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有一個是冒充的
第九章 不專業的追查
干戈多希望是她父親打來的啊,如果沈向文回到了密雲,干戈就沒什麼糾結的了,他會立即折回去,從吐魯番直接返回北京,實施他的復讎計劃。
電話是夏邦邦打來的。
Cassie和鍾離彩在洗菜,她依然嘰嘰喳喳,正在大講她昨天夜裡的夢。鍾離彩時不時扭頭看一眼夏邦邦。
很快,一個很胖的男子就被鎖定了。
不能以貌取人。
夏邦邦沒想到,小題對干戈說了這件事。
夏邦邦繼續觀察著干戈的眼睛:「莎士比亞說過——愛眾人,相信少數人,不害任何人——我尊敬這句話。你要理解我。」
干戈轉頭看了那個沙山一眼,然後戀戀不捨地跟著小題返回了營地。
這個胖子很有出差經驗,他一路都在吃燒雞喝啤酒,毫無困意。只要有人靠近他,他每個細胞都變得警惕起來,根本沒機會下手。而且,他並不遮擋裝錢的部位,對於小偷來說,你越遮越藏他們越好下手,你大敞四開他們反而不好下手。
騷叔說:「除了你和你的助理,團隊還有6個人,就是說,有個後代是冒充的!」
干戈說:「那就叫進來審審唄!」
夏邦邦說:「不過,我會追查這件事的。」
干戈把他的手移開,說:「這跟你沒關係。」
小題說:「你以為,這個人會自己坦白?幼稚!走吧,我們趕緊回去吧,到了營地,你不許胡說八道,聽見沒?」
干戈說:「你覺得小題可疑嗎?」
小題笑了:「青年,你這是唱哪出?」
夏邦邦似乎打了個冷顫:「你確定?」
Cassie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不可能!」
電話響了半天才被接起來,看來夏邦邦已經睡了。騷叔說:「夏邦邦,我是騷叔……」
夏邦邦說:「我在網站發了廣告之後,有人給我發來了一個信息,他說他的家教老師原來就是那支科考隊的,然後他就把你家的電話號碼給了我……」
鍾離彩被晾在了原地,她看著夏邦邦的背影,思索著什麼。
干戈說:「你們沒人對我說過,如果我是冒充的,我怎麼知道?」
鍾離彩想了想說:「我真的看不出來。」
干戈盯住了她的眼睛:「你怕死在沙山上?」
干戈說:「沒了。」
干戈說:「什麼叫多了一個人?」
干戈說:「你是隊長,需要凝聚大家,壞人我來當。」
從此,眾賊把這個人推舉為「賊王」。
這時候,夏邦邦走進來,他對干戈說:「Cassie沒問題。騷叔說了,當年沈向文從長春調來過一個人……如果Cassie是冒充的,不可能了解這些細節。」
外面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Cassie和谷未素了。谷未素低頭踢著沙子,Cassie心神不寧,一會兒看看谷未素,一會兒看看鋒利帳篷,鋒利帳篷里十分安靜。
小題走出了干戈的帳篷,對鍾離彩說:「該你了,美女。」然後她就走進自己的帳篷了。
夏邦邦說:「你怎麼不早說這些?」
夏邦邦說:「騷叔好,你有事嗎?」
干戈說:「如果我真有秘密,並且被你知道了,我肯定會殺了你。」
干戈說:「不是我。」
干戈趕上來,並不看她:「你不覺得你正面臨危險嗎?」
干戈說:「當年他進羅布泊考察,迷路了,掉隊了,出去之後就瘋瘋癲癲了。」
干戈說:「你說說吧,你冒充後代來幹什麼?添亂?」
一句話,徐則達就由「領導」變成了被審查對象,不過,此人的心理素質太好了,臉上依然掛著很官場的微笑,說:「好哇,作為團隊的負責人之一,我應該以身作則,接受大家的調查……」
他最不信任干戈。他看干戈和小題一起走了,很不放心,給小題打來了電話,告訴她團隊多了一個人。他不能用對講機,干戈會聽見。
夏邦邦說:「你打算單獨問嗎?」
夏邦邦木木地說道:「怎麼會這樣……」
夏邦邦帶著徐則達去了他的童真帳篷。
