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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星拿起掃碼槍。

騎著單車，海星撥動車鈴，提醒前面路上的兩個小孩注意避讓。

「價格是你決定的嗎。」

如果要出道，她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呢？

「那還是算了。」

海星默然。

但這也不妨礙她繼續想下去。

跟很久以前不同，現在的海星已經失去主動，總是在被動地跟隨著——跟著光，或者跟著成瀨，偶爾也會跟著她。

那是從一葉家的書店租借的漫畫……

「辛苦了。」

她可不想待在那種除了森見一家、全是陌生人的環境里。

後者點點頭，仍在櫃檯上趴著，兩眼看著他，還有他放下的書。

「海星要來嗎，可以跟著我一起。」森見提議道，「也不用花錢。」

「雖然是津高最大的社團，但說到底也沒多少人，這麼小的團體還要分派系、搞對立，真是無聊。」

「高中畢業就去工作嗎。」

「我也想找點事做來著……」

冰雪封路的情況已經一去不復返——至少大半年內如此——她現在可以騎著單車去送酒了。

「別管他，他在『淘金』呢。」森見對海星說道。

滴——

真木誠一郎只是看著，等女兒取走自己的酬勞，才將剩下的部分收起來。

海星走進書店，穿過書架，森見看著她走近，忽然朝著她揚了揚下巴。

海星一怔。

成瀨又轉了回去，對森見說道：「就這本吧。」

松小姐：真辛苦呢。

炒作？

海星：有一點……

「那……」

兩個小孩也嚇了一跳，連忙躲開。

她點點頭，「你看著給吧。」

「那我也不想在這裏傻站著看你翻書，先錄入不行嗎。」

「嗯。」

「是呢……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到底還有尚子呢。」

「我先去洗澡。」

森見笑了一下。

於是效率一下子提升起來。

「誰讓你們在路上看漫畫的。」她拿出大人的派頭，瞪著倆小孩，「很危險啊。」

「說到無聊，春假已經開始了吧，春海在幹什麼呢？」

森見笑了一下，「就是四月一號，也就是大後天了。」

森見坐回椅子上，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月姐好像回來了。」

「倒是明碼標價啊。」

海星：嗯，今天已經是春假第二天了。

好快……

來回幾趟，將幾摞書都上架，他拿起之前挑選的那本書，跟兩人道別，「我先回去了。」

「啊，是酒店家的黃毛姐姐。」

松小姐：到了明天，海星就能看到我安然無恙回到劇組繼續拍攝，新作馬上就能跟觀眾見面的消息了。

是松千秋的電和圖書話。

海星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誒，去旅遊嗎？」

森見和海星閑了下來，成瀨則繼續翻看著。

森見應了一聲，海星也看著他點點頭。

「啊？」

【已讀】

「你要多少？」

「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森見搖了搖頭，「不過成瀨說，現在的那位部長已經做了保證，當初針對尚子的那些人，升上三年級后都會退出手工社——雖然這是慣例來著。」

「我去一葉那邊待一會兒。」海星說道。

海星也沒進來，就在櫃檯外面趴著。成瀨拿起一本書，看了看書名，又翻了兩頁，然後才將背面的條形碼對著她。

她看了看櫃檯里剩下的書，才發現他剛才翻過之後，就已經將那些書分門別類地分開擺放了。

照片上只有一隻潔白的手臂。

「這些書。」她用腳尖碰了碰紙箱，「錄入後台，然後上架。」

「感謝您的惠顧。」

成瀨繼續看著電視，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他繞進櫃檯里，蹲下來翻著紙箱里的舊書。

晚上，成瀨家。

「海星。」

「哪天？」海星問道。

她笑了笑。

「你這樣效率也太低了吧。」

松小姐：海星有去哪裡玩嗎？

「我不上大學……」

「這本書昨天才收進來，還在排著隊等上架呢。」森見指了指腳邊的紙箱，「這些都是。」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我去把這些書上架。」他抱起一摞已經翻過一遍的書，走出櫃檯。

「好呀。」海星笑了起來。

走到半路，她才發現自己忘了脫掉店裡的圍裙。

「是啊。只是擦了下胳膊，各種檢查都做了一遍，就等明天公布我安然無恙的消息了。」

她只是長得好看。

「在醫院待到現在嗎？」

一路往前，破舊的巴士站台此時無人等候。

上大學被明確地排除在外，但她也沒有別的規劃。

她笑了一下，「這可是商業機密，你要是經常來幫我的話，我就告訴你。」

她推了下眼鏡，「我忙不過來。」

「忙完了嗎。」

「沒事。」

「你好，真木酒店送酒來了——」

「……」

「哇，有不良！」

「……」

她丟下手機，捂住自己的臉。

他抱起幾本書，放到櫃檯上，森見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啪嗒啪嗒，森見在後台輸入價格，六百日元。

