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如影他媽相隨
第十一章 北京大爺的嘴皮子
薇拉說:「你為什麼總問我去沒去過通州?」
馬尾辮女孩回頭看了他一眼,停下來了,生氣地問:「你想幹什麼?」
騷叔說:「你恨你的親生父母。」
兩個人互不相識,眼下,騷叔必須說出一個她認識的人才能解除她的戒備,於是,騷叔很突然地吐出了兩個字:「李柑。」
騷叔說:「不僅如此,如果她是你的雙胞胎姐妹,你不想和她見見嗎?」
騷叔說:「見青,這個叫法不但專業,而且美!……大爺,你見沒見過一個跑步的外國女孩?」
騷叔有些心疼地摟住了薇拉:「漢族有句老話,生恩不如養恩重,我理解你。不過我要更正一點,寶貝,你也是我的小公主。」
他跑到馬尾辮女孩跟前的時候,朝她揮了揮手,喊了聲:「嗨!」
薇拉看了騷叔一眼,那眼神竟然有些狠毒:「既然他們一直在尋找我,當時為什麼把我遺棄了?」
騷叔回到了北京。
騷叔遲疑了一下,趕緊跑上了濱河中路。
騷叔也跑不動了,反身朝回走。
小胡滿臉不信任:「你把人家的夢中情人搞上了床,怎麼了結?」
馬尾辮女孩迎面跑過來,她看了騷叔一眼,目光飄過去,繼續朝前跑,好像不認識騷叔一樣。
騷叔說:「不用激動,這件事要了結了。」
馬尾辮女孩一下就愣住了。
騷叔說:「你……怎麼在這兒?」
騷叔愣了:「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他沒有告訴薇拉他回來了,他住在了工作室。第二天他要去堵堵那個跟薇拉很像的女孩。
騷叔趕緊低下了頭。
薇拉疑惑地看著騷叔。
可是,那天小胡給騷叔打電話,說她見到了薇拉,隨後,騷叔和薇拉通了視頻,她為什麼在密雲的家裡呢?說不定,她去了通州,跑完步又回到了密雲……
馬尾辮女孩有些為難:「我要去上班……」
薇拉漸漸被點燃了,也開始熊熊燃燒——她把騷叔壓在身下,瘋狂親吻他。
大爺馬上變得警惕起來,騷叔彷彿看到他的胳膊上出現了紅袖標,他打量了騷叔一下,開始發問了:「年輕人,這大清早是什麼時間?」
馬尾辮女孩滿臉疑惑。
小胡說:「他敢來我和他拼了!」
再朝前就離開城區了。
這幾天,小胡一直東奔西跑,搜集干戈父親干弘的資料。她了解到,干弘作為錳礦考察先遣隊的一員,曾於1992年首次進入羅布泊。當時,網路和移動通訊尚未普及,資料少得可憐,小胡最終只查到了當地那個嚮導家的電話號碼。
騷叔眼看就要捕捉到這隻驚恐的小鳥了,他乘勝追擊:「如果你願意,我想給你看一張照片,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跟我談一下。」
薇拉的表情依然冷漠:「我的身世一清二楚。」說到這兒,她變得有些傷感:「我有我的父母,我在新疆庫爾勒長大,我爸爸在羅布泊鎮上班。我只愛他們,不管他們是做什麼的,不管他們多老……」
他不放心,他必須要和那個馬尾辮女孩談談。
他忽然有了個大胆的推測——干弘不是干戈的親生父親!
又一天早上,騷叔再次來到濱河中路。
騷叔親了薇拉一下,站起身,說:「你過來。」
有個人拎著鳥籠子從他旁邊走了過去,正
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那個遛鳥的大爺。騷叔想避開他已經來不及了,他圍著騷叔看了半天,然後把鳥籠子掛在旁邊的一棵樹杈上,開始跟鳥說話。滿樹林的鳥叫得亂了套。
他走開之後,還聽見那個大爺在嘟囔:「還戴著個口罩,一看就不是出來鍛煉的……」
鸚鵡竟然也說話了,腔調竟然也很鄙夷:「這是鸚鵡!」
薇拉似乎提起了一點興趣:「那你去對阿甘說啊。」
對方不僅喝醉了,還說著拗口的普通話,騷叔耐著性子聽下去。
騷叔立即問:「那你叫什麼?」
騷叔說:「沒問題,那我們晚上見,怎麼樣?」
離開濱河中路,騷叔拿起電話,打向羅布泊。
突然響起一個古怪的聲音:「老K,你這是對牛彈琴!」
不過,他看見小胡了,小胡跑過去之後,再沒返回來。
小胡來上班的時候,看到了騷叔,騷叔正在摳那塊紅磚。
騷叔真的後悔了,不該向他打聽人!正義的北京大爺話多啊,現在他還要回答問題!
