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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安全口令是什麼？」羅門還是要確認一下。

「那就是說，他可能會帶著武器？」陳朝光再次提醒他。

「是你嗎？『蜂鳥』？」賴春雷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

在電話的那一端，賴春雷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

不等賴春雷提出異議，羅門切斷了通話。

如果有可預見的危險，羅門的回答就應該是「櫻花」，羅門聽到電話那邊的賴春雷鬆了一口氣。他在為什麼而擔心？羅門搖搖頭，他能肯定的就是，賴春雷絕對不會為了他的安全而擔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老闆」也派來了自己的「猛虎部隊」，陳朝光希望，賴春雷能和羅門來個鷸蚌相爭，而他來個漁翁得利。當賴春雷帶著自己的人出發去現場布置的時候，他也通知了毒蛇注意監視安全部的特工。

「我不會去見你，但我會把老『蘇菲』的女兒和硬碟交給你，然後我就離開。」羅門稍稍停頓了一下。「關於『鱷魚』，我很抱歉。」

真正的支援火力在「瘋狗」那裡。偽裝成步行旅遊者的趙雪峰背著的大背包里有一支G36K卡賓槍，墨鏡和太陽帽給他提供了偽裝。他始終跟偽裝成另外一個旅遊者的賴春雷保持著不超過五十米的距離。

「別跟我來這一套，我不是你隊里的那群精神病。」賴春雷不客氣地打斷了羅門。「你到底在哪裡？」

陳朝光有些疑惑。「他總是這麼小心翼翼的嗎？」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是羅門打過來的。

「昨天的天氣也不錯，你這麼說是因為你昨天過得很不如意。」賴春雷沒有四處去尋找羅門的身影，那樣是徒勞的而且和-圖-書顯得很傻。他不為人察覺地做了個手勢，示意趙雪峰注意周圍的動靜。「天氣決定人的心情，反過來也是一樣。你在哪裡？」

「道歉解決不了問題，羅門，但我們可以以後再談這件事。」賴春雷的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誰是老『蘇菲』的女兒？我們的記錄顯示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你到底在說什麼？還有硬碟，你是從哪裡搞到的？」

「我倒覺得瑪爾斯練兵場不錯，而且就在第十五區，兩個小時后見。」

陳朝光注意地觀察著他的表情。「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兩個小時，你們的時間並不充裕。」陳朝光提醒他。

「今天的天氣不錯，『野馬』，比起昨天的愁雲慘霧要強得多。」

與A隊成員只使用美俄兩大武器系統不同的是，B隊更偏好歐洲國家做工更精良、設計更專門化的武器系統，在成為反恐怖部隊之後，這個偏好就變成條令。來自歐洲的武器裝備使得外界要認定他們的身份就更加困難。與A隊相同的傳統的是，成員們可以按照自己喜好準備自己的武器，只要他們自己能夠協調好全隊的後勤。來自奧地利、德國、甚至是芬蘭和波蘭這樣非主流武器生產國的武器在B隊很受歡迎，這也是當初A隊和B隊不同的訓練方向，至於這種區分後來成為兩隊之間互相批評的根據倒是人們當初所沒有料到的副結果。

首先，他誤傷了自己人，這就讓賴春雷長久以來就有的嫉妒全部轉變為敵意，儘管他不承認這一點；其次，這個會面他有更多的打算，他想親自帶著羅門回去，這樣在現在和昔和*圖*書日那些同僚的心目中，他和羅門的位置就會出現微妙的變化。從前，是羅門的位置高一點，而現在，那就是他的位置要高一點，所有人對他的看法都會發生改變。

「哦，滾一邊去吧，你的手伸到哪裡哪裡就一堆問題。」賴春雷的聲音里終於有了點生氣。「但你還是要露面，至少我們要見一面，說到底是你造成了誤傷，你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那樣的話，接受內部調查時你我都有麻煩。」

「我不知道你們的記錄是怎麼回事，但我把人交給你后，你有的是時間去搞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羅門皺起眉頭。「如果我能回答你的問題，就意味著這案子歸我，你願意這樣？」

賴春雷也曾經考慮過，到底有沒有必要在會面的過程中帶上武器，但考慮到羅門那種先發制人的凌厲作風，他寧願有備無患。他可承受不起再失去同伴的損失，現在128部隊已經不存在了，要補充人員就只有從安全部訓練的特工中挑選。對此他連想都不敢想。

「喜馬拉雅山。一切正常，『野馬』，保持接觸。」

「我後來又考慮了你的提議，布洛涅森林中心也很好，所以我們還是在那個地方見面。」羅門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最多四十分鐘，你們應該能夠趕到。」

「當然很順利。」

「好好看看那座鐵塔，你真覺得它有三百米高？」聽上去羅門很認真。

B隊參加行動的人員都配備了手槍和自動武器。守侯在老「蘇菲」最後秘密住處的人員不用參加這次行動，因為要防止羅門玩什麼聲東擊西的把戲，再說，三個人還對付不了羅門？他htｔps://ｍ.hｅtubｏｏｋ.coｍ•ｃom的B隊可不是「雷霆」行動損失過半的A隊。Ace可能是最好的戰鬥機器，但羅門肯定不是，所以他只是用「黑鷹」換下了「瘋狗」做為萬全的措施。

