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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展開聖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刑部尚書、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鄖國公張亮，私養義子，暗結術士，被人密告謀反，現已查明，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一律當斬！」

「司徒，我這裏還有一封密信，請您面交皇上。」

吳仁本看見柴紹站在一邊，眼睛里露出恐懼，轉念一想，司徒代表著皇權辦案，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今天的結局，誰也別怪。怪，就怪您交友不慎。釣魚、讀書、養鳥、養花，什麼愛好不好，非要裝神弄鬼。

張亮眼前一亮，接著憤憤道，「靖王爺怎麼說？我可是一路追隨他而歸順大唐的。他不能見死不救。」

柴紹等長孫無忌接過密信，低聲附耳，「司徒，這裏面可是個意外的收穫。您們大臣里，有人和張亮暗通款曲。」

長孫無忌伸出右手，高高的舉起來，然後猛地放下，「陛下說了，斬草除根，除惡務盡。把他們關在倉庫里，一把火燒了……」

「千真萬確。證人已被我關押在死牢里。」

認為您ｈtｔps://ｗｗｗ.hｅtｕｂook•ｃoｍ.ｃom的行為古怪，不按套路出牌。

李二派長孫無忌、房玄齡到京兆尹監獄跟張亮訣別。

「有這事？」

牢門打開之時，張亮忽然大聲問道，「司徒、司空，皇上是不是放我出去了。」

長孫無忌面色一沉，聲音冰冷。

長孫無忌鐵面無私，冷冷地拋下一段話。

「走吧，老夫，可沒有那麼嬌氣。再說了，死人堆里我都待過，害怕什麼惡臭的氣味。」

沒等吳仁本把話說完，一把三尺長的朴刀直接穿胸而過，血水汩汩流在水池裡，半個池塘血紅一片。

「我要見王爺。我要向他表明心跡，我沒有忤逆之心。」

「張將軍，讓您失望了。您走過烽火連天的隋朝末世，卻無法走過火紅的大唐盛世。陛下有旨，陛下讓我們轉告您，『法律，是天下的公秤，朕和你一樣都應遵守。你自己不知道提高警覺，跟兇險的人來往，陷於法網，事到今天，有什麼辦法呢？咎由自取，自己釀下的苦酒，還得自和*圖*書己喝下去。你好好前去！』」

「司徒，這傢伙首鼠兩端，留著也沒啥大用。有了口供，不怕他翻供。」

回到承慶殿，長孫無忌將張亮的話回復李二，李二勃然大怒，「什麼誣告。他是咎由自取。一個大將為何要養幾百個義子。還狡辯。」

遂命令長孫無忌將他們的家產沒收，家人入宮為奴。

長孫無忌忽然笑道，「柴府尹，老臣可一向認為您為人光明磊落，怎麼，也玩起來告密了。」

柴紹領著長孫無忌、房玄齡來到隔壁的死牢53號。

「張將軍，如今說這樣的話，無濟於事。您平日里交接術士，研究鬼魅之術，顯然居心不良。」

長孫無忌搖搖頭，「那就看皇上如何處置了。眼下，時辰已到，我們要儘快送張將軍上路。」

「可以。不過，水牢里氣味可不好聞。腥臊惡臭的，老哥您可得忍住。」

「吳仁本，您聽見張亮就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自打他進了死牢，我就基本上判斷出來，他是不能活著出去了。」

「呼！」

柴紹抽和*圖*書出朴刀，用力在水池裡洗涮，然後將朴刀扔在水牢的牆角。

長孫無忌心裏一愣，好傢夥，柴府尹夠狠的。辦事一向老辣，這一出手，就是絕筆。

他看見張亮一世英名即將消失，黯然神傷，「張將軍，陛下已經組織大臣們討論您的案情。大家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司徒。本府心中明白。不過，他與張亮互相勾結，我也不能不告訴皇上啊。」

長孫無忌忽然聲音尖利，對著門外的軍士喊道，「將罪犯拉出去，斬首。」

「司徒，我要是說真話，您能否放了我。」

不一會，張府里哭聲震天，呵斥聲、叫罵聲不斷傳來。

「張將軍的案子已經定了。死罪。」長孫無忌輕聲對柴紹說道。

柴紹急忙出來迎接二位大臣。

長孫無忌領著五百名禁軍圍住張亮的家宅。

長孫無忌往後退了一小步，「吳仁本，你還和老夫講起條件來了。實話告訴您，張亮的案子結了。他就是忤逆之罪。忤逆，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誰也救不了他。」

「司徒，禁軍們會不會無法無天？」

和_圖_書兩名軍士，將不成腿的張亮拖出死牢，就在京兆府後院的刑場上，被砍下頭顱。

「王爺的判斷正合我意。」

長孫無忌跟著柴紹來到水牢，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赤|裸著上身，倒掛在水牢上方的樑柱上，水面上漂浮著一團一團黃色的污穢物，他用手捂住口鼻。

吳仁本一驚，暗想，這下可遇到救星了。長孫無忌權傾朝野，除了皇上，就是他說話算數哦。

「晚了。現在聖旨在此，誰也救不了您的命。」

他沉思十秒后，下定決心，吞吞吐吐的嚷道，「司徒，我是屈打成招。靖王爺是清白的。」

「夠聰明的。」長孫無忌接著追問，「您的口供是真是假？」

夜色降臨。

他靠近吳仁本的頭顱，強忍著噁心的感覺，大聲呵斥道。

禁軍都尉司馬北聽著裏面的哭喊聲，悄聲提醒長孫無忌。

「來人！」

「王爺可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您都忤逆了，他還能偏向您的過錯。您在遼東戰場上的表現，靖王爺給予很高評價。雖然有人密報陛下，說您膽小怕事，指揮失策，可靖王爺還是堅持www.hetubook.com.com己見，說那是誤傳。」

長安街上，華燈初放。

「司徒，我聽說，張府里養了五百死士，這些人都如何處置。」

玩物喪志，玩術喪命。巫術本身就是騙人的鬼把戲，您卻熱衷不改。老夫也是無語了。」

張亮如雷擊頂，哭訴道，「陛下，我是受人誣陷的。那兩個巫師膽小怕死，才栽贓陷害我。我是冤枉的。我剛從遼東戰場回來，沒有功勞，也要有苦勞。再說了，卑沙城就是我帶人攻下的。陛下——」

司空房玄齡忍著病痛，用力扶住手裡的拐杖，生怕自己倒在死牢里。

「不！不！我張亮對皇上之心日月可鑒。」

長孫無忌沉思一會，忽然抬頭看看柴紹，「能否讓我看看證人。」

「司馬北，我的手下整日里都被約束慣了，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再說了，張亮的家人一律為奴。男的充當官宦人家的奴僕，女的連夜移交給京都教坊司。」

等吳仁本斷了氣，他對柴紹道，「我等奉旨辦案，細節上，你可也要完善好。一旦有什麼破綻，您的結局就會很不好。其實，靖王爺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