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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的年代

作者:富春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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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九百九十二章

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九百九十二章

陸軍說的如此鄭重其事,就好似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前的這麼慎重,青木當然不敢怠慢,這幾個月來一直都在同中國各方力量進行接觸,並逐個對這些勢力的代表人物進行了重新評價。
這次事件后,山縣有朋乾脆連寫信過來罵他都懶得做了,只當他這位「中國通」不存在了。隱約感到自己被山縣拋棄的青木宣純對著自己的徒弟坂西利八郎哀嘆道:「我在中國待了小半輩子,原本以為對於這個國家已經沒有什麼不了解的了,但是現在看來我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國家啊。我所認識的袁、孫等人,終究只是佔了這個國家人口的一小部分,他們也只能代表這個國家一小部分人啊……」
而之後兩人就被派往了新疆,從民國五年十月到民國六年十二月方才返回北京,這個時候北京的天也變了,他們只能再次選擇了回歸返回國內的中華革命黨,畢竟看起來北洋是真不行了,而他們又沒有脫離革命黨,總不好去投共和黨的。
辛亥革命時作為袁世凱的顧問,在北京政局中縱橫捭闔,卻對國內這樣彙報,「該國的狀況非常混亂,以袁之力量雖可暫時得以表面解決,不過他處在權勢之位,終究不是好事,完全的和平也難以實現。」
當飛機變為黑點之後,川上俊彥方才收回了視線,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此刻我的心情既感到驕傲,又感到惶恐。昔日薩摩君曾經說過:西洋人是人,佐賀人是人,薩摩人也是人。現在看來,中國人再一次證明了這句話是對的。西洋人能幹的事,東洋人和圖書也一樣能幹,甚至還能比他們乾的更好。青木閣下,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同這樣的中國人對抗下去嗎?」
只是坂西利八郎的看法只能安慰自己的老師,並不能左右國內的看法。再說山縣元帥已經把這口黑鍋扣在了青木和外務省身上了,正是他們對於中國情報收集的不細緻,才導致陸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誰還敢站出來跟山縣元帥抗爭呢?
但是他們從邊省調查帶回的資料,也就是得到了幾句大人物的誇獎,並不能切實的變為國家大政方針的決策基礎,因為現在的北京政府既沒有這個財力,也沒有這個能力去處理西北和新疆的問題,他們連北京城外的水災都處理不好,何況是如此遙遠的西北邊疆地區的問題。
不過謝彬和林競對於共和黨並不算陌生,畢竟他們在日本讀書的時候,正是日本受挫于山東的時候。之所以他們歸國后選擇了北京而不是哈爾濱,也是因為他們覺得共和黨在打敗日本之後都不肯進軍北京,看起來有些小家子氣,這才選擇了中央政府。
耿謹文眼睛盯著戴季陶身邊站立的兩名年輕人,口中則敷衍的回道:「本黨的主張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逸仙博士應當是清楚的。算了,今日咱們還是不要談公事了,難道出來散散心總不好掃興的。這兩位莫不是從新疆歸來的謝曉鍾君和林烈敷君?」
謝彬和林競兩人都有些發愣,他們都是日本留學生,在日本時就加入了革命黨,當然他們一開始是被好友拉去聽了孫中山的演講,然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好友的盛意邀請下才入了黨的,並不是完全的信仰了三民主義。這從他們16年歸國後進入了北洋政府,而不是留在日本繼續跟著孫中山革命就能看的出來。
戴季陶想了想便讓出了位置,對著耿謹文回道:「耿兄邀請他們問事,我怎麼敢攔阻。不過我也不好越俎代庖,您還是自己問他們願意不願意吧。」
戴季陶對著耿謹文拱了拱手回道:「孫先生和展堂正為明天的會議做準備,哪有空湊這樣的熱鬧。耿兄,這家尚不可一日無主,無主則紛爭起,何況是一國乎?貴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總不能就一這麼一直拖下去,讓國家空轉吧?」
至於過激派的代表共和黨,吳川此人不喜同上層交際,倒是同工人打成了一片,觀共和黨眾人都效仿其人,口頭上一味重視勞工階層的利益,並不在意官僚派和民黨的意見。但偏偏當前過激派在中國獨大,不管民黨和官僚派都難以壓制他們,我們此時出兵中國,我看卻是幫了過激派的忙啊……」
青木宣純從士官學校畢業之後就開始研究中國問題,他和同期的柴五郎、小澤豁郎都是矢志終身研究東亞的人,和另外兩人不同,他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參謀職位上。甲午戰爭之後,更是常駐北京,是一個被日本陸軍稱之為「中國通」的謀略家。
