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探險團隊和延伸城的鬥爭
第二十章 惡人
趙軍接過去,一邊喝一邊說:「你是不是總失眠?」
鍾離彩走在他旁邊,並不說話。
干戈蹲了下來:「你怎麼了?羊癲瘋?」
趙軍這才放下心,他奪過瓶子,把剩下的喝光了。
羅布泊的天黑下來,沒星沒月,也沒有一絲風,似乎預示著某種大難即將發生。
小題拿著那瓶水跑過來。
趙軍說:「一個崗位,三個人值守,減輕了工作量,你該高興才是啊!」
趙軍晃了晃手上的刀子,低低地說:「我。」
干戈和小題死死盯著他。
趙軍的手並沒有落下去,他笑了:「我喜歡這個定位!噩夢男主角……很喜歡!」
這時候,東方已經微微有點亮了,羅布泊顯出了輪廓。
狗臉女孩說:「好的……」
慧慧是他當流浪兒的時候唯一愛過的女孩。接著,他的眼睛就微微裂開了一條縫兒,可以看見,那兩隻眼珠定格了。
干戈說:「丫頭,這不是打架,這是拚命。」
吉普車黑著,帳篷黑著。
趙軍囁嚅著:「小讓……小讓……不是人……」
然後,他變得更狂猛了,鍾離彩柔軟而潔白的肉體,躺在冰冷而堅硬的土炕上,加上趙軍的壓迫和撞擊,她一聲聲痛苦地叫起來。
干戈和小題都愣住了。
一個多鐘頭之後,他們果然找到了干戈他們的營地。
趙軍依然在折騰,他的身體翻了過來,臉朝上了,雙手痛苦地撕扯著胸口的衣服,把扣子都拽掉了。
小題說:「你知道他死了?」
趙軍突然上前一步,用刀子頂住了小題的脖子:「干戈,你不要輕舉妄動。」
趙軍突然停下來。很顯然,他沒想到鍾離彩竟然敢這麼說話,他一隻手撐在炕上,一隻手猛地舉起來。鍾離彩嚇得一縮脖子,把腦袋轉向了一旁。
趙軍說:「好了,你準備一下,帶點水。」
鍾離彩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趙軍看著干戈,皺了皺眉頭,嘴巴開始歪斜,他像個半身不遂患者一樣嘀咕道:「你沒贏。」
趙軍大聲說:「你是我的性|奴啊,整個羅布泊都是你的工作崗位!我殺人之前需要在你身上做做熱身運動,殺人之後需要在你身上做做整理運動。你很重要。」
趙軍走到帳篷門口,把兩把刀子都扔到了荒漠上,然後問:「沈小題呢?」
趙軍又說:「一會兒,我要帶你出去一趟。」
鍾離彩點了點頭,微弱地說:「我給他喝了,自己也喝了……」
趙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口齒越來越不清晰了:「我……不知道……」
趙軍突然停止了動作
和圖書,然後十分冷靜地離開了鍾離彩的身體,從炕上跳下來:「我永遠不會結束的。」
鍾離彩接過來,想了想,突然舉起來,一口氣喝了半瓶。
鍾離綵衣衫不整地端著咖啡去了裡間,過了片刻,她又端了杯熱咖啡走出來,再次恭敬地舉向了趙軍。
趙軍說:「當然不留活口。」然後他用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了取景框,對準了鍾離彩的下體,淫|盪地說:「我只留這一個活口。」
干戈使勁晃了晃他:「你還知道些什麼!」
趙軍接過來,正要喝,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把瓶子扔在了沙地上,說:「換一瓶。」
小題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輕地說:「你睡吧,青年,你太累了。」
本來一切都結束了,他驅逐了危險的沈小題,現在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和小題兩個人了,接下來他們只要找到離開的路,就可以返回北京了。
干戈沒辦法,只好停下手來。
狗臉女孩就慢慢摘下了面具,放在了一旁。
狗臉女孩走進裡間,過了一小會兒,她端了杯熱騰騰的咖啡走出來,畢恭畢敬地舉到了狼臉男人的面前。
趙軍冷冷地看著干戈,干戈也冷冷地看著他。
鍾離彩就乖乖地在荒漠上平躺下來。
很快趙軍就爬了起來,提上了褲子,說:「嗯,現在熱血沸騰了,可以開始行動了!」
鍾離彩還是不說話。
潛入營地之前,他做完了「熱身運動」,但是他永遠沒有機會再做「整理運動」了。
鍾離彩趕緊說:「好的,主人。」
他意識到了,最大的敵人並非趙軍,而是小讓。趙軍臨死之前說小讓不是人,干戈想不明白,她不是人是什麼呢?
