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小題的故事
第三章 薇拉和羅布泊的關係
干戈說:「誰?」
干戈說:「那得買通裁判幫我吹黑哨。」
谷未素走過來,說:「我打出了一個三黃蛋!」
北京的薇拉坐在電腦前,緊緊盯著這個移動的團隊。她在她的公寓里,在沙發上,電腦在茶几上。羅布泊空氣清爽,畫面無比清晰。電腦旁邊,依然放著那幅被煙頭燙出一個洞的庫爾勒地圖。
干戈說:「不噁心就好,說明沒有腦震蕩。你還記得綁架你的人戴著什麼面具嗎?」
太陽高高地照耀,多像一隻獨眼。
然後,他看了看夏邦邦:「審判長。」
車隊在一望無際的羅布泊上緩緩行進,尋找隱蔽處。
干戈說:「這麼干很缺乏職業道德啊!」
Cassie叫起來:「三黃蛋?天哪!」然後她趕緊跑去拍那個「三黃蛋」了。
鍾離彩說:「夏哥哥,她就差寫在臉上了!」
鍾離彩說:「她的頭上有傷嗎?」
干戈說:「富三兒,目前嫌疑犯的身體不適合審訊。」然後他扶著小題,對谷未素說:「背古詩的,你給小題下碗雞蛋面,她兩天沒吃東西了。」
干戈這句話包含著某種暗示——他希望替小題掩蓋什麼。小題看了看干戈,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所有隊員都等在帳篷外。
他說:「如果他是內奸,我們的麻煩就大了……哎,丫頭,你說我到底能不能打過他?」
終於,薇拉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等了一會兒,電話接通了,她對什麼人說了一句:「他們又轉移了。」
小題又說:「還有,上次我們去地下古城,那兩個面具人明明沒有進攻我們,趙軍卻搶先開了槍!」
干戈把車開走了。
夏邦邦第一個跑過來:「小題,你去哪兒了!」
干戈說:「他們藏在地下,我們也藏到地下。」
干戈問小題:「你噁心嗎?」
干戈開始發言:「我的當事人站崗的時候,去過一趟廁所,結果有人在背後用鈍器襲擊了她,她失去了知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劫走,兇手是個男的,戴和圖書著面具,很高大,沒有同夥,當時我的當事人被他扛在肩上,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她從口袋裡掏出了刀子,刺傷了兇手,兇手沒有繼續侵害我的當事人,他把她扔在了地上,然後一個人逃之夭夭了。我的當事人想找到營地,可是她迷失了方向,一個人在荒漠上走了一天一宿,滴水未進,加上頭部受過重創,今天早上她陷入了昏迷,被我發現,把她帶回了營地。就這樣。」
干戈說:「兩碼事。如果你是個殺人犯,我肯定是個包庇犯。」
干戈想了一會兒才說:「可是,他為什麼要背叛富三兒?」
夏邦邦說:「我們已經被困住了。」
夏邦邦看了看鍾離彩:「你確定她是地下樓蘭的人?」
干戈說:「那是飼料喂多了。給我也盛一碗。」
干戈說:「好吧,我就噹噹原告代理人。」
鍾離彩冷笑道:「我們一直帶著這雙眼睛。」
小題看了干戈一眼,笑了:「你不是號稱要把他打成亞軍嗎?」
夏邦邦說:「我們總想甩掉包袱,實際上,我們之所以帶著包袱,那是因為包袱里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我說清楚了嗎?」
鍾離彩笑了:「夏哥哥,你以為他們還有多少時間?食物對他們來說不重要了!」
鍾離彩想了半天才說:「夏哥哥,你是個智慧的男人,你對小題這麼不堅定,只能有一個解釋——你愛她。我懂了。」
干戈和小題每人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面,然後,大家開始拔掉帳篷,拆掉廁所,掩埋、焚燒垃圾,裝車。
徐則達也說:「是啊,干戈,你要相信團隊,我們從來都是公正、公平、公開地!這個這個,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鍾離彩說:「那就叫大家停下,把小題趕出去,然後其他人一起離開。」
小題想了想,說:「當時太黑了,看不清,只記得花里胡哨的……」
干戈搖了搖頭:「除非我找到這個內奸。」
小題說:「好吧,現在殺人犯和*圖*書對包庇犯說——我,不,是,內,奸!」
