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拜師學藝
爾雅哭笑不得:「你怎麼什麼都想學啊。」
季望舒見老太太就要走出茶館,他說:「小雅,要不你先回學校,我再去試試看。」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姑娘,跑過來將魏鳳蘭扶住,沒好氣地對季望舒說:「你這人好煩,魏奶奶都說不收徒弟了,你怎麼還不走?」
年輕姑娘急了,連忙勸道:「魏奶奶,這個人來歷不明,萬一是騙子怎麼辦?千萬不能讓他進咱家。」
莫小瑩特反感季望舒,看他那眼神,就跟上門吃白飯的一樣。
季望舒選了《說唱臉譜》中的一段,站在小區門口唱道:「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叫喳喳……」
等魏鳳蘭晨練結束,才把季望舒叫到跟前說:「從今天起,我就教你練嗓。這個過程非常枯燥,而且必須持之以恆,不能半途而廢。」
季望舒說:「我就是喜歡,所以想學學,不一定非要成為戲曲m.hetubook.com.com大家。」
魏鳳蘭也沒提學費的事,進屋后就和季望舒聊起京韻大鼓:「京韻大鼓是由河北滄州、河間一帶流行的木板大鼓發展而來。河北大鼓傳入天津、北京后,劉寶全大師改以北京的語音聲調來吐字發音,又吸收了石韻書、馬頭調和京劇的唱法,創製新腔形成音韻大鼓。你如果想學通大鼓,最好還能唱點京劇、馬頭調……」
到了目的地,魏鳳蘭晨練還沒結束,正跟其他老頭老太太一起打太極拳。
「好嘞!您瞧好了。」司機一腳油門就追上去。
季望舒笑道:「我真的想跟您學。」
老太太家是高層電梯公寓,裝修雖然樸素,但用料卻很高級,一看就是有錢人。
季望舒回答說:「我明年二十歲,目前在北大讀書,沒唱過戲,但唱過流行歌。」
季望舒纏著她說:「我就想跟您學。」
「真想。」季望舒點頭說。
魏鳳蘭www.hetubook.com.com和藹地對季望舒說:「年輕人想學唱大鼓,這是好事,應該鼓勵才對。不過我確實沒精力教學生,你如果真想學,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好老師。」
「您同意教我了?」季望舒大喜。
爺爺的季氏跌打館旁邊,就開著一家武館,小時候季望舒也去學過幾招。不過他的功夫連入門都不算,真和街頭小流氓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
季望舒說:「我就是聽著喜歡。」
「這個心態很好,」魏鳳蘭點頭道,「唱戲本身就是種享受,如果摻雜了太多東西,反而不美。」
魏鳳蘭擺手道:「我老了,沒精力教學生。」
魏鳳蘭並不覺得季望舒煩,反而非常開心。京韻大鼓比京劇還冷門,願意學唱大鼓的年輕人越來越少,甚至已經出現了斷層現象——四十歲以下優秀唱角幾乎找不到。
「有興趣是好事,」魏鳳蘭笑道,「那你隨便唱一首歌,我聽聽看。」
魏鳳蘭點頭和圖書道:「跟我進去吧。我今天就給你講些基本的東西,明天開始教你練嗓。」
整個上午,季望舒就在咿咿呀呀中度過,偶爾停下來喝水休息,公園裡的路人看他就跟看瘋子一樣。
魏鳳蘭點頭誇讚道:「不錯,還是北大的高材生。看來你學京韻大鼓,也不是為了謀生糊口。」
季望舒道:「我想跟老太太學唱大鼓,可惜人家不同意。」
年輕姑娘白了季望舒一眼,呵斥道:「你再跟著我們,小心我報警了!」
魏鳳蘭眯著眼側耳傾聽,等季望舒唱完后,她評價道:「氣息很足,就是嗓子控制得不好。這唱戲曲啊,得從小就練,你現在聲帶已經發育定型,想唱好大鼓很難。好在你應該受過專業歌唱訓練,開嗓開得不錯。」
做為國寶級的曲藝大家,魏鳳蘭最開始是唱豫劇的,後來改學京劇,最後才專攻京韻大鼓。她雖然很滿意季望舒想學戲的態度,但也不是沒有門檻,如果季望舒先天條件太差,那和*圖*書她絕不可能收一個沒有潛力的徒弟。
「那好吧。」爾雅一肚子鬱悶,她還想跟季望舒多逛逛呢。
他打的是陳氏太極拳,並非鍛煉健身那種,而是可以用來打人的。
大概過了半個鐘頭,老太太和年輕姑娘在一個小區門口下車,季望舒連忙追上,笑嘻嘻地說:「老先生,真巧啊,您也住這裏?」
爾雅過來問道:「望舒,怎麼了?」
魏鳳蘭說,季望舒聽,莫小瑩則去廚房張羅晚飯去了。
季望舒三兩步躥出茶館,見老太太上了輛計程車,他也趕忙攔住一輛,對司機說:「師傅,跟著前面的車。」
「讓開讓開!」年輕姑娘不耐煩地說,扶著老太太就往外走。
魏鳳蘭又問:「你是幹什麼的?多大歲數了?以前唱過戲嗎?」
季望舒閑著無聊,乾脆也在旁邊打拳。
現在有年輕人想學,而且還鍥而不捨地追到她家裡,這讓魏鳳蘭頗為欣慰,她問道:「你真想學?」
魏鳳蘭已經老眼昏花,她湊近了仔細hetubook.com.com打量,才發現說話的是個年輕小伙兒。她頓時笑了:「小夥子,我已經退休了,我徒弟的徒弟才收徒弟。你想學唱大鼓,可以找他們去。」
季望舒沒有理她,對魏鳳蘭說:「老先生,要不您再考慮考慮,我是真的想跟您學大鼓。」
到了傍晚,老太太留季望舒吃飯,他也不客氣,順口就答應下來。
第二天早晨,季望舒先是把爾雅送到車站,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往什剎海公園。
魏鳳蘭站直了身體,說道:「跟我一起做,抬頭、胸腹放鬆,調整氣息……啊啊啊啊!咿咿咿咿咿咿!呀呀呀呀呀呀!」
進屋聊了一陣,季望舒才終於弄明白,那個年輕姑娘叫莫小瑩,是魏鳳蘭家請的保姆。魏鳳蘭的兒子兒媳都在外地工作,平時家裡很冷清,所以她才偶爾接點演出打發時間。
「沒事,我一個老太婆,家裡也沒什麼東西好偷的。」魏鳳蘭笑呵呵地說,她平時閑著也無聊,收個徒弟權當解悶兒。
「我明白。」季望舒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