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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的眼中多了喜色，問道：「這一路辛苦你了，宋人是誰來了？」

「這邊沒有可信的人手，此次事情重大，所以才委屈你去了一趟，辛苦了。」

所有的爭論都停住了，鈔能力之下，連遼人都要忌憚一二，何況是西夏。

梁興的面色微變，冷笑道：「你這是在譏笑我和陛下之間的親事嗎？」

「多虧了娘娘的籌劃，否則此次我等定然是無功而返。」

「某沒那麼閑。」

「呃……娘娘，這不妥吧？」

李元昊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

「我們身處西北，荒涼，沒有資源，周圍有遼人，有宋人，還有高處的番人，這些無時不刻不在威脅著咱們，要想活下去，那就要廝殺，無時不刻不在廝殺。讓百姓，讓將士們習慣這等廝殺，讓敵人懼怕這等廝殺……如此，我們才能昂首，才能和那些敵人平等相處，並肩而立……」

「好！」

李元昊本是覺得有些膈應，聽到這話時不禁贊道：「說得好。」

李元昊的眼中多了陰霾，喝道：「趕緊說。」

「弱宋？宋人如今強大起來了，咱們都吃了好幾次虧。」

「關鍵是宋人有錢。」

「……後來我讓人去傳話，就說秦為來西夏使團赴宴，席間見到使團女子，就出言調戲……那秦為據聞只有一個妻子，可見是個忠貞不二的，這些話傳到汴梁去，宋人的君臣都要懷疑他心口不一，家中的妻子也會懷疑他是個偽君子……和圖書」

「什麼詞？」

梁興起身，目光冷厲：「不要怕什麼，遼人若是趕來，咱們拿出玉石俱焚的勇氣，看看誰更怕死。打！他們只要敢招惹我們，那就打。當我們感受到了威脅時，那就打，主動打。」

這個女人無時不刻的不在想著壓制住對手，讓秦為覺得很無趣。

她吩咐道：「令人去傳話，就說秦為來了我們這裏，酒後調戲……」

「平陽公請。」

梁興的眼中多了些不明之色，好像是興奮：「我很喜歡這樣的事務，這會讓我覺著自己在為陛下做事……不過此次要感謝秦為，去個人，就說我請他來吃用飯。」

梁皇后笑道：「陛下多慮了，您說秦為是個兇悍狡猾的，從不落下風，可此次他卻被我坑了一次……」

「娘娘……」

不過大家族聯姻向來如此，若沒有梁家的勢力，李元昊也沒那麼容易立國。

「娘娘英明。」

周圍的文官武將們都紛紛叫好，一時間梁皇后不禁心中歡喜，女人一旦喜歡上了權利，什麼情愛都得靠邊站。

想到自己高居於上，下面的人跪地呼喊，梁皇后就覺得一陣興奮。

「哎！這是何苦呢？」

眾人心中惶然，趕緊過來收拾。

「娘娘……」

「對，咱們可不是弱宋，怕什麼？」

梁興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宋人的皇城司密諜必然會跟隨著秦為來此，本想藉機坑秦為一下，讓宋人猜測他和我做了些什麼……可和*圖*書沒想到他竟然這般警覺，不過這坑都挖好了，他也進來了，雖然馬上跳出去，可卻沒那麼容易。」

「是該殺，可怎麼殺？」

眾人回到皇宮之中，梁皇后說了此行的事宜。

「陛下，有消息來了。」

「不錯。」

男子說道：「陛下，是宋人那邊的消息。」

梁興笑道：「要讓宋人知道，咱們一點虧都不能吃，哪怕是秦為面對著咱們也要灰頭土臉。」

「陛下出迎了。」

李元昊面色微變，他擔心宋人會改變主意，比如說屯兵在兩國的邊境外，到時候西夏兩面受敵，怕是難以支撐。

「都說女子該是男人的附庸，可我倒要看看，這女子能否翻身，壓在男人的頭上！」

「某有了妻子，所以和外面的女人在一起時，要避嫌……聽說你祖上也是漢人，該懂的吧？」

李元昊心中歡喜，說道：「遼人的游騎越發的大胆了，深入境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以為西夏會忍氣吞聲，他們以為朕會忍氣吞聲，那麼就集結吧，讓勇士們集結起來，用長刀去告訴遼人，西夏，永不屈服！」

