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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一看魚舞不想動身，他自己也坐了下來。經過這短短的緩衝，他臉上的驚容也消褪了個乾淨。

下了決心后，戀戀不捨的他最終還是苦著臉擺脫了重現開機上線的誘惑。揉著被自己打疼了的後腦勺，隨手拿過身後床頭柜上的茶杯，咂了一口濃茶咽下。不涼不熱的濃茶帶著枯澀的味道從喉間直衝而下，轉而滿口清香。

「方遠，謝謝！」

「那你想不想知道？」

嘟囔著，他又給自己的後腦勺甩了一巴掌。

方遠有些亂跳的心在她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平靜了一些。不過很快，他臉上卻又爬上了一微帶尷尬的笑意：「別那麼客氣，早在網上我就答應過要去接你的。你去跳吧，我不太會跳舞。」

「紅塵，放手！」這時候，秋水伊人和笑紅塵都注意到了自見面開始，就一直浮現在方遠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

「或許是吧。謝謝你今天到機場來接我。潛龍，咱們也去跳舞？」最初的那一抹紅暈消失之後，沉默了一會的秋水伊人那雙眼睛忽然分外地清澈了起來。

方遠目光瞪去的時候，正好和她透過指縫向自己望來的視線相遇。一碰到方遠的視線，她的手指猛的合攏了起來，頭也在忽然變大了一些的哭聲中，垂的更低了。

「如果我再上線的話，她會不會還在？如果她還在的話，她和魚舞她們會不會因此而笑話自己？」

「三天後見，晚安！」

手扶著逐漸安穩了下來的桌子和愛機，方遠就這樣在不停的心裏默默地安慰著自己。可已經騷動起來了的心，卻久久不能歸於平靜。

迪廳門外，夜雨淅瀝不止，天幕陰沉漆黑，但怎麼也比不上現在的方遠心頭的陰鬱。被紅塵他們硬拽上的士后好久，方遠心裏還一直不停地問著自己，這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切，會和自己的小鎮有這麼大的不同？

「伊人，怎麼回事？」方遠的眉頭皺了起來。

還沒等他開口問，頭臉見汗的紅塵已經低聲開始催了起來。

當自己看到搶先結賬的方遠掏出的錢包，鼓的實在有些礙眼。問為他為何不把錢存在銀行卡上的時候，她從方遠臉上又一次看到了這種有些不自在的神情。

方遠笑著搖頭，同時又伸手把桌上的最後一小瓶啤酒拿到了手裡，衝著魚舞和她一示意，一仰頭又喝了個瓶底朝天。

「沒事！」心頭一暖，他笑了笑，穩穩地放下了酒瓶。

起碼在方遠耳中，是非常的清晰和刺耳。

三天後的深夜，就在迪廳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的轟鳴聲里，正要含笑舉杯的方遠發現自己轉眼之間就多了兩個綽號。而此時，距離他和她，還有他們見面才不過兩個小時。

「好，方老財就是方老財。好酒量！小弟，再取一打過來。」

「老龍，不要！」剛踏出一步，他的胳膊就被眼疾手快的紅塵給拉住了。

現在，她又從他臉上看到那種些微的不自在。幸好魚舞和紅塵那兩個搗蛋鬼不在。

「秋水，我也在一直不停地喝，怎麼就沒見你關心一下我這個當哥哥的？」已經紅雲滿臉的笑紅塵這會又出來搗蛋了。以往，在聊天室里，也是他每每在自己和伊人聊得起勁的時候，出來若有所指的打趣。現在和*圖*書見了面，還是如此。