午飯過後，騎車出去送了兩單酒，她又變得無所事事，只能回房間待著。

「這是你的工作吧。」

「你自己看吧。」

「開不起就算了。」

這讓她鬆了一hetubook.com.com口氣，又覺得有些遺憾。

森見也沒有勉強，「到時候我給你帶點北海道的特產。」

「她自己都看不見。」

書架後面，另一個人探出頭來，看了她一眼。

海星從口袋裡掏出收到的錢，然後從裏面分出一部分，又收了回去。

「尚子回去重振手工社，修復部要交給成瀨了。」

「……」

「要給你找本書看看嗎。」

松小姐：無聊嗎？

海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算啦。」

滴——

前面的小孩忽然往路中間走了一步，飄遠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來，海星連忙按下剎車，在撞上他之前將將停住。

「……」

後座的酒箱里，還剩下最後兩瓶酒，送到之後，今天上午就沒什麼事了。

成瀨看了看她身上的圍裙，「剛送完酒回來嗎。」

「嗯。」

大學？

見松千秋沒什麼大礙，她也就放下心來。

他拿出手機，點開松千秋髮來的照片給她看。

叮鈴叮鈴——

「……我不知道。」

尚子刷著手機，忽然坐直身體。

她靠著櫃檯走神，森見看了看她，又坐了下來。

「既然有空，要不要來東京玩幾天？帶上春海的朋友們。」

櫃檯里的真木誠一郎抬望一眼，「辛苦了。」

「……海星呢？」

海星趴在櫃檯上，只是看著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

海星一下子坐了起來。

「海星也來幫忙吧，我拿書，你來掃碼。」

「啊，是海星啊。」

很快有人過來開門，接過兩瓶清酒，並支付了酒錢和配送費。

森見一怔，又叫住他，「等一下，要分類之後再……」

「如果不是手工社被那些人弄得烏煙瘴氣，尚子也不會成立自己的社團……成瀨是這麼說的。」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默認一般地將上大學從未來的選項里排除出去了。

她又蹬了兩腳，加速回到家，在店門口停下單車。

目送他離開，海星在心底嘆了口氣，失落之餘，又莫名有些放鬆。

松小姐：沒事哦。

成瀨應了一聲。

松小姐：怎麼說呢，這是大人們的一點無聊的把戲。

她又冷笑一聲。

「我又沒上過大學……」

「你不是說上午很閑嗎。」

看著他和尚子親密嗎？

海星：推特上說阿姨傷得很嚴重，已經影響拍攝了……

海星往床上一躺。

「是嗎？」成瀨也望過來，他還不知道這件事，「話說回來，月姐已經找到公寓了嗎。」

「看書。」森見停頓了一下，兩眼看著她，「還有，wwｗ•he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ｍ陪著尚子。」

往下翻了翻，她也沒看到更確切的消息，只知道松千秋是在今天上午拍攝時被器材砸中了身體，拍攝也緊急中止了。

去年手工社突然分裂的內幕，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因此現在也更加意外。

「春假的時間，一葉就待在店裡看書嗎？」

「好吧。」

「這就是所謂『受傷很嚴重』的部位。」

「嗯。」

車速不減，車輪下的縣道轉了個小彎，待接近森見古本店時，海星輕輕按下剎車，朝裏面望了一眼。

#松千秋負傷

「終於可以回家了……」

「嗯。」

海星想了一下。

「海星春假沒有出去玩嗎，天氣這麼好。」

經過便利店，她望了眼對面的路口，同樣也沒看見什麼。

回頭檢查了一下酒箱，她又騎上單車，朝著最後的目的地騎去。

海星：沒有。

「呵呵，真是個好孩子。」

發了會兒呆，海星又拿起手機，刷了會兒推特。

她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更別提有什麼演技了。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大學的話題。

成瀨看著她，「我是說大學的事情。」

她已經有段時間沒聯繫過她了，只知道她現在拍的那部劇已經到了尾聲，正是最忙的時候。

打開手機，看了看列表裡的幾個朋友，基本都有自己的事情。

海星一怔：「啊，月姐的旅行結束啦。」

成瀨搖頭，又看了眼獃獃站在櫃檯外面的海星。

松小姐：只是胳膊上磕了一下。

「上午沒事情了，休息一下吧。」

松小姐：^－^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練了……有考慮來我家打工嗎。」

松小姐：［圖片］

「……」

成瀨頭也沒抬，「因為要開學了。」

成瀨搖了下頭，「我中午就看到了，給她發了消息。這是她的回復。」

尚子張了張嘴，笑了起來。

成瀨這才注意到裏面還有書，「讓我看看。」

只是想想，海星就覺得不可能。

「算了。」

一紙箱的書，很快就全部錄入了後台。

我只是比其他女孩子可愛了一點罷了，Wink～

從下青柳橋路過，橋下的河水嘩嘩流淌，在漫長的冬天沉寂了幾個月的南木川，也在漸漸蘇醒。

嗡嗡——

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

「差不多吧。」森見說道，「過兩天的話，我要去趟北海道。」

「嗯。」

「喂！」

沒來由地，她忽然想起了松千秋那位助理小姐的話。

「喂，別亂喊啊……小心一點，別亂跑——」

松小姐：哈哈哈

今天已經是春假的第二和_圖_書天了，除了在自家的酒店打工，賺點零花錢，她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新劇快拍完了，媒體在炒作呢。」

