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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雲知道事情的原由后，還把Ace狠狠訓斥了一通，因為這一拳再稍微高一點就有可能斷送羅門的人生前程，她還拒絕給Ace檢查，搞得同樣被打腫了眼睛的Ace怒火無處發泄，灰溜溜地離開了門診。

李鵬飛勉強壓住自己的怒氣。「這是命令，羅門同志。」

「看起來你好象很高興？」曾宏察言觀色，注意到了羅門情緒上的變化。

李鵬飛的臉一下子紅起來，由於激動而語無倫次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你想威脅上級嗎？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他來到李鵬飛的住處。

這樣一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的軍人生涯就要結束了。

128部隊是特種部隊，他們的成員一向低調，但這並不表示他們沒有自己的頭腦。鍾阡陌還在的時候，每天都在為能夠智勝自己的部下而歡欣鼓舞，而且不止一次地提醒過李鵬飛，這些人是軍人，但他們與軍人又有很大不同。現在李鵬飛終於理解了鍾阡陌的意思，128部隊的這些軍人，最可怕的是頭腦。

羅門點頭。「感謝領導的關心，但我還是要去一次訓練營。」

「真是稀客啊，羅門同志，我印象里你還是第一次到我這裏來做客。」李鵬飛看上去很高興，還給羅門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一把椅子。「我們來好好聊聊。」

「是李鵬飛同意的？他的話就算是『組織上』的決定了？」羅門在嘴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其實，做為下級就是要無條件地服從上級的命令，只要是命令，我都會服從。只有心虛的人才會為自己為別人製造借口。」

羅門不接曾宏的話茬兒，讓他自己也覺得無趣起來。

「服從命令就好，羅門同志，到時候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羅門微笑。「哪個時候？」

那麼，當迫害加諸于自身的時候，他們會怎麼做呢？這個念頭忽然在李鵬飛腦中閃過。

羅門微笑。「現在聽到你說『同志』這個稱呼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曾宏長長地嘆息一聲。「這都能看出來，你果然與眾不同。」

「你是第一線的同志嘛。首先就要照顧好你們的生活，這樣才能更好的工作。」李鵬飛笑容可掬。「坐吧，羅門同志，別拘束。」

你可以利用自己的部下，但你不能出賣自己的部下，這是部隊里的不成文的規矩。李鵬飛明知道把羅門調走會不利於羅門卻仍然這樣做，那麼他到哪裡都會被人戒備。正如羅門所說，還有誰願意跟隨他，那他的前程就完了。在軍隊里www.hetubook.com.com，比他有才華、比他有背景的人車量斗載，有時候，一個名聲就能夠讓他在競爭中落馬。

李鵬飛看著羅門。「你已經被調離128部隊，訓練營對你來說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你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去新部隊。」

「根據組織上的決定，你要被調出128部隊，成都軍區的空軍某部需要總裝的技術支持，你是下一批出發的軍官之一。」曾宏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羅門，讓他失望的是，羅門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知道你在那邊待不長，魏漢已經對我說過這話，不過我想，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你認識自己犯下的錯誤了。」

最大的失落在於，當他把阿伊古麗交給安念蓉的時候，安念蓉已經委婉地表示過，羅門並不在她的計劃中。羅門對此表示理解，在非洲的那次事故中，任何有理智的人都能看到他性格上的缺點，而這個缺點很有可能影響到他本身的能力。安念蓉沒有做錯。

一隻烏青的黑眼圈讓調查組吃驚不小。當他坐在椅子上時，曾宏照例問他抽煙不抽煙，羅門也照例回絕了他，幾天不見，曾宏好象瘦了一圈，頭髮也長了許多，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他半天都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腦袋抽煙和*圖*書。

曾宏把手裡的煙頭在煙灰缸里狠狠地按滅。

走出調查組的駐地，羅門站在院子里，迎著清新的晚風深深地呼吸著。方臨川還是不打算放過他，縱然是以權謀私，這也是人之常情，讓羅門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對方臨川的決定表示理解，如果方臨川做得不是這麼下流的話。他只是不知道到了成都軍區之後有什麼等待著自己。

