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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的年代

作者:富春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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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一千零八十章

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一千零八十章

東安市場原本是一塊練兵操場,但是清末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東安門外又是皇親國戚和文武大臣的居所,市場的需求便讓這裏就出現了許多商業店鋪和小攤販。但東安門是達官顯貴出入宮廷的門戶,這條大街上出現了太多的攤販以至於道路常常堵塞不通,於是清廷就將東南面的八旗兵神機營的練兵場開闢為了綜合市場,把這些攤販都挪了進去。
因為之前陸軍在滿蒙、山東等地的失利,特別是滿蒙獨立計劃和策動張勳進攻共和黨山東軍計劃的失利,直接導致了陸軍在對華問題上的發言權的喪失,這就大大的打擊了陸軍在華情報收集的工作,內閣顯然是不願意為一個沒什麼成績的情報機關支付賬單的,特別是在外務省積極想要奪回外交主導權力的時候。
田代皖一郎有些意外于坂西利八郎的消息不靈通,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來坂西公館在軍部的地位下降並不是空穴來風啊。
上海事件傳回國內之後,社會輿論並沒有順著那些浪人的意圖轉向對中國的全面批評。雖然有不少報紙都持強硬態度,認為不管這起事件到底是誰引發的,日本在華僑民及日商在華利益應當首先獲得保障。
但是在袁世凱去世之後,新政府的成立及對於政府中外國僱員的不信任姿態,讓坂西公館的情報工作陷入了更大的困難。上海虹口事件的爆發對於坂西公館來說倒不是什麼壞事,陸軍開始頻繁的對坂西利八郎發出指示,要求坂西弄清楚北京新政府對於虹口事件及日本帝國的真實立場是什麼。
田中的判斷是建立在吳川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挑起日中衝突的基礎上的,就像日本國內現在也並不支持和中國爆發武裝衝突。
而陸軍內部對於對華工作也一樣存有不同的看法,某些積極想要讓陸軍歐洲化的軍官,一直都認為依賴個人的影響力去影響支那內部的人員,對於當前的時代來說已經過於落後了。陸軍需要的是更加科學化的收集中國社會的一切情報,而不是試圖去同支那上層人士交朋友。
因此共和黨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把問題推給孫文和徐世昌,然後固守華北和東北,那麼我們也就無法奈何他們了。最終不過是由孫文和圖書和徐世昌出面和我國緩和關係,然後雙方各自做出讓步以平息事態罷了。這樣一來,我們即可打擊海軍,還能稍稍挽回一些對華外交上的面子。」
而且寺內和田中也認為,在協約國壓迫中國參与對俄國革命干涉的時候,共和黨也應該沒有這個膽量繼續對日本進行挑釁,更何況共和黨的手也伸不到上海去,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江蘇呢。因此田中很是篤定的向寺內分析道:「共和黨雖然眼下勢力壓倒了國內各方,但是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多頭出擊,一邊干涉俄國革命,一邊對抗我國,還要承擔英法和國內其他地方勢力給他們的壓力,那麼他們很快就會自我崩潰的。
但是寺內和田中都認為,海軍自從歐戰爆發以來似乎過於風光了一些,特別是海軍拿下南婆羅洲的行動更是讓國民開始忘記了海軍的「西門子事件」了,因此有必要藉助英國盟友的手敲打一下海軍了。再說了,田中和寺內都認為,這也是敲打中國人的有利契機。
清末最為熱鬧的地方應當屬前門外的天橋,但是到了民國之後王府井大街就開始成為內城最為繁華的商業地段了,因為這裏建起了一座綜合市場,這也是北京城第一座綜合市場,因為靠近東安門,因此又被北京人稱之為東安市場。
