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小題和Cassie回到車輛旁，谷未素一個人走過去了，她走到鸚鵡跟前，低聲說：「都怪你，你要是不說話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唉……我走了，再見了。」

她說：「鳥類中最會說話的是鸚鵡，而鸚鵡是永遠飛不高的——這麼著名的話，難道你們沒聽過？」

夏邦邦想了想，說：「它會離開嗎？」

鍾離彩看了看，最後上了徐則達的車。

騷叔說：「薇拉。」

夏邦邦又些吃驚：「騷叔，為什麼？」

小題說：「我要是小心眼就不會原諒她了！對了，夏隊長，你有何公幹？」

夏邦邦的臉上顯出了擔憂：「現在我們進入了羅布泊，到處都是危險。我很擔心你。我跟趙軍囑咐過了，從今天開始，他主要負責保護你。」

她斜了夏邦邦一眼：「我對柴油味過敏。」

徐則達愣了愣：「我們鎮農業人口是12544人……怎麼了？」

掛了電話，騷叔說：「我陪你回家吧？」

薇拉在一旁聽著。

徐則達又掛出了官場的笑容：「跟無所不能的人類比起來，它們就是另外一類，不然為什麼有『花鳥魚蟲』這個成語？」

小題冷笑道：「你對每個女孩都憐香惜玉，對一隻鳥怎麼這麼狠呢？」

小題說：「干戈一直建議趕走她，她會上干戈的車？Cassie跟干戈在一起。」

小題說話了：「要下雨的時候，螞蟻都知道搬家。其實，很多動物都有思維，甚至能聽懂人話，只是它們不會說罷了。」

小題說：「那也不用殺它，可以放生啊。」

夏邦邦笑了：「你從哪兒聽來的？」

谷未素也嚇得一哆嗦。

兩個人在大街上轉了很多圈，薇拉讓騷叔停在了她每次下車的那個衚衕口。騷叔把車停下來，立即給夏邦邦打電話。

干戈冷眼旁觀。

小題說：「你是隊長，你說了算。」

鍾離彩看向了別處。

鸚鵡在他手上緊張地挪動著，保持著平衡，似乎生怕摔下去。

干戈說：「你說呢？」

夏邦邦說：「好呀，我和母親去北京的時候吃過，非常美味。」

干戈索性把它朝半空一扔，它撲閃幾下翅膀，落在了沙地上，蹦蹦跳跳又走向了干戈。

夏邦邦說：「我怕它給團隊帶來災禍。」

干戈說：「萬夫長，等一下，你說你主管多少農民了？」

荒漠遼闊，它顯得那麼小，小得可憐。

羅布泊溫差大，一陣風吹過來，它竟然抖了一下。

大家匆匆吃了晚飯，然後把剛剛搭起來的帳篷收起來，裝車。

夏邦邦又看了看徐則達hetｕｂooｋ.ｃom.com，徐則達趕緊說：「這個這個，既然它是團隊的隱患，啊，既然夏隊長決定要殺，那就殺了吧！我曾經以為，它會帶著我們找到我們的父親，但是聽了北京方面傳來的消息，我對它改變了看法……」

徐則達第一次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我們鎮有3個家禽屠宰場，每天要殺死12544隻雞，開膛破肚，然後送到北京各大超市……這隻鸚鵡和雞有什麼區別呢？」

薇拉說：「可是他怎麼辦？」

夏邦邦說：「你要限制我的時間嗎？」

鍾離彩說：「夏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等你們談完了，再把我換回來啊，我只能坐柴油車，對汽油味過敏的……」

薇拉說：「謝謝，不用了，我有點累。」

所有人都看了看谷未素的小帳篷，小帳篷漆黑，不知道那隻鸚鵡在幹什麼。

夏邦邦說：「那就試試吧。」然後他看了看谷未素，說了句：「對不起……」

由於薇拉就在旁邊，騷叔只能答非所問：「她說，有三個偷乾屍的人，他們就在羅布泊遇到了這隻鸚鵡，結果都沒有活下來。很巧，我看過這個新聞，只是外界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夏邦邦說：「我發誓，我會讓你幸福。我能搞定未來的一切，我只是搞不定現在的你。」