「哇……」

松小姐：就說是我說的。

海星臉紅了一下，趕緊跟客人道別，騎上單車離開了。

「……」

「行吧……」成瀨看了看紙箱里的書，「正好全部看一遍。」

「誒……」

「大學開學不都是四月一號嗎。」

森見也低下頭，「你要是有空，就幫我把這些書上架了吧。」

海星喃喃：「月姐要去上大學了……」

一葉今天果然也在這邊……

「傷口呢。」

也就是說……

「嗯……」

「大人真無聊。」

時間臨近中午，又待了一會兒，海星先回家了。

「不是，是有個親戚要結婚。」

書籍信息錄入後台，森見輸入價格，敲下回車鍵，又扭頭看著成瀨。

松千秋沉吟了一會兒。

海星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

她走過來，看著裏面只露出後背的成瀨。

森見也明白她嘆氣的原因。

天空湛藍，雲層稀疏，陽光不受遮擋地直落下來，溫暖明媚。

「誒？」

「尚子不是跟手工社的人……相處不下去了嗎？」

海星茫然地沉默著。

海星：在家裡幫忙。

「……」

他拿起一本書，對著條形碼掃了一下。

「一個多星期吧。」

「那還早嘛。」

「話說回來，他這兩天在做什麼呢？」海星問道。

她搖搖頭，又笑了一下，「不過也可以順便在那邊玩兩天。」

又過了幾秒，他抬起頭，「什麼？」

海星搖搖頭，轉過身來，又趴到櫃檯上，看著她正在看的書。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送幾趟酒，多賺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春海。」

「標準呢。」

海星看了看兩人，森見也望過來，對她一笑。

……

海星拿起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看著屏幕里的自己。

那邊笑了笑，「都是這麼來的。」

她怔了怔，點進話題里看了看。

「這幾天正好是春假，光好像打算跟月姐一起過去，在仙台那邊待幾天。」森見接著說道。

「誒……」

出道嗎……

「……」

成瀨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身體重新放鬆下來，她靠著他刷了會手機，又看了眼時間。

作為土生土長的青森人，海星早已習慣了這片土地上的漫長冬季，不過當春天的腳步漸漸走近，她還是覺得高興。

「松千秋……拍攝時負傷？！」

「那現在……」

自|拍照里的松千秋精神奕奕，對著鏡頭微笑著。

森見也對她笑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沒說什麼。

「啊，嗯……上午沒事了。」

沿著小路不斷騎行，穿過田野和小巷，她又回到了縣道上。

她拉了拉圍裙。

「看心情。」

森見說自己已經在關注京都那邊的公寓租金，成瀨表示自己準備年齡一到就去學駕駛，到時候住在家裡，開車通勤。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東京嗎。」

「好。」

「不幹什麼，就在家裡待著。」

五分鐘后，她在訂酒的客人家門前停下，按響了門鈴。

而現在，海星跟隨的幾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真是的……」

打開管理的軟體，她說道：「你來給書掃碼，我來錄入價格。」

海星張了張嘴，嘀咕了一聲：「他不是吉祥物嗎……」

「……」

「不知道。不過應該差不多了吧。」

「真好啊。」

「藝人嗎……」

「好了，暫時就是這些。」

她往下翻，視線在松千秋的頭像上停頓了一會兒。

海星喊了一聲，而倆小孩跑得很快，眨眼就看不見了。

將書塞進書架，成瀨說道：「一小時一千日元吧。」

「啊……好。」

「我得送酒呢。」

「春假還有幾天？」

「成瀨？」

「阿姨在拍攝的時候受傷了……」

海星看見其中一人手上拿著漫畫書，而上面還貼著眼熟的標籤。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她撇撇嘴，唇角卻又彎了彎。

森見看著他，在他望來時搖了下頭。

「不要緊吧……」

「我回來了。」

海星：我會考慮的……

「……」

森見繼續說了下去：「尚子的話，又被手工社請回去出任下一任的部長了，最近兩天好像也在忙著什麼。」

還了這麼久的「債」，她現在終於又可以重新拿到錢了。

「除了在家裡打工，海星春假也沒有別的安排嗎？」森見又將剛才她問她的問題拋了回來。

「——已經分過類了。」

「你開得起工資嗎。」

難道是因為受傷比較嚴重，所以現在沒在拍攝嗎？

唯一的照片，是她被扶去休息的背影。

尚子盯了一會兒，抬眼看他。

「不用啦。」

松小姐：春假開始了吧。

後座沒酒，回去的路上，海星騎得更快也更放鬆些。

海星想了想，點開松千秋的聊天，發了一句問候的消息。

兩人莫名喊了起來，嘻嘻哈哈地跑進了路邊的樹叢里。

就算她這麼說了……可自己去了那邊，又能做什麼呢。

【「……有考慮來東京出道嗎？」】

松小姐：去找春海吧。

成瀨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

成瀨往後靠了靠，「總感覺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