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EEE
「您是要通用晶元還是專用的？」
也就一個星期吧，開發、調試、優化，最後搞定。
等啊等，終於兩家公司的成品都送到了。
DEC那幫人已經能夠用彙編實現俄羅斯方塊了，成品的大小居然在1k以下。再仔細分析分析，12bit的字裏面幾乎每一位都用上了。
「啊哈哈哈……」藍藍也笑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么？」
「哎喲！」范含劇痛，「你看，血都出來了！」
「還有么？」
現在有了DEC的許多代碼，這個問題變得輕鬆起來。
全稱是「Elf Electronic Entertainment Equipment」。
「咱們該好好談談了。」范含對藍藍說，「有些重要問題應該早一些做出決定。」
除了偶爾看看《星際旅行》什麼的（注1）。
「好吧。」來人說。
「幹嘛？」藍藍被范含摸得渾身難受，扭著身子躲開范含的手。
「那更好！」藍藍說，「你不是要成立公司么？現在這就叫做『鴻（紅）運當頭』！多好的口彩啊！」
當然，PDP-8用的是單色字元終端，沒有顏色，並且也不支持顏色。
現在還沒有「庫」的概念，程序基本上都是源代碼級別的重用。
「沒了。」范含說，「就這麼點事。」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范含明明知道不會很快出結果，「所以您想想看，我現在敢得罪誰？」
「首先，顯示的範圍解析度要設置為320×240，在電視機屏幕的正中央（注5）。」
「當然不是專用的，不過也不能太通用。」范含回答，自己並不希望成本太高。另外，現在的硬體水平，所謂「通用」也不過是實現了一些四則運算之類的誰都會用到的指令罷了。
「這個就請您放心了。」范含說，「我還會找人做一個主控制器，取代計算機的作用，畢竟讓這麼貴的計算機幹這種事真是浪費啊。」
「那為什麼？」范含很奇怪，「怎麼忽然轉性了？」
「那你怎麼還找他們？」
「那就比較簡單了。」來人說，「輸出是到電視機上，不知道輸入是什麼？」
確實是折磨。
范含也不在意，說了許多自己在藍藍的壓迫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悲慘故事。終於，來人認識到了，如果能將那一台閑置的電視機利用起來，會是多麼偉大的壯舉。
現在自己必要的工作，就是把遊戲源代碼中間的邏輯部分和實現部分分開。
冤枉啊！
好像也不行，雖然說這時候日本的「Elf」公司還沒成立。自己來成立，名聲自然不算太壞。但是，「Elf」的意思和「Fairy」太類似了，萬一讓人（尤其是德州儀器）誤會自己和仙童有什麼不乾不淨，可就不好辦了。
「詳細提一下您的要求吧。」
注6：通常計算機顯示器上區分顏色用的是RGB系統，即紅綠藍三色的分量，這是一種加色系統，即在全黑的背景上點亮像素。印刷行業通用CMY系統，即青（Cyan）、洋紅（Magenta）、黃（Yellow）這三個三原色的補色，這是一種減色系統，從全白的紙張上「去除」顏色，通常會加上最常用的黑色，形成CMYK四色印刷系統。這兩種顏色系統都是三維的線性空間，數量關係簡單，處理起來方便，但是不「人性化」。
「我怎麼知道？」
「您先看看這兩個遊戲。」范含演示了一下俄羅斯方塊和瑪麗醫生。
剩下的就簡單了。除了不得不使用彙編語言感覺要煩一些之外，別的都沒什麼。
嗯！看起來不錯！
范含眼瞅著藍藍把臉拉下來。
中文是「精靈電子娛樂設備」公司？
如果是前一陣子，還很不好辦。
「OK。」
這個技術上又不難，雖然成本可能會高點。
「這個。」范含抓起一根鉛筆，戳在一塊橡皮上面，然後倒過來立在桌子上，「遊戲搖桿。」
「找誰？」來人的口氣明顯急促了起來。
「哦？」范含一驚，「在那裡見到的？」
是時候聯繫奧爾森了，就說自己有個主意，要不要一起干？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個遊戲的創意絕對是被俄羅斯方塊啟發的。