谷口房藏的言論自然遭到了國民嚴厲的批評,但是這並不妨礙經濟界的人士發言支持他,比如鍾淵紡織公司總經理武藤山治就委婉的向外表示:「只要中國的政治好起來,二三十年內,中國肯定會成為一個像美國那樣非常繁榮富強的東洋國家。日本應當趁著這個機會分享中國經濟發展帶來的好處,而不是總想著去阻擾中國的發展,這隻會為日本造就一個強敵。當然,日本僑民的在華利益還是應當獲得保護的,這一點上我認為不應當有所讓步……」
除了經濟界的妥協言論外,輿論界還出現了更加左傾的言論。比如東洋經濟新報主筆石橋湛三就上海事件發表文章進行了批判了,認為這些日本僑民在上海保衛的不是自身的合法權利,而是赤|裸裸的帝國主義,石橋在文章中寫道:「……想一想過去我們為什麼要燒英國使館,那麼就應該和-圖-書明白中國民眾為什麼要反抗日本僑民的無理行為。」
更何況,這些支那通在日常生活中一直保持著中國化的作風,又處處為中國人說話,使得他們很是懷疑,到底是誰影響了誰?比如青木宣純就在國內一直在為袁世凱辯解其人的決斷,雖然青木提出了如何對付袁世凱的策略,但是青年軍官們依然對這位支那通保留著懷疑。
這些經濟界人士所主張的慎重論和妥協論其實都離不開一個事實,那就是日中貿易的規模已經突破了日美貿易的規模,日本向中國出口的棉紗、棉布超過了2億日元,而日本從中國進口的棉花、煤炭、大豆也超過了2億日元,這還不包括雙方在鋼鐵、機械、化學品貿易上的快速增長,而日本向美國出口的生絲也不過才突破1億日元而已。
上海事件爆發對於寺內內閣和陸軍來說都是一個意外,但一開始寺內首相和田中陸相併沒有把這事看的太過重要,他們覺得這不過是海軍和一群不知所謂的浪人搞出來的意外事件,雖然外務省官員數次向寺內指出,上海虹口日僑的作為很容易刺|激到英國盟友的神經,從而破壞雙方的互信關係。
但是我認為,他終究還是一個官僚,他沒有自己的信仰,和民黨的友好不過是一種留後路的手段而不是真的理解了民黨的政治理念。所以他不可能不顧惜自己的利益,無條件的去支持民黨。
在美國宣布參加協約國作戰後,美國政府就開始了對德國在美資產的沒收行動,美國政府還逼迫美洲各國沒收德國在當地的各種資產,除了中國之外,德國資本幾乎無路可去。而協議國不敢過於壓迫中國人,因為各國在華也有著大量的投資,他們並不希望和共和黨徹底撕破臉后,讓自己的在華利益受損。
不過即便如此,日本的在華投資總額也還是排在了美國、英國和德國之後,雖然中國政府已經向德國宣戰,也宣布沒收了德國的在華資產,但是大家都很清楚在共和黨的庇護下,很多德國企業都改成了中國人持股的企業,這還不包括從美洲等地逃亡而來的德國海外投資。
中國方面提出的要求在日本國內引發了第二波輿論風暴,如果說一開始上和-圖-書海事件傳回國內時,國內的對華輿論還是比較溫和的話,那麼這一次中國政府對日本軍艦下達的禁止令,算是讓一部分溫和派也轉向對華強硬的立場了,就連經濟界也暫時住了嘴。
坂西利八郎沉吟了一會後搖著頭說道:「馮國璋和袁世凱同年,中國人都說六十而耳順,到了這個年紀一般是不會有什麼雄心壯志了。更何況,吳川才30出頭,孫中山都已經50出頭了,以常理推斷,未來三十年中必然是吳川的天下,馮國璋還是要為子孫考慮的。」
自從辛亥革命以來,共和黨通過幾次對日作戰不僅打擊了日本帝國的威信,還極大的增強了中國人的自信力,這使得在一般中國人眼中,日本正從二等列強的形象向普通國家的形象滑落。中國人對日本進口商品實施的配額制度和極力要求取消日本在華的政治、經濟特權等要求,都是在這一社會觀念驅動下的對日「歧視」表現。
不管從歷史來看,還是從現在的國際局勢來看,東洋各國都應當攜手合作以抵抗西洋列強的壓迫,歐洲大戰中西洋列強的殘暴若是出現在東洋,那麼對於日中兩國來說都是一大不幸。為了日中能夠互相提攜親近,日本應當將在華租界和關東州一併放棄,同其他西洋列強進行分割,從而改善日本在中國民眾眼中的影響,從而為日中合作建立起互信的基礎。」
田代皖一郎思索了片刻后問道:「那麼假如支持他對抗共和黨不僅僅是我國,再加上英國人或其他國家呢?馮國璋是否會有所動搖?」
為了更好的吸納中國廉價的人力和能源,戰爭期間煤炭價格大漲,但是滿洲的電價卻始終維持在一個相當低的程度,因此大量的日本商社選擇了在滿洲進行投資,如果加上在上海等地的投資,日本在華投資規模至少比1914年翻了三倍。
在綠蔭覆蓋的院落內,坂西利八郎臨窗而坐,對著田代皖一郎侃侃說道:「馮國璋這個人,我的老師青木曾經評價過他,雖然出身於官僚派,但是和民黨也相處的很好,此次總統推選的結果,證明了老師的推斷是正確的。
坂西利八郎嘆息了一聲后說道:「很難,雖然東北不乏留日學生,但是他們的警惕https://www.hetubook•com•com性很高,並不願意和我們談論政治上的事務。而且吳是留歐派的代表人物,自東北革命委員會建立以來,他們向歐美派出的留學生要遠遠多過留日學生,甚至可以說留日學生基本都是私人前往留學,而留學歐美的學生大多得到了政府補助。除去俄國不算,美國和德國對於東北革命委員會的影響力也是超過我們的。」
