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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這些人是搞政工工作的，還是說這些人真的把128部隊當成了傻大兵。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說明這些人並不稱職。可是在部隊里這樣的情況很常見，就算是特種部隊，也無法完全擺脫世俗的影響，所以你不能太在意這些人和這些事。

「他不乖，所以江醫生決定不給他醫治。」江曼雲本想板著面孔，卻還是忍不住笑了。「你真的不打算請我進去？」

羅門把雞蛋在手裡轉了兩圈。「Ace那個混蛋也有兩個？」

「還是我來幫你熨衣服吧，除了做手術，這個我最擅長了。」江曼雲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調皮的光芒。就在羅門的手要摟在腰上的時候她忽然拿起熨斗，不著痕迹地閃開了一個可能的擁抱。「到了新單位，你總得給新戰友一個好印象。」

他的軍裝和軍帽、連軍銜牌都是嶄新的，帽徽也是亮晶晶的。羅門把這些衣物整齊地擺放在床上，對著它們陷入沉思。羅門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機會能夠穿上它們，但是那端莊的綠色仍然讓他在內心裡有一種敬畏，讓他時時反省，他的所作所為是否配得上這綠色。

羅門笑了起來，這的確很好笑。就算是屈服，李鵬飛也非要說些漂亮的場面話，就好象他不知道羅門早和_圖_書就看穿了他這個人一樣，這是官場上的規矩，也是已經根深蒂固的習慣，所以羅門沒有笑得太過分。職業也給了他一個根深蒂固的習慣：喜怒不形於色。

江曼雲走到羅門面前，仰視著他，羅門甚至能夠聞到她呼吸里的清香。

江曼雲甩了他一個白眼，背著手走進來，好奇地打量著羅門的宿舍。

女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她們喜歡男人對她們有野心，卻又不肯輕易就範，所以在許多時候，你總得試試自己的運氣。

包里是兩個雞蛋，羅門挑起一邊眉毛。「你怎麼知道我還沒有吃飯？」

江曼雲伏身在衣架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連衣裙順著臀部美好的線條垂落下來，從他的位置看去，她的兩條腿驚人的頎長，當這些線條的另一端消失在柔軟的布料里時，任何人都想知道在盡頭有些什麼樣的神秘。軍醫忽然用腳面輕輕蹭了蹭另一隻小腿，連衣裙輕輕地擺動著，在羅門看來，那就像是一個邀請。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不希奇。」羅門微笑。「你也不會在這裏幹上一輩子。」

「德性。」

李鵬飛沉默著。他太急於調離這個荒蕪的地方，所以有些欠缺考慮。

如果不是那套掛在屋子中間的軍裝，ｈeｔｕbook•coｍ•ｃoｍ她很難相信這是一個軍人的宿舍。一張大床，一把落滿了灰塵的吉他，一個能夠播放CD的音響，她注意到羅門還有一個半面牆的書架。她走過去，從上到下地瀏覽著，最後發現，除了一些英文讀物之外，多數她都看不懂是什麼。這就是屋子裡的全部，簡陋，沒有特點，但她對此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

有人敲門。

站在門口的是江曼雲。她的頭髮在頭頂鬆鬆地挽了一個髮髻，穿的一件綠色連衣裙映襯得肌膚驚人的白皙，身上還有種淡雅的香氣。

羅門點點頭，假裝沒有注意到江曼雲滿眼的溫柔。在桌子上找了一張CD，Mondo Bongo的迷情音樂在屋子裡飄蕩起來。當然，這隻是拉丁風格的朋克音樂，但是羅門敢說，凡是聽到這首歌的人沒誰去在乎它的風格，他們要麼會被這音樂陶醉，要麼就會把CD扔到屋角。他調了調音量，讓音響的聲音聽起來更飽滿些。

羅門擋在門口。「你來幹什麼？」

「笨蛋。」江曼雲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給你敷眼睛用的，剝開放在眼睛上可以消腫化淤。」

