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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我說過，來洛陽，各走各的道，各玩各的。皇后很少出宮，這次都是微服而行，難得瀟洒一回。就讓她們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吧。」

「肚量再大，一旦觸及他的底線，他也會翻臉不認人。」

李績把余紅送到船上，二人擁抱一下，然後對視半刻，余紅明顯看見李績的眼神充滿擔憂。

「陛下，打擾您休息了。」

王德嗚嗚半日，笑道，「陛下，紫菱在陪著皇后呢，老奴等明日再打探一下？」

右領軍衛總部，乃是禁衛軍首腦機關。有靖王爺執掌兵權，那裡的人，個個都很強勢。

王德應道，「徐侍郎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你知道，隨行的御醫紫菱姑娘醫術很高的，接個斷骨，只是小手術。紫菱說，一個月之後，就會愈合。」

至於這個姑娘的來歷和身份，他一點不知。有一點，她是靖王爺的人，這個誰都知道。

王德匆匆回宮，李治剛好睡醒了一覺。見門外有動靜，輕聲問道和-圖-書，「是不是王公公回來啦。」

「陛下，今天的事，也不存在收不了場的問題。李成高沒有親自布置緝盜，這全是那個捕頭急於立功的緣故。」

「陛下，這麼大的動靜，想不驚動京城，很難辦到。再說了，洛陽縣衙的捕快們做事也忒魯莽。還有酒店的掌柜的，差一點把我和徐侍郎打死了。」

「沒沒。我也是睡醒了。吃了丸藥頭腦清醒了許多。今天這事，差點收不了場。」

沒等李治落音，王德急忙上前，一手捂住李治的嘴，「陛下，小聲點。這樣的話，在其他地方，在其他大臣面前，肯不能流露半句。靖王爺對陛下忠心可鑒，這是經過先帝親自考驗的。您走著瞧，靖王爺絕對靠得住。」

多年養成熬夜的習慣，此時他一點睡意也沒有。

李治眼神突然一亮，「紫菱現在沒在宮裡吧。」

好在皇家衛隊金吾衛沿途警衛，加上王皇后、紫菱處事低調，一般遊客很難和圖書識別出來她們的身份。

「褚遂良在貞觀時期，誣告過劉洎，這次，也難說，他不想打一打李績的威風。」

「好了，對於王皇后的事，讓她小心一些。別鬧出什麼麻煩來。一個王凡青，就夠我頭疼的了。」

「我知道。」

「這個……」

余紅面色一紅，叮囑道，「王爺，您小心。聽說不良人的上司，都很神秘。這機構有背景，機構的成員都是些下三流人物，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出來。」

「我和先帝都知道，靖王爺有能力，也有肚量，為帝國賣過死命，將生死置之度外。最關鍵的一點，他能掐會算，具有未卜先知之能。這種半仙之人，您難道信任不過他。不過，凡事不可逼得太緊，逼急了，兔子還咬人呢。」

李治沒在意，王德把話題扯到紫菱的身上來。

「我也沒說，要拿李成高動刀子。更不想抄家。只是，中書令的意思，我也不好駁回。政事堂會議，那是和_圖_書集體定論的，再說，褚遂良也是為我好。」

王德嘆息一聲，「這話怎麼說呢。監察御史的職責所在，王凡青只是用權用過頭了。陛下的本意，也不想要了李縣令的命，更不想興師動眾的抄撿李府。」

「徐磊的傷勢重不重？」

李治對王皇后如此放心，這讓王德吃驚。也讓他為皇后、紫菱等人的安保問題鬧心。

「有些事，不能放在桌面上說話。」王德放開手，小心地把燈花挑亮，「王凡青敢當出頭鳥，這也是命運使然。褚遂良把他當槍使，他沒帶腦子辦事，結局很慘，那是早晚的事。」

李治忽然起身，疑惑地問道，「靖王爺不是出氣了嘛。當著我的面，把人做掉。我可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要說，治他的罪，那也是鐵板釘釘的事。」

「陛下，您還在為著剛才的事生悶氣？」

李治又一次躺平了。

「陛下，不是我向著靖王爺說話，這事擱誰身上，誰都受不了窩囊氣。褚遂良要不是先和-圖-書帝欽定的首輔大臣，這下，靖王爺可能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他過去。」

「不是生悶氣。想著，就很氣人。這個王凡青把事做砸了。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把小命弄丟了。」

他無力地嘆口氣，腹語道，靖王爺絕對不是饒人茬，何況，這次是中書令觸及了他的逆鱗……

「褚遂良、長孫無忌和李績三人組，孰是孰非，陛下今後有時間考量。這人心隔著肚皮，陛下揣摩臣子的心思，需要多年的歷練。有時比道家修仙還難，需要築基，然後才能渡劫。渡劫成功不成功，還要看運氣和實力。」

「李成高是李績的二叔，本來嘛，誤會消除也就算了。中書令卻借題發揮，派人抄了李成高的家。」

李治在心裏琢磨一會，覺得王德的話很有道理，問道，「那這事向下該怎麼走？」

離開明德宮，李績回到紫薇城。

王德終於鬆口氣，順著李治的話音，低聲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讓靖王爺和褚遂良和-圖-書較勁。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誰是時代弄潮人。」

「是誰透漏了消息？」李治忽然皺眉，「會不會是隨行的宮廷衛隊，或者斥候。」

來到宮裡，已是四更天。

紫菱原先在禁軍右領軍衛府邸當軍醫，先帝病重時，靖王爺推薦進宮的。

「紫菱那姑娘長得很好看，又會醫術，陛下為何不冷不熱的。」

「隔岸觀火。」

王德一愣，停了一會，接著應道，「陛下的意思，褚遂良的決定很對？不過，褚遂良的為人我不好去背後評論，陛下微服私訪，突遇誤會，他為何要把動靜鬧大。又是大理寺，又是不良人，派個監察御史親自督辦。我看，這裡有貓膩。」

李治頭上冒出一把汗，懦弱的小聲嘀咕，「公公，我也沒說靖王爺不忠。我也是就事論事。當我的面，硬把一個御史弄死，您說合適嗎。」

小宮女服侍他上床，也許是太累了，他一躺下，就鼾聲如雷了。

李治重新躺到床上去，王德端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