一臉平和的師父依然和在世的時候一樣，用那種微帶著憐憫和悲愴的眼神，默默注視著自己。只是，再沒有了任何的回答。

這一下子，秋水伊人的那張俏臉就更紅了。

沒了那兩個搗蛋鬼在場，她的心境也平穩了許多。

「臭婊子，叫你再跑，再跑！」

這裏的人這都是怎麼了？

「我姓吳？」

「多謝先生出手救了小文，請問先生貴姓？小姓黃，是這裏的經理。」那瘦瘦的中年人一來到站起的方遠面前，就一臉笑容的向方遠伸出了手。

點著蠟燭的小圓桌旁，只留下了默不作聲的方遠和面帶紅暈的伊人，一時間竟有些短暫的沉默。

「小姐，你沒事吧？」等那被打的女孩，在方遠大拇指摁向人中后不久醒來的時節，方遠耳邊傳來了伊人的聲音。

第一次是他剛從飛機場接自己到了酒店，和紅塵她們見面的時候。

笑紅塵還是和網上，絲毫不被魚舞的話所動。英俊的臉上依然帶著那種稍帶點邪氣的笑容，有些賊兮兮的盯著方遠問道。

就在這時，舞池中正在勁舞的人群忽然亂了起來。

「嘿！嘿！嘿！」就在魚舞嘻笑著住口，方遠微微垂下眼帘的空里，旁邊的笑紅塵卻嘿嘿的怪笑了起來。

一陣涼風吹過，他騷動的心這才真正的安靜了來。

迪廳里這下真的亂了。

「該死！」

「嗯，照原樣。」

「等著看熱鬧？」方遠眉頭又是一皺，心裏隱隱有怒意開始升騰。

「啪！」

「我不知道。」

已經略有酒意的魚舞見狀，大為嘆服的同時，不顧身邊微皺眉頭的秋水伊人，彈指就招了侍應過來。

笑紅塵臉上的笑容越發顯得燦爛，可能正在心裏得意方遠的配合。

「方老財，來，乾杯！」

方遠心裏忽然一黯，原來她也不想自己去管這件事。

「沒事，反正到了秋天，茶樓的生意也到了淡季。再說只有幾天，不會影響什麼的。」一提起自己苦心經營的小茶樓，方遠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帶著那麼一股子溫暖意味的笑容。

「喝醉了調戲侍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馬上就有好戲看了，幹嗎要走啊。」放下酒瓶的魚舞顯然酒喝的有點多，語氣中竟隱隱有點期待的興奮。

話一出口，方遠這才覺得自己唐突。不過既然已經說出了口，他自然就也就再退縮。

「笨蛋紅塵，那還不去跳舞在這裏當什麼電燈泡？走啊！」嘻笑著的魚舞看到這裏，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明顯地古怪了起來。

「啊！」

暗中攥著滿是汗水的拳頭，鼓足勇氣猛抬起頭的方遠臉上，終於帶出了個還算輕鬆的笑容。

此時，人群散去的舞池中，方遠看到三個衣著古怪，將頭髮染成雜色的三個年輕人，正在圍毆一個身穿侍者服侍的少女。噼里啪啦的耳光聲就算在轟鳴著的音樂聲里，聽上去還是非常的刺耳。

「出省真的是第一次。以往最遠到過我們那邊的省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方遠輕輕地點了頭。

反正三天後就能見面了，急也不在這一時。還是繼續保持自己的所謂個性吧，免得被他們幾個笑話。

「看上去這舞也不是很難跳啊！」心裏和*圖*書這麼暗想的同時，他的人也站了起來。

輕輕點了點頭，剛剛褪去的苦笑又淡淡的爬上了方遠的嘴角。

師父，莫非這就是你臨終前說的劫關？

魚舞一看看到自己準備的行囊，就大驚小怪的告訴自己，從那麼遠的地方飛來的方遠，除了錢包，什麼行禮都沒帶！

方遠心裏一愣，接著就注意到了轉眼間，把自己這幾個人隱隱圍了起來的保安，怒火再一次漫過了他的心田。

瓶子還沒放下，耳邊就傳來了她關切的聲音。

看來，一直窩在小鎮的自己真的有些老土了。心裏輕嘆著，他的視線就向在人群中，晃動著的她的身影追去。

還沒等其他兩個痞子反應過來，方遠隱隱夾帶著風聲的一記重拳和一個轉身飛肘，就把他們兩個打倒在了地上。

方遠含笑搖頭，知道他又在故技重施，企圖將魚舞對他爽約的不滿轉移到其它地方。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幾次這樣失控了？第九次還是第十次？難道她和外面的世界真的這麼吸引我？

