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馬車慢慢走著，突然，前面傳來吵鬧聲，一下子打斷了李績的思緒。

您說，世道是不是變了。

就在他輾轉反側，情緒極度低落的時候，薛仁貴走了進來。

按理來說，太太、小姐喜歡吃瘦肉，如今不知道怎麼啦，都想吃肥肉。說這是『以肥為美』，聽說長安城感業寺里的尼姑天天吃肥肉，說是受一個武媚的宮人影響。

他一個彈跳，蒲扇大的拳頭竟然猛地凌空而下。

李績沒等薛仁貴動手，右手猛地往前一送，鋼刀「哧啦」一聲推出手指間，一道白光閃爍，那刀「咔嚓」一聲響，碎成三截。

說時遲，那時快。

肥肉搶不到，瘦肉沒人要。山神廟的種豬場出欄的生豬，肥肉少，瘦肉多。

人們議論紛紛。此時，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那個毛鬍子屠戶頓時面色發白，噗通一聲癱倒在地。

街邊的行人紛紛後退，有幾個膽大的，伸頭觀看，那屠戶怒目圓睜，一手提刀，一手將老太太推出三米遠。

屠戶一看，吆喝，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中年人用兩個指頭接住鋼刀。

「牛皮炸裂。」他不服氣，使勁的往後一拉刀把，連https://m.hetubook.com.com續拉了三次，鋼刀紋絲不動。

眼看老太太要吃虧，這時，人群中，一位絕色綠衣少女，手疾眼快，早已將一根木棍抵住他的下頜。

崛起於隋末亂世，立足於武德初年；成長於烽火連天的漠北草原，淬鍊于血與火的遼東戰場。

「王爺小心。」

倒是，最近一次看到過武媚，好像身形變了很多，豐腴的身段，凸凹玲瓏，妖嬈迷人。

沒等屠戶嘮叨完，李績陷入沉思。

確實不如本地長白豬出肉率高，肥肉少，不好賣。

「呵呵，隨您便，就怕您一上腳，就不想脫了。」李績說著，掀開了車幔。

綠衣少女掄起手中木棍，凌空一擂，直擊屠戶的後腦勺。

感業寺的煙火難道沒把她熏瘦，胃口還這麼好。美人的肥瘦，與吃豬肉有關嗎……

他感觸良久，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霎時，屠戶眼冒金星，定睛瞬間，鋼刀直刺出去。

「大哥，我確實不要瘦的，我家人口多，給我割一塊帶肥膘的肉。」

「我看是個練家子。出手不凡。」

馬車在豐都市的街道上行進，李績從和_圖_書車窗朝外看，看著來來往往的遊客，聽著大呼小喚的吆喝聲，偶爾看一眼身著超短裙的洛陽妹子，興奮地大喊一聲。

硬碰硬，屠戶突然發火了。

他說他的奶奶要為他們接風洗塵。老人家自發地送給李績一把霰彈槍，臨行前，囑咐孫子、孫媳婦把他送出城中村。

歷經這麼多風雨變幻，從山神廟的小相師，蛻變成飽經風霜的將軍。

肉攤的主人，是一位四十多歲的毛鬍子，他齜著牙，頭上扎著一條白毛巾，嘴裏叼著旱煙袋，往天上猛地大口吐出煙圈，低吼著，「老奶奶，您就別難為我了。這年月，男女老少都缺油水，誰不想買一塊帶肥油的豬肉啊。照您這麼割，我這瘦肉還怎麼賣。按理，肥瘦搭配。不買，我也不勸您買。」

