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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主沉浮

作者:碧海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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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雄圖大業 第九百五十五章 應劫而生,劫后當歸去

第四卷 雄圖大業

第九百五十五章 應劫而生,劫后當歸去

「自然!」話說到這裏,陳家的計議已近尾聲,陳叔達嘆息一聲,語聲平靜的說道:「四位賢弟辭官已有十余年之久;大兄生前,你們又沒有與他有絲毫往來,故而你們早已淡出人們的視線。大兄作古以後,更是無人注意你們。賢弟們,你們也到南下的時候了。」
「知道的!」陳叔平和陳叔敖、陳叔澄、陳叔坦盡皆點頭。
「況且我們的敵人勢力濤天,光憑一家一脈實難將之撼動。我認為無論是陳朝子弟也好、還是蕭梁子弟也罷,只要對方擁有不屈不撓的鬥志和野心,我們皆可接納。然後一起為共同的目標而奮鬥。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看來二十一弟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陳叔平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小小的縣令與蕭巋沒有多少關係,他不可能從蕭家那裡得到半點力量,他對我們陳朝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而且我們所行之事風險巨大,不容出錯,我認為與其冒著風險接納這個極可能是蕭家內應、且無絲毫用處的人,倒不如不要。」
「真假莫辨!」陳政德說道:「不過很多人看到巢元方和甄權、甄立言、許胤宗、張寶藏隨著蕭皇后匆匆忙忙去了衛王府,然後他們幾人又倉促離開。與他們同行的蕭皇后倒是逗留了許久,不過據說離開之時,同樣是行色匆匆。」
「喏!」陳政德推門入內,先是向長輩們團團一禮,這才向父親說道:「父親,城中皆說衛王病入膏肓,不可治。」
陳叔達目光看向關閉的大門,宏聲道:「進來說!」
看了看特意留下來的只剩殘羹冷炙的几案,陳叔達向四名兄弟說道:「我與蕭銑的對話大致說完,你們覺得蕭銑可靠嗎?」
「稍等!」陳政德到了門口的時候,陳叔達卻又將兒子叫住,他說道:「衛王位高權重,卻又驕傲自矜、很少與京城官員往來,使得許許多多人求官無門和*圖*書。那些求官者、求情者、打探消息真偽者聽聞此訊,定然攜帶厚禮登門;我們陳家也不能顯得特立獨行。你備上一份厚禮,代我送過去。」
「此言差矣!」陳叔達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說道:「從古自今,除了寥寥無幾的近乎完美的道德聖人之外,沒有一個人是潔白無瑕的存在。更何況那些道德聖人雖然品質好,其妻兒、親朋卻未必如此,你們可以從來護兒身邊的親朋好友、心腹親信入手,一步步將來護兒逼向我們這邊。只要我們手上的把柄足夠多,他也只能為我們做事,否則,其家族上下必死無疑。當然了,我在京城也會加以運作。」
說完自己讓他們南下的用意,陳叔達開始向弟弟們安排任務:「嶺南馮家嫡長子馮暄失去家主繼承之權,已經和馮盎決裂,成天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這事兒,你們可曾知道?」
修行坊陳府一棟閣樓之內,琴師樂師早已退下,堂前紅氈上翩躚起舞的舞姬業已離開,堂前擺了六張几案,酒菜也是新上,几案後面坐著的人都還在;還有一張只剩下殘羹冷炙的几案背後已是人去「案空」。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馮盎遠在京城為將,無法顧及其家族,這對十分不甘的馮暄來說,無疑是個天賜良機。我們要是能把他拉攏過來、幫他當上馮家之主,交州將唾手可得。另外還有來護兒,你們也像對待蕭銑那樣,使人步步接觸。」