這任務對於坂西利八郎來說,真是又開心又痛苦,開心的是軍部終於還是看到了坂西公館的價值,痛苦的是他的老關係都在北洋團體內部,但是當下的北京卻是群雄逐鹿,北洋四分五裂的局面,他幾乎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田代皖一郎再次長時間的沉默了下去,好半天才開口說道:「長春那邊,還是無法打入進去嗎?」
田代皖一郎說的並不是事實,三宅坂的態度其實在8月1日就已經統一了。位於東京皇宮西南側三宅坂台地因為有著陸軍省和參謀本部加上附近的陸軍大臣官邸,因此「三宅坂」就成為了軍方的代名詞。
而在袁世凱舊居相鄰的隔壁院子,卻居住著一群日本人。這是昔日袁世凱聘請的日本軍事顧問青木宣純的住宅,現在則成為了他的徒弟坂西利八郎的住所。在華陸軍軍官稱這處宅邸為坂西公館,也是日本陸軍在華情報的總機關。
對於國內輿論的這種分化,寺內和田中是不滿的,但是礙於陸軍內部的分裂和民間對於藩閥政治的持續批判,寺內也只能保持沉默,以防止引火燒身。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共和黨雖然沒有站出來直接就上海事件攻擊日本政府,卻通過了北京政府向日本方面提出了一個羞辱性更大的要求,要求日本軍艦不得進入渤海。
坂西利八郎感到心頭一陣燥熱,不過隨著從窗外吹來的一陣涼風,他還是把這股燥熱壓制了下去,清了清嗓子說道:「以我觀之,袁世凱只是二三流的人物,段、馮之輩最多也就是三流人物,而吳川則是中國第一流的人物,其所領導的那些共和黨人則發揮出了二、三流人物之能力。因此即便北洋年青一輩中能夠湧現出段、馮之輩,也無可能和共和黨角逐天下的。」
因為這是內城第一家集吃喝玩樂為一體的大型娛樂購物場所,所https://m.hetubook.com.com以東安市場也就成為了繼天橋和琉璃廠之後北京人最愛逛的商業區。滿清覆亡民國建立,內城的商業化氛圍更甚,也少了許多封建時代的忌諱,於是相鄰的王府井大街也迅速開出了許多商鋪,平日里這條大街上都是車馬雲集,人流如梭的場面。
就在坂西利八郎和其部下們一籌莫展的時候,8月2日日本駐華公使館武官輔佐官田代皖一郎代表駐華公使館武官齋藤季治郎上門,向他請教了關於馮國璋對日立場的問題。
只不過,在袁世凱在世的時候,陸軍還能通過青木宣純和坂西利八郎從袁世凱那裡獲得情報,還能通過袁世凱在北洋政府中安插日本顧問,因此陸軍雖然降低了對於坂西公館的期待,但還是支持了坂西公館的情報工作。
就對日立場來說,我認為這和他對待民黨的立場是一致的,他不會過於得罪我們,以避免日後有求於我們時被翻舊賬,但是也別想著他會為我們去對抗共和黨,因為他沒有這個實力。」
不過當遊客走到王府井北面的錫拉衚衕時,卻能看到一處和鬧市區不相適應的靜謐之地。錫拉衚衕的西口就是袁世凱擔任內閣總理大臣時的舊居,這裏居住的都是達官貴人,自然也就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了。
田代皖一郎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以您對於北洋團體的了解,您認為在段、馮之後,可還有年青一代能夠團結北洋的嗎?」
雖然腦子裡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但田代皖一郎還是依然態度恭敬的回答了對方,「到目前為止,齋藤武官還沒有收到特別的指示,日中之間的時局究竟會往何處去,恐怕還需要繼續等待……」
但同樣也有不少報紙提出了政府應當慎重處理此事,或者乾脆和中方進行協商各自處理責任人,這些看似投降的言論大多來自經濟界。
田代皖一郎終於有些意興闌珊了,就在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的時候,坂西利八郎終於忍不住反問道:「軍部對於此次上海事件究竟是存什麼看法?」
比如大坂合同紡織會社社長谷口房藏就在業界聚會時表示:「日本政府應當尊重中國政府的合法權力,日本在華的租界不應當被視為日本的海外領土,日本國民在海外應當尊重所在國的法律,以免讓各國輕視和抵制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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