注1：第一部的「星際旅行」電視劇1966年於美國首播，一共放了三季，1969年因為收視率太差，就不再繼續拍下去了。作者僅僅是支離破碎地看了看原劇，還有後來的動畫片和木偶劇。電影也是只看了其中幾部。哪位讀者知道完整版在哪裡下載，請務必留言或發書評……噓……不要讓掃黃打非的人知道。
「什麼？」
好像不行，這種縮寫絕對註冊不了。
改捏為拍，改拍為抓，改抓為撓，都沒反應。
本來這個遊戲叫做「Dr.Mario」的，應該翻譯成「瑪利奧醫生」才對。主人公瑪利奧的名字是借用過來的。
先來的是德州儀器的東西，這個簡單，一遍測試通過。hｔtps://ｗwｗ•hｅtubooｋ•coｍ•com
范含渾身泛寒的走了進去。
有構思，有代碼示例，還有多年的開發經驗以及多天的PDP-8開發體驗，很快就是碩果累累。
「是啊是啊，沒事寫著玩，啊哈哈哈……」范含又抖起來了。
注4：關於集成電路的專利，分屬德州儀器和仙童兩家公司所有。1959年2月，德州儀器的傑克吉爾比申請了「微型電路」專利，同年7月，仙童公司的羅伯特諾伊斯也申請了這一專利。兩家公司從此互相控告，不停的打官司。最後，法庭裁決，集成電路的專利屬於吉爾比，內部電路的連接專利屬於諾伊斯。兩家公司最終達成協議，平分半導體市場。後來，仙童公司散夥了，德州儀器卻一直生存至今。
「這個『DrM』是什麼意思？」藍藍指著屏幕上面瓶子旁邊的三個字母問。
想起最後一次和瑪麗聯繫的時候，她說藍藍是個好姑娘，自己和她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喂？艾薩克嗎？摩西也成！」范含抓起電話，也不撥號，就那麼直接說，「給我接DEC，動作快點！」
「啊？」來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別生氣，別生氣。」范含好言撫慰，「我知道你們之間的糾紛。」
不過……
這個遊戲「瑪利醫生」就是如此。
「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么？」來人開門見山地問。
然後就是考慮合作者，DEC是肯定會找上門來的了。范含仔細又看了看合同，裏面寫的授權是「計算機」上面的應用。自己造的遊戲機肯定不能算作是「計算機」。
「您打算讓我們幹嘛？」來人話頭一收，狠狠地敲了幾下打字機，把注意力集中到談判上面來。
現在尚且如此，真要是到了虎狼之年，那該如何是好哇？
真遺憾，現在確實沒有，連街機都沒有。
註冊資金初步決定是10萬美元，一方面向DEC學習，另一方面自己也就能拿出這麼多錢了。
「就這麼簡單？」來人很驚訝，這種小事差不多自己買一堆晶體管請個電工就能幹。
「對了。」范含說，「還有個要求。」
范含只好一步三搖地走回卧室，躺在床上直喘粗氣。
從波士頓回來以後，范含就一直在研究DEC提供的代碼。
「你還惦記著那個蹄子對吧。」
「仙童。」范含回答。
「你說的樣式是什麼意思？」
「16種……對，剛才沒提到，我希望晶元的字長是4bit……剛好足夠。」范含說，「不過顏色的選擇上面需要你們費點心思。」
況且，現在的電路設計和自己了解的所謂「數電」、「模電」應該差別甚大（注2）。
美國法律對於「計算機」的定義有嚴格的規定，DEC當初決定叫「數字計算機公司」（Digital Computer Corporation），後來為了避開法律對於計算機的限制（另一種說法是美國「財富」雜誌斷定沒有任何人能從計算機中賺錢，為了說服股東們）而改為「數據設備公司」（Data Equipment Corporation）（注3）。
這是范含開辦的第一個公司，一定要一炮打響，弄個開門紅。
「就是說，我們不需要處理每個點的顏色了？」
「這個就請您放心了。」范含說，「我還會找人做一個輸入設備和輸出設備，取代計算機的作用，畢竟讓這麼貴的計算機幹這種事真是浪費啊。」