干戈說:「既然如此,我怎麼可能是冒充的呢?」
趙軍hetubook.com.com馬上出現了,跟著他們走到童真帳篷前,停下來,筆直地站在帳篷外,像個衛兵。
小題撇了下嘴:「膽小鬼,那麼平緩怎麼會沙崩!」
干戈說:「你怎麼證明你是沈向文的女兒?」
干戈的心再次被抓緊了。
谷未素說:「魏寶亮。」
夏邦邦審視著干戈。
鍾離彩小聲問:「哪個萬夫長……」
干戈在心裏數了數團隊的人數,總共8個……
鍾離彩?難道鍾離彩和她是情敵關係?沒什麼可能性,聽說谷未素27年來沒談過一次戀愛。
干戈說:「所以我當替補?」
谷未素說:「你還有事嗎?」
干戈說:「他被辭退了,然後出去當家教,掙點錢養我,難道不是很正常嗎?這不算什麼,我告訴你更勁爆的——其實他是個瘋子。」
夏邦邦說:「先叫小題吧。」
騷叔說:「我查到了一個消息——當年那支科考隊只有5個人。」
終於,鍾離彩離開了Cassie,她來到了夏邦邦跟前,問道:「夏哥哥,你好像不開心?」
干戈說:「我發毛誓!他叫干弘,地質大學教授!我為什麼撒謊?冒充科考隊的後代又他媽領不到救濟款!」
偏偏在這個時候,小題的電話響了。小題掏出電話,接起來。
干戈說:「我只知道尚比亞球隊。我問你,小題她爸是科考隊隊長,對吧?」
干戈從來都不認識這個女人。
最後一個是谷未素。
干戈冷冷地說:「當年那支科考隊沒有姓複姓的。」
干戈說:「到底多大。」
夏邦邦停了好半天,突然說:「我愛她。」
徐則達繼續微笑著:「這個這個,干戈啊,這一定是個誤會,我父親徐曉東確實是科考隊的司機。如果他不失蹤,我也不會推掉手上的工作,千里迢迢來到大西北。我是主管農業的,全鎮13715口人,其中農業人口佔了12544人,那裡離不開我啊!……」
鍾離彩說:「干戈,我是個演員,相當於宣傳隊,我只是想調節氣氛,不想讓團隊太壓抑!」
這時候,他們離營地已經很遠了。
夏邦邦?
徐則達眨了眨眼睛:「時間久遠,這個我就記不得了。不過,他們都是我尊敬的前輩,為了國家,他們可以說是鞠躬盡瘁啊!」
徐則達背著手,四處溜達,儼然是個巡查員。
干戈看著她,等著她說。
干戈說:「我很不喜歡你現在的眼神。我還想問你呢,你當初是怎麼找到我的?」
干戈說:「我他媽本身就是個測謊儀。」
干戈突然問:「那你知道當年那支科考隊多少人嗎?」
吃早餐的時候,除了Cassie廢話連篇,大家都很緘默,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夏邦邦的表情有點不對頭。
剩下干戈一個人了,他繼續琢磨谷未素這個人——
火車走過一站又一站,半宿都過去了,這個胖子一個人越喝越來勁,越喝越精神。
夏邦邦說:「嗯,OK!」走到門口,他回頭叮囑了一句:「干戈,騷叔教給我一個辦法——誰堅持說當年那支科考隊有6個人誰最可疑。」
鍾離彩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大家,接著慢慢走進了鋒利帳篷。
谷未素說:「他姓魏。」
小題?如果她要殺小題,那就不用干戈動手了。可是,她和小題似乎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干戈記得一個真實的事件——
干戈說:「我看你一直鶯歌燕舞的,不是親爹吧?」
本來干戈是隨口胡說的,這句話卻提醒了他自己——萬一在羅布泊找到沈向文,那麼,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Cassie走進鋒利帳篷,見了干戈,明知故問地說:「你……叫我?」
放下電話之後,夏邦邦再也睡不著了。他翻來覆去地想——團隊為什麼多出了一個人。還有,騷叔到底發現了什麼,為什麼說小題最可疑?