夏邦邦說：「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談。」

小題說：「我猜，鍾離又說我什麼了吧！她說什麼呢？我又認識了一個老頭，第二次喜當媽？」

夏邦邦說：「老天讓我來到羅布泊，就是為了讓我認識你。包括那次穿越，它是個鋪墊。」

小題的碗是訂製的，紅色的大瓷碗，上面印著她的名字，黑色書法字。她在那隻碗里倒滿了礦泉水，放在了那隻鸚鵡面前。

鸚鵡失去了谷未素的小帳篷，站在沙地上，靜靜看著大家的舉動，眼神依然怔怔的。

小題說：「我可不是鍾離，來羅布泊之前就瞄準了你，天天挖空心思，就想著怎麼拿下你。我不過是比較聰明，做個假設，馬上就能想到這個假設的結果。」

騷叔一愣：「誰！」

夏邦邦說：「它威脅到我……們的安全了。」

谷未素哈哈笑起來。她笑得大家有點毛骨悚然。

然後，他問谷未素：「谷未素，你沒問題吧？」

夏邦邦說：「我們不說我媽媽，行嗎？我問你，你不喜歡我？」

干戈也折騰累了，嘀咕了一句：「看來這位大哥是鐵心要加入團隊了……」

夏邦邦說：「留著它們幹什麼？」

谷未素叫起來：和圖書「那是條生命，你們有什麼權利！」

夏邦邦說：「我們拔掉營地，朝前走。」

她站起來，一步步後退，終於退到了其他人旁邊。

Cassie說：「我想聽。」

小題嘰嘰歪歪地下了車，對干戈說：「領導要談話，估計我攤上事兒了。你一個人小心點兒。」

干戈捧起它，再扔……

車隊開走之後，小題專門看了一眼那隻鸚鵡，車燈從它身上晃過，它的眼睛發出綠瑩瑩的光，接著，它就消失在黑暗裡了。

騷叔說：「它是個不祥之物，它會把你們都害死。」

小題說：「老天也太霸道了嗎？他經過我同意了嗎？」

小題很自信地說：「我看過電視劇！」

夏邦邦說：「你不了解他，其實他很職業。」

干戈說：「我來吧。」

夏邦邦說：「你不要再調皮了。」

前路漫漫，又是無盡無休的沙石和鹽殼。

小題又撇了撇嘴：「什麼叫我放心？我可沒答應你！我只是欠你一頓烤鴨而已，我肯定兌現。我只是做個假設——就算你們家沒有那麼多規矩，我也肯定受不了你媽。」

夏邦邦問：「鍾離是不是上了干戈的車？」

干戈喊了幾次「走」，它都沒有飛走。

小題說：「你真該去寫詩，你總是有感覺。」

夏邦邦說：「聊完你想坐哪輛車就坐那輛車，OK?」

干戈說：「你也小心點兒，我估計他的飛行駕照是花錢買的。」

干戈走出小帳篷，把它舉到了頭頂：「大哥，天高任鳥飛，我數一二三，走！」

小題朝遠處的鍾離彩看了看，小聲說：「我從來都喜歡坐豪車。可是，上次我睡你的帳篷差點被燒死，這次要是上你的車會不會被人炸上天啊！」

夏邦邦說：「嗯。」

小題並不理他，她對干戈說：「我想給大家講講我和一條狗的故事吧，有人願意聽嗎？」

夏邦邦說：「只有你一個女孩開車，我怕你體力不支。」

夏邦邦說：「鍾離坐誰的車？」

谷未素一個人開她的SUV，趙軍一個人開他的越野摩托車。

Cassie上了干戈的車。

谷未素獃獃地說：「它說……帶上它。」

夏邦邦說：「真沒想到，你竟然想到了那麼遠！」

谷未素說：「當然有區別，這隻鸚鵡有思維！」

小題說：「我喜歡鐵血的男人，但不喜歡冷血的男人。」

Cassie開始抹眼淚。

夏邦邦說：「你都沒見過她，為什麼這麼說呢？」

騷叔說：「離婚之後，我從來沒想過我還會愛上哪個女人，我曾經在書和圖書里對女兒說過，爸爸永遠不會再結婚，不管她是富婆還是明星。婚姻是一座大廈，我曾經跟另一個女人一起建造它，每塊磚每片瓦，都是我們親手壘上去的，最後，轟隆一下，它坍塌了，10年時光，一轉眼就變成了廢墟……我太疲憊了，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如果讓我再認識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和她從頭做起，我真的沒有信心了。可是，認識你之後，我忽然不那麼想了，我想娶你，而且希望舉行閃電婚禮……」