「等到結果出來，自然會有相應的考慮，只不過現在還是沒什麼辦法嘛。」
范含從來也沒設計過硬體，從來也沒畫過電路圖，這一次也不例外。
鬱悶啊！實話說了都沒人信。真是鬱悶啊！
其實玩遊戲用不著整個一台計算機，那個應該用來開發遊戲的。
范含在PDP-8上面實現的第二個遊戲是「瑪利醫生」，任天堂紅白機上的經典。
「想什麼呢？你？」藍藍問。
范含屁顛屁顛地去找藍藍，把自己的想法一說。
「對，現在看來是這樣。」范含說，「你們不會沒有PDP-8吧？」
這樣看來，如果兩種顏色的灰度值相同，在彩色電視機上可以區分出來，但是在黑白電視機上就顯得一模一樣。
「德州儀器。」范含回答。
「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別生氣，別生氣。」范含好言撫慰，「我知道你們之間的糾紛。」
「是啊。」范含說，「一共只有768個方塊，只需要處理768個顏色值就可以了。」
「OK。」來人表示。
「這個就隨你的便了，撐滿整個屏幕也行，四周留黑邊也行。」范含說，「只要能保證這個解析度就行。」
「你不讓我玩遊戲，我只好找點別的娛樂了……」范含一臉壞笑，「……呵呵呵……嘿嘿嘿……」
「啊？」范含一時沒明白過來。
「遊戲的名字啊，也是遊戲主人公的名字。」范含解釋，「瑪利和_圖_書醫生，Dr.M……哎？」
藍藍想玩遊戲就抱著電視去玩就好了，自己想寫遊戲還可以用計算機。
「你們先開發一個調試介面。」范含說，「可以連接到這台PDP-8上面，我先用這台機器測試。」
「等到結果出來，自然會有相應的考慮，只不過現在還是沒什麼辦法嘛。」
「實現這兩個遊戲，需要什麼樣的晶元？」范含直接問，「你們能造出來么？」
「具體一點。」來人開始記錄。
「本來遊戲名字叫做『瑪利奧醫生』的，就是『Dr.Mario』。」范含繼續說，「前幾天一時手懶少寫了幾個字母，剛才一時口快少說了一個字。你知道我很懶的，能少干點就少干點。啊哈哈哈……」
※※※
「那就這樣吧。」范含說，「做成PDP-8的外部設備，要4bit的字長……這就夠了吧。計算機發出一個個的指令，比如控制方向，旋轉什麼的。晶元處理以後再把當前狀態傳回來，計算機上面可以查看的。」
DEC，Data Equipment Corporation，數據設備公司。
「咦？」顯然來人沒有領會到范含那博大精深的思想。
「拍馬屁也沒用。」藍藍說，「我的肩膀並不疼，用不著你捶。」
不會幹的就不要干，至理名言。
廣告形式都想好了，就是那個「當……叮咚叮咚」，肯定會造成轟動效果的。
「喂！起來了！」藍藍拍著范含說，「幫我把機器打開，我要玩遊戲。」
「還有就是有些方塊是個圖案。」范含指著計算機屏幕說，「你看這個Dr.Mary的藥片和蟲子顏色相同，得想個辦法區分出來。」
一個大藥瓶子裏面有若干只蟲，顏色各不同。外面有個帶聽診器的傢伙不停地往裡面扔藥丸，一種由兩個顏色可以相同也可以不同的藥片組成的膠囊形狀的藥丸。只要貼近蟲子身上有三個顏色和蟲子相同的藥片（一共有四個同種顏色的單元連在一起），就會同時消失。如果四個同色的藥片連在一起也會消失。
「還敢狡辯？」藍藍又是一拳。
比如北美用的YIQ系統（NUSC制式），YUV系統（PAL制式），YcbCr系統（JPEG標準採用）等等，這些系統的主要特點就是重視這個「Y」，即明視度（Luminance），或稱亮度（Brightness），其實就是灰度值（Gray Value），剩下兩個分量，都是描述顏色的「色調」（Chrominance），就是色彩和飽和度的屬性。
不過，一旦開啟民智之後，程序員們很快就會發現眼前一片開朗。
范含平時就喜歡玩這些變種遊戲，經典的俄羅斯方塊反而玩得少了。
一個書櫃這麼大的傢伙居然還是單用戶計算機這一點讓范含很不適應，操作系統比DOS還弱。看來除了使用暴力搶佔機時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范含掙扎著下地，一步三搖地走進機房。