走出一段路,趙軍突然說:「我要收回我的話。」
趙軍一條腿跪在了沙地上,滿臉疲倦,他低低地對著鍾離彩說:「碧池,你完了……」
他是趙軍。干戈殺死的只是趙軍的複製人。
一個鐘頭之後,干戈分別埋了趙軍和鍾離彩,回到了帳篷里。小題坐在門口,看著遠處發獃,干戈在她旁邊坐下來,兩個人都不說話。
隨後,趙軍順著干戈的身體一點點朝下滑,最後雙膝跪地,他緊緊抓住干戈的衣擺,似乎想保持這個姿勢,可是他的雙手沒有一絲力氣了,終於躺在了沙地上。
狗臉女孩低聲說:「我壞肚子了……」
干戈就在睡袋上躺下來。
鍾離彩又掏出了一瓶水,擰開,遞給了他。
這時候,小題才發現鍾離彩躺在了沙地上,她跑過去問:「你們中毒了?」
狗臉女孩一和_圖_書下就停住了。
趙軍停下來,說:「來吧,熱身運動。」
干戈瞪大了眼睛:「不是人?」
鍾離彩默默地穿衣服。
鍾離彩說:「你去營地幹什麼?」
趙軍繼續說:「我決定不殺那兩個小題了,加上你,我要留下三個活口。」
然後,他掏出了一把刀子,低聲說:「過來。」
鍾離彩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就要看到夏哥哥了……」
小題眼睛一濕,說:「謝謝你鍾離,你救了我們!」
干戈十分不解:「你他媽怎麼活了?」一邊說一邊把手慢慢伸向了枕頭下,下面有刀。
小題忽然想起了什麼,跑到帳篷里拿出一瓶水,回到鍾離彩身邊,大聲說:「喝下去!然後摳嗓子眼,吐出來!吐出來!」
接著,她脫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赤條條躺在炕上,閉上了眼睛。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細節——在地下古城,他用飛刀刺中了趙軍,他臨死之前曾伸出兩根手指,干戈以為那是勝利的意思,原來他是想告訴干戈,他只是個複製人……
荒漠上,鍾離彩掏出一瓶水,擰開,遞給了趙軍。
干戈還是沒有進攻。
小題急了:「不要胡說!你喝啊,喝啊!」
他第三次站了起來,他像個醉鬼一樣走到干戈面前,又抓住了干戈的雙肩,用盡全身力氣摔,這次干戈只是被掄了個趔趄。
鍾離彩的臉色蒼白,表情木訥。
鍾離彩說:「小讓讓你去的?」
鍾離彩搖了搖頭:「這是……我和他的……恩怨……」
狼臉男人接過去,啜了一口,把咖啡放下來,慢慢摘下了面具。
這時候趙軍應該還有一絲意識,他的臉側過來透氣,臉上沾滿了沙子,很像一張面具。他似乎想朝前爬,一邊哼唧一邊蹬著兩條腿,竟然把一隻鞋子蹬掉了,爬出了一點點距離,他停下來了,開始弱弱地呻|吟……
狼臉男人放下雙手,睜開了眼睛,在面具后逼視著她:「你怎麼才回來?」
小題的眼淚嘩嘩流下來。
趙軍打量了一下狗臉女孩的胸和臀,說:「回到你的工作崗位去吧。」
說到這兒,她開始痛苦地抽搐起來。
終於,他的手不再抓撓,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安詳。
鍾離彩說:「我怎麼敢。」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干戈才低聲說:「丫頭,我們睡會兒吧。」
趙軍伸手從干戈的枕頭下摸到那把刀子,抓在了手裡:「死的那個是我的複製人。」
