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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的年代

作者:富春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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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八百六十七章

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八百六十七章

王永江很快就收回了視線,調整了下思路后開口說道:「今日能夠過來參加工科大學的入學儀式,確實是一大收穫。因為從在座的諸君身上,我看到了中國和日本的未來。
既然日本企業都搬離了關東州,求職的日本學生自然也只能跟著去南滿了,至於那些中國學生就更加不會留在關東州了,這裏除了少數中國企業和中日合作企業之外,其他日本企業對於中國人都是持歧視態度的,而在南滿他們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誰也沒能想到,革命委員會居然擊敗了日本增援南滿的部隊,並迅速佔據了整個東北地區。而王永江所自負的才能,在革命委員會的組織力面前也掀不起半點浪花。農業時代,個人才能也許能決定事情的成敗,但是在工業時代,組織才是一切。
平田五郎想了想說道:「我來之前已經遞交了辭職信了。」
林權助終於把頭轉了過來,正視著富田的眼睛問道:「怎麼去南滿的畢業生有這麼多?難道關東州沒有地方容納他們么?」
作為旅順工科大學的校長,富田忠詮同時還是關東廳的一名官員,他很快就明了林權助的想法。他舉辦一個隆重的入學儀式,以表明關東廳對於這所大學的重視,又召回了今年畢業生中的優秀分子,讓這些中日畢業生給入學的後輩加以鼓勵,以表明學校除了學業之外,也同樣重視中日親善關係。
三人都有些驚訝的向他詢問原因,平田五郎望著遠處的老虎尾灘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后說道:「我是學無線電的,可是在大連郵政局只能發發電報,這不是我的志https://www.hetubook.com•com向。我打算下周去一趟哈爾濱,聽說哈爾濱通訊器材公司在招聘關於無線電的人員,我想去碰碰運氣……」
工科大學距離海邊也就不到1里地,四人走到了海邊的石堤上,看到遠處的老虎尾灘,不免就停下閑聊了起來。四人稍稍聊了幾句,小野貞藏談了談自己在大連造船所的工作,張文濤和白文武則講了講沙河口車輛製造廠的忙碌,唯有平田五郎沉默不語。
林權助沉思了片刻后說道:「關於日本企業的問題,我回大連之後會找相關人員談一談。既然我們不可能用武力征服這裏,就不能不採取懷柔的措施……」
坐在下方坐席前排中央的林權助側了側頭,向著身邊的富田忠詮問道:「你怎麼看那位吳川主席的言論?聽起來似乎是傾向於實業救國論的理念。」
王永江也沒有推辭,爽快的接受了邀請上,站在演講台上的他望著下方就坐的學生們掃視了一眼,數千名學生整齊的坐在那裡,就是烏壓壓的一片人頭,幾乎看不出什麼人的面貌來。
我國東三省登記在冊的工程師大約是2500多,差不多每一萬人里有1個,而東三省是我國工程師最為密集的區域,假如平均到全國,估計10萬個裡面有1個就不錯了。
見過了旅順工科大學的優秀畢業生,又聽了關於這些畢業生對於新入學後輩的鼓勵演講,王永江也被富田校長邀請上台對著本校的學生說上兩句,以資鼓勵。
至於那些被邀請回來的畢業生們,則不必如這些學弟們那麼守秩https://m.hetubook.com•com序了,他們三三兩兩的從禮堂側門離開了。平田五郎、小野貞藏、張文濤、白文武四人是畢業生中關係較為密切的,因此四人離開學校后就相約去海邊轉一轉然後再去會餐。
富田苦笑了一聲說道:「關東州確實沒有這麼多公司能夠容納他們,不管是大連造船所還是沙河口的車輛製造所,能夠接納的畢業生總是有限的。本校畢業的學生又不是學習法律和政治的,因此就算是日本畢業生也不肯去關東廳謀個職位,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夠學以致用。
王永江演講完畢,富田忠詮上台做了致辭,1917年度的入學儀式終於宣告結束。禮堂內的學生們起身恭送了林權助、王永江等中日官員的離開,隨即在班級指導老師的安排下規規矩矩的按班級次序離開了座位。
在這一點上,中國人其實應當是最能體會的到的,因為甲午戰爭就是一場組織對個人的對戰。號稱重臣的李鴻章所建立的北洋水陸大軍,在按照了西法組織起來的日本軍隊面前,宛如兒童和相撲運動員之間的較量。