放下雞蛋，羅門從椅子上站起來，輕輕地然而是堅定地向女軍醫走過去。

「你這麼急著打包wｗw•heｔubooｋ.ｃｏm•ｃom行李，難道這裏就沒有什麼讓你留戀的？」

他把一瓶水遞給江曼雲，軍醫搖頭拒絕了。

江曼雲看著羅門。「你在收拾行李？」

「那你還要去訓練營幹什麼？」李鵬飛打算採取迂迴的策略。

羅門笑了笑。「我這是解救了你，首長。你可以給我下這個調令，但要先把我發配到訓練營去，這樣等你被調走之後，我才會去下一個單位報到，那麼人們就不會認為是你出賣了自己的部下，事情就會最大程度地被人忽略。」

羅門點點頭，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因為我已經變成熟了，人生短暫，我要及時行樂，不能在你這一棵樹上弔死。」

「你知道，我這樣做不是因為我對你本人有成見。」李鵬飛說話的速度很慢，似乎在思考該怎麼措辭。「這隻是工作上的需要，組織需要你在那裡，那你就得執行命令。但考慮到你的情況，我覺得去訓練營也不是不可以，我想，明天我會跟黨委討論你的要求。」

羅門想了想，讓開房門。「入我門來，生死莫怨。」

「不，那只是別人放在我這裏的。」羅門看都沒看那把吉他。「不過我可以給你放一些音樂給你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現在拉丁音樂很流行。」

江曼雲把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的一個毛巾包遞給羅門。「我想你需要這個。順便說一下，成熟的人不會有你這樣的黑眼圈。」

「我聽說他們要把你調走？」她伸手去撫摸帽子閃亮的帽檐。

「你沒見過軍裝？它跟你身上的沒有什麼區別。」

「去把你的眼睛弄一下，明天看上去就會好得多。」

雞蛋還是熱的，敷在眼睛上很舒服，但心裏的感受更加愜意。他放鬆地坐在自己的躺椅上，閉上眼睛。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安逸？音樂已經切換到了另一首，是邁克爾·波頓的「當男人愛上女人」。他一向認為波頓沙啞但高亢的聲音能夠撥動人們心裏最深處的區域，這是他最喜歡的歌手。現在，聽著喜歡的音樂，還有個女人在為他操持家務，儘管這情景可能是瞬間即逝，但這一刻的幸福仍然是這樣的具體。

女軍醫成熟而性感的背影讓他的慾望如火焰一般燃燒起來。

他睜開眼睛，眼前所見忽然讓他連呼吸都有些停頓。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但你不是都看到了？」羅門聳了聳肩膀。

李鵬飛看著羅門。「如果我同意你去？」

回到自己的住處已經是傍晚，羅門不想去吃飯，就在自己的宿舍里收拾私人物品。

江曼雲微笑。「你以前經常想把我引誘到www.hetubook.com.com你的住處來，現在反而不歡迎我了？」

江曼雲看著羅門。「隨便吧，就拉丁音樂好了。」

如果他就這樣走過去吻她的話，大不了她會像受驚的小鳥逃開，還能怎麼樣呢？羅門問自己。他喜歡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也喜歡他，儘管把握不是那麼大，但試一下又有什麼關係？他經歷過很多次浪漫事，沒有一次是因為他的被動等待，那為什麼這一次會例外？

到目前為止，羅門認為自己還是可以心安理得地穿上這身衣服。他的心情好了許多，拿出同樣很久沒有用過的蒸汽熨斗，吹著口哨，開始整理這賦予他人生全部意義的軍裝。

回過頭來，他看到江曼雲正站在衣架前端詳著他的軍裝。

羅門的手僵在那裡。儘管有些尷尬，可他臉上還是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羅門看出李鵬飛的意思，便在椅子上坐下來。他不相信在這個時候李鵬飛還願意與自己長時間地談下去，可如果李鵬飛願意這樣做，那他也應付得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軍醫眼中複雜的柔情，羅門的心跳開始加速，散漫而冷艷的音樂忽然讓屋子裡充滿了曖昧的氣息。不自覺地，他向軍醫伸出手去。

江曼雲利索地把軍裝在衣架上攤開。

「你彈吉他？」江曼雲感興趣地看著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