范含一回頭，看見站在沙發後面的藍藍。
注7：所謂IEEE（Institute of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s Engineers，電子和電氣工程師協會）是如今相當權威的一個行業組織，基本上電子和電氣方面的ISO標準都是IEEE標準的翻版。
「哦？」來人很感興趣。
「這個也沒問題。」
「當然，最多兩個人，一般是一個人玩的。」
「沒想什麼，正在看電視。」
「沒有。」藍藍回答，「現在還是一點也不膩。」
四種顏色的蟲子分別用加號、星號、井號和字母O表示，這些都是正常顯示的字元，黑底白字。四種顏色的藥片用顏色反轉的同種字元表示，就是白底黑字，白色的底色在黑色的背景上確實像是一個方塊。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范含明明知道不會很快出結果，「所以您想想看，我現在敢得罪誰？」
公司的名稱倒是費了一番周折，范含的意思是一定要響亮。
IBM，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國際商用機器。
「周圍的區域怎麼辦？」來人問。
「啊……謝謝，謝謝！」范含笑著說。
藍藍迎面就是一拳，正打在鼻子上。
想了一陣子，決定叫做「國際電子娛樂設備」公司，英文名稱是「International Electronic Entertainment Equipment」，縮寫是「IEEE」（注7）。
不過事情畢竟還是得自己來干，找些作硬體的廠商合作還是必須的。加上這個遊戲機雖然不是計算機，但是一定有計算機的部分功能，硬體上肯定需要用集成電路實現。左思右想之下，決定德州儀器和仙童兩家都找上（注4）。
「多少種顏色？」來人問。
「因和_圖_書為我不想殺雞取卵。」藍藍說，「留著你還能寫新的遊戲。」
DEC還附送了一堆現成的代碼，大部分都是彙編，還有許多赤條條的機器代碼。
「找誰？」來人的口氣明顯急促了起來。
自從自己開始寫遊戲以來，機器就一直被藍藍佔著，自己從來也沒玩過。現在藍藍的「數學水平」應該可以了，至少已經能夠分清自己到底是在調試遊戲程序還是在玩。
「你們不是還正在打官司么？」范含解釋，「好像還沒打出個結果呢吧？」
「嗯，還有么？」
俄羅斯方塊還好辦，原來就是用Focal寫的，改起來還算容易。瑪麗醫生（范含決定這個遊戲就叫做「Dr.Mary」了，反正也被罵過了，不如索性幫朋友留個名字）就費勁了，全是拿彙編寫的，可以說所有代碼都是「實現」部分。
這個范含倒是不驚訝，不要說計算機公司內部，就是一般的程序員，干過一段時間之後，都會積累許多代碼片斷，這些片斷多半都是用來解決一些常見問題的。
老一輩資產階級程序員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厲害。
「那個Tetris我見過，這個Dr.Mary沒見過。」來人簡單地看了看俄羅斯方塊，就開始一直玩瑪麗醫生。
呵呵呵……嘿嘿嘿……
「差不多。」范含說，「但是這些顏色的灰度值要各不相同，最好相近的兩種顏色|區別比較明顯，我希望在黑白電視機上面也能用（注6）。」
「那就沒問題，只要數量是固定好了的，一個輪詢處理就成了。」
「沒了。」范含說，「就這麼點事。」
「這個要求……可以做到……你能肯定只有兩個人玩么？」
俄羅斯方塊僅僅是方塊類益智遊戲中最重要的一種，不過卻不是第一種。
忙活了一天，最後還是決定在紙上把邏輯部分畫出來，不改代碼了，反正操作硬體還得重新寫。
「啊？」來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面對醋罈子，范含無話可說。
※※※
「等於是PDP-8的外部設備？」
第一種是拼圖，就是三乘三的九個方格中有八個格子有內容，像華容道那樣，通過空余的格子調度各個方塊，最終拼出圖案。