他還主張,「支那人只有利己心,毫不顧及國家利益,從他們身上看不出能依靠他們實現國家的統治。」因此試圖調停南北爭端,以令日本在中國發揮出更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影響力,順便解決滿洲問題。
當然,他的徒弟坂西利八郎並不這麼看,坂西認為老師對於北洋眾人和南方革命黨人及地方實力派人士的判斷都是正確的,唯一判斷錯誤的只是在共和黨身上而已。但這樣的錯誤並不能歸罪於老師頭上,畢竟這個共和黨的領袖吳川,原本就是一個名聲不顯的海外留學生,誰能對一個不熟悉的人做出正確的判斷呢?最早和吳川接觸的日本外交官們,不同樣沒有給出一個對於吳川的正確評價么。
青木宣純大為惶恐,於是在之後支持川島浪速、土井市之進大佐、青柳勝敏等滿蒙決死團人士,試圖在歐戰爆發之際,于內蒙古和徐州同時發動復辟帝制的行動,以配合陸軍的進攻山東、朝鮮北部計劃,算是為自己挽回一些「中國通」的顏面。
在這樣的一個意外場合,耿謹文突然強行邀約兩人,既讓謝彬和林競感到惶恐,也讓兩人感到興奮不已,終於有人肯關注他們對於西北的開發問題了,這就證明他們過去近兩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兩人還是同一起來的同伴告了別,跟著耿謹文去航校內找地方座談去了。
因此,謝彬和林競只能以個人的名義奔走吶喊,希望國家注意到西北邊疆的問題,假如現在不去開發西北,不去解決西北邊疆的問題,那麼日後西北邊疆就真要積弊叢生了。謝彬和林競的呼籲,除了增加一點個人的名聲之外,幾乎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因為大家都在關注著究竟誰才能入主居仁堂。
因此在陸軍當中,他hetubook.com.com們這些在華的「中國通」現在已經成為了笑話,除了浪費國家的經費之外,根本做不成什麼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俄國爆發了十月革命,陸軍終於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但是這一次陸軍並不打算再蠻幹了,因此也就給了青木等人一個機會,讓他們對中國當前的局勢做出一個分析,以供陸軍進行決斷。
雖說兩人往西北一行搜集了大量的邊省資料,不管是北京政府還是孫中山都對他們的西北之行評價很高,認為這是利國利民的壯舉。畢竟這個時候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留學生,大多都只是拿著學歷在政府里謀個差事,還沒有那個人會這麼不顧旅途勞累和行路風險,跑去半萬里之外的新疆去實地調查的,這種事沒有留學文憑的人也能幹啊,完全就是沒有好處的苦活。
耿謹文立刻笑著對他說道:「正好,我真想找人問一問西北及新疆事務,聽說前年財政部、工商部曾經委派兩人前往西北、新疆地區調查當地情況,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了。季陶兄,你不介意我借他們兩人去聊一聊吧?」
副總統黎元洪性格溫厚,重視民意,同官僚派格格不入;徐世昌一圓滑官僚,和民黨、過激派都能周旋,乃官僚中文事派的領袖;段祺瑞雖然得到了官僚中武力派的支持,但其心胸狹窄,和民黨難以相容;至於唐紹儀、孫文都是擁有理想的人,他們同官僚派難以協調,實乃正道中人,乃是國民黨的領袖;梁啟超和湯化龍乃進步黨領袖,都是反覆無常之士,企圖通過官僚派來壯大自己的政黨;岑春煊處於中立位置,乃正直之和圖書士;馮國璋的態度讓人無法捉摸、變換不定。在出身關係上,接近官僚派,但和民黨也相處的很好。
戴季陶側著身子瞧了一眼身後,方才轉回頭回應道:「是,耿兄這是?」
原本青木宣純以為,他應該會在駐華武官的位置上養老直到退役了,畢竟在辛亥革命和青島作戰中他的兩次判斷都出了錯誤。
令青木感到意外的是,不管是在內蒙古糾集蒙古獨立主義者暴動,還是唆使張勳從徐州向青島發起進攻,最終都遭到了失敗。前往徐州的川島浪速好歹還逃回了北京,前往內蒙古的土井市之進大佐、青柳勝敏等人則乾脆就此消失了。
把英國人送上飛機之後,耿謹文就走到了另一群人的面前對著相識的一人打招呼道:「季陶兄,逸仙博士和展堂兄沒來嗎?」
青木對國內發出的對華主張,一度引起了國內的高度重視,但是國內還沒來得及對青木的主張加以回應,滿洲的革命委員會突然就同南滿的日本護路軍發生了衝突,這場衝突讓陸軍顏面大失。同時也讓山縣有朋大為光火的對青木宣純寫信指責道,「在中國待的太久,難道連中國官場的腐朽之氣都被傳染了嗎?東北的那些革命黨人究竟是怎麼冒出來,貴官居然無一語提及,簡直是瀆職!」
此時聽到川上公使的詢問,他不免就有感而發的說道:「環顧當前中國的各方勢力,不外乎三種,一曰民黨,二曰官僚,三曰過激派。
在草坪機場的另一頭,日本駐華公使川上俊彥和袁世凱的顧問青木宣純、公使館武官坂西利八郎抬頭遠望著天邊漸不見蹤影的飛機,一時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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