干戈接著說:「管他呢!團隊就這幾頭蒜,就算有人是假冒的,他還能上天?那個什麼副鎮長,走個路都喘。還有那個書獃子,讀古詩都讀傻了…和_圖_書…」
帳篷外,徐則達面帶微笑,正在給大家做思想工作,怎麼看他都像「調查小組」的人。鍾離彩出來之後,對他說:「徐鎮長,干戈叫你。」然後她也回了性感帳篷。
Cassie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低聲說:「人家不喜歡原來的那個名字……」
干戈說:「如果我是你的危險呢?」
夏邦邦說:「現在我覺得這兩個人最可疑。」
干戈說:「我為什麼對你說這些?」
谷未素轉身就離開了。
干戈正在胡思亂想,夏邦邦走進來了,他問:「怎麼樣?」
利用羅布泊特殊的地理環境殺人,才是上上策。
大家陸續起床,洗漱。
干戈冷冷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夏邦邦離開之後,干戈掀開帳篷的門帘,喊了一聲:「小題!你來一下。」
小題激動地說:「那我們走!」
干戈朝他揮了揮手。
小題進來了,她看了看干戈,不明就裡。
干戈說:「找你爸。」
此人是個採購員,隨身攜帶著大量現金,目測都被他捆在了腰上,鼓鼓囊囊的。
鍾離彩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干戈,我怎麼會是冒充的呢?我爸爸失蹤之後,家裡人都急死了!我們那部戲剛剛開機我就跑掉了,你知道混我們這個圈子有多難嗎?你知道我接個戲有多難嗎?你知道我推掉這個角色損失了多少片酬嗎?……」
如果他在羅布泊用刀殺死小題,就算嫁禍於人,總歸是一起兇案,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如果小題被沙子埋了,那就是意外事故。
干戈又說:「當年那支科考隊多少人?」
小題繼續說:「夏邦邦不算,他是來尋找夢中情人的,趙軍是他的助理,也不算,你懂了嗎,我們團隊有個後代是冒充的!你告訴我,這個人是不是你?說實話!」
干戈的表情非常嚴肅:「我在問你!」
小題停下來,回頭喊道:「你快點啊!」
干戈突然開口了:「你不是沈向文的女兒。」
干戈繼續問:「老魏同志叫什麼?」
干戈?
火車搖搖晃晃地前行。
干戈說:「後來,他慢慢正常了,就算他不正常,一個大學地質教授教個初中生地理不是跟玩一樣嗎!」
小題朝旁邊指了指:「你看那兒有個沙山,我們去滑沙子吧?吃飯還早呢。」
谷未素不怎麼參与做飯,她坐在她的小帳篷外,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正在做瑜伽。她把腿扳到脖子後面去了。
夏邦邦家族確實有油水。
Cassie說:「干戈,人家是96年的,我爸從羅布泊回來的時候,人家才7歲好不好!人家才上小學一年級好不好!」
可是,夏邦邦身邊有保鏢,谷未素一個女人怎麼可能綁架得了他!也許她有同夥,這些人一直尾隨著團隊,而谷未素只是打入探險團隊通風報信的人!
這個女孩真是命中該絕,干戈並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她卻主動提出來,自己朝死神身上撞。
夏邦邦說:「我挺好的啊。」
Cassie只好說:「孟麗……」
干戈忽然感覺自己的判斷接近真相了!
這次輪到騷叔發獃了,過了一會兒才說話:「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干戈說:「那年你多大?」
就在剛才一瞬間,干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沈向文是當年那支科考隊的隊長,這個沒問題,但是,這個小題真的是沈向文的女兒嗎?
不知道為什麼,干戈很想笑。他接著說:「當年那支科考隊沒有姓孟的。」
幾撥賊躍躍欲試,都沒有得手,紛紛退回來。
鍾離彩低著頭就出去了,走到門口,她又說:「你們可不能冤枉小題姐姐!」
徐則達?他是分管農業的副鎮長,強佔了谷未素家的土地?谷未素一家都是知識分子,哪來的土地?
