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凜冬
第五百八十三章 煎魚
「總覺得春海今天變得積極了許多，是因為我來了，還是因為昨天光跟你說了什麼？」
成瀨扭頭看她，「我沒有辦法了。」
「可以打電話給我。」
森見在床邊坐下，摸了摸他的下巴，「捨得刮鬍子了？」
廚房裡傳來他的聲音，「別說得這麼可憐。」
下了樓，成瀨去洗漱，森見先去廚房裡準備起來。等他過來接手，她也就在旁邊站著。
「但我是你的女朋友。」森見說道。
「有啊，只是今天提早出門來找你了而已。」森見說道，「我也跟海星提前說過了。」
「海星的日記只是導火索，只是看到過去的日記，尚子還不至於離開……」
「話說回來，海星那本日記……」
她看了他一眼，「她昨晚怎麼沒留下？」
「你們每天的早餐都是這樣嗎。」
「只是一點主觀的推測。」成瀨說道，「我媽昨天打電話來，說尚子給父母轉了一大筆錢。」
兩人吃著早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成瀨先一步吃完，又抓緊時間準備起了中午的便當。
「是嗎。」他點了下頭，沒有多問。
第二天早上，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森見站在床邊，成瀨稍微怔了一下，也很快清醒過來。
「……」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大概覺得尚和-圖-書子離開是她的責任……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沒錯，但這絕對不只是她一個人的責任。」
「你最好把這本東西藏好了，不然隨便哪個人發現了拿去報警，都有足夠的證據把你抓起來。」
森見一怔，問道：「哪來的錢？」
「我知道。」
「我擔心你嘛。」
「她是不是嚇壞了。」
森見在旁邊看著他處理三文魚，繼續說道：「你最好早點跟海星說清楚，不然她很可能也會變成你這種……你之前的那種狀態。」
「起來吧。」她站起身，「怕你早上起不來，我連早餐都沒吃就過來了。」
「早餐都沒準備，你不會覺得我有時間做便當吧。」
成瀨自己也嘗了一口，「比尚子做的還差一些。」
「我讓她回去了。」成瀨說道。
【「先煎帶魚皮的一面，等兩三分鐘，魚皮漸漸緊縮，魚肉里的脂肪溢出來了，再轉小火，翻面繼續煎……這樣煎出來的魚肉吃起來口感就不會柴，而且色澤也更好看啦。」】
「她自己存下的，也就是之前父母給她的那些錢。」
「……」
「這些天你們不知道來過我家多少次了，她自己一個人的話，一次也沒來過。」成瀨說道，低頭在三文魚塊上撒上一點細鹽和黑
https://ｍ.ｈｅtｕbook.ｃｏｍ.cｏｍ胡椒粉，抹勻后又抽了張廚房紙，將魚塊表面的水分吸干。
「真幸福，我以為只有家庭主婦才有這個時間。」
她張了下嘴，「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憑肉眼去找一個想躲著你的人，這和大海撈針有差別嗎？」
「都有。」成瀨說道，將剛煎好的三文魚裝進便當盒裡。
成瀨穿好制服走過來，也就將筆記本收進了抽屜里。
「那我陪你一起去。」
成瀨起身下床，去換衣服，「所以說，你過來得太早了。」
將魚塊翻面，繼續煎著，兩三分鐘后，三文魚塊便煎好了。
「你又打算去恐嚇尚子的那些朋友了嗎。」
「我要是不過來，你早上不就起不來了。」
「她自己拿回去了。」
「你沒跟她說嗎。」
再看森見，她微微一笑，「嚇到了嗎。」
「你猜現在幾點了。」
「好久沒吃過這麼滿足的早餐了。」
「還是只有一些猜測。」
「……要遲到了嗎。」
成瀨拿起手機，這才發現時間還很早。
「帶了。」
「如果你連廚藝也有尚子的水平，那我就無地自容了。」
他閉上眼，又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又沒說不去。」
成瀨走到冰箱前，打開看了看，拿出幾樣食材，「那她要過來嗎？」
他
www.hetubook.com.com輕嘆一聲，「暑假旅遊的時候，尚子曾經說過想在高山市生活，如果她想找個地方定居，很有可能會去那邊……我準備周末的時候飛過去找找。」「可以翻面了。」森見看了看他。