主位後面坐著的白衣如雪文質彬彬的男子正是內史省內史舍人陳叔達,其下四人分別是他的弟弟陳叔平、陳叔敖、陳叔澄、陳叔坦。
誠如陳叔達所料,衛王府門前已是門庭若市、人來人往。懷著各種心思前來探望楊集的人,絡繹不絕。
排行二十五的陳叔澄回憶了一下陳叔達所說的蕭銑的信息,沉聲說道:「依十七兄所言,蕭銑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和-圖-書雖然不受蕭家重視和信賴,但是他卻能以外戚之身出仕。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引起了隋帝的青睞。而且扶旁庶制約嫡系向來是皇帝對付外戚的手段,所以蕭銑極可能是隋帝準備用來掣肘蕭巋一脈的重要棋子。光憑這些優勢,蕭銑就有極大的利用價值、也值得我接納。」
「諸位兄長,我贊成二十五兄的看法!」排行三十一的陳叔坦說道:「隋朝現在深得人心、隋帝更是萬民所向;假如我們事事瞻前顧後、前怕狼后畏虎、白白浪費大量時間,等於是把南方的民心拱手相送。到時候,我們將比現在更加困難無數倍。」
除了他們五人,陳家還有二十多個兄弟當了隋朝的大官,只是多數人在外為官,且不宜盡皆團聚,所以陳叔達只請早已辭官歸隱的四名兄弟來聚。
「是!」陳政德見父親再無安排,這才關門離開。
陳叔平思忖良久,終於點了點頭,向陳叔達說道:「十七兄,二十五弟、三十一弟說得對。如今時不我待,我們的確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人。不過蕭銑畢竟是個充滿危險的人,絕不能一下子就向他透露更多消息。等他離不開、下不了我們的大船,再逐漸透露也不晚。」
當然也有人興奮得熱血沸騰,其中不少人甚至神神秘秘的勾連合作,相互互通信息、交流看法。
至於世家門閥所鼓吹的楊集兇殘、好殺,一開始還有人信;可是說多了,人們就不信了。而且楊集從來沒有欺壓過百姓,他好殺是為百姓做主、殺的又是為非作歹的人,再加上又有衛王府和「天門」用實實在在的事迹與對方打輿論戰,所以到了後來、世家門閥無論怎麼說,都沒有人信了,反而因為他們不斷往楊集身上潑髒水,惹人生厭。
很快,輿論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席捲了整座洛陽城,直接把病入膏肓的楊集推上了巔峰。
www.hetubook.com.com朝孝宣皇帝陳頊有子四十一人,在陳後主執政時期,陳叔平是湘東王,降隋後任胡蘇縣令;陳叔敖是臨賀王,降隋後任儀同三司;陳叔澄是南郡王,降隋後任靈武縣令;陳叔坦是新會王,降隋後任涉縣縣令。
「確實是好事!」陳叔達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如果衛王就此病故,不僅讓隋帝失去最犀利的武器,而諸多既定國策也會因為無人堅持、無人敢執行而作罷。不過我們成功的關鍵在於自身實力是否強大。你們絕不能懷著僥倖之心、更不能將期望寄托在衛王是否安康之上。好了,都散了吧!」
「真病也好、沒病也罷,不日即可知曉真偽,休要人云亦云、以訛傳訛。」陳叔達說完,又向長子吩咐道:「我們陳家與其他人不同,讓府中人以後不信謠、不傳謠;尤其是與皇族有關的言傳,更不能亂說。誰敢亂說,家規處置。」
「總之就是一句話,只要有機會,就不能放過。來護兒如此,其他官員亦然。」
陳叔平皺眉道:「馮暄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選。可來護兒好像是隋帝的人吧?而且據說此人極有操守。」
「兄長,我的看法與你不同。」排行二十一的陳叔敖捋須而笑,緩緩的說道:「蕭銑與我陳朝皇族子弟一樣,都是因為隋朝而失去一切的人,天然就敵視令他一無所有的隋朝。而且他是蕭摩珂和王頍生前推薦,我認為問題應該不大。更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十七兄是孝宣皇帝的兒子,卻依然來了,至少說明他對我們並沒有敵意。」
陳叔達等人聽得為之一愣,陳叔達大為驚訝的說道:「此事可真?」
