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雪國長冬
第一百一十章 去外面吃
成瀨與尚子再下樓時，海星對松千秋的道歉已經結束了。
「好久不見了，少爺。」
「我又沒準備自己動手。」
「一來一回得一個多小時了……」
成瀨稍微低下腦袋，「佐藤小姐這次也過來了嗎。」
佐藤小姐只好上來開車，路過真木酒店，海星下去跟爸爸打了聲招呼，又很快回來。
「我是認真的啦。」
「你起得來嗎，我兒子明天是要去考年級第一的。」松千秋坐到副駕駛上，「快上車。」
「辛苦了。」松千秋對她一笑，「今天的晚飯就交給我吧。」
「前前前夫了。」
「好吧。」
明明今天還在期末考試，而明天也還要繼續，她今晚卻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泡溫泉……
將近半個小時后，一行人才趕到岩木山腳下的高級旅館，雪森庄。
成瀨又望了她一會兒。
松千秋推著兩個女孩子，「現在這個時間好像只有我們呢，盡情享受吧。」
「你自己明白。」
「嗯嗯。」
「……別亂說。」
「阿姨讓我在她回東京之後，也睡在這邊。」她忽然說道。
回想起剛才上來之前的情景，海星一見到松千秋就開始掉眼淚，應該也不會亂說什麼，成瀨不太放心但也沒什麼辦法地離開了門后。
窗戶開著，外面是茫茫雪海，旅館的燈光只能照m.hetubook.com.com亮一點範圍。
「不，我只是擔心她會說什麼奇怪的話……」
松千秋招呼尚子也坐過來些，「與別的什麼都無關，這隻是我的一點私心。」
「是啊。難得能休息幾天，昨天一到這邊我就去十所田湖那邊放鬆了。」佐藤小姐說道，「真不錯啊，溫泉和冰雕。」
她說得沒頭沒尾，成瀨卻有種胸口被剖開了一瞬的感覺，內里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嗯。」
而松千秋臉上滿是對身旁曾經的繼女的憐愛，看樣子應該是沒有。
她又回頭招呼，「海星。」
松千秋坐在一旁，看了眼後視鏡，後座的三個孩子望著不同的方向，神情各異。
「三個人……」海星扭頭看她。
松千秋露出笑容，「所以我們自己去外面吃。」
來人是松千秋的助理佐藤陽子，松千秋沒提，他都不知道對方也跟著她來了東北。
「你這是在騷擾未成年。」
「海星跟我道過歉了，我也原諒了她，春海以後不準再用這件事欺負海星了。」
「不……還是算了。」海星愣了一下，還是婉拒了。
他停頓了一下，站起身來，「你想看什麼書，我幫你找。」
天已經暗下來了，周圍樹高林密，也看不見近在咫尺的岩木山。
成瀨望了眼窗外，「
m.hetubook.com.com都這個時間了……」
他扭頭看了看她的側臉。
成瀨扭頭，「噓。」
「誰？」
「這樣啊。」
「海星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家吧，跟媽媽睡在一起。」
「春海不是跟海星說了不會偷聽嗎。」
「誒……」
海星愣住了。
他抬手搭著書架，「都看得懂嗎。」
「那就是松小姐的前夫啊。」
「這是我的寶貝女兒，陽子應該沒見過吧。」
「好啊。」松千秋招呼著幾個孩子，下樓去泡溫泉。
「我們也進去吧。」
尚子只好走過去，一隻手捂住他的右耳，另一隻手順著他的臉和門之間的間隙往上鑽，將左耳也捂上。
松千秋招呼幾個孩子上車，佐藤小姐還在勸說成瀨：「住一晚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們去學校。」
輪到成瀨時，佐藤小姐微微一笑：「少爺要一個人泡了，沒問題吧。」
「海星今天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跟上次差不多吧。」
「那你把孩子們送回來，再開車過去吧。」
海星坐在中間，往前探了探，被她一把摟住。
溫泉池三面圍牆，餘下的一面連接著私人的山林，外面雪花紛紛，在落進池子里的瞬間融化。
「啊，害羞了。」
「春海……」