薇拉是被收養的,她的父母是漢人,但她的長相絕對不是漢人。那麼,有沒有可能——薇拉和這個馬尾辮女孩是雙胞胎姐妹呢?
騷叔被噎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想辯解,趕緊灰溜溜地走開了。
她想幹什麼?
馬尾辮女孩說:「我不叫薇拉。」
騷叔親了薇拉的額頭一下:「等會兒再說,滿箱子都是Surprise!我先跟你說啊,我碰到了你的雙胞胎姐妹!」
騷叔重新扳過她的肩:「不不不,不僅是長的像!……怎麼說呢,如果她頂替你,住在這個房子里,我出差回來,肯定會把她當成你,根本察覺不出來是兩個人。」
那個女孩只是看了看他,並沒有搭理他。
然後,她滿臉疑惑地離開了。
騷叔就是在撥打這個電話。
騷叔回到密雲家中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多,薇拉剛剛起床。
騷叔說:「別看他失憶了,他大腦中有根弦比正常人都發達。既然他跟蹤我都跟蹤到了上海,肯定也能找到這個工作室,你要小心點兒。叔對付女人行,對付男人不行。」
高橋鬆餅和鑽戒都是騷叔在虹橋火車站買的。
小時候,他答應一個發小早上一起去跑步,怕對方叫不醒他,他把一根長長的繩子拴在自己的腳脖子上,把繩子另一端留在了窗外,結果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看看腳上的繩子,已經被拽斷了。
騷叔說:「莉莉婭……這名字真別緻。我們加個微信吧,晚上好聯繫。」
還好,莉莉婭並沒有在意。
小胡很驚訝:「叔,你從威海回來了?噢,不,你去上海了……我和你一起撒謊,自己都搞混了。」
騷叔打開小盒子,裏面是一個熠熠閃光的鑽戒。
薇拉執意不肯去見另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為什麼?
薇拉說:「我現在的父母就是我的親生父母。」說到這兒,薇拉冷笑了一下:「就算我和這個女孩有血緣關係,那又怎麼樣呢?就像兩列火車,我們不過是從同一個車站出發了,然後各有各的軌道,各有各的方向,最好永遠都不要交叉。」
薇拉被騷叔拽到沙發前,坐下來。
薇拉說:「舞台算文化吧?和*圖*書」
他竟然自己醒了。
路過一個戴線帽的大爺,他在遛鳥,騷叔湊上去搭話:「嚯,這鳥真漂亮!是百靈嗎?」
薇拉淡淡地說:「有什麼好奇的。」
薇拉說:「不覺得。」
騷叔說:「算。」
騷叔看著大爺,乾巴巴地笑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知道,有個女中學生經常在這裏晨跑,正是她告訴小胡,她在濱河中路遇到了薇拉。騷叔擔心撞上這個女中學生,既然她是騷叔的讀者,肯定能認出他來。
通話結束之後,騷叔迅速梳理了一下線索:干弘,25歲的干戈,1992年,嬰兒……
騷叔有點急了:「寶貝!高橋鬆餅不重要,有個女孩跟你一模一樣!你不好奇嗎?」
歸根結底,還是小題。
看來,阿甘的確認錯人了。
她跑到騷叔跟前的時候,騷叔喊了聲:「薇拉?」
他沮喪地躺在床上,任憑薇拉親吻,撫弄,空無一物。
那個大爺又拎著鳥籠子走過來,低低地說:「年輕人,我早就給你提過醒兒,泡妞去夜總會!趕緊回家吧,把鼻子上的灰好好擦擦。」
一直沒見到。
薇拉突然笑起來,意味深長地叫了聲:「大叔。」然後翻身平躺下來,親了騷叔的臉一下:「我們睡吧,大叔。」
騷叔近近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能看懂?」
薇拉又問:「那我的高橋鬆餅呢?」
他戴上了口罩。
他為什麼重視這件事呢?因為他重視薇拉。他為什麼重視薇拉呢?因為他重視小題。
他睡不著。
騷叔說:「有太多可能性了,比如,你被人販子偷了,又被人救了,但是警方找不到你的親生父母,只能把你送到孤兒院……」
騷叔滿臉得意地看著薇拉,點了點頭,確定剛才的話。
騷叔轉過身來,跟隨在了她的身後。
騷叔愣了一下,原地轉了一圈,旁邊沒人啊!最後,他盯住了那個鳥籠子,鳥籠子矇著布,聲音就是從那裡面發出來的!