鍾離彩看了看夏邦邦。
夏邦邦贊同地點了點頭,小聲說:「干戈,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邦邦避開了這個話題,他說:「給我點時間,我必須要確定一下,地下樓蘭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我在羅布泊遇見的那個女孩。這是我的心愿。」
鍾離彩說:「夏哥哥,你在想什麼?」
趙軍跟在最後面。
夏邦邦說:「食物都在這輛車上……」
夏邦邦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更不能丟下他們不管了。」
小題說:「那天,我們四個人去了地下樓蘭,夏邦邦暴露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內奸,你和夏邦邦更不是,那麼只剩下他了。我們第一次去地下樓蘭那次,他在地下滯留了太長時間——整個團隊只有他有機會跟那些面具人接觸!」
開出了雅丹地貌,地貌變得開闊起來。
干戈說:「我沒懂。」
鍾離彩站在帳篷前,冷冷地看著干戈和小題,似乎在尋找破綻。
這個情景出現在電腦上。
鍾離彩回頭看了看,只有趙軍跟在後面,她說:「夏哥哥,現在就是個機會!我們和前面的車隊拉開距離,等到相互看不見的時候,我們就離開!」
又看了看鍾離彩:「審判員。」
又看了看徐則達:「人民陪審員。」
鍾離彩說:「現在,干戈掉進了愛情里,徹底迷糊了。我們必須遠離他和小題,離開這一帶,信號應該會恢復的,然後趕緊逃出去……」
小題說:「我懷疑一個人。」
鍾離彩說:「我知道……自從我們發現了這個地下樓蘭,自從我們和外界失去了聯繫,就已經被困住了。不過,總算有收穫,至少讓我們看清了小題這個人。」
小題這才明白乾戈的意思,她晃了晃腦袋,說:「就是有點暈乎乎的。」
小題說:「當今中國,除了急功近利,有幾個人尊重自己的職業?他和夏邦邦是兩個階層的仇恨!」
干戈露出了不在乎的表情:「很快你就會和-圖-書看到這場比賽的。記著啊,不要給他當拉拉隊。」
大家面面相覷。
夏邦邦有些疑慮,過了會兒才說:「我不敢住在古墓里……」
鍾離彩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那小題……」
鍾離彩沒有說什麼,她伸手調出了一首音樂,鋼琴悠揚地響起來,是李斯特的名曲《幸福的死》。她說:「夏哥哥,放鬆點兒,不管發生什麼,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的。」
干戈說:「不會。」
小題說:「表面上,他就像個機器,對夏邦邦絕對服從。但是,他不是機器,他是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願意絕對服從另一個人,除非被迫,比如奴隸。再就是有目的,比如為了陞官或者發財,古往今來都一樣,只要有了翻盤的機會,對你最服從的人一定是對你最狠的人。」
鍾離彩眯縫起雙眼,看著夏邦邦,問:「你牽挂誰呢?小題?她就是災難本身啊,夏哥哥!」
干戈說:「寶貝,我只看見一雙男人的腳印離開了營地,我就是順著那雙腳印才找到我的當事人的。如果她是自編自導自演,除非她會飛。」
小題說:「保鏢就像雇傭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出的價碼高他就為誰工作。你想想,那些面具人第一次來營地就綁走了夏邦邦,為什麼?」
夏邦邦說:「好哇。」
夏邦邦說:「萬一她是被冤枉的呢?」
干戈說:「在地下古城找到他,我要讓他腦死亡。」
這時候正是那個神奇的時間——3:14。
干戈帶著小題回到了營地。
小題說:「從那以後,面具人就找到了我們。」
干戈說:「不是說羅布泊有很多古墓嗎?我們去找找。」
干戈說:「他們也有航拍器?」
小題說:「那你還去找我!」
小題說:「你應該還記得那個趙軍是怎麼弄死那隻變異老鼠的,他的身手確實敏捷,而且有著驚人的爆發力,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個練家子。我們經常看武打片,哪個高手夜裡會像我一樣睡成死豬?還有上次,和_圖_書他那麼輕易就被面具人用繩子控制住了,你信嗎?」