「少爺也是啊，這條件完全可以出道了。還有少爺的女朋友
hetubook.com.com。」她低著頭，依偎在松千秋身旁，見兩人下來才稍微坐直身體。
「幾個月沒見，越來越帥氣了呢。」
松千秋望了過來。
松千秋平靜地笑了一下，「他是個好人。」
他在書桌前坐下，尚子也無事可做，在書架前轉了起來。
「真舒服……」
「……」
——客廳的兩人動靜很小，他貼緊了也聽不見什麼。
換下衣服，沖洗身體，尚子盤起頭髮，坐進石塊環繞的溫泉池。
靠在池邊，閉著眼享受了一會兒，尚子睜眼望了望池子里的另外三人。
「……太近了嗎。」
尚子抿了下唇。
……
松千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才對成瀨問道：「今天的考試怎麼樣，還好吧？」
松千秋和海星靠在一起，一直在跟她聊著什麼。
「尚子自己也願意的話，就睡在這邊吧……也方便一些。」
「……好吧。」
「那邊的小子，你皺什麼眉。」
佐藤小姐撇了撇嘴。
松千秋也從裏面出來，「那邊沒問題吧？」
她沒說話，輕輕點了下頭。
「現在這個季節，送外賣的店也幾乎沒有了。」
「嗯，所以她應該也快到了呢。」
「別理她。」
「還有尚子呢。」
他望過來，近距離地面對面相視，尚子的臉稍微紅了一下。
「……」
「那不行，春海hetubook.com.com他們明天還要考試呢，晚上就得回來。」
他從東京回來半年，書架上的書也越來越多了，而新增的那些，都是從森見古本店買的。
「誒——」佐藤小姐顯然很失望，「我超期待的。」
雖然路上一輛車也見不到，佐藤小姐還是耐心地等完了紅燈。
松千秋神秘一笑，沒有回答，而沒過一小會兒，外面傳來了車子的聲音。
回到樓上的房間，成瀨丟下書包，跟著就貼到了門后，聽著下面的動靜。
而坐在中間的海星，神情尤為複雜。
他沒事當然懶得欺負她，此時更在意海星有沒有告訴她「欺負」的具體形式。
尚子有些無奈。
「……」
「佐藤小姐……」他有些驚訝。
在路口停下，佐藤小姐扭頭打量了她一會兒，「真漂亮，看起來像是你生的。有考慮來東京出道嗎？」
「記得跟誠一郎先生打個招呼。」
「這裡有溫泉哦。」佐藤小姐說道，「在享受料理之前，先去泡一會兒溫泉吧。」
「怎麼個子也在猛長啊，再過兩年，我都摸不了你的頭了。」
「能有什麼問題。」成瀨接過毛巾和浴衣，走向男浴池。
成瀨怔了一下，「是嗎。」
成瀨立即皺眉。
「尚子呢？」
「感覺挺簡單的……但是春海說要仔細一點，所以每場考試檢查了好多遍，精神上稍微m.hｅtｕｂoｏｋ•ｃｏm.coｍ有點累呢。」尚子笑道。
「尚子……」
「嗯。」
「毛巾和浴衣在這裏。來，拿好。」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佐藤小姐走過來，有些費力地摸了摸他的頭。
「要去哪？」成瀨問道。
「已經預訂好了，今天晚上就住在那邊。」
「岩木山腳下的一家高級料理旅館。」佐藤小姐說道，「這個時間很難預訂哦，還是報上了松小姐的名字才訂到的呢。」
「不會。」
進入旅館，佐藤小姐發揮本職工作，料理著一切，成瀨很快被帶到旅館二樓的巨大房間里。
這讓她忽然有種被遺忘了的感覺。
她先看了眼成瀨，然後點點頭，「好。」
成瀨打開門，一輛紅色轎車停在外面，一位年輕的女性正從車上下來。
「……」
松千秋也沒有勉強，「我的床很大，睡三個人也沒有問題呢。」
「嗯。」
海星道過歉后，兩人就像是分別多年又重逢的親生母女，親密得不行。
「不行。」
尚子還在發愣，見成瀨看了自己一眼，臉一下子紅了。
尚子站在書架前，用餘光看著他，「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說的。」
「看起來挺普通的。」
她抓住他的胳膊。
「只要是春海推薦的，都可以。」
成瀨將海星拉回來坐下，「佐藤小姐還是只會這一句夸人的話嗎？」
尚子看了看他，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