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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竹籤一點一點進入，吳仁本發出瘮人的慘叫。

「老臣以為，張亮私養死士，已經觸犯唐律，按律當斬。」

吳仁本撲通一聲跪在柴紹的面前，哆嗦著哭道，「小的冤枉，我可什麼也沒說。」

「您是沒收，不錯。張亮可是出名的鐵公雞、守財奴、吝嗇鬼。關鍵是，您說的話。泄露朝廷機密，您知道不知道這是大罪。」

「張將軍，要我說，您的事，不是靖王爺不問。而是，他太忙了。他從遼東回來，各地上書的文案就堆積如山。

「沒沒，沒說什麼。」

李績往前一步，面無表情，「不過，他在瓦崗軍時期，就熱衷於告密。他歸順大唐，也密告過侯君集謀反。此人，雖有忠心，但為人品行不端。如今證據確鑿，陛下為何還要糾結呢……」

京兆府尹柴紹，端坐在楠木椅子上，盯著吳仁本的眼睛看，「吳仁本，說吧。還等著用刑嗎。」

「哼！」柴紹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字，然後用手一指，「老吳，識相的話，老實的招來。這個張亮想聯合李績共同謀反。hｔｔｐs://ｍ.hetubook•ｃom•cｏｍ是不是事實？」

承慶殿里李二正在組織朝會。

邵啟海將記錄本遞給柴紹，柴紹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噹啷！」

兩個黑面窩頭也吃下去了。

他在心裏暗嘆，「這人啊，真是難以琢磨。」

「您有意見，就發表。」

吳仁本收拾乾淨，又在門邊站著。令他有點頭暈的是，張亮毫無動作，居然抹抹嘴，就在稻草的一端躺下。

「靖王爺居無定所。有時居住在太子府，有時就在京城西郊的右領軍衛府邸辦公。老哥只能去碰碰運氣，見到見不到，這還得打個問號。」

「沒說什麼，您的面部表情已經告訴我，您一定心中有鬼。來人，押走。」

張亮突然發出一聲長嘆，「老吳，您能否幫我去太子府打探一下，設法見到靖王爺。」

「嘡啷！」一聲響，吳仁本把門鎖上，沿著黑暗的廊道往上走，不一會，走出牢房。

聽見門的響聲，慢慢抬起頭來，眼睛露出一條縫。「老吳，靖王爺什麼時和圖書候來看我？」

禁衛軍小班長邵啟海拿起地上的鐵棍，對著吳仁本的后腰，「噗——」猛地一擊，只聽「咯吧！」一聲脆響，吳仁本身子搖晃三下，一頭栽倒在地板上。

一位老臣站在大臣序列的前側，低聲稟報。

他將黑碗端給張亮，又從布袋裡掏出兩個黑面饃饃放在張亮的懷裡。

李二又追問一次，承慶殿里鴉雀無聲。

「張將軍，不是我說泄氣話。靖王爺此時可能顧不上您。」

柴紹把一把帶著倒刺的鐵棍甩到他的腳邊，「找死的話，您就一個字也別說。您的德行，本府不是不知道，您想通風報信，從中撈取好處。對不對。」

張亮說這話，眼睛睜也沒睜開，怡然自得的搖晃著小腿彎。

李二不以為然，「朕聽說張亮率軍經過建安城下時，所築營壘還沒有堅固，士卒有很多人出去喂馬、砍柴，這時，高句麗守軍忽然潮水般涌到，張亮嚇得大汗淋漓，說話都不成句子了。還是他的副將張金樹出動迎擊，這才擊退敵軍的進攻。」

53號牢門被打開。

ｗｗw.hｅｔuｂｏok•ｃom•cｏｍ漆黑的地牢里，牢頭禁子吳仁本一手提著一個黑魆魆的泥瓦罐，一手伸到腰帶上拿鑰匙。

吳仁本將瓦罐放在牆角的一張木桌子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大碗，「呼呼！」從瓦罐里倒出稀拉的小米粥。

據說，黔州的前太子李承乾，也是病的沒有人樣。

「哦，也許是誤傳而已。」

「不說，是吧？」

加上好幾位大臣都是在家靜養，李靖將軍已處在彌留之際，房玄齡老人家已經滴米未進三日了。

「哐當！嘩啦——」黑色的瓦罐掉在地上，摔成八塊。兩名禁衛軍扭住吳仁本的手臂，帶到隔壁的京兆府衙門。

邵啟海從牆上拿下十根竹籤，拿著一把釘頭錘，將一根竹籤順著吳仁本的左手中指甲釘進去。

李二的話音一落，看看大殿里的文武大臣們。

「說還是不說？」

聽宮裡的人說，長樂公主的舊病也複發了。十年沒有發病，從遼東回來，也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兒時的癥狀。」

「臣有不同的看法。」

「沒有啊，我一分錢的東西也沒收。」和_圖_書

李二舉目看看李績，「靖王爺，張亮與您同為東征軍總管，曾經是您的部下，您怎麼看。」

「我看，張亮就是叛逆。一個人私養五百名乾兒子，這不是別有用心嗎。」

大臣們都順著李二的話，一致認為張亮確是叛逆，應當誅殺。

吳仁本已經疼得面無人色，低聲哀求道，「你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求您們別再折磨我了。」

「有沒有不同的聲音啊。」

「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居然裝神弄鬼，玩弄巫術，以此集聚猛士，不是造反，又能說明什麼呢。說不通啊。」

門外，禁衛軍值守的班長邵啟海，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看，低聲道，「吳捕頭，您和張將軍都說了啥？」

「沒有？您說的。」柴紹將一口黃痰吐在地板上，接著用朝靴搓搓，「給我打！」

李二一看，原來是建築部副部長（將作少匠）李道裕。

吳仁本面色一黑，一道黑影瞬間罩住牢房裡的一角，「好小子，領軍打仗這麼多年，歷經隋唐風風雨雨，居然是個白痴。活著也沒大用處，尼瑪，除了告密，您還有什麼本事。https://m.hetubook.com.com」

「沒了。告訴靖王爺，他知道如何救我。」

「諸位愛卿，對於張將軍的案子，你們都發表一下意見。」

「嘩啦！」

太極宮。

李道裕接著說道，「張亮沒有謀反的直接證據，罪不應死。雖然私養義子數量很多，這也不是積極的證據啊。」

「啊！」

「那就謝謝您老了。」張亮聽見吳仁本答應他，這才端起粥碗，滋滋喝粥。

「陛下，張亮在征伐高句麗的戰役中，有人密報，他看見高句麗軍隊來襲，表現的很勇敢。雖然，沒什麼大的戰績，也必定全身而退。」

「我沒說。就是張將軍要我找靖王爺。」

他又等了一刻鐘，「張將軍，您沒啥要交代的？」

裏面稻草堆里趴著一個黑臉漢子，戴著腳鐐。

說著，人再一次昏死過去。

吳仁本一聽，不對呀，張將軍是想讓靖王爺幫他說情，而不是聯合作案。他忙忙擺手，「老爺，張將軍只是讓我通知靖王爺要他救他出獄，沒有聯合說法。」

粥也喝乾了。

邵啟海從地上撿起脫落的指甲蓋，惡氣惡聲的問道，「張亮與李績是不是聯合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