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能不要嗎
衡平暗自點點頭:確實,能掏出一個億買所學校玩的主兒,還會差那點錢?可是不領工資的話,徐生洲就不算學校的人,就可以隨時拍屁股走人,自己憧憬的職稱、頭銜就會離自己而去。衡平可不想當鹹魚:「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拿著!」
徐生洲道:「學習代數幾何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只要你熟練掌握抽象代數、交換代數、點集拓撲,還有一點複分析就可以上路了。當然要想學深學透,不至於入門的時候就犯迷湖,最好先學好抽象代數、交換代數、同調代數,再加上代數拓撲、微分幾何、複分析、多複變函數,這樣就應該比較流暢了。要不我先給你推薦幾本入門級的經典教材?」
剛一接通,衡平就急吼吼地說道:「你小子幹嗎?怎麼一天都不接電話?」
少年,知道你們大學為什麼不開這麼課嗎?不是學校請不到老師,而是學校愛護你們,不忍心傷害你們!換句話說,普本數學專業的本科生,95%都不適合學代數幾何,原因無他,就是智商不夠用。真要是開了課,只怕老師會跪著hetubook.com•com給你掐人中,求你別掛。
從他拿起筆的那一刻,整個人就陷入了知識的海洋。
第二天早上起來,徐生洲習慣性去操場上跑幾圈,然後去食堂吃完早飯,才回到宿舍隔壁的自習室,開始閉關寫論文。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去成老爺子的那間院士辦公室,寬敞明亮,安靜舒適,連開水都有人幫忙燒好,亂扔的稿紙也有人收拾。現在?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小狗窩。
任紅山道:「沒有,我們山東師範大學根本就不開這門課,等到了咱們學校讀研,基本上都是概率論方向的專業課,看的也是老師列的書目文獻,都沒時間去旁聽其他的專業課。」
徐生洲道:「你是說博士學位論文答辯?我碩士學位論文答辯的時候,委員會陣容都是3位院士、2位傑青,雖然超越很難,但也不應該比這個更差吧?鄧國老師是優青,應該排不進首發陣容,估計可以充當答辯秘書。」
徐生洲有些不滿:「我既不是學校教職工,也沒領學校一分錢工資,難不成還要我去天天坐班和圖書?」
衡平道:「那你論文寫完了嗎?」
任紅山抱著電腦走了過來:「徐神,咱們數院網站的『師資隊伍』一欄里,居然有你的名字,而且是在新成立的代數幾何學教研室下面。你什麼時候成了教職工?」
徐生洲僵硬地轉過頭,露出黑人問號臉的神情:「你以前學過代數幾何嗎?」
徐生洲道:「別說看手機,我連中飯都忘了吃,現在是餓得不得過。」
任紅山表情逐漸陷入獃滯:「呃……聽完徐神您的介紹,感覺代數幾何真的是非常有趣。不過我還是要繼承先師遺志,絕不能背叛師門。沒錯,概率論就挺適合我的!」
徐生洲連忙道歉:「非常對不起!我這不是準備閉關把那篇論文寫出來么?所以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你的電話我根本就沒聽見。」
說著把電腦遞還給任紅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本來打算來學校里呆一兩個星期就回南京的,沒成想遇到了盧勇這個不講武德搞的,居然躲在大洋那邊搞偷襲,看來得留在北京一段時間,既是等清華大學數學中心的答覆,也是抓緊時間和*圖*書把論文給整出來,免得那些雅賊老惦記著。
關於空間遍歷理論,他是思考已久,所花費的時間甚至超過了系統獎勵的第一篇中級學術論文《p進局部系統的剛性與黎曼-希爾伯特對應》。而且相比那篇論文的「拿來主義」,眼下的這篇論文完全是自己白手起家,難度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思考已久,但以前思考的時候,經常是信馬由韁,東一拳頭、西一鎚子,想到哪裡就哪裡。現在開始下筆,就要注重表述的分寸和邏輯的順暢。就像在沙灘上撿貝殼串一串漂亮的項鏈,不是漂亮就行,也不是珍稀就行,關鍵是要大小合適、前後相貫。
徐生洲頭都不抬:「據說現在的職場人,見誰都叫老師,你怎麼也染上了這毛病?」
任紅山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說的是在這個以後。」
徐生洲正忙碌著,突然任紅山爆了句粗口:「窩草!」
「你又看到了什麼大漂亮,讓你如此把持不住?」徐生洲調侃道。
任紅山扭捏了幾秒鐘才問道:「那徐神你覺得我換個專業,改學代數幾何怎麼樣?」
和_圖_書任紅山道:「可你真的是老師啊!當然,我還是覺得『徐神』叫起來更親切。徐神,你說咱們學校動作接連不斷,又是挖優青,又是引進美國博士,還成立了代數幾何學教研室,開始招收博士生,是不是準備在這個學科上發力?」
對於大多數現代人來說,手機就是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寧可丟錢、丟人,也不能丟手機。隔幾分鐘不摸一下手機,都會覺得悵然若失,居然還有人一整天不看手機一下?
徐生洲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衡平大為驚訝:「你一天都沒看手機?」
衡平道:「咱們代數幾何學教研室不是成立了么?今天上午鄧主任想找大家開個會,聊聊未來一段時間的發展規劃,結果你不在辦公室,打你電話也不接,只好拖到了下午。沒想到下午你還是不接電話,只好又改成了明天上午。你說說,好好的辦公室不坐,你跑去擠自習室幹嗎?」
徐生洲有些沒聽明白:「以後?什麼以後?你是說以後的指導老師嗎?當然還是成老爺子和丘老爺子,這又不會變。再說了,過幾個月我都該畢業了,和*圖*書也不需要他來指導。」
「怎麼可能?剛開個頭而已。怎麼,你找我有什麼事?」
徐生洲道:「那誰知道呢?總得等我先博士畢業,再混上研究生指導老師,才能知道最終答案。」
徐生洲想了想:「應該就是今天吧?」
衡平奇道:「我聽張院長說過,好像從這個月開始給你發工資,先是半薪,等博士畢業、正式入職再發全薪。難道你沒收到通知?」
「還給我發工資?我能不要嗎?反正我也不缺那點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生洲感覺飢腸轆轆,才勉強從思索中掙脫出來,掏出調成靜音狀態的手機,發現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衡平的最多,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連忙回撥過去。
「今天?那我以後不是要叫你徐老師?」
「……」徐生洲的凡爾賽,讓任紅山有些羡慕嫉妒,但沒有恨,因為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賽道上,就像短跑運動員不會忌恨it民工代碼寫得有多快,說不定還會友情地關心一下對方的頭頂發量,「我說的是你畢業以後,會不會也是在這個代數幾何方向帶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