也因此，讓大笑起來了的魚舞給他起了個方老財的綽號。

藉著些微的酒意，魚舞說話更沒了遮攔。

在屏幕上敲下這六個字后三秒，還沒看到她的回應，電腦便已經自動關機了。

這已經是她在這短短的兩個多小時里，第三次從方遠臉上，看到了這種有些不自在的神情。

音樂巨大的轟鳴聲里，就在舞池中的人們像潮水般四面散開的同時，方遠耳中隱隱傳來了這樣的雜音。

「方老財，今天我又見證了一句老話的正確性，你知道是那一句么？」

方遠雙眼中精光一閃，忍了下來。

無聲的笑了笑，渾不在意的他逐一和她，還有他們碰杯。一仰頭，一小瓶百威就全倒進了肚裏。

「那這次出來，你的小茶樓豈不是要關門了？」伊人敏感的注意到了他臉上閃過的些微不自在，於是在心中暗笑的同時，趕緊轉變話題。

此時的伊人和魚舞也在第一時間發覺了現場的異樣，兩個人同時悄悄伸手拽住了方遠的胳膊。

隨即，她騰地站起身，拖著還想再說什麼的笑紅塵融入了舞池。

面對著黑屏的愛機，方遠忍不住狠狠地在桌上擂了一拳，輕巧的電腦桌頓時猛晃了起來。

方遠心裏又是一黯，他儘管很少來這種地方，但是紅塵話里的意思他還是能聽明白的。

「一直以來，在網上讀你的文字，在我的感覺中你應該是個很厲害，很外向的人。沒想到會長得這麼漂亮，而且這麼文靜。以後我是再也不相信網路上沒美女的鬼話了，呵呵。」

發出脆響的這一巴掌著實打疼了自己，不過這也把他從猶豫不決的掙扎中給拉了回來。

「方老財你幹嘛，想英雄救美啊？太老土了吧？人家迪廳的保安都不過來管，你急什麼啊！」一直將目光落在舞池中的魚舞也把興奮的目光收了回來。明顯已經喝的有點過了她，並沒注意到方遠臉上此時隱現的怒容，徑自開上了玩笑。

「他姓吳，黃經理還是趕緊送這位姑娘去醫院吧，她傷的挺重的。」還沒等方遠回答，站在他身後的笑紅塵卻先搶了出來。

他身後，猝不及防的紅塵被他突然的發力帶倒在地上。連帶著，他們的那張和*圖*書圓桌也在一陣亂響中翻了。

這樣吧，你們賠了剛剛打壞的那個音箱，然後請儘快離開，其它的一切就不用管了，你們看怎麼樣？再過一會，恐怕就不好走掉了。」

「方遠，你慢點，小心喝醉。」

一愣之後，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年輕侍者將目光從方榕的身上，挪到了他手中拿著厚厚的錢包上，再次問道：「還照原樣來一打百威？」

心裏一驚，他猛然瞪大的眼睛趕緊往紛亂的人群中掃去。還好，幾乎就在第一時間，他就看到了正往自己這邊急步退來的她和紅塵以及魚舞。

「伊人別理他，是誰前面吹自己能喝來著？說話不算數的臭男人，一邊涼快去。」這次又是魚舞仗義出手。和網上一樣，伶牙俐齒的她今天看上去又是和笑紅塵做定對頭了。

伊人似嗔似怪的斜了他一眼，搖頭示意沒關係。

隨著她神色的平靜，方遠有些過速的心跳也平穩了下來。畢竟，眼前這漂亮少女可是和他在網上傾心相交了好久的知己，當最初的拘束感和陌生感過去之後，他自然就迅速的進入了狀態。

「你想象中的我應該是怎麼樣的？」反問了一句，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的伊人睜大了自己亮晶晶的黑眼睛，笑意盈盈地問道。

伸手仰頭，又一瓶百威轉眼就消失在他的口中。耳邊，激越的鼓聲越來越快的節拍，也已經開始讓他年輕的心也跳動了起來。

「是有點奇怪，按常理，迪廳的保安早就該過來制止了。莫非那三個人是這裏的地頭蛇？很難纏的那種！」伊人的話讓笑紅塵拽著方遠的手拽的更緊了。

方遠箭一般的竄到舞池中間，身子剛一站穩，帶著他一肚子怒火的一腳，就把迎面的一個黃髮痞子給踢的飛了出去。

光怪陸離的燈影和回蕩在大廳里的音樂轟鳴聲中，此刻，她修長的身影就像個時隱時現的精靈，顯得是那般的輕盈和充滿活力。

「老龍，我敬你！」

他放下茶杯，起身推開窗子。暴雨將至的小城上空，初秋的夜色陰沉。天邊不時有閃爍的電光劃破夜空，遠處更傳來陣陣地雷鳴聲。

「嘻嘻，人在網上會變得大方一些，這很正常的呀，你不也一樣？真人一點都不像網上的那般粗獷和豪放，反倒像個第一次出門的大男孩。對了方遠，你不會真的是第一次出遠門吧？」