他帶著鍾離彩慢慢走到吉普車前,觀察了一會兒,確定車內並沒有人。他們又輕輕逼近了和*圖*書鋒利帳篷。趙軍來到門口,搗鼓了很長時間,終於割開了一個口子,然後把門打開了。
趙軍說:「二位好。」
鍾離彩想了想,又說:「那兩個小題呢?」
鍾離彩一聲不吭。
趙軍把水舉向鍾離彩:「你喝!」
趙軍帶著鍾離彩從地下古城爬出來,趙軍用手電筒照了照鍾離彩的臉:「你跟我去打架,又不是去打劫,戴面具幹什麼?」
一間土坯房屋裡,有個戴著狼臉面具的男人雙手合十,盤腿打坐,似乎在冥想。那姿態很像個世外高人。
狗臉女孩低下頭,慢慢走到旁邊一張冷硬的炕上,平躺下來,劈開了雙腿。
鍾離彩站在他面前,低著頭,沒說話。
過了很久,他的心神似乎有點亂,微微皺了皺眉,眼珠開始在眼皮內抖動。
這時候干戈才確定趙軍並無惡意,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個女孩帶著強烈的目的性來到了羅布泊,可是最後一無所獲,兩手空空,甚至淪為了趙軍的性|奴——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沒有什麼人需要看。這個生命禁區是她一生的噩夢,她也沒有什麼風景值得看……
鍾離彩說:「他沒殺你。」
鍾離彩說:「你還要殺干戈?」
干戈立刻站了起來,說:「武林高手,你總算硬了一次。」
趙軍的身體已經徹底綿軟了,他躺在沙地上愣愣地看著干戈,突然說:「你被玩了,沈小題就是本體……」
趙軍走過去,說:「我跟你說過什麼?工作時間,一|絲|不|掛!」
太陽已經漸漸升起,羅布泊一片死寂。
狼臉男人說:「台詞錯了!我怎麼教你的?」
地下古城郊區。
半死不活的趙軍還在掙扎。
鍾離彩站在帳篷門口,也看著趙軍。
趙軍笑了,笑得很無恥:「我在被複制之前就投靠她了,我的大腦一直接受她的控制,跟複製人沒什麼區別。這就叫幸運。」
趙軍說:「殺干戈。」
趙軍說:「他殺了我,我必須殺了他啊,這叫來而必往。」
狗臉女孩想了想,馬上說:「好的,主人。」
趙軍大步朝著荒漠深處走去了,鍾離彩快步跟上。
狼臉男人說:「去,給我倒杯咖啡。」
他大聲說:「不對!既然小題是複製人,小讓為什麼控制不了她?」
帳篷內,干戈翻了個身,嘀咕了句什麼,接著又發出了鼾聲。小題睡得並不安詳,緊緊皺著眉頭。
鍾離彩說:「他就是我埋的……以後,我就要在羅布泊和他做鄰居了……」
傳來了腳步聲,一個戴著羊臉面具的女孩顛著碎步和-圖-書跑進來。
趙軍雙眼一瞪:「嗯?」
趙軍突然朝干戈沖了過來,干戈後退一步,全身驟然繃緊了。
鍾離彩並不看干戈和小題,她低眉順眼,只是看著趙軍的後背。
趙軍翻了個身趴在了沙地上,他突然嚎叫了一聲,不像是人發出的,更像是某種瀕死的野獸,聽起來十分瘮人。此時,他的腸胃應該正在翻江倒海,十分痛苦,他舉起一條胳膊,又使勁摔在沙地上,撓出了一條深溝……
鍾離彩面無表情地坐起來,開始慢慢穿衣服,戴上面具。
趙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一次抓住了干戈的雙肩,憤怒地吼了一聲,再次把干戈摔在了沙地上。
可是,趙軍突然「死而復活」,而且揭穿了一個騙局——沈小題就是小題的本體。如果沈小題被小讓捉住,小讓勢必會殺了她,那等於遠程操縱,對小題執行死刑!
