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我們需要屬於無產階級和勞動者的文化,只有當屬於無產階級的文化真正的得到國人的推崇和認同,我們才能徹底的消滅剝削和壓迫者,最終完成消滅國家和民族的差異。
吳川瞧了瞧遠處延伸向大興安嶺的鐵路線,也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裏一定會發展的很好。邊上就是大興安嶺和草原,有湖泊和煤田,只要穿過大興安嶺的鐵路建設好,就能和突泉縣連上,距離長春也就不遠了。到時候,你們把這裏建設好了,長春城裡的工人就能來這裏度假療養,那日子可就真的美了。」
劉乾一點了點頭后便繼續彙報道:「蒲公英計劃也已經正式開啟了,五一鎮是其中之一,我們在國內設立了7處實驗點,國外設立了5處,朝鮮1處、中亞2處、委內瑞拉和智利各一處……」
聽完了劉乾一的彙報后,吳川只是思考了片刻就點頭同意道:「可以和德國方面進行情報組織上的交流,不過不要讓他們接近我們的核心。可以把美國人的情報收集和卡片檔案分析法交流給德國人,其他方面保持限制接觸。
所以,我們可以培養一些種子,然後讓他們自己飛過去。但是我們只負責觀察,而不採取更多的行動,或者說再他們覺醒后投入無產階級革命的時候,我們再去接觸他們。
劉乾一心裏倒是很想問一問是誰,但最終他還是保持了沉默。就在房間內安靜下來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張五一粗獷的聲音:「主席,政委,開飯了……」
吳川沉吟了一下后才說道:「在我國的歷史上,三皇五帝時期採取的禪讓制,是依賴於部落民主的文化存在的。夏商周採取的世襲制,是依賴血脈傳承的文化建立的。
我們需要的,不是學習德國方式的情報分析和組織,而是利用他們的經驗去加強我們的組織和情報分析,並了解德國人的思維方式。在不同的社會環境中,人的思維方式是不同的,如果不能了解這一點,我們就不能正確的判斷出他們在想什麼。
吳川向捷爾任斯基推薦這個觀察計劃時,向他解釋道:「我們可以控制國內的無產階
和-圖-書級教育,但是並不能控制國外或某些民族地區的無產階級教育,我們不能指望他們從野地里自己成長出來。
當然,現在的無產階級還沒有找到屬於自己文化的方向,所以我們不能大張旗鼓的提出文化革命的理論,否則那些反動階級就會攻擊我們是一群文化暴徒,是在摧毀了我們寶貴的傳統道德,甚至於有人會打著文化革命的口號消滅文化革命。
「這裏可是個好地方。」站在湖邊眺望著西面的大興安嶺,吳川忍不住對著身邊的人讚歎了一句。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他們不是我們製造出來的人偶,而是自己成長起來的無產階級領袖,他們在所在地區如果能夠紮下根去,我們就得到了一個我們能夠理解的無產階級領袖。
吳川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說道:「五一現在也能覺得美了,這是好事。讓你過來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弄一個小鎮出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我記得一年半之前,你還給我打電報想要回哈爾濱去,說是聞不到煤灰的味道,不習慣。我今天過來看過來,你乾的不錯,你要真的想回哈爾濱,我給你下調令。」
坐在沙發上的吳川向後靠了靠,轉頭看向了窗外靜謐的花園,卻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心裏是挺害怕的,否則也就不會偷偷摸摸的推動這個計劃了。不過幸好,我知道會有人比我更接近列寧和馬克思……」
不管我們如何從這套文化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都改變不了這樣一個事實,這不是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文化,而是為統治者準備的文化。只要我們的國人還在推崇、認同這套文化,那麼君主和貴族遲早會回來。
吳川不假思索的說道:「那就叫五一鎮好了,這是你張五一建設的地方,順便也紀念一下工人的勞動節日么。五一鎮,我覺得不錯,你們說呢……」