夏邦邦愣了一下,看了看小題。
夏邦邦滿臉驚愕。
小題說:「然後你就可以結案了?告訴你,你要是敢再懷疑我,我現在就走回吐魯番!」干戈說:「那你就算撿回了一條命。」
干戈說:「我不缺點子,我就缺刑和_圖_書具。」
每個人都感覺到團隊出了什麼問題,紛紛互相看。只有谷未素低頭玩手機。自從加入團隊之後,她似乎一直低著頭,跟所有人都不交流。
夏邦邦說:「沒問題。」
過了一會兒,小題放下了電話,追上來,表情有些沉重:「我們回去吧……」
谷未素說:「我名字里的『未』,就是我父親那個姓的諧音。我不在乎你信不信。」
這個大爺擋在了胖子旁邊,眾賊更不好下手了,恨得咬牙切齒。
干戈說:「你冒充後代,就為了到羅布泊旅行?」
過了半個多鐘頭,他們才走出來。
小題愣愣地看了看干戈,又看了看夏邦邦,滿臉歉意。
小題說:「我看你也不像……那會是誰?」
干戈看了看他:「那你出去啊?」
她像歹徒嗎?
徐則達說:「我上初中……我回憶回憶啊,那年我剛剛擔任學生會主席,初二……15歲,嗯,那年我15歲。」
干戈冷笑了一下:「不就是人數不對嗎!」
據說,他並不是東北人,而是「關里」的。
夏邦邦表情凝重,分別打量著每個人,終於說話了:「我想跟大家分別談個話。」
帳篷外,幾個人在交頭接耳。四面八方的荒漠顯得平坦和安詳,好像每一顆沙子都在看熱鬧。只要人類聚集就有陰謀和秘密。
大爺來到了車廂連接處,那裡站著幾個賊。他從雨衣下掏出大把的鈔票,扔在地上,淡淡地說:「10萬零80。」
夏邦邦說:「我知道了。謝謝你騷叔。」
小題又一次看了看干戈,很突兀地問:「你來羅布泊幹什麼?」
騷叔說:「從現在起,你只需回答『是』還是『不是』——你身邊是不是有人?」
小題說:「危險?遇到麻煩我第一個跑掉,留下你來應付。你跑不過我的,姐在北京的時候,每天都在健身房跑一個鐘頭,那不是吹的。」
接著,她走到了干戈旁邊,說:「我們去走走?」
徐則達對大家說:「噢,你們稍等一下,干戈找我肯定有要事相商。」
他打量著谷未素,快速地分析著——這個古怪的女人冒充科考隊後代進入羅布泊,到底要幹什麼?
干戈也傻住了,這個人是誰?他(她)混入團隊想幹什麼?
干戈說:「很多人都他媽像假冒的。不是說爹丟了嗎?你看看,進了羅布泊之後,哪個人著急了?」
Cassie?那個女孩只是討人煩,她拉不來那麼大的仇恨。
干戈故伎重演:「當年那支科考隊沒有姓徐的,你老實說,你是誰?回答之前你考慮好,這地兒荒山野嶺,我可能用私刑。」
徐則達眨巴眨巴眼睛,趕緊說:「是啊是啊,我們作為團隊的領導班子,提前要溝通一下……」
小題說:「你要跟我發誓,你爸是不是當年科考隊的?」
她說:「你叫我Cassie就好啦……」
小題說:「騷叔說,我們團隊多了一個人!」
她走進鋒利帳篷,四下看了看,並不坐下:「你想問什麼?」
小題說:「我命大著呢,羅布泊都裝不下。尊敬的法官先生,您還有事嗎?」
小題一直盯著干戈。
早些年,東北的火車上有很多賊,各路小偷常常為了爭奪一個重要「目標」發生矛盾,甚至發生血拚。於是,必須有個「賊王」來平定這種混亂的局面。
干戈說:「去去去,我才不給你當秘書!」接著他說:「既然你相信我,我來問吧,你太軟了。」
干戈說:「你出去吧,把谷未素叫來。」
夏邦邦說:「嗯,過了岔路口飯店,在邊緣上。」
徐則達想了想說:「我多大?哦,十幾歲吧。」
干戈說:「你這個說法不可信。」
小題說:「除非我媽出軌了。」
干戈瞪起了眼睛:「操,你懷疑小題?」
鍾離彩說:「我陪你坐會兒吧。」
徐則達馬上問:「在哪兒?」
眾賊都驚呆了。
騷叔又說:「我查不著當年那些科考隊員的名單,沒法確定這個人是誰,不過我會接著查下去。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一件事——和*圖*書小題身上疑點最多!」
干戈說:「快走吧!」
夏邦邦說:「不,我當然相信小題,我是把她叫進來商量一下,從今以後,我希望咱們三個人成為團隊的核心。」