趙軍的眼皮再次合上了。
鍾離彩還是不說話。
干戈可以用生命捍衛小題,但是他解除不了本體和複製人之間的詛咒。
狼臉男人這才閉上了眼睛。
趙軍搖晃了一下,再次跪在沙地上,干戈沒有進攻,他靜靜地看著趙軍。
趙軍說:「今天早上,我找到了他們的新營地。」
趙軍說:「你不是說在離開羅布泊之前要跟我打一架嗎?老實說,我也想,很想很想。今天機會來了,我定個規矩,我們都不用刀子,只用拳腳,不管誰把誰打死了,各安天命。」
鍾離彩低聲說:「我不想讓團隊的人看見我的臉……」
趙軍趴上她的身體,粗暴地進入,鍾離彩咬了咬牙。趙軍一邊用力一邊氣喘吁吁地說:「你不說我是你的春夢男主角嗎?你看,夢想很容易變成現實,對不對?」
接著,他提上了褲子,又說:「這叫暫停,我們隨時隨地開始。起來吧。」
小題追出了帳篷,大聲說:「干戈!你跟他打不是找死嗎!」
他接過去,「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突然停下來,使勁吧嗒吧嗒嘴,然後低聲問:「你下藥了?」
帳篷門口,小題擰開了瓶蓋兒,試圖朝鐘離彩的嘴裏灌水,可是鍾離彩的雙眼已經緊緊閉上了。小題湊近她的鼻子,發現她停止了呼吸。
她看到趙軍跪下之後,似乎一下就放鬆了,慢慢癱軟在了沙地上。
鍾離彩看了看他:「為什麼要帶我?」
趙軍果然是個惡人,或者說是個英雄,他在中了毒的情況下,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幾步跨到干戈跟前,抓住了干戈的雙肩,猛力一甩,干戈就被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
鍾https://www.hetubook•com.com離彩忍不住露出噁心的表情,她把腦袋低下去。
鍾離彩確實在水裡下了毒,那是無色無味的強效安眠藥。
他自己也摔倒了。
鍾離彩趕緊點了點頭。
鍾離彩沒有說什麼。
趙軍喝了口咖啡,吐出來:「換一杯。」
干戈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沒贏。」
趙軍說:「這是你的優勢,可以24小時保持工作狀態。」
趙軍退出了帳篷,干戈也走出了帳篷。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鐘,趙軍的嘴唇擠出了兩個字,非常清晰:「慧慧。」
干戈爬了起來。
干戈一驚,他從趙軍的口氣里分辨不出他是在通風報信還是在幸災樂禍。
鍾離彩說:「為什麼……小讓沒有囚禁你?」
趙軍像個野獸一樣趴上去,開始「熱身」。
趙軍繼續說:「一切都是小讓的計中計……她控制著我的複製人……讓他向你告密……說沈小題才是複製人……那是希望你除掉沈小題……除掉她就等於除掉了小題……」說完,他的眼皮就沉沉地合上了,開始大口大口喘息。
鍾離彩搖了搖頭:「不要折騰我了,沒用……」
干戈在睡袋上,摟著小題的肩膀。小題在睡袋上平躺著,一條腿直直地伸著,一條腿略微彎曲。
手電筒的光一亮,干戈驀地睜開了眼睛,大喝了一聲:「誰!」
趙軍說:「不,這次是我自己要去的。這是我和干戈之間的個人恩怨。」
鍾離彩緊張地說:「噓!……」
她是鍾離彩!
小題也醒了,她慢慢坐起來,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干戈說:「我把她趕走了。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給個痛快話!」
他鑽進帳篷之後,突然打開了手電筒。
趙軍喝了口咖啡,說:「他殺了我的複製人,他以為那就是我,這跟殺了我沒有任何區別。」
小題緊緊抓住了干戈的胳膊。
鍾離彩小聲說:「好的。」
她轉身要走,狼臉男人喝道:「回來!」
趙軍笑了,說:「不用這麼鬼鬼祟祟,現在他們就是瓮中之鱉!」
趙軍帶著鍾離彩接近了營地,他停下來,指了指帳篷,感慨地說:「多麼令人羡慕的3|P生活啊!」
他的心思亂極了。
鍾離彩突然睜開了眼睛:「你是我的噩夢男主角。」
干戈驚呆了。他使勁搖了搖腦袋,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萬萬沒想到,趙軍剛剛衝出兩三步,突然踉蹌了一下,他停下來愣了愣,然後慢慢轉過頭去,目光射向了鍾離彩。
趙軍一把把她的狗臉面具拽下來,扔在了入口的台階上:「他們都是死人,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