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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一眼，便是永遠，剎那芳華，即是永恆。

緊接著，肖露又說：「你們可別以為我是見異思遷的女人，呃不對，是女妖怪，我對小胡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和親切，而不是愛，嗯，那不是愛，我愛的人是張公……」

肖露的聲音，不知不覺中開始變得傷感，儘管她嘴上說自己已經知足，但從她花痴的眼神就能看出，她的心裏，只有張公……

我的心中卻有了計較，小胡，大概真的沒死。

不對啊，傻貓打電話的時候，語氣並不是多麼驚慌，只是說有個變態跟著她，也就是說，傻貓當時還是自由的，但是很快她掛了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

說出自己的疑問，肖露笑著說：「離開多多卡天葬院，我遊盪世間，想要尋找張公的下落，卻一直沒有找到，幾年前，在那曲，那時候我還不是很厲害，小胡機緣巧合下救了我的命。」

而劉妍作為劉動的姐姐，一直包庇弟弟劉動，東窗事發后，二人入獄，而後沒多久，劉動越獄，與次吉一同為徐鴻越做事，在泰誠飯店，劉動與帕沃同歸於盡，劉動的叔叔劉大勇入獄。

我問：「那你怎麼會知道小胡那麼多事，我們和小胡一同經歷的那些，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這些年你一直潛伏在小胡的身邊？」

傻貓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又是朱汶卿的妹妹，其實就算拋開這兩層關係，一個大姑娘不明不白就失蹤了，還給我打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求助電話，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找到失主的家，就在利民招待所後面的一排民房，敲敲門，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打開門，怯生生問我們有什麼事。

師父：「對了，老哥怎麼稱呼？」

趕到日喀則的時候，是下午三點，按照小洋提供的關於失主的線索，我們來到日喀則市桑珠孜區，開著車一直往西，我心裏就浮現出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師父：「是沒人願意跟你，還是一直沒有續弦？」

肖露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繼續說：「扎寺一戰，我看到小胡被兩顆斷魂釘所傷，心急如焚，奈何我卻遠在藏東追尋張公的蹤跡，唉，自扎寺一戰，我就失去了與小胡的聯繫。」

「回到拉薩，我找到你們，才得知，小胡已經，已經……」

我和師父做班車回到拉薩，我發覺自己的精神和體力較之從前有了極大的提高，與張遙的戰鬥雖然算不上慘烈，但也不是小打小鬧，不過現在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並無不適，身上的傷也已痊癒。

肖露的身份居然這般神奇，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骷髏頭也能生出靈性，想必跟張公日夜誦經不無關係，而肖露這名字，應該也是仔細斟酌推敲過的，肖姓是小胡的姓氏，露則應該就是顱骨的顱的諧音。

肖露的故事並不長，也不算精彩，但很真摯，我能感受到她內心深處對於張和_圖_書公的傾慕，這種感情，大概跟小韭對風天的感情，是一樣的。

肖露搖搖頭說：「沒有，我只是害怕小胡會像張公那樣，從我的世界中消失，就在他的身體里，藏了一絲意念，這一絲意念，能夠讓我知道小胡身在何處、做了些什麼事，不過我無法感受他內心的想法，只能像一個旁觀者，默默注視著他，畢竟我沒工夫整天盯著他，我還要尋找張公。」

「老大哥，你別緊張，你手機丟了對吧？怎麼丟的，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我們過來幫你調查。」

師父一番喋喋不休，帶著肖露瞬間跑偏，肖露開始給師父講解精怪如何修鍊、以及她並不認識其他精怪，也不知道狐狸精長得漂不漂亮。

我和他交談的時候，師父並沒仔細聽我們的對話，而是在他家裡轉悠起來，幾分鐘后，師父過來問：「你家就你自己？」

利民招待所，劉妍與劉動姐弟開的旅館。

「那你起來的時候，家裡的房門是關著還是開著？」

師父連忙擺擺手說：「我們當然確定，這還用說嘛，小姑娘，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有八苦，誰都無法超脫，想必你也知道，對了，我想問問你是怎麼修鍊的，精怪我很少接觸，還有，你認不認識什麼狐狸精之類的，狐狸精是不是都長得特別漂亮？」

「關著的，我反鎖了，門關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誰把我手機偷走了，這現在的小偷真厲害，不開門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手機偷走……」