干戈說:「要是沙崩了,我們就變成木乃伊了。」
干戈看都不看她:「叫那個富三兒陪你。」
這個電話不可能是營地打來的,他們會用對講機。
夏邦邦說:「那他怎麼給人當家教?」
干戈毫無耐心地說:「那個徐,徐什麼玩意,就是他。」
夏邦邦說:「就在童真帳篷里。」
有人甚至想把大爺的錢偷了,給他點教訓——儘管那個黑提包里裝的很可能都是毛票。
說完,他一個人回了童真帳篷。
干戈說:「你為什麼姓谷呢?」
騷叔說:「你是不是還沒有徹底醒過來?為什麼絕不可能?」
小題說:「你沒看出來嗎?他今天心情好像不好。」
那個胖子依然在大吃大喝,眾賊始終沒有機會。
干戈突然說:「你知道當年那支科考隊多少人嗎?」
徐則達立即改變了話題:「他從羅布泊回到北京之後就大病了一場,記得當時他們單位的領導都去了醫院,親切地看望了他,還給報銷了全部的醫藥費。他出院之後呢,由於領導的關懷,啊,他不再開車,被提升為車隊隊長了,主要負責一些管理工作……」
干戈又問:「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題在準備灶具。
夏邦邦說:「不用,你去忙。」
她要殺誰?
夏邦邦拍了拍干戈的肩,輕聲說:「對不起……」
干戈沒說話,起身就走進了鋒利帳篷。夏邦邦跟了進去。趙軍也跟了過去。
谷未素想了想說:「6個啊。」
干戈愣了愣,反問小題:「不然我來羅布泊幹什麼?跟谷未素約會?」
殺人?
小題說:「那你到底有沒有秘密啊?」
干戈繼續朝前走,走得很慢。
夏邦邦臉色陰鬱,沒說一句話。其他人忙著做早餐的時候,他坐在一個沙坡上,靜靜地觀察團隊的每個人。
她要在羅布泊綁架夏邦邦?
小題不笑了:「不要跟我裝神弄鬼好不好?你懷疑我,我還懷疑你呢!」
鍾離彩立刻搖頭:「小題姐姐?不可能!她跟個小孩似的,沒一點心計啊。」
騷叔給夏邦邦打了個電話。
谷未素低下頭,過了會兒才說:「我父親不姓谷。」
夏邦邦來到干戈面前,說:「我們談談吧。」
干戈說:「當年那支科考隊沒有姓谷的。」
鍾離彩說:「怎麼可能!」
小題不回答,繼續問:「你爸真失蹤了嗎?」
停了停,干戈突然說:「如果讓你說,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冒充的?」
谷未素說:「我跟我母親姓。」
他一邊慢慢朝前走一邊側耳聽小題說什麼。
Cassie激動起來:「我才不是冒充的!我從小就在長春分所那個院子長大的,要不是我爸我媽離了婚,我現在還住在那兒呢!再說了,要不是為了找我爸,我會到這種沒信號的地方來?我全靠手機掙錢養家糊口呢!」
小題說:「你?切!」
徐則達鬆了口氣,很諂媚地說:「你開了一上午車,也累了,一定要注意休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
眾賊上車之後,紛紛尋找目標。
這次夏邦邦很堅定:「不可以。」
夏邦邦愣了一下,說:「什麼意思?」
他走進了鋒利帳篷,干戈正六親不認地瞪著他。徐則達面容和藹,語調親切:「干戈啊,我和夏隊長已經溝通好了,我們都很重視這個情況,不過,我個人,我只代表我個人啊,對你還是比較信任地,啊……」
騷叔說:「你們進羅布泊了?」
那時候沒有大面額的錢,都是10元的。這個年長的賊藉助雨衣掩護,不但把胖子的錢全部偷走了,而且是用兩根手指一張張彈出來的!……
夏邦邦的眼神終於變得信任了:「干戈,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假冒的?」
干戈看了看小題,突然說:「我喜歡滑沙子。」
小題目視前方,不說話了。
干戈的心裏一激靈:「那www.hetubook.com.com他姓什麼?」
鍾離彩搖了搖頭。
干戈把一些東西搬到車上。
