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箭在弦上
「老大,這事兒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其實見到洛弦的時候,我就想起另外一人,那一身白衣勝雪宛如天人的風天,不知道是不是風洛弦長跑偏了,她哥那麼出塵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洛弦卻長成了性|感|妖|嬈的尤物,一點兒都不出塵。
不多時,就聽聞山下傳來一聲長嘯,往山下看去,一襲硃紅色僧袍進入視野,來人正是米瑪。
趕到扎囊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多,扎囊與拉薩距離很近。
任東來想要超脫六道我早就知道,但是我覺得,他超不超脫、大業成與否,與我關係不大,只要他不傷害曲珍,就算他凌駕于眾生之上,又與我何干?任東來的行為,哪裡擔得上人人得而誅之?
門口站著二人,正是一臉大鬍子穿著黑皮衣的慕謙與一身紅衣身材妖嬈的洛弦。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索次開始訴說自己在外遊歷的見聞,這小子過得很滋潤,實力強大,幫助人們解決過不少難題,一路斬妖除魔,未逢敵手,受到前後藏很多人的尊重,有一個村子的村民還為索次鑄了像,供奉在廟裡。
這條信息是線人發過來的,收到信息之後,師父並未回復。
「扎囊縣,丹瑪山。」
我們與任東來之間,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索次已經在張羅早飯,師父還拿著那把賁巴壺在打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見我起來,讓我先去洗刷多吃點東西。
最讓我吃驚的,是慕謙後半句話:「我大舅哥沒聯和*圖*書繫上」,慕謙的大舅哥,是風家家主風天,風洛弦的兄長,曾經的絕頂強者,八年多前在拉薩河畔被童聲老人和文剛徐江洪千烈李富強圍攻,童聲老人等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又使用變異狼毒草毒害風天,那一戰之後,李富強和洪千烈幡然醒悟,文剛的狂暴人格幾乎被風天打散,徐江被風天廢掉,童聲老人也受了重傷。
我也仔細研究過這把賁巴壺,工藝確實很棒,估價應該在大六位數,但是除此之外,也沒多少特殊,只是一件明中後期能工巧匠的優秀作品,其上並無陰邪之氣,也沒有類似骨擦中拉姆的靈魂寄宿其中,不知為何,師父對它會這樣上心。
慕謙嘴裏叼著雪茄,有些含糊不清地說:「老吳兄,氣色不錯嘛。」
我問師父:「老大,你又下了誅殺令?」
「老大……」
索次沒有去過丹瑪山,不過我跟他講述過丹瑪山上遭遇任東來的師父童聲老人的事,他看到丹瑪山上的烏雲,問:「這是不是意味著,那丹瑪山上的崮上索寺,已經出現?」
吃完飯,師父讓我們準備傢伙,我問準備什麼傢伙,師父這才說:「決戰任東來!」
這天的天氣不錯,很暖和,太陽很大,曬在身上很舒服,師父說:「今天不開工,走,吃嫂子去,不對,是玩餃子去……」
其實這也是此刻我的感覺。
下車徒步,走了一陣,就看到山頂上一片平坦,這是「崮」,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國五大地貌之一。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上是與「線人H」的對話框:人已就位。
師父臉上還是高深莫測的笑,說:「明天就知道了,你們再等一天,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買了一筒藏香,師父指著敏珠林寺北邊的丹瑪山說:「你們看看那邊的天氣如何?」
這車是孫慕謙的,孫慕謙與風洛弦形影不離,這就意味著,這倆老朋友也來了。
把腰帶揣到懷中,拿著藏刀下樓,師父和索次已經準備妥當,師父看著手機說:「走。」
陽曆1月26日,農曆丙申猴年大年二十九。
「小帥,你別說了。」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師父不再外出,每天都宅在家中,大部分的時間,手上一直拿著這把賁巴壺,反覆研究。
師父點點頭,上車繼續往北行駛,一直開到沒了路,這才停下車,下了車,我們前方不遠處,那輛騷紅色的大猛禽越野車格外鮮明。
這個時候的拉薩,大部分小飯館都關門了,商戶紛紛回老家過年,吃飯都不好找地方。
回到房間,翻扯一陣子,柜子里的一條腰帶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條腰帶上打著九個繩結,這是曾經的拉薩鬼王央金給我的,她曾用這條腰帶綁在我的身上,救過我的命。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想到師父手機上「線人H」發來的信息,人已就位,應該就是說慕謙和洛弦了。