那不是薇拉嗎!
騷叔看著她的背影,徹底糊塗了。理智告訴他,這個女孩並不是薇拉,可是她和她長得完全一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不把她當成薇拉——就是這個曲線完美的身體,近來一直依偎在他的懷中,和他度過了一個個良宵。可是她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天剛亮,他就鑽進了濱河中路旁邊的樹林里,假裝抻筋,其實他的雙眼一直嚴密地關注著馬路上。他不想再碰上那個女中學生了。
騷叔開始疑神疑鬼了,說不定,那個馬尾辮女孩就是薇拉!她們長相一樣,身高一樣,髮長一樣……
騷叔嘆了口氣:「文化差異。我說我的小說在俄羅斯怎麼銷量不好呢。」
馬尾辮女孩說:「莉莉婭。」
他一直在留意那個大爺在嘟囔什麼,沒注意到那個穿著藍色運動服的女中學生迎面跑了過來。騷叔愣住了。她跑到騷叔跟前,目光從騷叔的臉上飄過去,不過馬上又飄回來,認真地看了看騷叔的眼睛。
對方有些反感,大聲說:「當時我……我已經20了!……」
他有使命,他必須搞清楚,兩個如此相像的女孩到底是什麼關係。
莉莉婭就從臂包里拿出手機,和騷叔互加了微信。
騷叔說:「她很可能就是阿甘要找的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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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很巧,他剛剛停好車,走上濱河中路,就看見那個馬尾辮女孩遠遠地跑過來。
睡前,騷叔把鬧鐘調到了早上7點,而且設置了三次叫醒。他怕錯過。
那個遛鳥的大爺再次出現了,他走過騷叔和莉莉婭身旁的時候,故意乾咳了兩聲,傻瓜都聽得出來,那是一種提醒——小心上當,小心上當。
小胡的嘴張成了「O」形:「怎麼可能!」
過了會兒,他支支吾吾地問了一句:「你確定你不認識我?」
半個鐘頭之後,他終於遇到了一個跑步的女孩,她是從騷叔背後跑過來的,她接近騷叔之後,騷叔稍微回頭看了一下,是個漢族女孩,她穿著一身藍色運動服,馬尾巴辮,跑得像模像樣。看年紀,應該是個中學生……
馬尾辮女孩四下看了看,然後說:「你認錯人了吧!」
騷叔是個懶人,對他來說,起早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夜深人靜的時候意志最薄弱,經常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荒誕想法——
馬尾辮女孩立即點了點頭。
騷叔又拿出一個很精緻的小盒子:「還有。」
騷叔又開始耍嘴皮子了:「你相信我,我會一時認錯,但絕不會一世認錯。就算我瞎了,就算所有女人都擦同樣的香水,我也會在眾人中聞出你的味道……」
騷叔立刻就確定了,這個女孩認識阿甘!在那一瞬間,騷叔竟然如釋重負,他接著補充道:「我認識李柑,也認識小題。」
騷叔盯住了大爺:「你的鸚鵡在說話?」
騷叔繼續看那個馬尾辮女孩,她越來越遠,終於拐個彎兒,不見了。
馬尾辮女孩沒有回頭,跑得更快了。
騷叔就像在做夢:「我是騷叔!你是不是薇拉?」
薇拉似乎一下就開心了,她撕開包裝,拿出一個鬆餅吃起來,嘴邊都是渣渣。
晚上,騷叔把薇拉扔到床上,撲上去,把她箍在懷中,瘋狂親吻,這時候,他就像一團烈火,而薇拉是一根冰淇淋,他要把她吮化,吞進胃裡,解除自焚的痛苦。
騷叔躲過了一個粉絲,也增強了信心——他一定能在這條路上,遇見那個跟薇拉很像的女孩!