夏邦邦愣了:「什麼意思?」
再接下來是夏邦邦的悍馬。
小題搖了搖頭,接著就用雙手扶住了腦袋。
干戈看了看後視鏡,趙軍戴著防護面罩,駕駛著顛簸的摩托車,似乎也在看著他。
夏邦邦說:「干戈,這裏沒有審判長,也沒有什麼審判員和陪審員,更沒有法警。不過,這裏永遠不會沒有公理。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感謝你把小題救了回來。」
夏邦邦的心事很重,一直沒說話。
干戈不說話了。
小題看了看干戈,然後目視正前方,說:「噢,你也不信任我了。」
鍾離彩說:「我給你朗誦一首詩歌好不好?」
干戈說:「我只信任我自己。」
干戈從徐則達的車上提下一桶油,給他的吉普車加滿了。
夏邦邦說:「誰綁架你了?」
接著,他對大家說:「地下古城的人又找到了我們的營地,一會兒我們必須轉移。」
又看了看正在給他錄像的Cassie:「書記員。」
小題:「你想幹什麼?」
鍾離彩坐在夏邦邦旁邊,時不時地打量一下夏邦邦的表情。
干戈走出來,站在大家面前,說:「她被一個面具人襲擊了。她和地下古城沒有關係。」
干戈說:「我想不通。」
干戈說:「就是說,他和地下古城的人串通好了,他假裝被控制,讓那些面具人綁走了富三兒?」
干戈說:「你確實很可疑。」
干戈說:「第一次發現你的腳印離開營地吧。」
夏邦邦說:「我怎麼感覺我們一直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呢……」
小題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夏邦邦說:「這些車藏在哪兒?」
干戈擰上油箱蓋,說:「那你就一個人住在空城裡當諸葛亮吧。」
干戈說:「我問你有沒有感覺到噁心。」
離開的時候,小題坐在了干戈的吉普車上。
干戈說:「我們在古墓附近正常紮營!你懂我的意思嗎?這叫空城計。」
小題說:「和-圖-書算你有自知之明,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鍾離彩說話了:「你最好說說細節。」說完,她看了看夏邦邦。
干戈把小題扶進了鋒利帳篷,讓她躺在睡袋上,輕聲說:「你休息吧,我去對付他們。」
鍾離彩拉開副駕的門,很優雅地坐上去了。
鍾離彩穿著一身鬆軟又鮮艷的衣服,追上了悍馬,嬌滴滴地對夏邦邦喊道:「夏哥哥,你要拋棄鍾離嗎?」
小題說:「她只是撒個嬌,你不要那麼惡毒。」
谷未素就去準備病號飯了。
夏邦邦說:「謝謝你,鍾離……」
夏邦邦沒說話,顯然他動搖了。
大家都不說話,等著他說下去。
夏邦邦走過來問干戈:「我們朝哪兒走?」
接下來是徐則達的灰色越野車。
夏邦邦已經把悍馬開動了,慢慢朝前滾動。趙軍也戴上了防護面罩,把三輪摩托車發動著了,在沙地上轉起了圈圈,油門擰得很大,發出巨大的「嗚嗚」聲。
干戈說:「沒有,但是我看到了一塊淤青。」
干戈搖下車窗,對其他人喊道:「我開路,你們跟著我。不要讓SUV殿後。」
夏邦邦說:「你說我該怎麼辦?」
Cassie趕緊跑過來,舉起攝像機開始錄像。
小題說:「他在堵他們的嘴!」
隨後是谷未素的SUV。
夏邦邦把車停下來。
鍾離彩壓低了聲音:「你確定她不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齣戲?」
小題說:「趙軍。」
鍾離彩清清嗓子就朗誦起來:「……我相信有人正慢慢地艱難地愛上我。別的人不會,除非是你。我倆一見鍾情,在那高高的草原上……」
夏邦邦說:「是眼睛。」
夏邦邦說:「不,是所有人,他們都是被我召集來的。」
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趙軍:「法警。」
荒漠沒有絲毫變化,而車隊越來越小,就像幾隻甲殼蟲,一會兒爬上去,一會兒爬下去……
小題說:「綁架……」
干戈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他說他打死了三個面具人是信口開河,其實他投靠了地下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