兩人坐上餐桌，「我開動了。」
「……」
「你做得太多，也會嚇到人的。」
「是嗎。」
「這次不會亂來了。」
他沒說什麼，打開衣櫃，取出制服往身上套著。
她忽然又往前湊了湊，看著他的臉，「你是不是得到什麼尚子的消息了？」
「沒有。但像之前那樣什麼都不做的話，也就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八十多萬……」森見不由咋舌，對高中生來說，這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成瀨搖了下頭，「更何況，最初將她的日記拿回來的人是我。」
「你最近沒跟海星一起去上學嗎。」
「不，你都說她在躲著我了，看到你的話大概更不願意露面了……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去。」
「尚子離開時，也帶著這些錢。她既然打算將父母給她的錢一分不差地還回去，在手頭的錢有限的情況下，首先肯定得讓自己也能生活下去。
她低頭看著他，「你不是答應我，今天要去學校嗎。」
她笑了一下，起身來到他身後，摟住他的腰，看著他忙活了一會和_圖_書兒。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他又拉了下她的手，「下去吧。」
他繼續說道：「尚子本來就很節儉，我回來后，大部分開銷也都是我在擔負，她省下來的錢就更多了。而徹也叔叔和佐和子阿姨因為回來得少，平時都是大筆大筆地給她錢，也不問有沒有花完……我上次看到的時候，她已經存下了八十多萬日元。」
成瀨慢慢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抱歉。」森見看著他，「如果我沒把日記拿回去的話，也就不會被尚子發現了。」
森見抿著唇，臉上笑容極淡，「是吧。」
「還有我的那份。」
森見翻著筆記，上面除了與尚子有關的一些人的名字，還有相當多的附註內容，不限於人際交往、平時活動的區域和家庭住址等信息，甚至還有一些隱私。
森見捧起味噌湯，將最後一口喝下去，然後長出一口氣。
她走到書桌前，翻了翻再度打開的筆記，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
煮了點菠菜，再做了點玉子燒，最後煮上豬肉味噌湯，早餐也就完成了。
「準備吃飯吧。」
「……」
森見看了看他，「那你有什麼頭緒嗎。」
「不來。」
「嗯。」
在平底鍋里刷上一層薄薄的油，生火加熱，再將魚塊放下去，他垂眼https://wｗw•ｈetuｂook.ｃｏｍ•ｃｏｍ盯著，用目光感受著魚塊的變化。
啪嗒，成瀨合上便當的蓋子，「接下來，就是怎麼找到她的問題了。」
而現在她一下子還了一大筆錢給父母，只能說明她的新生活已經安定下來，暫時用不到太多錢了……只是這一點，就已經能讓我安心不少了。」
喝了口味噌湯，森見眼睛又睜大了些，「比我期待中的味道還要好一些呢。」
「光替我刮的。」
森見抿了下唇，也明白其中的原因，沒有多問。
她用手強行撐開他的上下眼皮，另一隻手捏了下他的嘴唇，「一大早嘴就這麼硬。」
「你自己看。」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他又將食材放回去一樣。
成瀨深吸一口氣。
「沒有。」成瀨系著扣子，「只是藉著這份名單，稍微整理一下思緒，想看看我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她現在更聽你的。」
「便當盒帶了嗎。」
撥開她的手，又輕輕握住，成瀨坐起身，再次說道：「你來得也太早了點。」
她一提到時間，成瀨也就瞬間明白過來——懈怠了這麼多天，他早就將鬧鐘給關了，昨天晚上也忘記重新設定鬧鐘。
「差不多。」
森見低頭看著他的動作，「有了新的打算了嗎？」
他又閉上眼，「能有什麼好嚇到的，大不了今天也不去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