師父面色紅潤,看起來狀和圖書態很好,他往腰上裝了幾把普巴杵,讓我回房間找找,能夠用到的東西全都帶上,索次也在擦拭他的水波利刃。
眾人紛紛點頭表態。
不過既然師父讓我春節之後回去,我也只能聽他的,問他為何,他總是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老秦和張遙去後山切磋了,我大舅哥沒聯繫上。」
而今,李富強陷入永遠的沉睡,被洪千烈帶走週遊世界去了,風天也成了廢人,蜷縮在成都鋼管廠宿舍,將一身本事傳於小韭。
張遙是青海張家的高手,之前因為安桐的唆使,曾經與我大打出手,不過張公及時出現,阻止並點化張遙,不然的話,我可能會被他打死,此人實力很強,特別是那一手搬運術的運用,可以說神乎其技。
我們是在翠花餃子城外碰頭的,幾個月不見,索次比以前強壯了一些,臉上寫滿了堅毅,看來是真的長大了,自從其父普布多吉出事後,索次辭去工作,接受雄天灌頂傳承,四處遊歷,已經成長為一名很優秀的修行者。
我們與任東來之間,遲早有一戰。
把車停在敏珠林寺,師父讓我去寺里買點藏香,敏珠林寺的藏香頗負盛名,自然有其獨到之處,相比起尼木縣的吞巴藏香,敏珠林寺的藏香味道相對清淡,卻更綿延不絕,回味悠遠。
老秦和張遙也來了?之前因為老秦與傻貓的事,師父曾經罵過老秦一頓,不過這次老秦既然來了,想必已經想通了,還和師父重歸於好。
師父面色紅潤,和_圖_書在爬山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的步伐相當輕盈,不知實力恢復了幾成?
元旦過後,距離春節越來越近,師父讓我給家裡打個電話,春節之後回去,並許諾我回去放長假,直到明年五一再來拉薩,回家待上三個月。
見到慕謙和洛弦,師父拱手笑著說:「賢伉儷別來無恙啊……」
師父:「怎麼就你倆,其他人呢?」
手裡的賁巴壺價值不菲,我可不敢摔了碰了,小心翼翼遞給師父,師父拿起賁巴壺繼續端詳,讓我去店裡幹活。
慕謙的意思,連風天也摻和進來了?而師父臉上很是平靜,只是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一覺醒來,終於到了丙申猴年最後一天,大年三十,陽曆1月27日。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遙望丹瑪山,丹瑪山上烏雲密布,但是丹瑪山之外,則是晴空萬里,只有一小團烏雲,籠罩在丹瑪山上空。
張遙與老秦從後山也趕過來,師父看著眼前眾人,從背包里拿出那個賁巴壺,放在索寺的門口,威嚴地說:「你們可都做好了準備?」
「老大,去哪?」
索次與二人在亞東溝相識,仍然不免多看了美麗的洛弦幾眼。
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忽然消失,我問索次,索次說他也是,不知為何,心中的不安消失不見,反而感覺精力充沛戰意盎然,覺得自己一身力氣不知道往哪用。
的確,真正的宣德爐制式是相對固定的,就算是宣德年間的其他制式真品銅器,也不能稱之為宣德爐,而眼前的賁巴壺www.hetubook.com.com,在制式上與宣德爐大相徑庭,不知古代的工匠是怎麼想的,明明是一把很有價值的賁巴壺,非要不倫不類留下「宣德五年吳邦佐造」的款識。
吃完餃子,我心裏的不安愈演愈烈,感覺天都要塌了,問師父到底怎麼回事,旁邊的索次也附和說,隨著年關臨近,自己也是深感不安,一路都非常小心,感覺要出大事。
師父笑笑,說:「誅殺令談不上,任東來逆天而為,妄想超脫六道凌駕于眾生之上,自然犯了眾怒,人人得而誅之。」
寒暄之後,我倆點上煙,師父去點了餃子。
回到家裡三人對飲,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了,不知道師父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他說的了斷,又是什麼意思。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就跟家裡二老說,這段時間比較忙,要到春節之後才回去,電話那邊的父母親,嘴上都說工作要緊,可我能夠想象,他倆此時臉上的失望。
崮上索寺,孤零零在烏雲的籠罩下,寺門緊閉。
剛出門,索次打來電話,問我們在哪,他已經處理完手頭的事,剛回拉薩。
我和索次都喝了很多酒,師父喝的少一點,手裡還在把玩那把賁巴壺,索次也湊過去看了幾眼,表示自己看不懂古玩,問師父這賁巴壺有何玄妙之處,師父卻是笑而不語。
我心說老大這是準備復刻手裡的賁巴壺嗎,已經看過不下千遍萬遍,還整天抱著,從沒見到師父對一件古董如此愛不釋手,而師父拿著賁巴壺的時候,神色總是格外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