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神秘文靜
我知道,老闆根本看不到她,但是她敲我腦袋的動作,讓我想起曲珍,想起師父。
就這樣自己說著說著,眼睛里就有了淚花在打轉,我實在於心不忍,站起身過去,半蹲著攬她到懷裡說:「好了好了,當我沒說,你不必苦惱,以後再說吧,乖……」
出了飯店,良子低聲問怎麼回事,我也沒搞清楚,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難道說,文靜的鬼魂,因為某種原因,融入我的身體,或者靈魂?所以我的記憶有些混亂?也不對,如果是這樣,那是誰在跟我聊微信?
我應付表嫂幾句,沒有細說,就回家了,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正在悶著頭苦想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在這安靜的夜裡,我正全神貫注思考問題,手機這一聲響嚇我一跳,拿起一看,是文靜發來的信息:我猜,你在懷疑我。
看了監控,我呆住了,監控顯示,當時我在停車場抽煙,然後自己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然後關上門,再上車發動車子離開,整個過程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監控里也沒有捕捉到文靜的身影。
我木然點頭,離開餐廳,又去了那晚上吃涮肚的小飯館,問老闆我那天吃飯時候的相關細節,老闆笑著說:「小夥子就是年輕,點了一鍋涮肚和兩個青菜,硬是全都消滅……」
人說午夜照鏡子是作死,現在哪裡顧得上,我攥著普巴杵,打開洗手間的燈,照著鏡子仔細看,都說鏡子能通靈,難道文靜的意思是,能夠通過鏡子看到她現在所在?
不過我忽然發現,現在這家飯館里,除了我和文靜,已經在廚房忙活的老闆,並沒有看到第四個人。
起床之後,我先去照照鏡子,鏡像里,還是鬍子拉碴的自己,不是那張我和文靜混合體的臉。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直到凌晨一點,文靜才回過來信息:本已遊盪世間,奈何因緣難斷。
我馬上回過去,說不是懷疑,她老爸找不到她擔心,想知道她在哪裡。
我敲了敲腦袋,心說不會是自己日有所思的,意淫出來一個文靜,代替曲珍?
我點點頭,驅車前往吃涮肚的小飯館,到了之後,我問:「你會開車嗎,我想喝點酒,不喝酒的話,吃飯太快,很多話來不及說。」
吃完飯,自然還是我結賬,雖然文靜說她發hetubook•com.com了獎金要請客,但是我真怕老闆收到一沓冥幣,就去買了單,喝了酒,文靜開車回春天花園小區門口,我沒進去,在門口等她下車。
鏡像變成了文靜的模樣,但是還保留了我自己的部分特製,我分辨不出這時候的鏡像,到底是自己,還是文靜,還是曲珍,或者是三人的結合體。
文靜竟然伸出手,在我腦袋上輕敲一下,說道:「你就老不正經,叫人老闆當成流氓報警抓走算了。」
昨晚我是在工商銀行門口接的文靜,但是沒有注意到文靜是不是從銀行里出來的,如果表嫂說的文靜從小年就沒露面,那麼她應該不是從銀行裏面出來的,而是在銀行附近躲著,等我到了再出現,但是,文靜怎麼知道哪個是我的車?
然後文靜開始對著周圍空無一人的桌子數了起來,掰著手指,有板有眼,數了一圈說道:「這裏不算咱倆,有二十三個人,廚房裡還有七八個,我看不清,要不要我去廚房數數看?」
可是我根本沒看到鏡子里呈現出什麼異世界,只看到自己的臉,映在鏡子上的鏡像,盯著自己的鏡像看了幾秒鐘,慢慢的,鏡子中的自己居然發生了變化……
不可能,人家文靜老爸那裡有照片,還是表嫂給我介紹的,分明是個真實存在的大活人,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剛說完,不待我回答,又露出恐懼的表情:「不行,不行,你不能見他,你不能見他,他會殺了你的。」
「不知道,沒看時間,給你發完信息,累了就睡了。」
文靜專註吃著,不經意回答:「不累,幹完活就睡唄。」
文靜說得很自然,完全看不出說謊的跡象,但是很明顯,她著實在說謊。
當時銀行門口停了好幾輛車,她為什麼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車?
表嫂和文靜老爸都說文靜是小年失蹤的,那麼,會不會,文靜是在小年那天,被她老爸害死的?聽說有些鬼魂最害怕的就是殺死他們的兇手,文靜是否也屬於這一類?