「當然不是，還有顏色問題。」范含繼續說，「每個方塊的顏色不同。」
注5：美國、台灣、日本、韓國等地的電視系統使用的是NTSC制式；歐洲、中國內地、香港等地的電視系統用的是PAL制式。關於制式的具體的技術細節不提了，請大家注意一下VCD的解析度，輸出PAL制式的是352×288，輸出NTSC制式的是352×240。主角選定320×240是為了一方面滿足四比三的屏幕比例，另一方面是為了今後打算，畢竟這個解析度在計算機和各種遊戲機上面相當好處理。
可以說，這個年代的程序員忙於干正事，還沒有意識到電子遊戲和傳統遊戲的區別之所在。
「別誤會。」藍藍說，「我並沒有原諒你。」
「就是說，您看，這兩個遊戲僅僅需要整數運算功能就行了。」范含說，「並且處理方塊的旋轉、落下、合併功能也幾乎相同。」
范含蹦蹦跳跳地衝進機房，現在不是玩遊戲的時間，也不是寫遊戲的時間。那樣的話治標不治本。趕緊設計出來遊戲機才是關鍵。
「還有么？」
「那是當然。」來人說，「我們做的每一個項目都會提供這些東西的，這次給您做，再更加的詳細一些就是了。」
自己搞外遇？偶爾紅杏出牆？想都別想，能把本職工作干好就算不容易了。
先來的是德州儀器的代表，寒暄一陣，走進機房，分賓主落座。
「哦？娛樂？」藍藍口氣很是諷刺，「昨天誰說這個不是娛樂是折磨來著？」
「一根棍子。」范含解釋說，「前後左右移動會發出相應的電子信號。」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范含的公司名稱裏面也不打算出現「計算機」之類的字眼。
「我不玩了，你去用吧。」藍藍說。
摸啊摸啊摸……
「什麼？」
※※※
即便如此，這種鑽法律空子的事情畢竟很不光彩，如果DEC要求參与，就算他們一個。奧爾森這人還算地道，真要故意干點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確實說不過去。
任天堂推出「水管一代」、「水管二代」這類場景遊戲的時候，主角就是義大利管子工人。後來的橫版過關類型遊戲「超級瑪利」（也應該翻譯成「超級瑪利奧」！）沿用了這個設定。
「你熱血沸騰的時候又能有多威風？」藍藍哪壺不開提哪壺，「再說了，男人三十而立，你還小！」
剩下的時間就是準備註冊公司了。
《星際旅行》確實是經典，不過最初播放的時候還是沒什麼反應。越到後來越紅火，最後簡直成了科幻影視第一品牌。
「哼！」藍藍不理范含。
注3：最初DEC創建的時候，美國研究和發展公司（Amer和*圖*書ican Reserch and Development）是其大股東。當時AR&D對奧爾森的提案提出了三點修改意見，首先不能出現「計算機」的名稱（奧爾森因此把DCC改為DEC），其次是5%的利潤率要提高（奧爾森就提出10%），第三要儘快盈利，因為AR&D好多董事都已經老的不像話了（奧爾森提出當年盈利）……結果全做到了。DEC註冊的時候只有10萬美元資產，其中7萬是AR&D的投資，3萬是貸款。只花了這麼一點錢，AR&D卻佔了77%的股份，真是極為合算的買賣。
「前一陣子剛送過來。」來人邊玩邊說，「我們也用DEC的機器，DEC新賣出去的每一台機器都附帶這個遊戲，以前賣出去的機器也都寄了升級包。」
「還有。」來人又問，「你的設計是從計算機得到輸入，處理后輸出到計算機。為什麼啊？直接用計算機處理不是得了？外部設備速度又慢成本又高，計算機的處理時間還是被佔用了，多不划算啊？」
「嗯，這我理解。」
※※※
「你們這個設備既然是可編程的，希望做出來之後能提供詳細的開發資料。」范含說，「這樣萬一出點小毛病我就自己來了，用不著你們大老遠地再跑一趟。」
※※※
「再準備兩個按鈕，按下和放開的時候發出不同的信號。」
再後來這個任天堂幸運名字一直使用下去，一旦遊戲主角的名稱定不下來，就肯定是會叫做「瑪利奧」。
「嗯，這我理解。」
電視裏面什麼都沒有，這個年代的電視節目非常無聊。
范含也不打算自己包辦一切，大致琢磨個樣子，細節讓專業人士去頭疼吧。
