜爛如此嗎?那為父回頭就進諫。」
龐世英嚴肅道:「市舶司本就是錢財最多的地方,那些官吏上下其手,監督的人或是流於形式,或是同流合污,唯一一個清廉的都被蒙在鼓裡。」
秦非唏噓道;「他當年惹怒了先皇,大家都怕被牽連,哪裡還敢管他,所以秦豐死後,秦為就成了孤身一人,聽說當年他科舉名落孫山,現在想想,該是有人不願讓他入仕……」
你都不是御史,一天到晚的八卦個什麼?這個譏諷很尖刻,讓人尷尬,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龐世英覺得自己的爹有些過於守舊了。
「……」
「聽聞……你也姓秦,聽聞和秦為是親戚?」
「說不定呢,前幾日宮裡不是處置了一大批人么?聽說連許多宮中老人都被仗殺了……」
「秦豐被罷黜廢冕之後就從此一蹶不振……」
「吃飯了。」
他見父親並未呵斥,就繼續說道:「大宋的官吏太多了,多到……您知道吧,蘇軾從西北回來就沒安排,至今還在外面遊盪。由此可見大宋的吏治……那就是個笑話。」
「是,都是貪腐。」
龐籍覺得再說下去,陛下大抵就會成為兒子口中的昏君。
呂夷簡默然,良久說道:「此子之才當世罕見……」
龐世英笑道:「爹爹莫怪,孩兒擔心您消息不靈通,到時候信以為真,說不得一份奏疏就進了宮中。」
這是自掘墳墓啊!
龐世英自覺口誤,趕忙又道:「孩兒是說,現在還不想談什麼男女之事,孩兒只想趁年輕多做些事情……」
徐穎多年為官,對群牧司里的情況了如指掌,一番話讓秦非受益匪淺。
龐世英皺眉道:「聞風而動,那是御史,樞密院要的是令行禁止,上行下效。」
「以前他們父子倆好歹還有個照應,秦豐去世后,某以為你會派人hetubook•com.com去弔唁一下,捎帶接濟一下那孩子,可你卻坐視……」
嘖!
徐穎微笑道:「你原先在外為官,聽聞艱苦,可你卻一去多年,可見是個能吃苦的。如今陛下繼位,正是想有所作為之時,你這等能吃苦的官員要努力才是,某這裏也會不時和宰輔們說說……」
龐籍覺得這個兒子太傲氣了些,就說道:「回家吧。」
「他說漢唐時詩賦豪邁,讓人聽了只想拔刀殺人。如今的詩詞中卻處處皆是愁緒。男兒在世自當保家衛國、豪情萬丈,那等小情小愛的詩詞無趣!只會讓天下人軟了骨頭,沒了男兒氣概!」
「爹爹!」
刑不上重臣,這個可不是吹噓的。
呂夷簡覺得范仲淹也夠大度了。
老龐要覺得真是這樣,進諫是少不得的,到時候真相大白就尷尬了。
兩人一起往外走,同僚不斷在說著八卦。
……
「娘子……娘子你怎麼了?」有僕婦在驚呼。
徐穎臉上的微笑漸漸淡了,秦非心中嘆息,說道:「是親戚。」
而最權威的渠道自然宰輔的嘴。
什麼刑不上大夫,與士大夫共天下。
「是,臣等知曉了。」
龐籍抬頭看看天色,哦了一聲接過雨傘。
梁氏退後一步,靠在門框上,難過的道:「怎會這樣?某隻是不想牽扯……擔心咱家會受到波及。」
龐籍下衙出來,一個同僚擠眉弄眼的過來,低聲道:「范相不知怎麼得罪了陛下,被打傷了。」
范仲淹自嘲的一笑,「老夫當時只當他是個未經歷過挫折的毛頭小子……可如今看來,他說得對啊!」
這是傳話。
徐穎微笑著壓壓手,然後又叫人弄了茶水來。
龐籍眉間動了動,「不會,陛下不是那等暴戾之人,更何況是范仲淹……」
秦非冷笑道:「剛來的消息,秦豐恢復進士功名,並追封三品銀光大夫……你可知這代表著什麼嗎?這是在為秦為正名!」
可今日這態度就突然變了,變得這般親切。
同僚面色微紅,卻不好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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