如今，年景不好，誰家不想買肥肉，既能補充油水，又能解饞。所以啊，我得肥瘦搭配賣。」

他剛要出手，老太太右手猛地一擋，「鐺啷啷」一聲響，豬肉架上挂鉤發出瘮人的響聲。

那個毛鬍子屠戶，自恃自己身經沙場，哪一年不殺死三四百頭豬。

「我也要買上一雙。」

武和-圖-書媚去了感業寺，這事不假。

一別二十載，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原來是這樣。

「大哥，仗勢欺人是不是？您看看，老太太多大年紀了，吃口肉，就這麼難。」

好傢夥，我說好傢夥。豬都走運了。

當他退隱下來，留守洛陽冷宮的時刻，她老人家已經早已準備好一桌酒菜。

他回歸故里，已是鬢生華髮。雖然，沒有像一般老人那樣滿臉滄桑，但是，歲月的痕迹，還在他的鬢角、嘴角和眼角留下道道痕迹。

李績笑笑，輕聲道，「薛禮，你們年輕人不懂了吧。這特製版老人鞋，上腳很輕，一腳蹬也巨透氣。一句話，我穿在腳上舒服。」

回到東都，就在洛陽宮紫宸殿里小睡的時候，他夢到了江南的美人春紅。

豬肉賣不出去，資金回不來，這損失，咱可賠不起。東家本身就是個吸血鬼，見了整車的豬肉賣不出去，他還不給我宰了。

薛仁貴見李績出手，又怕鋼刀傷著他，急忙大喊一聲，人也跟著跳下馬車。

屠戶爬起來，哆嗦著應道，「爺，您不是洛陽人吧。您不知道現在的消費行情。

李績並沒有錦衣夜行，而是換和-圖-書了一身藏青色常服，腳上不再是朝靴，而是一雙「千層底」的手工版洛陽冰莓粉老人鞋。

「少管閑事，把老子惹急了，這口殺豬刀可不認人。」

「什麼？拿錢買不到豬肉。難道洛陽城就您一家賣肉的。」

屠戶急紅了眼，眼看大小店鋪都要關門了，要是耽誤了時辰，那就一車豬肉都得發臭，雖是金秋季節，可洛陽的天氣還是燥熱異常。

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彎著腰，左手背挽著竹籃子，站在一副肉架前，伸手指指挂鉤上的半扇豬肉。

老太太站立不穩，身子朝後傾倒。

「呵呵，還是個大孝子。」李績收回手，一把扶起地上的屠戶，「起來吧。我說你做生意也太死腦筋了。這年月，吃豬肉，難道都喜歡吃肥的。」

「什麼，您說肥瘦搭配。那不管，我老太婆就不講理了，就這一推了，我就要肥肉。再說了，我老太太牙齒都掉光了，瘦肉吃不動。」

薛仁貴詫異的問道，「主公，您為啥換上了老人鞋。」

「王爺，要不我廢了這小子。」

「好傢夥，我說好傢夥。這個一介書生內力深厚。」

「洛陽，東都，我的故鄉啊，我回來了。」hetubook.com.com

毛鬍子哪裡吃過虧，在老太太面前丟人丟大了，以後這洛陽城也就沒法待了。

就在鋼刀即將刺進少女前胸的瞬間，一個黑影一閃，鋼刀停在半空。

「卧槽，屠戶今天是遇到硬茬了。」

「洛陽城，藏龍卧虎啊。」

如今又回到歷史的出發點。

賣肉的毛鬍子哪裡買賬，死活不願意，購買肉的老太太，也是一根筋，很固執。

唐朝三帝，李淵、李二、李治，都與他血肉相連，水乳|交融。

圍觀者無不拍手稱讚。

「大爺，好漢饒我。我家裡還有七十多歲的老母親，我不能死，更不能身殘了。我還得替人殺豬，掙幾個錢，贍養老人。」

說她吃肥肉，李績沒有聽說。

鬧市口，一個豬肉攤子前，圍著很多人。

毛鬍子屠戶一急，就要伸手推搡老人家。

在仕途巔峰時刻，他毅然選擇歸隱田園，退居二線當顧問。

「老太太，我得做生意。您的這一戶生意，我不做了。」

二人一來二往，老太太自恃自己年紀大，雖然手腳不靈活，但是年輕時也在娘家練過幾招，對付一個漢子，綽綽有餘。

在夢裡哭醒，他一遍又一遍呼喚，「我的愛人，您在他鄉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