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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

「遼人？還是高麗。」

「你還要學很多。」

「秦大人對水軍很看重，那個油彈……瑪蛋！」

「此事單信知道。」

種詁看著緩緩策馬而來的秦為，說道：「他南北都沒敗過，用兵狡詐卻不失血氣之勇。而且他還弄出了殺傷力巨大的新式弓 弩，這樣的人……若是以後不出大岔子，史書上當會留下名將之名。」

這是啥意思？這是要軟禁一輩子？有人覺得自己是遭遇了無妄之災，苦著臉道：「知城，要多久？」

陳興輕聲說：「記住了，在海上除非是犯了大錯，否則能輕則輕。」

「種知城這是要去哪？」

陳興看著前方的一片汪洋，心中不禁一暢，「能多快就多快，某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些走私商人了。」

種詁問道：「既然重要，那想必單信也跟著來了？」

陳興說道：「還有倭人，高麗人……大宋有錢，而且人口多，有什麼稀罕物只要送過來就值錢。可市舶司那邊要十抽一，十抽一啊！那些商人覺著就是在割自己的肉。」

林小北問道：「郎君，您為何對他這般親切？」

單信搖頭道：「此事卻不好說。」

種詁擺擺手，面色難看的回身罵道：「秦為這個畜生，有你這麼坑人的嗎？老子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秦為下馬，兩人在外圍踱步，周圍的北伐軍緩緩擠壓過來，包圍住了種詁的手下，在沒有得到安全保證之前，秦為不會冒險。