「行大事不拘小節，去吧。」

情愛如何能與權勢想媲美？

一個男子被帶進殿中，李元昊問道：「哪邊的消息？」

秦為拿起小刀，熟練的割下一塊肉，蘸了一點鹽就吃了。

「可不殺要怎地？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遼人在邊境不斷突入？」

「遼人大軍壓境，咱們ｈtｔps://www.hetｕboｏｋ.coｍ•cｏｍ就該以牙還牙，殺過去。」

「很香，你們那邊的鹽味道不錯。」

「嗯？說。」

男子說道：「宋人那邊在傳言，說是……」

「這人怎麼能那麼不要臉呢？」

「遼人的游騎和咱們已經殺紅眼了，進來看到人就砍，見到屋子就燒，見到牛羊就搶，搶不走的全殺了……都是畜生啊！」

他覺得妻子怕是吃虧了，弄不好就是灰頭土臉，於是難免多了些內疚。

這個很不妥啊！

群臣大聲應諾，肅殺的氣息和興奮籠罩著這座皇宮。

他拿起毛巾擦擦手，微微頷首，然後走了出去。

梁興點頭道：「就在先前，快馬已經往興慶府去了，遼人跋扈，對我們來說就是懸于頭頂之利劍……興慶府的那些權貴都在瑟瑟發抖，百姓都在瑟瑟發抖，怎麼辦？」

梁皇后的眼中多了歡喜，策馬沖了出去，夫妻倆在前方相遇，李元昊目光轉動，見她無恙，就問道：「如何了？」

梁興緩緩走出房門，看著外面的隨從，說道：「此次我來此，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在興慶府要面對的對手太多，他需要一段安靜的時日來處置國中的事務，如今我們得到安靜……」

梁興詫異的道：「平陽公這是在懼怕什麼？」

男子低頭，「陛下，宋人那邊說……說那秦為和女使者一朝相遇，就生出了許多那個……佳話，一見如故，把酒言歡……咱們的人還偵知，秦為作了一首詞，隨行m.hetubook.com.com的內侍不許人傳播……」

一串殺氣騰騰的詞句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所有人都心悅誠服。

有人去了，梁興回身，負手看著屋檐，嘴角有笑意，眼中全是興奮。

梁興冷冷的道：「沒什麼不妥。我出來時就沒把自己當做是女人，去吧。」

有人不忿，覺得這樣太委屈。

外面的隨從們停住各自的事情，齊齊看向房間。

稍後秦為就來了，院子里有一堆篝火，一隻全羊被架在上面燒烤，香味四溢。

「咱們豁出去了，難道還怕遼人？當年遼人也拿咱們沒辦法。」

這也是他要派出自己的皇後去談判的原因，因為下面的臣子他無法判斷忠心，而且只有皇后才知道他的心思。

「殺個屁！遼人兇悍，哪有那麼好殺的？」

他看著站在李元昊下首的皇后，有些猶豫。

「只要你們想，西夏就能源源不斷的把鹽運送過來。」

「宋人在對外決策上，那秦為的話格外的有分量，此次他吃了虧，以後說的話還有誰信？」

這種害怕的情緒他不可能向臣子說，否則威信頃刻間就會跌落谷底，但皇後知道，所以她去青澗城才能根據這種情緒來和宋人周旋。

秦為起身道：「女人家不能太爭強好勝，順帶問一句，你那表兄如何了？」

兩個男子進來，行禮后說道：「娘娘，宋人既然不會趁火打劫，那咱們和遼人之間是否就要開始了？」

「是秦為？」

梁興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分外嫵媚。

她把和圖書邀請秦為來吃烤羊的事兒說了。

他並未問她是否辛苦，但梁皇后卻沒有抱怨。

西夏產好鹽，可大宋這邊卻時常禁榷，導致他們拿著好東西換不到錢。

這人前面說他沒那麼閑，不想關注什麼表嫂和表弟的事兒，可一轉眼又提了出來，當真是言而無信。

梁皇后的眼中全是振奮之色：「只要少了他，宋人的君臣大多膽小怕事，以後咱們才從容。」

「宋人答應了，我們和遼人開戰期間，宋人不會趁火打劫。」

梁興換了一身衣裳，說話間多了些柔和，秦為看了她一眼，然後坐在了她的對面。

你這樣做確實是能讓秦為黃泥巴落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可朕呢？膈應啊！

邊上的人面面相覷，覺得大宋有這等不要臉的官員真的是個異數，梁興突然一腳踢翻了烤架，火焰驟然炸起，油脂四處飛濺……

李元昊皺眉道：「那是個狡猾的人，而且十分兇悍，據聞他面對外藩使者從未落過下風……」

這年頭家族聯姻是常態，梁家與李家世代都有姻親，幾代過後甚至都成了近親，這事兒確實是有些膈應。

「要勇敢！」

李元昊看到了遠方的騎兵，吩咐道：「去迎一迎。」

「平陽公秦為。」

興慶府，收成過後，四野茫茫，李元昊站在城頭上，身邊的官員將領們在七嘴八舌的爭論。

他率先下城，帶著百官迎了出去，梁皇后一身男子打扮，臉上多了些紅暈，卻是被曬的。

侍女面色煞白，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