注2：「數字電路」、「模擬電路」是電子工程和相關專業的必修課。如今數字時代，搞數電的人多如牛毛，繼續搞模電的反而不多。不過，供求規律在這個時候就發揮了作用。以前作者的學校裏面電子工程專業的老師，大部分都搞數電。搞模電的只有兩三個人，結果私活多得接不過來。畢竟許多傳統應用拿模電實現就足夠了，性能穩定，成本又低，技術又成熟，沒什麼麻煩。
「范含！」藍藍大喊，「過來！」
藍藍立場堅定不動搖，機器說不讓就不讓。
讓仙童做的東西比較複雜，幸好這一陣子范含弄了不少測試用例，現在驗收起來很是容易，基本上也是一遍通過。
「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怎麼不玩了？」范含說，「玩膩了？」
「啊哈哈哈……」來人也一起大笑，「不過好像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輸出到電視機取代了輸出到顯示器，可是計算機還是需要佔用嘛。」
過不了多久，各類方塊類型的遊戲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湧現。
要是范含真惦記著人家也行，河東獅吼也算自作自受。
DEC送到手的這些東西，確實幫了范含一個大忙。
「每個方塊是10×10的，就是說，你們只需要處理32×24=768個方塊的顯示就行了。」
「現在談點具體的細節吧。」范含趁熱打鐵，「你們做過輸出視頻和音頻到電視機的項目么？」
最後終於決定，就叫做「FEEE」了，「Fanhan Electronic Entertainment Equipment」，「范含電子娛樂設備」公司。
「當然做過。」
「你看，遊戲區域是長方形的，豎起來的。」范含昧著良心解釋，「但是屏幕卻是橫過來的，太浪費了。」
藥瓶子不用說了，還是和俄羅斯方塊一樣的長方形區域。旁邊的醫生也不用畫出來，只要寫上幾個單詞表示這傢伙是個大夫不是清潔工就成了。
范含的手型改捶為捏，不行。
「當然有。」來人說，「其它機器我們不見得買得起，這個PDP-8還是肯定會買的。」
「嗯，我看出來了。」
「對，差不多都是這樣，這些圖案的種類可能以後還要增加。」范含說，「不過你們也別擔心，每個方塊不管什麼樣，只會用到一種顏色。」
哄走了這一對死敵，范含頓時覺得輕鬆了下來。
「現在你這樣就叫壓迫。」范含揉著鼻子小聲說，沒想到還是被聽見了。
現在看來，自己真的幸（性）福么？
最後范含沒轍了，改撓為摸，不光肩膀，凡是夠得著的地方都摸。
「啊！」范含這才明白過來，「這這這這……這是從何說起呢？」
「難道說……」來人一邊玩一邊小心地問，「這個遊戲是……您寫的嗎？」
※※※
「一種黑，一種白，剩下的是各種紅黃藍綠……對么？」
「比如有的方塊可能是全色的，就是一百個點都填滿。」范含比劃，「有的方塊只畫出周圍的方框，有的剛好相反，只保留中心的顏色，周圍方框不畫。」
「你們不是還正在打官司么？」范含解釋，「好像還沒打出個結果呢吧？」
「啊……不m.hetubook.com.com是的。」范含字斟句酌地解釋，「我想可能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同樣，對瑪麗醫生的興趣比俄羅斯方塊大得多，羅嗦了好一陣子才進入正題。
「這這這這……這就得問你自己了！」藍藍學著范含的口氣回答。
「也要做成PDP-8的外部設備。」范含說，「一個4bit的信號正好可以表示搖桿的狀態……對了，壓住搖桿不動的時候要連續發出信號，頻率設置成可以調節快慢的，最後再決定。」
「為什麼打我？」
「行。」
再說了，真惦記著怎麼會如此明顯地表現出來，不是作死么？
「好吧。」來人說。
參考一下幾個著名公司。
「那就好，那就好。」范含心裏本來就放心，現在是在說場面話，「我的要求簡單得多，只要能畫出方塊就行。」
「沒什麼好談的。」藍藍一口回絕，「沒別的事就出去吧，別煩我。」
