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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想做的事，Ace。只要她沒有危險，你把自己跟她綁在一起都可以。」

「恐怕還要一段時間。」羅門猶豫了一下。

宋非點點頭。「那你對賈法里知道多少？」

「為什麼你自己不給她打電話？這樣子很不禮貌。」Ace不滿地回答他。「安念蓉的處境很危險，我和兵蟻差點就失手，如果你還要我關注她的安全，我恐怕除了跟在她身邊就沒有別的辦法。」

現在她需要羅門，如果有必要，她會低聲下氣地去請求他。

羅門知道，調查已經陷入絕境。

「遜尼派，什葉派或者還有庫爾德人，我們不知道該支持哪一方，所以卷進去會顯得很不明智。」宋非煩惱地摸著腦袋後面的頭髮。「但事情也已經不能在等，所以，我們認為你去一趟很有必要。」

「完全沒戲。」Ace的大嗓門裡帶著遺憾。「你一走，兵蟻就只會發了瘋一樣在外線胡搞，我們兩個之間完全沒有配合。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可以這麼理解。」宋非沒有在意安念蓉的態度。「但我來跟你說的是，賈法里雖然很重要，但還沒有你本人重要，所以你同意去的話，也可以自己回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時候安念蓉大致上理解了宋非的意思。賈法里很重要，而他在伊拉克的安全受到了威脅，所以，安念蓉要去解決這個問題。

羅門從和_圖_書前也經常單槍匹馬地執行任務，但那個時候他身後有128部隊整個部門的支持，所以他從沒有孤立無援的感覺，而現在則完全不同，羅門感到了一個人的微不足道。如果猛虎不是太驕傲，他可以招來更多的人、用更陰險的辦法對付自己，當然，猛虎以後就會這樣做，前提是，他在暴露身份后還能取得上面的信任。

「我的心裏有很多秘密，但絕對不會對你開放。」羅門開著玩笑。「你還是先留在昂船洲軍營吧，有時間就在球場上好好收拾下那幫子海軍陸戰隊。」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安念蓉突然發來一個簡訊。

「現在我覺得不那麼好過了，『沉睡者』的日子還真難受。」Ace的聲音低落下來。「我感覺自己就快發霉了。安念蓉現在似乎有一個自己的計劃，你要不要參与進來？」

「龜兒子你總是那麼自信。」Ace打了個哈哈就掛斷了電話。

「什葉派不是已經表明願意和代表遜尼派的黨派共同執政嗎？」

「所以，這還是一個交易。」安念蓉笑了笑。「這一次換的是什麼？」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羅門？」Ace的問題也是大多數人的問題。

而且現在，他已經在猛虎身上下了一筆重注，如果他的賭博成功，猛虎回去之後會杜撰自己已經被殺死，那麼不但江m.hetubook.com.com曼雲不會有危險，他自己也就有了更多的空間。最重要的是，如果事情真如自己預料，那麼他甚至有機會反客為主，以此要挾猛虎就範。

「我考慮不到那麼遠的問題。」安念蓉聳了聳肩膀。「我習慣一次解決一個問題。」

「我需要你的幫助，現在。」

羅門覺得很累。

敵人是自己的一面鏡子，你做什麼，敵人也在做什麼。你看到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個自我毀滅的過程。對著鏡子，你慢慢迷失，慢慢和鏡子里的影象重合，直到有一天你發現，除非對著自己的腦袋開上一槍，否則你永遠無法消滅鏡子里的人。

「我聽說了阿斯卡里清真寺發生的宗教暴力。」

「我的特工基本上都已經停止活動，進入休眠狀態。」安念蓉坦白地告訴他。「那裡的情況很亂，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就像今天的狀況一樣，他已經把猛虎制服，卻不能殺掉他；就算他掌握了什麼證據，對方也能夠顛倒黑白。相比之下，他的力量太渺小，或者說，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她邀請了我們兩個，但我還拿不準這樣做的話，我們還算不算『沉睡者』。」聽聲音，Ace好象又振作起來。「你也該聽聽她的計劃。」

也許該考慮加入安念蓉的計劃。不過，羅門擔心她的個性不會容www.hetubook.com.com忍自己的風格。鍾阡陌給予他絕對的行動自由，而且對執行任務的過程從不關心，是典型的以成敗論英雄，但在安念蓉這裏則行不通，她喜歡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中。

