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茫然醒來
現在的我，身體似乎更加敏感了。
慢慢地，意識開始喪失，歸於虛無……
師父開口說：「你他媽什麼選手，我倆出去買個早餐，你他媽就在這裏吃屎……」
「八月二十五號，你自己看。」說著，師父把手機丟過來，讓我看日期，我也掏出自己的手機看看，確實是八月二十五號，可是我怎麼感覺，今天應該至少也是八月二十八九號了……
師父一耳光扇在我臉上，卻沒用多大的力氣，不是很疼，能感受到疼，我覺得很幸福。
八月二十五號，就是我第一天起來發現師父他們不在家裡，然後吃了包子的那天。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我知道自己的存在、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卻只是我印象中、記憶中的，我根本感覺不到床，感覺不到被子，感覺不到身體與外界有任何的接觸。
腦子裡還記得，觸覺包括觸感、壓感、冷感、溫感、痛感、癢感，可是現在這六種基本的感覺，都失去了。
觸覺，也喪失了。
師父有些不解，說他認識幾個婦科醫生，問我為何這麼問。
師父叫喊著衝過來，抱著我的腦袋，激動地快要落下眼淚，我才獃獃地問：「老大，發生了什麼？」
腦子迅速轉悠起來，四不猴、《論語》中「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的教誨、五感剝奪……
出來的時候，師父已經把垃圾桶都扔了，問我怎麼回事。
悵然若失，摸黑回到房間，無力和圖書躺在床上，還是想不起來，還是想不起來……
同時也開始思索，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原因，似乎跟第一天早上吃的包子有關，當時的我，只以為那是普通的包子，認為是師父他們給我買的，眼睛看到包子，鼻子聞到香味，吃到嘴裏感覺味道不錯……
刷完牙洗把臉，感覺自己已經恢復正常，試著念誦經咒，身上湧現出大量的佛光與黑氣，力量源源不斷充斥著身體。
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看，我是吃了包子后出現了幻覺，可是那幻覺太真實了，完全分辨不出。
……
嘔吐並不是因為東西難吃，我根本已經吃不出味道，只是剛剛咽下的食物，進入消化道后的本能反應。
師父聽完，一手捂著自己腦袋的百會穴，說：「你可別聽那些邪魔外道瞎說，我，我，我可不怕你那普巴杵，那個普巴杵還是我送給你的，再說，你就算吃了我的靈魂也沒用，我靈魂太過強大，搞不好把你反噬，你可要想清楚，別亂來……」
我腦中清醒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卻感知不到是不是真的躺在床上，好像身體其他部分都被局部麻醉，唯獨留下了清醒的大腦。
師父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然後敲了我腦袋一下說：「你逼叨叨什麼，我倆剛出去買個早飯，你抽他媽什麼風？」
我也想不通，以文剛的實力，完全碾壓我們仨，直接殺過來就是了，不太可能是文剛。
我他媽怎麼知道，我還想問ｍ.ｈｅｔubooｋ.ｃｏm.ｃｏｍ師父是怎麼回事呢，開口說：「老大，幾天前我一覺醒來，發現你們都不在了，然後桌上有包子，我吃了包子，去院里練功，發覺自己……」
沒有了自我的意識，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雖然沒有任何的味道，也無從判斷吃的是什麼肉，我咽下幾口之後，一種難以形容的噁心感傳來，胃裡一陣翻騰，我吐了。
我開始猜測鍋里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一個詞兒蹦了出來：冥灰。
「老大，你說你倆只是出去買個早飯？今天是幾號？」
仔細想想，在幻境里那幾天，除了那個「我」，我沒有遇到任何人，也沒跟任何人產生過交集，似乎那個「我」，是這件事的關鍵！
這是本能。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多長時間。
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更可怕的事發生了。
相比之下，以前感覺到的那些孤獨寂寞冷什麼的，都不值一提，至少還能有感覺，可現在，我連感覺都沒了，五感全失……
看不見，聞不到，一時不敢吃了，可是肚子餓，身體沒有力氣，不吃東西自然不行，抓了一把，塞到嘴裏咀嚼起來，還是吃不出味道，不過從筋道的口感判斷，應該是某種肉。
「老大，你認不認識靠譜的心理醫生，或者你是否知道什麼法子，能夠檢測我是不是多重人格？多重人格真的有多個靈魂嗎？」
我漠然來到洗手間，照照鏡子，鏡子中的自己一切如常，hetubook.com.com頭髮並不雜亂，鬍子颳得乾乾淨淨，嘴唇也不烏青，眉心沒有黑氣，刷牙的時候，能夠感受到牙膏的清涼。