心上的人，一切安好，對肖露而言，已經足夠。至於肖露何去何從，我們也管不著，願這善良的精怪，能夠有個好歸宿。

肖露說著，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中年漢子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嗯，就我自己，我老婆死了好幾年了，也沒孩子，家裡窮，我一個庄稼人靠天吃飯，也沒人願意跟我。」

或許在見到自己日思夜想追尋了幾十年的張公的時候，肖露心裏就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想不通，他的手機怎麼會丟？是傻貓偷了他的手機？還是傻貓說的那個變態偷了他的手機，傻貓落到變態手中，然後給我打的電話？

「可我已經知足，至少那些年，他一直在我身邊，他的教誨，歷歷在目，他最好看的樣子，還保留在我心上……」

小胡死沒死，師父一定知道，只是他不說，又想到那個「線人H」……

肖露以手掩面，看得出來，她對小胡的感情，也是真情實意。

有些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心滿意足。

我曾多次打電話給傻貓那個號碼，但是始終無人接聽，托小洋查了那個號碼，小洋卻告訴我號碼的註冊人是個大老爺們兒，那人已經報警，說自己的手機在今天一早就丟失了。

中年漢子這才把我們讓進屋，看起來，他的家庭條件不好，家裡只有他一人，也沒幾件像樣的傢具。

失主是日喀則本地人，本本分分的農民m.ｈeｔｕboｏｋ.cｏm•ｃom，並無特殊，手機丟失的時候，他正在家中熟睡，醒來發現手機丟了，打電話沒人接，就報了警。

「而那時候，我覺得小胡跟年輕時候的張公很像，雖然知道小胡跟張公沒有關係，我能感受得到，小胡身上沒有絲毫張公的氣息，我對小胡很感激，可小胡卻連我的樣子都沒見過，甚至他都不知道，曾經救過我。」

「那張公走了，你怎麼不追隨他而去？」

中年漢子：「續弦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愛，並不是因為自卑，這樣的愛，也不卑微，這是一種愛到深處的境界。

劉動在這裏殺害了不少人，附近的男性鄰居、前來吃飯住宿的客人，後來鬧得人心惶惶，這裏往日的繁華不再，沒人敢來，附近的居民也搬了個七七八八，周圍的男性住戶只剩下劉動自己，那個時候劉動還不知道就是他殺了人。

肖露笑著搖搖頭說：「孫小帥，我雖叫你一聲孫哥，不過我的年齡應該比你大很多，我經歷的事也遠比你多，有些人，你尋找了幾十年，只要看上一眼，就會心滿意足。」

「張公就是那樣的人，他不屬於我，我也自知配不上他，他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而我只是一個得了道的精怪，這幾十年的尋找，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

肖露與我們分開，師父本想讓她用搬運術直接把我們弄回拉薩，肖露卻說術業有專攻，這種遠程的操控她還實現不了，說完肖露自己離去，她的背影，有些落寞。

掩面m.hetubook.com.com而泣的肖露在我和師父的安慰下，漸漸停止哭泣，看著我和師父說：「你們確定，小胡真的已經死了嗎？為何我留在他身上的意念，卻並未消失？雖然我感受不到小胡的存在，但那絲意念卻……」

停下車，走在這條破敗不堪的街上，看著遠處那個寫著「利民招待所」招牌的小旅館，思緒回到那次跟海哥師父他們住招待所的時候。

小胡，正躲在暗處作為師父的線人……

「我叫扎西。」

這大概就叫欲蓋彌彰吧，此刻我的心情非常好，這麼長時間以來，少有的好心情。

不過還有一點我沒想明白，肖露既然是骷髏成精，心裏傾慕張公，為何又要冒充小胡的妹妹？

肖露不是人，而是骷髏頭生了靈性，修鍊成人形的，應該算是妖。

給我們讓座，中年漢子開口說：「前面警察來過，不過沒查出什麼線索，我手機是早上丟的，起床的時候才發現，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不過昨晚睡覺的時候，手機就放在枕頭邊上。」

想到這裏，我會心一笑，師父卻瞪了我一眼說：「小帥你笑個球，是不是覺得我問的關於狐狸精的問題很好笑？」

打量著兩邊的街景，這裏我們曾經來過。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肖露的意思。

扎西家中，不說是家徒四壁吧，也實在沒幾樣像樣的傢具，一張老舊的藏式沙發，既是客人的座位，也是他的睡床，一張有年頭的老木桌，旁邊放著兩把凳子，還有一個櫥櫃，想來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