「這是『冷凍』我的一部分？」安念蓉直截了當地問宋非。

她不一定非要把賈法里安全帶回，但這一趟她必須要出去。宋非特意來提醒她讓感覺很欣慰，畢竟是自己的前輩，所以連下命令也都顯得很有人情味兒。在這個時候去伊拉克很危險，那裡的一切都在失控狀態中，別說完成委託，就是自保都很成問題。宋非知道任務的難度，所以特地過來指點她。

羅門笑了笑。Ace就是這麼直率，明知道他的小把戲瞞不了任何人，可他還是要玩這麼一下。稱呼從「安主任」變成「安念蓉」，現在又想貼身保護她，鬼都知道他想幹什麼。

「我只知道他是遜尼派的重要人物，在伊拉克民間很有影響，而且他對我們算是友好。」安念蓉不明白為什麼宋非會問他這個問題。「我跟他從來沒有過接觸。」

「我只知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開始喜歡提問題對一個軍人來說不是好現象。」羅門調侃他。「我們不用思考任務以外的問題。」

安念蓉可以按照宋非的指點完成組織上的委託，但那樣她就會被調離現在的位置。

宋非笑了笑。「我不知道誰會領你和_圖_書的人情，我只知道有一些人湊了一些錢，已經在戰前就投在伊拉克的油田上，現在要想讓這些錢不打水漂，賈法里就必須得活著。」

「換的是你的前途。至於值不值，你自己做決定。」宋非打量著她的辦公室。「要我說，就放棄算了。你在哪裡都能夠找到一個職位，安家慶那裡就有現成的。」

好在她並沒有等多久，羅門就打來了電話。

羅門把陳朝光的事情告訴給Ace，並讓他轉告安念蓉派人到這裏來取證物。儘管這幾乎沒有用處，但至少已經開始積累可以在法庭上出具的證據。

安念蓉當然明白宋非的意思。

「我知道你很倔強，可他們這次也真的給你出了個難題。」宋非意味深長地看著安念蓉。「而且以後還會有更艱難的問題等著你，你挺過這一關，那麼下一次呢？」

「她邀請你了？」羅門漫不經心地問，

「我們在伊拉克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事務需要賈法里活著，但現在，由於什葉派在大選中獲得高票，所以賈法里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們要幫助賈法里。」

他並沒有走遠，而是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監視猛虎。

安念蓉對中東的政治情況不算了解。

「關於伊拉克的事情你怎麼看？」

羅門考慮了很久，才撥通了安念蓉的電話。

猛虎居然自己堅持著把汽車開走了，拋去立場的因素，羅門覺得猛虎也是個出色的軍人。

「m.hetubook.com.com我會考慮的，你們也可以加入她的計劃。」羅門表示同意。「『沉睡者』又不是真的要睡下去，只是你的真實身份和掩護身份之間沒有什麼區別而已。」

殺了猛虎對他沒有一點用處。就像猛虎自己說過的，會有另外的人接手他的工作，另外的人不見得會比猛虎高明，但他的危險在於，新對手對羅門來說是陌生的，而現實情況已經容不得羅門有半點差錯。對付熟悉的敵人當然比對對付陌生的敵人更容易。

「真的？」Ace在電話里反問。「我這樣做不會讓你覺得嫉妒？我知道你的內心深處對安念蓉也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慾望。」

「我可以去把賈法裡帶回來，但我必須知道誰會領這個人情。」安念蓉看著宋非。「既然是要到那個地方去，我的要求不過分。」

宋非走了之後，安念蓉給自己點了一根香煙，少見地抽了一大口。

安念蓉正在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工程上的時候，宋非又來找她。

「想都別想，宋叔叔。」安念蓉微笑著迎著他的目光。「除非我自己想走。」

「從表面上看是這樣，但有兩大因素阻礙這個意願。」宋非耐心地解釋著。「差不多一百年前，自伊拉克建國以來遜尼派就統治著伊拉克，所以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不能繼續統治；另外，以前一直受壓迫的什葉派不願讓遜尼派在政府分享權利，所以事情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