只有接近這個馬尾辮女孩,才可能揭開小題的秘密。同時,順藤摸瓜,也可能查出薇拉的身世,以及當年為什麼被遺棄……
巴郎子是嬰兒的意思。騷叔馬上想到了自己在《羅布泊之咒》中描寫的情節——有一支探險團隊,他們在羅布泊腹地發現了一個孩童,手腳都是老繭,不會說話,團隊給他取了個名,叫淖爾……
騷叔說:「莉莉婭,那我們晚上見。」
「考察……有個屁用……但是……他們救了一條命……」
北京經常被霧霾籠罩,很多人都戴口罩。
薇拉說:「你卻能看懂我。」
騷叔雙手扶在薇拉的肩上,和她臉對臉:「今天早上,你肯定沒有去過通州,對吧?」
說完,他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上他和薇拉的那張合影,走到離馬尾辮女孩兩步遠的地方,很有分寸地停下來,把手機舉向了她。
小胡停好自行車,說:「你不在我就是老闆。那個阿甘有消息嗎?」
騷叔愣住了,他反覆端詳這個女孩——眉毛又長又彎,歐式眼窩,鼻樑高挺,圓潤的臉蛋,性感的大www.hetubook.com.com嘴巴,兩條深深的法令紋……她多像薇拉啊!
馬尾辮女孩把手機接過去,看了看那張照片,瞪大了眼睛:「這個女孩是誰?」
騷叔說:「我在通州看到了一個女孩,她和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你是個夜貓子,她的生活方式比你健康,每天晨跑。」
騷叔說:「我會送給他另一個薇拉。」
對方咽了口吐沫,顯得有些激動,就像一位很久不曾上台的歌手,突然有了登場的機會:「我父親帶著他們……他們在沙漠里挖出了一個……哦,一個巴郎子……活的!」
莉莉婭說:「晚上見。」
騷叔開車回到了密雲。
他做了兩手準備——如果薇拉真有問題,他的鑽戒可以蒙蔽她,讓她相信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知道太多是危險的;如果薇拉沒有問題,他希望這枚鑽戒能套住她的芳心。
騷叔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個作家,大家都叫我騷叔,如果你沒讀過我的書,你可以在網上搜一下,我不是個無名小輩。然後我要告訴你,美女,我掌握著一些你不了解的事情,可能牽扯到你的身世,你的愛情和友情……我們可以聊聊嗎?」
薇拉說:「嚯!你這麼隨便就能把另一個女人當成我啊,咱們這關係也太沒有保障了吧!」
薇拉瞪大了眼睛。
騷叔無奈地看著薇拉:「我寫過一部小說,叫《我遇見了我》,這個書名本身就是個懸念故事,你不覺得嗎?」
一個中年男人接聽了電話,他似乎喝醉了,一股酒氣順著聽筒直衝進騷叔的大腦。他在電話那頭悶悶地說:「我父親是嚮導……死了……死了!」
大爺說:「你看看大家都在幹嗎?帶鳥見青,跑步練功——清早屬於熱愛生活的人,懂不!你想泡妞呢應該到夜總會去,你把時間段搞錯了!」
騷叔依然不甘心:「可是,你的親生父母很可能一直在尋找你啊!」
那個女中學生跑得很快,越來越遠,終於不見了。
這個推測有點不靠譜,騷叔決定先不聲張。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解開阿甘、莉莉婭和小題的謎團。
薇拉說:「我哪來的雙胞胎姐妹?」
騷叔趕緊避開她的目光,端起雙臂跑起來。
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個鬧鐘,它是看不見的,騷叔太小瞧這個潛在生物鍾的能量了。第二天早上,他一個激靈醒過來,看看外面,天剛蒙蒙亮,他抓起手機看了看,發現離第一次鬧鐘叫醒還有4分鐘。
薇拉說:「我的高橋鬆餅呢?」
但是,從她的表情看,她確實不認識騷叔。騷叔張大嘴巴看著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第一次在女孩面前變得如此傻獃獃。
這個女孩跑過去之後,騷叔看了看自己,竟然穿著一雙皮鞋!