進了帳篷,干戈一屁股坐在睡袋上,說話了:「富三兒,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最初是你找到我的。」
夏邦邦是個謹慎的人,他立即意識到了這個電話的不尋常,他壓低了聲音說:「只有我一個……怎麼了?」
夏邦邦說:「是。」
小題說:「要吃飯了。」
小題說:「他查了,當年的科考隊總共5個人!」
小題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干戈說:「剛才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給你打電話?他逼逼什麼了?」
干戈說:「現在是我問你。」
她嫵媚地笑了一下,問:「夏哥哥呢?」
眾賊在胖子周邊坐下來,都在等待時機。
干戈的嘴又不老實了:「你想跟我談話,來我的帳篷。」
小題說:「找我爸,還是找你爸?你不要騙我,如果你說實話,我會替你保密。」
天亮了,是個大晴天。
徐則達出來了,朝Cassie勾了勾手,低聲說:「到你了……」
干戈愣了愣:「為什麼?」
干戈說:「問問不就知道了!」
干戈面無表情地說:「說說你父親的事兒。」
干戈說:「好了,你走吧,把Cassie叫來。」
Cassie就和夏邦邦一起出去了。
干戈看了他一眼:「我最煩背後嘀嘀咕咕了,有話當面說。」
徐則達說:「啊,夏隊長說了,要跟大家分別聊一聊,這個這個,我們要配合他的工作。夏隊長,一會兒我會把人分別帶進你的帳篷,你先跟誰談?」
夏邦邦說:「好吧……」
過了午夜,火車經過一個小站,上來了一個大爺,他穿著雨衣,顫巍巍地走過來。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早沒有空座了,只有胖子身旁有空地兒,他就鋪張報紙坐下來。他帶了一個破舊的黑提包,估計裏面裝著老伴給他帶的盤纏。大爺應該很少出門,沒有什麼經驗,他死死摟著那個黑提包,生怕被人搶走似的。只要有流里流氣的男青年從他身邊走過,他就會死死盯著人家,好像所有人都是賊。
干戈說:「你爸說沒說過當年那支科考隊多少人?」
小題很興奮,她走在了前面,干戈落在了後面。
凌晨三四點鐘的時候,火車又經過一個小站,那個大爺可能到了,他站起來,緊緊摟著他的黑提包,走向了車門……
夏邦邦對徐則達說:「我先跟你談。」
干戈又得到了一個珍貴的機會!
夏邦邦想了想說:「既然你父親曾經是科考隊的一員,後來怎麼給人當家教了?」
干戈說:「谷未素。」
干戈依然盯著小題:「你是誰?」
她對著話筒,說話很少,一直在聽,她的表情似乎很震驚。
干戈說:「你可以走了。叫那個萬夫長來。」
干戈說:「不對。」
眾賊約定,他們登上同一輛火車,在到達終點之前,誰的收穫最大,誰就會被推舉為「賊王」。
他必須確定這個問題。他可不願意殺死一個假冒者。
干戈的眼神低落下去,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其實我更希望你不是他女兒……」
小題把灶具準備好了,她直起腰來,深呼吸。沙漠的風浩浩蕩蕩地拂過,很罕見地溫柔起來。
吃完早餐,夏邦邦果然把大家都叫到了一起,聚集在了帳篷外。摺疊椅不多,有人坐著,有人站著。
Cassie問:「什麼人數不對?我們8個人都在啊!」
趙軍不在視野中。
干戈正等著她。
夏邦邦說:「小題?」然後他斬釘截鐵地說:「絕不可能!」
干戈在腦海里快速地計算著——徐則達28歲,1988年出生,他父親去羅布泊是2003年,那時候他確實是15歲……
騷叔說:「我希望你能跳出個人的情感,冷靜審視每個人。你要學叔,從來都拿得起放得下。查出這個人之前,你對每個人都要保持警惕。我教你一個小招數——當年的科考隊只有5個人,誰咬定是6個人,誰就是那個假冒的。」
夏邦邦完全雲里霧裡了:「他怎麼會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