實際上，這個年代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公開的，計算機公司甚至鼓勵程序員之間交流這些代碼片斷。
「也行。」
「謝謝，謝謝。」范含長出了一口氣。
所以現在自己基本上不看電視，藍藍也不怎麼看，倆人整天搶一台計算機玩。
一般的視頻應用都是採用別的更實用的顏色系統。這些系統通常對於「灰度」比較重視。
孔雀東南飛，范含大摧悲。
「做晶元。」范含也開始正經起來，「能把這東西挪到電視上的晶元。」
沒有不會自己造么？
這樣的遊戲和縱橫填字謎一樣，都屬於傳統遊戲，不需要電子計算機就能實現。
「剛才和別人見面的時候都說什麼了？」藍藍鐵青著臉，「我什麼時候壓迫你了？你的生活什麼時候水深火熱了？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范含這一陣子抓緊時間，廢寢忘食地開發遊戲。
「你說呢？」
然後來的是仙童的代表，同樣寒暄一陣，走進機房，分賓主落座。
「行。」
「嗚呼呀！」來人立刻說了一大堆對范含的敬仰如同江水般滔滔不絕之類的廢話。只不過說話的時候臉朝著顯示器，手敲著打字機，看起來一點誠意也沒有。
「那你怎麼還找他們？」
這下子「Fanhan Inside」的構思也能用上了。
「呸！」
「嗯？」來人比較奇怪，「為什麼？」
只不過，范含初來乍到，對於圈內還很是不熟悉，沒誰會主動提供罷了。
「不會吧。」范含腆著臉往藍藍身上靠，「親愛的你肯定已經原諒我了，只是現在嘴硬罷了。」
「謝了！」藍藍拉開椅子坐下，沒多搭理范含。
咳……
「嗯，這也沒問題。」來人顯然對這樣的要求司空見慣。
「啊……還有一件事。」范含說。
「啊哈哈哈……」范含和別人打交道多了，也學會了這種職業笑容。
※※※
「這些相同的功能盡量做成指令，可以隨便調用的那種形式。」范含說，「至於具體怎麼調用，每個遊戲不一樣，可以分別燒成ROM。」
想想PDP-8上面最著名的遊戲也是「星際旅行」，用彙編寫的。
「呵呵，當心我失血過多，晚上立不起來了。」范含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這個遊戲可以說構思相當精巧，並且和俄羅斯方塊毫無關係，開闢了另一條路。
「對了。」范含忽然想起一件事，「還有點東西需要你們做。」
「什麼？」
「按鈕么……也用4bit信號吧，先用其中的兩位，以後說不定還會增加呢。」
本來范含就打算讓這東西當成街機的，根據自己的經驗，不能對戰的街機遊戲幾乎就沒有市場。這和家用遊戲機還不一樣，沒有哪個老闆會容忍一個鋼鏰玩一整天的。遊戲時間越短，老闆就越划算。但是單純的縮短遊戲時間或者提高遊戲難度實在是人神共憤，不如這個黑鍋就讓對手玩家來背吧，玩不長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呵呵呵……嘿嘿嘿……
「那是肯定的啊，DEC真是功德無量啊，啊哈哈哈……」
當然，結果又被藍藍趕出來無所事事了。
真是千古奇冤啊！
當時自己呵呵傻笑著表示同意。
「怎麼聽起來有點『秋後處斬』的味道？」范含說，「不管了，有機器用我就很高興了。」
「蟲子的方塊就畫個蟲子的圖案？」
要是現在有家用遊戲機該多好啊！
「瑪麗醫生是吧，Dr.Mary對吧，我沒說錯吧。」
那就叫做「EEEE」？
「原來如此。」范含在感慨奧爾森生意經的同時，心裏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范含只能想別的辦法。
所以俄羅斯方塊出現的時候才會那麼轟動。這可是真正的只有在計算機上才能實現的益智遊戲。
※※※
范含無奈地走出機房，留下藍藍一個人在那裡玩遊戲。
「然後就是方塊的樣式，可能會各不相同。」范含說，「暫時也先定為16種吧。」
「這個設備要能夠處理兩組輸入，就是說，可以兩個人同時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