羅門沒有笑，也沒有說話。下這種判斷並不需要什麼技巧，稍微有一些對付這些政工幹部的經驗就能夠做到。這些人總以為自己把事情搞得很神秘很隱秘，讓人看不出其中的真實意義，其實蒙在鼓裡的人只是他們自己。曾宏的奉承只會讓他覺得膩歪，這麼沒意義的話，怎麼能夠讓他們說得這麼煞有介事？

李鵬飛皺起眉頭。「在這個時候你要入訓練營？」

羅門回到基地的時候，調查組還在等著他。

羅門沒有坐，而是打量著他的房間。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就應該知道我有什麼樣的反應。我替你感到悲哀，你來這裏這麼久，卻還沒有了解128部隊，我們一向孤軍奮戰，所以也一向不擇手段。你把我當自己晉陞的籌碼，這讓我很欣賞你，但你不應該忽略的一點是，128部隊的人從不任人宰割。」

李鵬飛的住處很和圖書簡陋。這不是因為主人喜歡節儉，而是因為在基地里，沒有太多的奢侈品可以供人消耗，事實上，「真正屬於基地」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房間里有什麼，因為對這些人來說，所謂住處也就是一個能夠洗澡睡覺的地方。他們的全部時間都用在工作上，用在訓練上。

曾宏詭秘地一笑。「你的調查結束了，調查組認為，你的工作沒有任何問題，你本人也沒有任何問題。你說，你不應該高興嗎？」

這很簡單，但李鵬飛下意識里總把128部隊的人看成是那些一根筋的軍人，卻忘了他們各個都是有不止一個文憑和學位的聰明人。他們對不公正的事情，大多數時間都選擇沉默，但這隻因為他們是軍人，而這個身份就意味著，他們所有的才華、所有的技能甚至所有的憤怒都只能用於對付外部的敵人。

「我毫不懷疑這是一個命令，所以我才私下裡來找你。」羅門上前一步。「沒有一個指揮官會犧牲自己的部下來換取自己的利益，李鵬飛同志，儘管你在這裏根本待不長。可只要我把你的事情到你要去的單位宣揚一下，你說你還有誰敢跟著你、你還會有更燦爛的前程嗎？」

李鵬飛的臉刷地又變白了。

羅門笑了笑。「有什麼理由我應該不高興？」

「你的眼睛怎麼了？」曾m.hetubook.com.com宏懷疑地看著他。「要不要先讓江軍醫給你看看？」

羅門笑了笑。「我沒什麼事，就是希望你能批准我再入一次訓練營。」

李鵬飛對他的造訪感到詫異，但還是請他進自己的房間。

羅門仍然在微笑，但他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的溫暖。

「不過是訓練時弄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果然很艱苦，我真沒想到你的住處還沒有我的大，也沒有我的好。」

羅門下意識地按了按還淤青著的顴骨，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Ace有拳擊手一樣的重拳，當他這一拳打在羅門的臉上時，羅門簡直以為自己的腦袋都要爆裂開，就是現在他也懷疑，自己的顴骨是不是已經被這一拳打裂。

「有意思，如果事情就這麼結束，你早就該收拾東西離開了。」羅門沒有笑，而是專註地看著曾宏。「但你還沒有走，就說明你想看我的笑話。你的話還沒有說完。」

當直升機因為燃油用盡在阿富汗降落下來的時候，整個航程都默不作聲的Ace衝上來就給了他一拳，這一拳讓羅門在地上昏厥了足有七、八秒鐘的時間。當羅門清醒過來時，跳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Ace沖了過去，也狠狠地回敬了Ace一拳，如果不是隊員們奮力把兩個人分開，那兩個人的臉上就不是每個人只有一個黑眼圈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