騷叔說：「它正巧出現在你們經過的路上，而且像人一樣說話，你覺得正常嗎？」

小題上了夏邦邦的車。

薇拉指了指後視鏡，騷叔看去，心頭一顫——阿甘抱著玫瑰花，在薇拉的住所附近再次出現了！

接著，他對鍾離彩說：「鍾離，我想和小題聊聊，你暫時換輛車，好嗎？」

夏邦邦有些冷淡地說：「私人談話。」

夏邦邦說：「我已經說過我的意見了。」

鍾離彩噘著小嘴兒看著夏邦邦：「我坐旁邊怎麼了？我保證不插嘴。」

夏邦邦說：「都過去了，不要再小心眼了。」

谷未素說：「為什麼問我？」

接到騷叔的電話之後，夏邦邦和團隊的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Cassie也看了看夏邦邦，央求道：「不要……」

夏邦邦說：「好吧，我們再商量商量……」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跟著他一起走了過去。

谷未素看著遠處，淡淡地說：「你們會有報應的。」

干戈打開谷未素的小帳篷，靠近那隻鸚鵡，把它抱起來。鸚鵡乖乖地趴在他的懷裡。

接著，夏邦邦問大家：「誰去？」

谷未素說：「你下得去手？」

夏邦邦看了看小題，滿眼深情：「小題，離開羅布泊之後，我想帶你回家，見見我媽媽。」

鍾離彩小聲問：「丟下它？」

停了停，夏邦邦又說：「我有個感覺。」

大家都沉默著。

小題說：「它又不知道你媽是蔣總，你以為它會對你死纏難打？」

小題輕聲說：「小東西，我們要走了，你要是能聽懂我的話，就不要在這兒等了，我們不會回來了。你過去是怎麼活的，就繼續怎麼活吧——希望你好運。」

徐則達對谷未素說：「正因為它有思維，我們才要殺了它。你見過會說話的雞嗎？」

小題端詳了一下夏邦邦，嬉皮笑臉地說：「我喜歡你的車，真舒服！」

小題說：「你千萬別提你媽，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是已經很害怕她了。」

夏邦邦說：「不正常的事情太多了——那和_圖_書些科考隊的人再次回到了羅布泊，而且還留下了一個奇怪的地名，不是更不正常嗎？我以為，只有通過這隻鸚鵡才能找到他們。」

谷未素說：「我沒問題啊。只是為什麼要連夜趕路呢？你不想帶上它，明天早上丟下它不就完了嗎？」

干戈陰陽怪氣地說：「悍馬多牛逼啊，炸上天就直接改飛行了，都不用跑道起飛。」

夏邦邦問：「它又說話了？」

干戈在最前面。

夏邦邦說：「我是說，你剛才說的話根本不是談愛情，而是在談婚姻！你怎麼能看出那麼遠？」

騷叔說：「所有死在羅布泊的人，都遇見了這隻鸚鵡！」

鸚鵡突然說話了：「帶上我。」

騷叔的口氣有點沉重，他說：「帥哥，我有個殘忍的提議——你們必須殺死那隻鸚鵡。」

小題說：「好吧，謝謝你，夏邦邦，離開羅布泊之後，我請你吃……吃什麼呢？請你這麼高級的人兒，還挺費腦筋的……烤鴨怎麼樣？大董的！」

夏邦邦說：「為什麼？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夏邦邦說：「為什麼？」

小題說：「我媽的經歷就是這樣的，攤上了一個女強人惡婆婆，還有一個絕對聽媽媽話的老公，最後她都瘋了。我才不願意重蹈舊轍！」

小題說：「我不喜歡他。」

大家都上車了，小題端著她的碗，走到了那隻鸚鵡跟前，蹲下來。Cassie也跟過來。

夏邦邦不再理她，走向了小題。

夏邦邦點了點頭。

夏邦邦說：「不會吧……」

小題說：「你說找我談話，就是談這個？」