他又掛斷了電話。

「紅豬」騎著一輛看上去很像「城市漫遊者」的小摩托車先到達了瑪爾司斯廣場和軍事學院之間的艾維紐大街。他是三個人中的機動支援，他的摩托車發動機是改裝的，排量更大，所以速度也更快，鬼臉式的頭盔正好能夠遮住他的東方面孔，至少不會讓羅門發現。在他的摩托車側面掛著一個長條形的背包，裏面有一支AUG-A2步槍，如果賴春雷被要求上鐵塔會面，那麼他的武器就不得不留在地面上，這支換了高倍鏡的步槍就可以臨時客串下狙擊步槍。當然，這隻是例行公事，任何人都不想弄到這一步。

這是「紅豬」在傍晚的時候分別找到兩家報紙的編輯，花了一筆錢，在報紙付印前用自己要求發布的信息替換了已經決定發布的信息。這是通常的做法。

羅門的目光移到了窗外，在晴朗的天空背景下，埃菲爾鐵塔今天看起來特別挺拔。

「你可以說他是小心翼翼，但這其實是行動守則。」賴春雷看了陳朝光一眼。「在我們原先的單位，這是行動守則的一部分：在海外，即使是跟自己人碰頭，也要做足充分的安全準備。」

「我的意思是，你真應該到上面去看看，如果運氣好，你也許在上面能夠看見我。」羅門似乎在微笑。「就算是看不見我，也算是生命中的一次優美體驗。」

賴春雷的目光落在窗外，從這個方向能看到蒙和-圖-書帕爾納斯塔，那就是說，他們的位置其實距離埃菲爾鐵塔也並不遠。

賴春雷知道自己一直在盼望著能夠有機會跟羅門較量一番。不是那種訓練場上、模擬任務的較量，而是真刀真槍、像真正的敵人之間那樣的較量。當然，在從前，這些都只能存在他的想象之中，不管他喜歡不喜歡，他們是戰友，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不允許他有非分之想，但今天情況則有些不同。

「好吧，你說個地點，我們過去。」羅門笑了笑。

「我才不在乎它有多高，除非你覺得我們該在那上面會面。」話是這麼說，賴春雷還是把目光投向埃菲爾鐵塔。現在還是夏天，排隊攀登至少也要等候一個小時，儘管這裡是個會見的好地方，但羅門選擇那個地方也等於切斷了自己的退路。他會犯這種錯誤嗎？

從報紙上羅門找到了B隊要聯繫自己的信息。

「第十六區的布洛涅森林中心，兩個小時后。」賴春雷也笑了笑。「那裡很幽靜。」

「西班牙。」賴春雷那邊停頓了一下。「你的回答是什麼？」

「現在你學會循規蹈矩了，『野馬』？」羅門沒有掩飾自己的嘲諷。

羅門按照上面提供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響過三聲等待的盲音，他掛斷了電話，然後再來一次。很快有另一個號碼打進來，羅門按下通話鍵。

「你什麼時候來見我？我有問題需要你解答。」

賴春雷很清楚羅門有多難對付，不過，他們之間知己知彼，而在受訓練的時候他們也都學過這樣一句話，「記住規則，就能成功」。羅門的確有才華，但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會有跡可尋，在這種情況下，以不變應萬變和-圖-書是最好的選擇，像他們這樣水平的人在鬥智鬥力時，比的不是誰更天才，而是誰犯的錯誤更少。

「有這個可能。羅門是天生的射手，對武器有種變態的信賴，所以有這個可能。」賴春雷咬著牙，輕輕摸著腿上被子彈擦傷的地方。傷勢並不重，但除了子彈擦傷外，當時還有一些木屑刺進腿部肌肉里，時候清理這些木屑的時候可讓賴春雷遭了不少罪。「而且他開火從不猶豫，你提醒了我，這個人很危險。」

陳朝光滿意地點點頭，只要提醒賴春雷這一點就足夠了。他會時時提醒賴春雷保持對羅門的敵意，對於賴春雷這樣的人來講，慢慢積累的敵意就會形成一種條件反射，陳朝光希望這種敵意能夠累積到會讓賴春雷憤怒的地步，到那時，一切結果都無法預測。羅門誤傷賴春雷的隊友是個好機會，他不能讓羅門還活著的消息傳回國內，現在他可以控制消息的傳遞，他希望羅門和B隊都無法返回國內。

就為了換取這種改變他也要在今天把羅門留下，賴春雷對自己說。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但是羅門沒有露面。

「我們不會去第十六區，那只是一個試探。這樣的話，不管羅門會不會以為我們另有安排，他都會要求另一個會面地點，另外一個對他來說更方便的地方，我們只要在那裡事先做準備就可以了。幸運的是，我們的位置離他要求的地方也很近，所以我們仍然來得及布置。」

「部門不同，習慣也就不同。我們都得學會適應他，但我想你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惑，『蜂鳥』，你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賴春雷居然學會了反唇相譏。「這就是我要見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