於是，驚訝的自己就看到了搓著眉頭苦笑的方遠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些微不自在和淡淡的紅暈。

「魚舞，好了。我喝夠了。」方遠自然注意到了她微皺眉頭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開口了。

剛剛還圍坐在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在最初的震驚過後，轟的一下亂動了起來。才不過轉眼的功夫，也就是方遠剛把那軟倒在地的女孩扶起來的時候，碩大的迪廳里就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沒了幾個人。

結果他隨後坦言，在今天之前，他從未用過任何一種銀行卡。平素的金錢往來，在它的世界里，全部是現金說話。所以，這次出遊，他同樣全部都帶的是現金。

越來越輕鬆的伊人仔細地打量著面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男子，帶著笑意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濃濃的好奇。

這一切都被站在面前的那個姓黃的中年人看在眼裡，hetubook.com.com方遠雙眼中猛然閃過的精光也讓見多識廣的他心裏暗驚，於是心裏念頭一轉，臉上虛偽的笑容頓時沒了蹤影：「吳先生，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作為我個人，我很感激吳先生的幫忙救了小文。但作為迪廳的經理，我不管他們三個人的胡鬧，也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現在吳先生你把他們三個在這裏打成這樣，我回頭實在是很難交代。

「先生需要點什麼？」燈光的暗影中，幽靈一般迅速出現的年輕侍者用一種近乎阿諛的微笑低聲問道。

帶著一肚子的怒火和不解，方遠邁步就要往舞池中衝去。

一瞬間，怒火就衝上了方遠的腦頂。驚雷般的怒吼了一聲后，他的身子就像一枝怒箭一般的竄向了舞池。

「我也不是很清楚，忽然就鬧起來了。方遠，魚舞，咱們還是走吧。」厭惡的回頭看了舞池一眼，伊人同樣也皺起了眉頭。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再來一捆啤酒！」說著話，方遠從懷中拿出了新買的錢包。

「魚舞！」聽了這話，方遠還沒有所反應，秋水伊人就先紅著臉，有些羞澀的輕喝了起來。

「不想！」

低聲嘿嘿的苦笑了兩聲，方遠心裏重新又興起了要喝酒的慾望。他學著魚舞前面要酒的樣子，彈起自己的手指。

「死紅塵，怕什麼啊，看看熱鬧不行啊？」

於是他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雙眼灼灼地盯上了伊人有些驚訝和羞意的雙眼，再也不肯離開。

「混蛋！」

呆坐在電腦前胡思亂想著，稍稍平靜了些的方遠猛地甩手就給了自己後腦勺一巴掌：「打你這個笨蛋，好端端的，幹嗎要給自己硬弄個每天午夜零點就準時下線的設定？這下想上卻不能上，糗了吧？活該！」

「要不我來報警吧！」看到他臉上的陰雲，伊人心裏暗嘆了一口氣，從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包。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女人尖利的慘叫聲。

幾乎就是在一個呼吸之間，剛剛在舞池中兇橫霸道的三個人都變成了地上的一攤爛泥。其中挨了他一腳的那個黃毛小子最慘，被他踢的橫空飛了三米多，重重地砸在舞池邊上的音箱架上才倒地。緊接著他又被轟然倒下的巨大音箱砸在上腦門上，眼看著沒了什麼反應。

「老龍，趕緊走吧！」

第二次是在吃完飯結賬的時候。

就在方遠剛想回答的瞬間，圍在他身邊的眾多侍者卻忽然往兩邊退開了。他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瘦瘦的中年人在七八個保安的簇擁下，來到了他的眼前。