天已經黑了，颳起了風，LED露營燈雪亮，但是和無邊的黑暗比起來，它們太渺小了，僅僅照亮了每個人的臉。

小題說：「她肯定選徐則達啊，她在男人跟前有七十二變各種本領，一見到女的就沒電了。對了，你的行車記錄儀還在工作嗎？」

夏邦邦說：「你還沒有答應我！」

夏邦邦看了看干戈，干戈說：「我下得去手。」

夏邦邦說：「你們怎麼看？」

夏邦邦說：「你的意見是……不殺？」

小題說：「你是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她把你看成家族的王子，沒人配得上。就我這樣子，大大咧咧，無法無天，她能容下我？這樣的母親都對兒子有控制欲，你又有戀母情結，對她言聽計從，我要是和你結了婚，說不定她會命令你晚上跟她睡！那時候我就成了你的保姆，做牛做馬，苦不堪言！」

鍾離彩想了一下說：「那……你們需要多長時間啊？」

小題撇了撇嘴：「哎，你們豪https://m.hetubook.com.com門娶媳婦，是不是提前都要簽一疊合同啊？跟你們家的資產沒關係，跟你們家的股份沒關係，離婚的時候，不能分你們家任何財產，帶走一條毛巾都是違法的。簽完這些合同，估計還要被帶到指定的醫院進行全身檢查，看是不是處女，牙齒堅不堅固……」

夏邦邦說：「小題，你想說什麼？」

小題說：「可以換話題了。」

小題說：「開著啊，萬一遇到什麼奇怪的事，不都錯過了嗎！」說著，她去搗鼓那個行車記錄儀：「你怎麼把之前的都刪了？」

小題說：「兩年前，我和同學在外面吃飯，我現在都記著，那個飯店叫楊家火鍋店，吃完出來，我看見一條流浪狗穿過馬路跑過來，它都瘦得皮包骨了，我靠近了它，它沒有躲開，我就對它說，你等我啊，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它果然就等在那兒了，我到旁邊便利店給它買了一根火腿腸，它吃了，然後就那麼眼巴巴地看著我。當時我住學校，沒法養狗，最後只能丟下它。第二天晚上，我路過楊家火鍋店，又看見了它！我又買了一根火腿腸給它吃了，我對它說，你要是能聽懂我的話，以後天天晚上在這兒等我，好不好？後來，它果然天天都去那家火鍋店的門口等我了。我偷偷觀察過，它每天提前一兩個鐘頭就到了，我要是不出現，它一兩個小時之後才離開。有一次我和同學去龍慶峽玩兒，去了兩天，另一個同學對我說，那條狗一直在楊家火鍋店門口坐著……我們總是有很多的事要做——聚會，看電影，旅行，一忙起來就忘了約定。那條狗卻記著，它每天花四五個鐘頭等我出現。再後來，我把那條狗領回了家，我知道，命中注定我就是它的主人。」

這時候小題已經上了干戈的車，夏邦邦說：「小題，你到我的車上來吧。」

夏邦邦說：「我把它關了。」

小題舉了舉手裡的對講機：「用它說。」

小題說：「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不要把動物當植物。」

夏邦邦說：「你聽誰說的？」

夏邦邦的悍馬跟在干戈後面。

夏邦邦連連搖頭：「你放心吧，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只要我愛你。」

干戈說：「噢，我沒問題了。」

然後，他站起來，朝谷未素的小帳篷走去。

大家坐在沙地上，夏邦邦轉達了騷叔的話。

小題說：「你們獅子座不能接受拒絕，是嗎？」

夏邦邦說：「殺了它吧……」

夏邦邦考慮了一下，小聲問：「騷叔，你信任她嗎？」

夏邦邦愣了半晌才說：「我們離開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