前面四天的記憶很清晰，不過觸覺喪失后，沒多久我就失去意識，就算馬上醒過來，今天也是八月二十八號。
也就是說，我自以為過去的四天多時間，實際上並不存在，而四天里經歷的那些事，也都沒有發生過，而那些包子，就是罪魁禍首，包子是冥灰做的，我不知為何沒看出來，吃了冥灰做的包子。
在最熟悉的家裡，從卧室到廚房都能把自己撞傷，如果是在陌生的環境中，肯定一動也不敢動，誰知道前方是懸崖峭壁還是刀山火海。
我聽到有人說話，感覺自己趴在堅硬的地上，眼前有光……
二人皺著眉頭陷入沉思，最終師父說：「小帥，有人來過，可能是文剛，也可能是徐鴻越的同黨，我也不清楚，畢竟冥灰的凝練方法很是隱秘，沒幾個人會的，怎麼會如此大費周章？」
我腦子還算清醒，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卻根本沒有感覺，身體與床接觸，我感覺不到，捏了一把臉，我感覺不到，對手上哈氣，我感覺不到，撓了撓腳心，還是感覺不到，咬了自己一口，依然感覺不到……
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
普布多吉也遞上一根煙，問我發生了什麼。
不禁陷入恐懼，現在的狀態，連燒開水都費勁，別說自己做飯了，可是又不能不吃東西，但是鍋里的東西和-圖-書，卻是萬萬吃不得的。
這是給我施加心理壓力，從精神上擊潰我？完全沒有必要，在我吃完包子不到二十分鐘的昏迷中，發生的事情太過真實，我認為如果要營造一個如此宏大、真實的幻境，遠比直接殺了我更困難。
既然這是本能嘔吐出來的，就是說，身體的防禦機製做出了反應，雖然吃不出味道，也不知吃了什麼，但是身體卻知道，這東西吃不得。
但是沒能認真思考，腦子就亂了，注意力也難以集中……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躺在床上很久，才斷斷續續想起一些，我叫孫小帥，我有個很牛逼的師父，可是師父不見了，我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全都喪失，連意識都不太清醒……
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我問師父他們出去了多久，二人說不過二十分鐘。
「老大，我昏迷的時候，你有沒有用什麼手段進入我的幻境？」
茫然睜開眼，強烈的陽光刺|激下，我下意識用手遮擋眼睛，然後又把手拿開，能看見了？
又想到在幻境中見到的那個「我」，難道這才是目的？為了讓我吃掉師父的靈魂，至於搞這麼大場面嗎？直接來告訴我不就行了？
當時的我，五感俱全，是個正常人，卻不能分辨那包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包子，而現在，食之無味、嗅之不香、視之不見、聽之不聞，身體卻做出了嘔吐的最本能反應……
摸到那口炒菜鍋，打開鍋蓋，使勁兒聞了聞，當然什麼也沒聞到，嗅覺早就喪失
和_圖_書了，我用手摸摸鍋里的東西，一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熱乎乎的，手上傳來食物的溫度。
對了，剛才還聽到有人說話，能聽到了，堅硬的地面，觸覺也回來了。
捋了半天也沒捋清楚，我就直接把自己起來后家裡沒人，吃了包子出去練功，然後感覺實力下降，以及五感逐漸喪失等都告訴了師父和普布多吉。
剛才想的什麼，已經忘了，茫然獃獃站著，忘了自己為何會在這裏，忘了為何眼前會是一片漆黑……
這麼說來，那個「我」，並不是師父假扮來試探我的，那他是誰？真的是另一個我？我他媽也多重人格了？
黑乎乎的一坨，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兒，不過那刺鼻的惡臭傳來，我知道自己的嗅覺也回來了，問：「老大，這是什麼玩意兒？」
就是說，我吃了冥灰包子后，陷入昏迷，昏迷不到二十分鐘里，經歷了自己以為是真實的四天生活，在四天里，我靈覺盡失，五感逐漸喪失，可是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冥灰做的飯，你先去刷刷牙漱漱口吧，我現在沒法跟你說話，太噁心了。」
我這才把在幻境中自|拍的時候，見到另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那個「我」說吃掉師父的靈魂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等一系列事講給師父聽。
「我他媽現在這個水平，別說進入幻境，我連出去買早餐都得老普布跟著，再說了，我他媽怎麼知道你陷入幻境了。」
說著，師父拿來垃圾桶，一手還捏著鼻子，讓我看裏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