「看來你真的是非常喜歡你的小茶樓。方遠，你知道么？你剛才這麼笑起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溫暖。」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的她臉上忽然出現一抹微帶思索的表情，「我怎麼會用上溫暖這個詞呢？」

「野人方，原來你真的會武功啊，厲害！」還沒等方遠從伊人的那一眼中回過神來，魚舞大驚小怪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響了起來。轉眼之間，她又給方遠起了一個外號，方老財成了野人方了。

「耶？方老財，你這隻潛龍不是一直在網上說，好男兒身須成名酒須醉的嗎？怎麼伊人一皺眉你就不喝了？這可不像你素來在網上的豪雄作風啊。莫非你倆真的是藉著這次聚會，來把網戀和_圖_書變成實際行動了？」

「嘿嘿！」

一臉紅潤的魚舞和急於離開的紅塵不同，一退過來就一屁股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伸手拿起一瓶啤酒仰頭就灌了下去。不過方遠注意到，她綳圓的雙眼還直勾勾的盯著騷亂的舞池。

可是這滿場子周圍有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出面去管一管。除了有少部分人匆匆退場外，大多的人都和魚舞一樣，都或坐或站的留在周圍看熱鬧。就連迪廳中那麼多的侍者，現在都縮在一個角落裡竊竊私語著，在那裡觀望。

方遠抬頭，正好看到伊人淡雅的面容，隨即才看到她裙擺上酒水的污痕。眼光一轉，他又看到了圍在身邊的笑紅塵和魚舞身上，同樣也有酒水的污痕，於是他的臉上出現了歉然的笑容：「對不起！剛一激動就忘記小心點了。」

「鬧了這麼半天，怎麼都沒見保安過來？」伊人並沒有正面回答他詢問的意思，反倒皺起了眉頭。

方遠一聽這話，心下大怒。剛要甩脫伊人和魚舞的手和他理論，身邊的笑紅塵卻又接上了話茬：「那個音箱要多少錢？」

就在這時，舞池中又傳來了一聲可以說是凄厲的慘叫。方遠眼瞅著，那被打的少女就在這聲慘叫出口的瞬間，整個身子軟倒在了地上，好像暈過去了。

「買的時候原價兩千八，現在賠兩千就行。」

空蕩蕩的舞池中，那三個明顯是痞子模樣的年輕人兇狠的巴掌扇打下，那原本還不停哭叫的女孩，現在只發出了一聲聲短促的慘叫。她年輕的臉上，血跡，淚痕還有青腫的巴掌印糾纏在一起，看上去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

方遠心裏又是一惱，剛想說話，心裏卻沒來由的一動，探詢的目光投向了半天都沒再出聲的伊人。

飄搖的燭光和閃閃而過的鐳射燈光的掩映下，她微皺著秀眉的俏臉看上去，有種分外的嬌柔和美麗。方遠心裏一熱，一句話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那或者就是咱們在一起的真實感覺？」

原本，在網上定約的時候，說好了他去機場接魚舞，自己去接伊人的。但是今天，第一個飛到蓉城的他，卻只顧著在酒店裡補覺，最後還是氣沖沖的魚舞來到酒店后，叫醒他的。

「那你稍坐，我去活動一下。坐了一下午的飛機，腰背都快僵硬了。」給了他一個含意頗深的歉然微笑，秋水伊人高挑的身影就往舞池中融去。

苦笑著搖搖頭，臉上帶著淡淡哀傷的他轉頭往掛在床頭的那張水墨人像上望去。

「反正再過三天就能親眼見到她本人了，再忍忍吧。」

「一捆啤酒？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的啤酒是按打、或者是按只賣的，沒有成捆的那種。您的意思是想要一打？」

笑紅塵二話沒說，付完錢就要和伊人她們硬拽著方遠出迪廳的門。方遠無奈之下，只能隨著她們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忍不住橫了他救的那個女孩一眼。因為自始至終，被救的那個只是低頭捂著臉哭泣著，沒說過一句話。

「嗯，這在這種地方很常見的，所以都在等著看熱鬧。」

「老龍，不要衝動！咱們是外地人，再說為了個迪廳的小姐，沒必要惹這種麻煩。」笑紅塵並沒有聽他的話鬆手，反而拽的更緊了。

「老龍，快走，那邊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