平田五郎回頭看了三人一眼,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不過這一次的招聘並沒有對日本人做出限制,所以我想去試一試。假如不行的話,那麼我打算在哈爾濱找一找無線電維修方面的工作,日本在這方面至少落後了中國5年以上,除了軍隊還沒有哪家商社投資無線電製造的,學校里教的那點東西根本不夠用,我希望能夠去哈爾濱學點真正有用的,然後回日本開一家無線電方面的製造所……」
正如和-圖-書吳川主席所說:一個國家的前途不在於她有多大的領土,多少軍隊和軍艦,也不在於這個國家有多少政治家和富豪,而是取決於這個國家究竟有多少工程師。
事實上,當時革命委員會要是只針對滿清的話,他說不定就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了。不管他和袁金鎧的關係多麼好,也不可能為一個日暮西山的王朝陪葬的。在哈爾濱和武漢兩地先後爆發革命之後,處於南北夾擊之下的北京顯然是回天無力的。
富田忠詮沉默了數秒后回道:「我覺得這樣的想法其實很不錯,能夠製造出先進的軍艦大炮的,終究還是人。但是隨著科技的進步,普通人或普通工人出身的技術工人已經很難去理解技術進步所創造出來的機器了,只有掌握了專業知識的工程師才能設計和建造這種先進的機器。
假如沒有張榕拉了他一把,那麼王永江覺得自己最好的歸宿大約就是去學校教書去了。因為不在組織之內,他就無可能發揮自己的才能,畢竟革命委員會可不是滿清,對於社會資源的控制能力,已經讓從前的鄉紳幾乎失去了直接干涉地方事務的權力。
不管王永江對於這樣的宣傳是否相信,他也清楚自己應當接受這樣的宣傳,否則在革命委員會之內就不會再有他的位置。辛亥革命爆發時他沒有立刻站隊,本是想著以自己的才能,不管誰上台都是可以一展身手的,因此沒必要在大勢不明時表明自己的立場。
但是,革命委員會不過才佔了北滿就急不可耐的對日本駐南滿護路軍下手了,這就讓南滿的一些士紳商人難以下注了。王永江當時覺得m•hetubook•com•com,革命委員會這麼魯莽恐怕大事難成,因此就選擇了繼續觀望,這一觀望就讓他錯過了加入革命委員會最好的時機。
而在美國,每100人口中就有2.5個工程師;德國是每100人口中就有5個工程師。和這些歐美國家相比,我們同他們之間的差距是250-500倍……」
三人頓時沉默了下去,小野貞藏猶豫了一下后說道:「哈爾濱通訊器材公司是東亞第一的無線電製造公司,據說除了銷售部門對日本人開放外,技術部門中還沒有招募過日本人呢。」
張文濤不由向他問道:「平田,大連郵政局的工作怎樣?」
我以為,那位吳川主席固然是一時之人傑,但是在本質上還是沒有脫離中國人的陋習,過於看重物質而輕視人的作用了。和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金錢才能培養起來的工程師相比,讓更多的普通工人忘我的奉獻自己,才是追趕歐美列強的光明之路。」
不過作為金州本地人王永江卻不會被富田校長所安排的儀式所感動,能夠被日本人感動的親日分子不是移居日本了,就是被革命委員會給鎮壓了。甲午戰爭之後先不提,日俄戰爭之後日本人在南滿強行購地、搶礦的種種舉動,已經徹底讓南滿地區的中國人對日本失去了所謂同文同種的歸屬感。
所以,工程師的數量決定著一國之技術高低,這話是真誠的。不過我並不認為工程師能夠決定一個國家的未來,畢竟再好的機器也是需要人去使用的。只有當國民萬眾一心的去報效國家的時候,這個國家的前途才是無限光明的。
但是之前關東州地位不明,因此許m•hetubook•com.com多日本企業都縮小了在關東州的投資,或是乾脆搬回了國內去。至於那些膽子比較大的企業,又因為大連的電力、煤炭和原材料都比南滿要貴,因此大多搬去了瀋陽、營口甚至是隔壁的金州。
他望著台上正在講話的王永江片刻,隨即又向富田問道:「那麼本年度貴校的畢業生都去了哪裡,學校有了解過嗎?」
富田忠詮馬上小聲的回道:「除了少數畢業生回國深造和返回故鄉之外,大多數人都留在了南滿和關東州工作,大約為本屆畢業生的四分之三。前往南滿工作的畢業生和留在關東州的畢業生之比,大約為4:1的樣子。」
對於富田忠詮的看法,林權助不置可否,對方雖然是旅順工科大學的校長,但本質上還是一個日本官僚。對方在教育問題上支持對中國人開放,顯然就不認為中國人學了這些西洋學問就會強大起來,倒是將吸引中國學生報考旅順工科大學當做了擴張帝國在中國年輕學生中影響力的機會。
所以,林長官,光是在學校里談日中親善是不夠的,如果日本企業繼續這種對中國人的歧視性對待,那麼即便他們在學校里親近於我們,到了社會上經歷了幾年也就變成反日分子了。更何況,要是連我們教育出來的學生都不願意替日本企業服務,我們還怎麼期待他們為大日本帝國服務呢?」
特別是在革命委員會的一系列宣傳中,日本已經從所謂的友善鄰邦變成了居心叵測的海外大敵。從唐朝的白江口入侵,萬曆時期的侵朝戰役到甲午之戰,都是日本試圖踏上大陸的野心迷夢,把日本當成是東亞友善鄰邦,那麼中國就是下一個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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