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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忙把宮人領進屋，李績一看嚇了一跳，詫異道，「王公公，你怎麼來了。」

「我覺得有點丟人現眼。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我有點抬不起頭。」

「王爺，以後，我聽你的。」

柴令武耐心地聽著，恨不得給李績磕頭。

「唉，好漢不提當年勇。柴將軍也很勇敢，上陣殺敵，無往而不勝。」

「柴都尉，好點了？」

王寶釵感覺到李績的眼神充滿魅力，沒等他的身子靠近，急忙笑道，「別在這裏。人多眼雜的，等一會，我帶你去單家的雅醇堂喝茶。」

「快說，王公公，都有哪些好消息。」

「這有點誇大其詞了吧。世上哪有常勝將軍，打仗，勝敗各半，不過，能勝天半子，那也就是勝利者。別迷信叔，叔只是個傳說。」

李績把柴令武的褲子穿好，把刀劍佩戴齊整，安慰道，「這件事到此結束了。出去后，什麼話也不要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唉，哪能這樣說， 我已經提交辭職申請了，和*圖*書左僕射一職，我堅決要辭去。我也人近中年了，想過過清閑的日子。」

二人來到隔壁的行刑室，李績看見王善保正在擦洗彎刀，一個小廝正在收拾縫合用的羊腸線和彎針。

李績伸手摸摸一下他的一頭亂髮，「唉，你看這才多長時間，就不成人樣子了。回去，理理髮，把鬍子刮乾淨。失去一個器官，那是小事。以後的生活，還得過。」

王寶釵一驚，急忙起身問李績，「王爺，他的那個寶貝割掉后，不會流血流死吧。」

吃完早餐，李績說要返回東都，剛要和王寶釵等人話別，門外傳來一陣馬嘶。

「謝啥。你小子跟我來這一套，太客氣了。我與你阿爺都是帝國的老臣，從大唐開國，到新帝登基，一路走來，實屬不易。再說了，在京都鎮魔司我們還一起共過事，按理，柴將軍還是我的領導。那時的鎮魔司，就是他一手組建的。後來，我被他邀請進了鎮魔司，成為第二任掌門人。hetubook.com.com在并州，我也救過他的命。回長安，我們雖然見面機會少，但是，上朝的時候，嘗嘗碰面。也在一起吃過朝廷供應的『工作餐』。」

他又安慰柴令武，「今後，有什麼事需要你叔叔辦的，儘管給我說。京都也好，東都也罷，本府還是能說上話的。即使，我要求提前退下來，老虎不吃人，名聲在外。我的面子，那些當權者，還是要看看的。」

王德看看左右，遲疑一下。

「這不影響你的人格魅力，那些年輕的將軍，都視你為神明。你是帝國的戰神啊。」

他從瓶子裏面倒出一粒丹藥，遞給柴令武，「賢侄，把這顆丹藥吃下去，刀口就不會滲血。」

「嗚嗚。」柴令武擦乾鼻涕，「王爺，謝謝你，要不是你來說情，我恐怕成了廢人了。」

李績說著，眼圈一紅，突然垂淚，聲音嘶啞，「可惜啊，你阿爺去世得早，我們沒能攜手輔佐新帝。不過，這些舊情，本府還是講究的，我也不hetubｏｏk.ｃoｍ.coｍ會對他的後人不管不問。起來，把褲子穿好。」

馬車沿著蜿蜒的小道，直奔東北方向而去。

片刻之餘，果然，柴令武不叫了。

「不懂了吧。閹割是一門技術。如今已是大唐時代，技術也就更加成熟。告訴你，不會死人的。」李績苦苦一笑，「夫人，王管家是個老手，止血還是有辦法的。只要今天晚上刀口不流血，明日就好了。」

神葯啊。他腹語一聲，把頭盔放在一邊，又在水盆里洗把臉，把頭髮整理一下，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好男不跟女斗。你輸了，說明你尊重女人。輸給女人，是你高風亮節的表現。大男人，氣量要大。不要小心眼。」

柴令武彎腰再拜，與李績灑淚而別。

一個紫袍宮人，滾落馬下，此人渾身是血，形容憔悴。門外的小廝扶起他，問道，「公公，你找誰？」

李績看看王寶釵和王善保，低聲道，「公公不必拘謹，這位是新安縣郡望之族單家第七十和-圖-書三代掌門人王寶釵，這位是管家王善保，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她整理一下衫裙，用徵求意見的眼神看看李績，「王爺，沒意見吧，要不，咱們看看那個倒霉蛋子去。」

「大侄子，我們就算忘年交了。你阿爺走了，還有我。朝堂里說好混，也好混。說不好混，弄不巧，腦袋說不定保不住。」

塵土飛揚，馬車漸漸消失在一望無垠的原野上。

柴令武感激涕零，顫巍巍地接住丹藥，往嘴裏一放，用吐液咽下去。

……

「流血了，流血了。救我，救我啊。」 柴令武的聲音很凄慘。

李績關心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掃視著，「別怕。沒事的。只要命保住了，其他都是小事。等會，我派人給你送去衛州，那裡是你的任所，在那裡好好休息。京城是個不凡之地，渾水還是少蹚為好。」

王德往太師椅子上一坐，深吸一口氣，「王爺，有好消息。」

「不不，靖王爺謙虛了。」

第二日拂曉，李績安排一輛馬車送柴令武去衛州和*圖*書。

李績轉頭對著王寶釵笑道，「不打不相識，你們的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要記仇。」

柴令武的戰袍已經重新穿上，他滿眼含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宛若一條條蚯蚓趴在人中穴位上。

一刻鐘后，刀口不再流血，他明顯感到，刀口處有一絲絲癢欲，好像刀口正在愈合。

李績再次從東都帶來一百隻新式燧發槍，王善保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府庫內。

李績說著，從【異能空間】的儲物間里拿出一瓶丹藥。

「我找靖王爺。」

……

「我知道，你和阿爺在政事堂飯廳吃過飯。你為人可好了。見人不笑不說話。我聽阿爺說過你，辦事認真，忠厚老成，輔佐皇上，不辭辛苦。」

……

「王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大恩不言謝。」

柴令武朝著王寶釵看了一眼，她急忙把頭低下去。

李績親自幫著柴令武繫上腰帶，把一把佩刀插在他的腰帶里。

谷水河畔，涼風習習。

你啊，怎麼說呢，真是實在人一個。已經廢了半個了。還不是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