騷叔問:「你當時多大?」騷叔在考證事件的真實性。
薇拉推開了騷叔的手,有些不以為然:「可能就是長的像吧。」
薇拉愣了愣:「為什麼她是我?」
騷叔說:「那時候你根本沒有記憶,也許,他們沒有遺棄你……」
他和薇拉走到箱子前,把箱子打開了,從裏面拿出了高橋鬆餅:「給,小饞貓。」
他基本肯定了,她就是那個報信的讀者。世界都那麼小,北京就更小了,通州就更更小了,濱河中路就更更更小了。
www•hetubook.com•com京承高速上,幾乎不見一輛車,騷叔風馳電掣,很快就來到了通州。
騷叔敲門,薇拉從貓眼朝外看了看,確定是騷叔才把門打開。她滿臉驚訝:「你怎麼突然跑回來了?」
騷叔趕緊說:「我外行了……大爺,你天天早上遛鳥嗎?」
大爺有些慌亂:「鸚鵡說話不是很正常嗎!」說完,他趕緊離開了。
聽到薇拉睡著之後,騷叔輕輕鬆開了她,平躺下來。
薇拉說:「不是遺棄?那我為什麼去了孤兒院?」
騷叔喊道:「美女,你等等!……」
騷叔一步跨進門內,說:「我買了最早的航班。來來來,我告訴你一個重大的消息!」
騷叔側過身,抱歉地摟住了薇拉,閉上了眼睛。
太陽越來越高,那個「外國女孩」一直沒出現,騷叔回工作室了。
馬尾辮女孩停下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騷叔,用流利的漢語問:「你叫我?」
大爺說:「專業叫見青,懂不!」
薇拉說:「那天我跳舞的時候,你的眼睛告訴我的。」
騷叔慢騰騰地跑著,眼睛警惕地四下張望,尋找一個跑步的「外國女孩」。
騷叔沒理他,繼續觀望馬尾辮女孩的背影。
騷叔說:「他跟我到上海了。」
大爺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是鸚鵡!」
如果她們是同一個人,為什麼要出現在不同的地點,扮演成兩個人呢?
騷叔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懂了——越重視一件事,心裏的那個鬧鐘越靈敏。
薇拉嘴裏嚼著鬆餅,口齒不清地問:「這是什麼好吃的?」
騷叔偽裝成晨跑的樣子,迎著她跑過去。
馬尾辮女孩打量了一下騷叔:「我為什麼告訴你?」
不知道為什麼,騷叔卻漸漸變成了冰淇淋,很快就化掉了,連木棍兒都被燒成了灰。
騷叔怔了幾秒鐘。
騷叔變得激動起來。
騷叔說:「出差……太累了。」
薇拉說:「好了,我的高橋鬆餅呢?」
薇拉再次推開騷叔的手,臉上露出冷漠的表情:「就算她是我的雙胞胎姐妹,我為什麼要見她?」
這天早上,那個女中學生一直沒出現。
太早了,濱河中路上沒幾個人,都是老年人,有人在吊嗓子,有人在抻筋,有人在哆嗦,不知道那是什麼鍛煉方法。
騷叔說:「等一下。你確定那個女孩不是你?」
薇拉使勁擼了一把臉,似乎不願意再繼續談這個話題了:「算了,不管怎樣,現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無所謂了。讓那個女孩繼續當她的小公主吧,我也是我父母的小公主。」
騷叔站了一會兒,慢慢朝家走了。
騷叔爬起來,穿好衣服,匆匆洗漱,然後離開家,來到了濱河中路上,裝成晨跑的樣子。
馬尾辮女孩沒有說話,很警惕地跑開了。
天還沒亮,騷叔就悄悄爬起來出了門。
騷叔說:「這孩子真敬業,老闆不在也來這麼早。」
跑出很遠,他回頭,那個女孩已經不跑了,一邊走一邊回頭看。
薇拉摸了摸他,小聲問:「怎麼了?」
他必須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薇拉,他已經急不可耐了。
騷叔低下頭,要走開,這時候他突然看見有個女孩跑過來,她穿著一身紫色運動服,戴著黑色棒球帽,留著馬尾辮。
騷叔拿起鑽戒,舉在手上,笑吟吟地說:「女神,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