「十七兄。」陳叔平排行是二十、乃是陳叔達的弟,他說道:「據我所知,蕭銑雖然是西梁開國皇帝、宣帝蕭詧的曾孫,可他在祖父蕭岩在蕭巋投降大隋以後、不甘心失去手上的權勢,斷然背叛隋朝、獻土和圖書降陳,成為我陳朝一方軍閥。從那一刻起,蕭銑其實和蕭巋這一脈已經分道揚鑣了。蕭銑作為叛徒子孫,而蕭家現在成為如日中天的隋朝外戚,蕭家不可能對他格外照顧的。」
陳叔敖亦是說道:「楊文會少年英才、幹略無雙。攻城掠地,無有不勝;治國治吏,無有不準,誠可謂是中原氣運之所孕。縱觀青史,也只有漢之霍驃騎、隋之衛昭王能夠比擬。然而霍驃騎和衛昭王彷彿是帶著使命而生一般,當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以後,便結束了輝煌而短暫的一生。而楊文會也是這一類人,他要是英年早逝,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北方有我在,定然萬無一失。」陳叔達微笑著說道:「而且許多事,我們陳家子弟不方便出面。你們留在北方的話,白白浪費大好時光;一旦到了南方,你們便是潛入大海之龍、回歸山林之猛虎,必將大有作為。」
多數老百姓扼腕惋惜、痛心疾首。他們雖然聽過楊集無數惡名、無數惡行。可他們也不是毫無自我主見。他們都知道兇殘異族一次次入侵大隋,給邊疆百姓帶著了難以想象的殺戮和災難。楊集在戰爭中屠殺異族人、等於是保護大隋邊境,他無論殺多少都是為大隋好、大隋百姓好。而大隋內部的鬥爭,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是!」見到陳叔達主意已決,並且言之在理,四人不再反對。
楊集病入膏肓的消息將洛陽城震得鴉雀無聲,即便是恨不得楊集早一天死去的世家門閥,也都目瞪口呆、無比震驚。但是隨即一片嘩然!
陳叔平目光看向陳叔達,說道:「如此說來,此事確有可能為真啊。」
就目前的隻言片語來看,重病突發的楊集很像「功德圓滿,劫后歸去」。
這不是陳叔敖一個人看法,而是很多人共有的觀點,其實早在楊集滅了步迦可汗南下大軍,大隋王朝就出現「應劫而生、劫后歸去」的論調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的人甚至還請相師推演過楊集的命運,看他究竟還能撐多久。
巢元方和甄權、甄立言、許胤宗、張寶藏等人乃是當今世上最出色最有名的名醫,這些人的名字在洛陽幾乎是人盡皆知;他們匆匆忙忙前去衛王府、又匆匆忙忙離開的消息一經傳出,毫無疑問坐實了此前說的楊集病、病入膏肓的事實。
陳叔達為了謹慎起見,又叮囑了一句:「你們分批南下、默默離開,休要弄得人盡皆知。」
……
「知道就好!」陳叔達說道:「我有職權之便,得知朝廷即將任命馮暄為丹陽郡長史,你們務必要將他拉攏過來。」
「喏!」兄弟四人相繼起身,疾步走出了房間、回家準備撤退事宜。
無論王府的門房管事怎麼闢謠、怎麼解釋,大家都不信、不聽。楊集哭笑不得,他只好走出府門,當眾表示自己無礙,然後一茬又一茬把來客連人帶禮的送走。
陳叔平和陳叔敖、陳叔澄、陳叔坦聞言,臉上露出複雜之色。沉默半晌,陳叔平說道:「兄長,我們陳家根基在南方,在北方,確實難有作為。只不過我們如果全部返回南方,兄長就沒有人可用了。」
「兄長,如果此事為真,於我們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啊!」陳氏兄弟眾多,他們並不缺人手,這一輩為了避免年輕氣盛的子弟們嘴巴不牢,無意之間泄露風聲,於是沒有把所謀之事讓子弟們知曉。等到陳政德關門離開,陳叔平便雙眼放光、頗為激動的向陳叔達說道。
便在這時,陳叔達的長子陳政德在門外說道:「父親,孩兒有要事稟報。」
陳叔敖聞言默然。他本來是支持接納蕭銑的,可是聽到這裏,他的心也動搖了:畢竟陳家所謀之事不成功就成仁,容不得出現差錯。而蕭銑不但于陳家沒有半點用處,反而反而有可能給陳家帶來滅頂之災;既如此,又何必冒險接納?
「孩兒這就前去安排!」陳政德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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