柳和圖書如仕從不知道嘔吐的厲害，所以覺得陳興的話誇張了些。

秦為是折家的盟友，自然不肯和他交好，所以種詁認為這是一種姿態。

「這就要看咱們水軍的本事了。」

「就是，知城，我等對大宋忠心耿耿啊！」

「此事你問單信即可！」

「黑油何時在軍中使用，你等何時就能自由。」

秦為比他年輕許多，可已經南征北戰，經歷了許多戰陣。當年陛下曾說秦為是名將胚子，後來在西北大捷之後陛下，更是讚許秦為為當世名將。

秦為揮手，就像是送好友去沙場般的熱淚盈眶，「慢走啊！有空常來。」

種詁看著對面不遠處的北伐軍，眸中露出光芒。

柳如仕覺得他的懲罰輕了些，「軍主，該仗責吧？」

種詁負手而立，「某知道你從不肯白做事，既然不遠千里從京城來到這裏，這黑油定然有大用，可對？」

「這裡是汪洋大海之上，孤獨無依，就這一船人在上面，天天枯燥無味，這樣的日子會逼瘋人。」

柳如仕現在還是個水軍菜鳥，但好奇心非常強烈。

他發誓自己是好意，所以在被種詁冷冰冰的盯住之後就惱了，於是說道：「此物點燃后就不易熄滅，朝中準備用在軍中……目前就這裡有。」

肚子里空蕩蕩的，但嘔吐的慾望還在，他一屁股坐下去，緩緩喘息著。

可某呢？

秦為笑道：「要讓人心甘情願的跳坑，不親切些怎麼行？」

秦和圖書為點頭，種詁說道：「他在哪？」

單信愕然道：「某不想說，奈何種知城咄咄逼人，奈何……」

這還是輕的，若是遇到嚴苛的將領，直接會把犯事的軍士打個半死，然後丟外面去，讓大家聽著慘嚎。

種詁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嘔吐多了之後你的咽喉會疼，所以最近幾日你少說話。」

柳如仕精神一振，拿起水囊就喝。

陳興把水囊丟在木板上，說道：「好好養精神，某斷定，最多三五日咱們就能遇到走私的商人。」

種詁帶著人剛上馬，有人說道：「知城，咱們不是來延州問輜重之事嗎？武知州就在這呢。」

「黑油？」

秦為最喜歡調戲對頭，這種吊胃口的法子是最靈驗的。

等他吐出來的全是清水后，總算是有了些心得，他發現只要不亂動，那麼腸胃裡的反應就會友好一些。

「軍主，這個季節還有商人走私嗎？」

「真的？」

陸地上大宋在戰略上處於劣勢，但在海面上陳興卻有自信。

難道是想截殺我？

柳如仕無力的搖搖頭，「不想喝。」

「嘔！」

「不想喝也得喝，否則你會死於嘔吐。」

「別說了！」

不想當名將的不是好將領，種詁就是如此。

可和秦為相比，他卻落後了。

種詁回身看著單信，說道：「武知州好本事。」

「黑油？」

他身邊的人不解，等種詁罵過癮后，有人就問道：「知城……秦為坑誰了？」

船頭上的和*圖*書軍士回身喊道：「軍主，咱們的運氣不錯，這初冬竟然是順風。」

「知城，那秦為可算是名將嗎？」

一個都頭問了個很不合時宜的問題，問完就後悔了。

單信挑眉道：「某好得很！」

……

果然，種詁心癢難耐的問道：「是何用處？」

歡呼聲中，幾十艘戰船衝出了入海口。

秦為在十步開外勒住戰馬，這個距離足以保證謝挺和林小北能弄死種詁，大宋軍隊不能隨意而動，青澗城離此一百多里地，種詁來這裏幹啥？

旗號紛飛中，船隊重新整隊，隨後向著東邊進發，海風凌冽，而且有浪，柳如仕覺得自己前面的苦練都白費了。

這事兒遲早會公開，周邊的將領都會得到通知，要求保護那個峽谷，所以秦為說了也沒什麼。

秦為心中嘀咕著，若是如此，他今日鐵定要讓種詁埋骨在那片黑油之下。

「找黑油。」

陳興拂須笑道：「這是誰都要經歷一遭的，當年某差點把腸子都吐了出來。這幾日讓你歇息。」

「他坑了你們！」

陳興回身見他面色煞白，但卻強忍著，就微微點頭，「這個時節登州水軍要修整了，所以正是走私的好機會。」

他冷冷的道：「他當面是一百余騎，看似弱小，可主力卻繞了過來，剛才咱們若是覺著佔了便宜，和他們糾纏在一起，此刻就是死期到了。」

那邊和西夏人遙遙對峙，可李元昊就是不來，讓他也徒呼奈何，想做名將就必須ｈtｔps://ｍ.hetｕbook.ｃoｍ•ｃoｍ要開戰，大宋目前的局勢卻看不到大戰的苗頭，讓種詁很失望。

「某想和秦大人說話。」

陳興才說到油彈，就看到幾個軍士打開了一個油彈，從裏面弄油出來……他衝過去一陣踢打，然後喝道：「關兩日！」

種詁說道：「一批輜重被扣在了延州，某過來看看。路上聽聞有一隊騎兵來此，某擔心是西夏人……」

「親切？」

秦為點頭，覺得這貨實際上智商不低，只是倨傲了些，以為老種家文武通吃，看不起別的將門。

「喝點水。」

種詁想起了青澗城。

他是被秦為被坑慘了，竟然忘記了此事。

眾人面面相覷，漸漸的一股寒意升起。

「住口！」

種詁一句話就解釋了自己的來意，隨後看了秦為一眼，「秦大人來此何事？」

名將啊！

「就在後面。」

他蹲在自己的艙室里，捧著個木盆在狂吐，各種食物的殘渣被吐了出來，深褐色的嘔吐物滿盆都是。

陳興自信的道：「只要咱們水軍的戰船多，抓到一艘就弄一艘，十年下來，保證沒人敢走私。」

好奇心是人類進步的源泉，可秦為卻用它來坑人。

柳如仕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手，剛開口準備說話，就捂著嘴往回跑。

秦為點點頭，種詁下馬錶示無害，然後往外圍走去。

他把水囊遞過去。

種詁回身喊道：「走，找單信去！」

你種家是武人，我是文官，你有本事就來扳扳手腕試試。

陳興覺得柳如仕很www.hetubook.com.com好學，但從一個文官轉為武將卻沒那麼容易。

「出海嘍！」

種詁森然道：「武知州好自為之。」

「這個村子在搬遷，可見是要為黑油保密……可現在你們也知道了此事，怎麼辦？朝廷該怎麼防範？」

柳如仕心中一凜，問道：「可是擔心反噬嗎？」

……

種詁喝住了麾下，說道：「此事……回去后你等在青澗城中待著就是了。」

他的眼中多了陰霾，然後看了剛才問話的都頭一眼，那都頭渾身冰涼，想起種詁處置冒犯自己的將士的手段，差點跌落馬下。

「哈哈！」

陳興讚賞的點點頭，「沒錯……海上孤寂久了人會發狂，就是靠軍紀約束著。可不能全靠這個，你得要學會開導他們。比如說先前之事，他們是老卒，知道出海時日長了食物會不新鮮，而且油這類東西更是稀罕物，所以才想弄些藏著……不是大事。」

艙門被推開了，陳興拎著一個水囊進來，對艙室里的酸臭味沒有任何反應。

「當然有。」

幾個軍士面露苦色的求饒，陳興只是不聽。

種詁一路疾馳，在村子里找到了單信。

「我等忠心耿耿啊！」

柳如仕覺得胃裡有個漩渦，所有的東西都在翻江倒海，「下官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上次秦大人在河間府的榷場清理走私，幾乎所有的官吏和軍士都涉足其中，可見人性本貪，遏制不住啊！」

種詁想吐血。

「我們走！」

他不敢得罪秦為，但種詁算個球。

「以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