文靜現在應該也是鬼魂,但是比起周圍這些鬼魂來,要特殊得多,我不用運用任何能力就能看到她,但是別人看不到,她能看到其他鬼魂,她能給我發信息,但是她似乎很害怕她老爸開的飯店,或者說,是害怕她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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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說:「你什麼選手,胡思亂想些什麼啊,說得我都心猿意馬了……」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看我長得漂亮,目不轉睛盯著我看的,至於嗎,以後有的是機會看。」
我試探著問:「你說這裏這麼多人,你數數,一共多少人?」
說著,文靜朝我擠了下眼,我知道她是在逗我。
我又問:「對了,你家裡是幹嘛的,我聽我表嫂說,你家好像開了個什麼飯店,在哪裡,改天我請客咱們去嘗嘗……」
原來的單眼皮,變成雙眼皮,眼睛越來越大,水汪汪的,下巴上蓄的鬍鬚慢慢消失,暴露出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尖下巴……
車是文靜開過來的,我才想起自己喝了酒,聽說這幾天酒駕查得嚴,沒辦法,只得把車停在小區外面,看著旁邊停的一排車,比我車貴的多得很,也就放心,然後徒步往東北菜館走去……
文靜秒回:你真的想知道我在哪嗎?
正在夾毛肚的文靜忽然不小心把筷子掉到涮鍋里,一臉通紅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哎,太丟臉了……」
我被文靜伸過來的臉嚇了一跳,轉而說道:「哪裡哪裡,眼睛有點乾澀,閉上眼潤潤。」
我不禁開始揣摩文靜那句話: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本已遊盪世間,奈何因緣難斷。
我問她:「那天過來吃飯,我點了六個菜,還記得嗎?」
「你這幾天見到我表嫂,就是介紹咱們認識的李姐了嗎?」
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大半天,看看時間,下午五點半,快到文靜下班的時間了,雖然我明知文靜已不在銀行上班,現在正不知是人是鬼躲在某處,等我去接她,但我還是開車到銀行門口的停車場,點上煙,等待文靜的出現。
文靜點點頭說:「當然會,我駕照都拿了幾年了,不過你可別喝醉了,要不然,我怕你酒後亂性,那就不好了。」
幫著撈起筷子,重新拿雙筷子給她,我注意到,文靜臉上很不自然,身體瑟瑟發抖,似乎是在害怕。
這話一說完,文靜臉色大變,情緒複雜,先是興奮地說:「真的嗎,你真的想帶我見你家長?」
我操,她怎麼知道曲珍的事?顧不上這麼多,我不想欺騙她,又怕她做傻事。就回復:我心裏是一直念著她,但是對你也很有好感,m•hetubook•com.com咱們認識時間尚短,我不能亂說喜歡,但是,至少我在乎。
並非是我從外表來識人,而是我心裏能感覺到,眼前的文靜,太過單純,像一張白紙,而給我發奇怪信息的文靜,很可能不是她,或者說,不是眼前的她,是另外一個我暫時還不能理解的存在,比如精分、多重人格,如果鬼魂也有多重鬼格的話。
身邊的文靜還是如往常一樣可愛、美麗,我們點了一鍋涮肚,又點了一份肉兩份菜,要了瓶白酒,開始吃飯。
服務員點點頭說:「具體點的什麼菜我是不記得了,不過對先生您我還記憶猶新,那天您自己來點了四個菜,要了兩套餐具,上菜之後又加了倆菜,最後吃的一點不剩……」
說到這裏,文靜臉上卻露出恐懼的神色,連忙說:「不去,上次那家涮肚就很好,咱們去吃涮肚吧,我剛發了獎金,我請客。」
文靜眨了眨大眼睛,看著我,然後「噗嗤」笑了,拍拍我手,抽回自己的手說:「臭流氓,占我便宜,這裏還有這麼多人呢,等會兒上車再……」
我並沒有一開始就劈頭蓋臉責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只是一臉微笑問:「今天想吃什麼,昨晚值班沒吃好吧,我剛知道一家東北菜館,咱們去……」
師父電話不在服務區,微信不回,簡訊不回,一時間,我忽然發現,遇到這種事,除了師父,竟然沒人能幫我。
文靜話雖如此,可是,以後真的還有很多機會嗎?
老闆態度強硬,絲毫沒有放我們走的跡象,最後我妥協了,把電話號碼,身份證等信息都告訴他,表示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但是我會幫忙調查,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他,他見我是本地戶口,勉強答應放我們走,還說如果我敢耍花樣或者真是我乾的,他有一百種方法讓我在這個世上消失。
也沒心情轉場再喝酒了,我倆各自打車回家。
我關上燈,不再去管鏡子里詭異的鏡像,點上煙給文靜發信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哪?