從湖濱走回到小鎮的招待所,張五一去張羅著中飯了,政治保衛局總政委劉乾一則開始向吳川彙報起了自己的工作,吳川從包頭回長春的途中跑來這裏,當然不是為了視察一個五一鎮的。
雖然和_圖_書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是無產階級文化,但我認為至少我們應當從現在開始去尋找,去消滅那些不屬於無產階級和勞動者的文化,這就是文化革命的意義。
這種離開集體主義環境,是指家庭遷移到無產階級政權控制以外的區域,甚至是更改了國籍的情況。知道這個計劃的,除了政治保衛局外,就是捷爾任斯基了。
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劉乾一,吳川才坦率的說道:「馬克思說,實現共產主義的前提是,無產階級應當掌握生產資料。列寧說,無產階級想要從資產階級手中奪取生產資料,首先就要先奪取國家政權。我們的革命,正是照著這兩位革命導師的理論去做的。就目前來看,這條路行的通。
比吳川高半個頭,右邊小腿明顯不大協調的張五一,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大衣,帶著一頂狗頭皮帽,留著連到耳朵的大鬍子,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名東北雪原上的悍匪。
張五一聽后頓時咧著嘴說道:「那行,只要主席你多分配些人手過來,我這邊一定能加快建設,讓長春的工人同志在鐵路開通后,來我們這裏療養。不過我們這個地方還沒起名字呢,主席要不你給起個?」
而周公建立的禮法、孔夫子闡述的貴賤思想到董仲舒的大一統,最終形成了我國封建王朝的文化基礎。哪怕我們現在奪取了國家政權,建立了一定的國家資本主義,我國大多數國民所認同的依舊是官貴民賤,男尊女卑、親親相隱、忠孝節義這套傳統思想,我們也可以把它稱之為傳統文化。
否則的話,君主和貴族在不久的將來會重新在這個國家復活。然後小資產階級們會一邊批判中國的無產階級不愛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卻又反對美國、日本的無產階級去愛他們的民族和他們的國家。這就是沒有一個屬於無產階級文化思想的社會主義的現實。
他到現在才明白過來,所謂的文化革命原來是這樣的意思,和這樣一個計劃相比,他倒是覺得也許推翻滿清反倒是一個小目標了。這些的文化革命,無疑就是在和整個中國的讀書人作對,和圖書上一個這麼乾的好像叫秦始皇。
不過在創造社成立之後,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主席能否給予更加明確的指示?」
大阪新文學雜誌社屬於日共下屬單位,和本局第九處有一定的聯繫,不過該社也獲得了三井物產的支持,可以看做是日共和日本政商進行交流的場所。
「從五一鎮向東30公里,我們建立了一個林場,實質上是本局的訓練基地。基地訓練的內容,就是為了培養保衛局的後備力量……
曾經的哈爾濱特種車輛廠工人,吳川身邊的衛隊隊員,張五一聽到吳川給出的條件,卻又猶豫了起來,他轉頭打量了一眼自己奮鬥了三年多的地方,看著那一樁樁自己親手修建的木屋和延續到這裏鐵路,終於還是搖著頭瓮聲瓮氣的說道:「算了,不回哈爾濱了,這裏也很好,以後還會越來越好。主席你過去不是對我們說過,祖國各個地方都需要我們去建設,不能只建設一個哈爾濱或一個東北的嗎?我覺得我能紮根在這裏,把它建設成一個美麗的花園小鎮。」
當然,對於我們來說,情報工作還並不是那麼的迫切,畢竟我們的實力還沒有達到參与真正的國際秩序的制定的位置。所以,當前最為重要的,一是健全我們的情報組織;二是熟悉各國的情報組織做事方式;三是把自己隱藏起來,給他們看到我們想給他們看的東西。」
但是對於下一個項目,他先深呼吸了一次,讓自己稍稍冷靜了數秒,方才開始彙報道:「就在十天前,在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第二改盛館的郁達夫寓所中,郭沫若、成仿吾、郁達夫、張資平、田漢、鄭伯奇等赴日留學的新文化運動支持者組建了一個文學社學,他們稱之為創造社。
本局培訓的兩個主要方向,一個是情報收集和分析,一個是無線電和密碼學。根據我們的研究,德國人在戰爭中建立了一套比較高效的情報收集和分析組織,而奧地利人在密碼學上有著出色的表現。
我曾經記得這樣一個成語,投鼠忌器。在沒有找到正確的文化革命方向之前,讓那些反動文人混入我們的隊伍,最終hetubook.com.com就會形成投鼠忌器的局面。
我們已經盡量的招募到了奧地利人的密碼學專家,但是德國這邊對於我們的情報人員培訓非常感興趣,他們拒絕我們單個招募的計劃,而是要求和我們進行情報組織上的交流……」
聽著彙報,吳川倒是有些走神了,這個蒲公英計劃就是他一力主張推動的計劃,計劃的內容就是觀察一個接受了小學、初中無產階級教育並在集體主義環境下成長的新一代,在離開了集體主義環境之後,是否還會改變自己的三觀。
看著劉乾一突然沉默不語,吳川不由側著頭向他問道:「你害怕了?」
在經過了諸多事件后,劉乾一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把驚濤駭浪視為等閑事了,不過今天他再一次的發現,在吳川面前永遠不要有這樣的信心,這位領袖總是能夠冒出讓你難以想象的想法。
吳川沉默了一下后說道:「就通過共產國際的文化交流部門進行交換意見,保留三分之一的試驗點不做交流。在對歐美的社會觀察上,他們比我們要容易的多。所以,這一計劃最好以契卡為主導。」
我們通過瀋陽新芽圖書社和大阪新文學雜誌社,向創造社提供了必要的資金。新芽圖書社是一家私人開辦的圖書社,本局第九處提供了大部分資金,在政治立場上偏向自由主義。
劉乾一抑制住心裏的緊張,用盡全力保持平和的說道:「有主席您在前面指路,我怎麼會害怕,就是擔心完不成這個任務。」
但是在吳川面前,他卻顯得有些拘謹,聽到吳川的讚歎后,他頓時咧著嘴笑著說道:「這個時候都是冰雪,不算漂亮,要是主席你夏天或秋天過來,這裏才真是美的很。」
日本政府目前並不想和我國產生衝突,他們似乎有重整軍備及著重開發南洋新土的想法。假如這些情報是真實的,那麼至少五到十年內,日本都不太可能對外發動戰爭了。樂觀一些的話,至少在歐洲各國重新進入對峙之前,日本都不會主動挑起一場大戰,以防止自身成為歐美列強的目標。
但是,在奪取了國家政權和控制了生產資料之後,我們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何去消滅剝削,直到真正建成共產主義?而不是讓資產階級或官僚集團竊取我們的勝利果實?更簡單的說,無產階級要如何在共產主義實現之前,始終掌握住國家政權和生產資料?你想過嗎?」
劉乾一:「……」
劉乾一思考了許久,還是一臉的迷糊,只能期期艾艾的問道:「主席的意思是,九處現在推動的這個文化革命項目,能夠幫助無產階級掌握國家政權和生產資料?」
我們挑選的人員除了本國人員外,還有朝鮮人、日本人、越南人、猶太人和斯拉夫人,不過斯拉夫人中很多是白俄出身,他們在政治上並不可靠……
劉乾一翻過了日記本的下一頁,對於蒲公英計劃他其實沒啥感覺,畢竟這就是一個社會觀察實驗,除了耗費時間和金錢外,至少現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性。
我們曾經通過該雜誌社向日本方面透露了我方的一些密級情報,和我們收集到的南洋方面的情報及分析。而日本的一些政商精英也向日共透露了一些國策變化,根據我們的分析,至少有一部分情報是故意透露給日共的,也許是想要通過日共和我們這邊達成一種默契。
最後,我們也能通過這種觀察去了解,到底什麼樣的教育和環境才能誕生,一個能夠領導無產階級革命繼續前進的領袖。這對於社會主義的事業是必要的……」
吳川陷入了一次長考,然後才張口說道:「其實接下去該怎麼做,我也是不大清楚的。」
捷爾任斯基對於這個提議思考了很多日子,直到吳川從巴黎返回才向他謹慎的表態,契卡會加入這個計劃。在吳川走神的時候,劉乾一突然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向他問道:「……那麼接下來,就蒲公英計劃,我們要如何同蘇聯方面接觸和交換意見?」
所以,我要求九處開始這個文化革命的計劃,就是要探索出一個方向,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計劃。也許十年二十年也看不到結果,但至少我們應該從現在開始準備,而不至於在今後束手無措。這個計劃也許還可以同蒲公英計劃結合起來,當然,該怎麼去做,不能靠我一個人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