我繼續試探:「文靜,快過年了,咱們什麼時間見見家長?」
從飯館出來,我坐在車裡抽煙,無論是銀行的監控,還是兩家餐館提供的信息,自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沒有文靜,如果說文靜只是普通鬼魂,那麼至少在銀行停車場,不會拍到我開和-圖-書車門,因為我清楚記得,是文靜自己開的門。
其實我也不是怕這個出馬仙,考慮到他是文靜的父親,我總不能跟他動手,這才帶著良子離開。
從文靜單純的表現來看,我基本斷定,文靜尚不知曉自己已成為鬼魂,而她之所以成為鬼魂,很可能,跟她那個出馬仙老爸有關,而昨天晚上她發來的那些奇怪的信息,很可能跟現在的她,沒多大關係。
親完之後,打開車門捂著臉跑開,還說了句「別洗臉哦」,身影消失在小區門禁後面。
「沒有,好幾天都沒見到她了,可能是家裡有事請假了。」
飯店裡的鬼魂對我和文靜毫不在意,也沒有任何敵意,我這才睜開眼,一睜開眼,就看到文靜貼在我面前的臉,瞪著大眼問:「你在幹嘛,嫌我丑,不想看?」
這張臉上,有我的少部分特徵,也有文靜的大部分特徵,可是文靜本就長得和曲珍很像,我又不知道鏡子里的,到底是文靜的特徵,還是曲珍的特徵。
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遠超出我的認知,我拿起普巴杵對著鏡子刺了幾下,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又拿杵在自己的頭上刺了幾下,感覺刺得頭皮疼,但是鏡像還是那個我和不知道是文靜還是曲珍的結合體的模樣。
一直沒回信息,我迷迷糊糊睡著了,這晚上倒是沒做夢,一覺到天亮,醒來的時候,趕緊拿起手機,看到凌晨三點多文靜發來的信息:我猜,你睡了,下午六點下班,記得按時接我。
看到信息,我已經徹底凌亂,這什麼選手……
哈哈一笑,沒再問什麼敏感的話題。
然後又想小孩子一樣,瞪大眼睛問:「要不,你先帶我見一下你的父母,看他們喜不喜歡我?」
六點鐘的時候,文靜果然準時出現,敲敲副駕駛的窗戶,還是穿著一身黑衣,一臉俏皮模樣,我看到她,微微一笑,又想下車幫她開門。
這次沒有秒回,過了兩分鐘才回過來:你心裏根本不喜歡我,我不過是她的影子,就算我煙消雲散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會在乎?
然後去了那天宰了我三百多的餐廳,服務員倒是還記得我,很客氣過來打招呼,問我是不是要訂桌。
喝了點酒,我膽子也大了,拉著她左手說:「別怕,有我在。」
接著,她又搖搖頭說:「算了,還是不行,你父母肯定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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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裡的事,不行啊……」文靜的話,把我逗笑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輕鬆,雖然現在我知道她絕不是普通人,甚至很可能不是普通鬼,但是我還是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現在的我,心裏沒有背叛曲珍的負罪感,只有查出真相的責任感。
喝了口酒,我才開始說:「文靜,你昨晚值班累不累?」
在我對著鏡像茫然失措、胡思亂想的時候,文靜再次發來信息:現在知道了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思前想後睡不著,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起來,前往銀行,找表嫂查看當時的監控。
文靜破涕為笑,推開我說:「又占我便宜,不過這次,我大人有大量,不怪你,下次注意哦,沒人的時候可以。」說著小臉一紅,甚是可愛。
這不廢話嘛,我要找不到她,她老爸有一百種方法讓我消失,我連忙問:真的想知道,告訴我,你在哪裡?
今天是臘月二十六,人說臨近年關,孤魂野鬼特別多,都出來等著家人祭祀吃香火,收紙錢。
我閉上眼,摒棄雜念,用心感受,的確,不大的飯館里,或站或坐,共有二十三人,不是人,是鬼魂,這些鬼魂男女老少皆有,有些看起來還是一家人,廚房裡也能感受到幾個黑影攢動。
文靜最後的微信是凌晨三點發的,我又問:「哦,那你是幾點鐘睡的?」
她搖搖頭,左手指自己右手,示意她並不是沒長手,打開車門進了副駕駛。
我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印象中,自己坐在駕駛座抽煙,文靜敲了副駕駛的窗戶,我下車想要給她打開車門,她還說別玩虛的,自己有手,然後她開的車門上了車,我才發動車子走的,怎麼在監控里變成我打開的車門?
文靜卻攥住我的手,把臉湊過來親了我一口,她的手和嘴唇都是火熱火熱的,不是冰的。
看來這次只能靠自己了,結合文靜留下的費解的線索,假設文靜已經遇害,只是遊盪世間的鬼魂,為何會有「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一說?為何我記憶中和文靜在一起發生的事情,在別人看來,都是我一人所為?
發出去后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好,想要撤回重新編輯,這次又秒回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現在去照照鏡子,你就知道我在哪裡了。
我再給她回信息: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