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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李宸輕輕的搖頭，嘆了一聲可惜。

「哈哈……」夜風吹動蘇念北的黑髮，飄散四開，更加承托出他得道高人的風采，蘇念北含笑道：「既然是林兄弟的心愛之物，蘇某自然不能奪人之美。」

蘇念北雙手負后，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看著身前的林禽。林禽神態自若，在蘇念北面前沒有一絲怯意，令蘇念北好感倍增。

漸漸，東邊一抹又厚又重的烏雲，挾著閃動的電光，正由江邊迅速移來，鋪天蓋地的氣勢，看得人心生寒意。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若是一柄劍用的不自然了，自然也就成了累贅。」

不過數年之前，兩人便是這樣夜夜對視，用心交流，雖然不過數面之緣，但是彼此都已經成為對方最為熟悉的老友。

「這片雲來的確有幾分蹊蹺，看來老天爺也不想我們好好的決鬥。」

林禽面不改色地道：「是林某請過來的。」

王絞和李宸同時一愣，旋兒三人同時大笑起來。

如和*圖*書今明月朗照長江，可是白鷺洲頭又能夠明朗幾時之久呢？

忽然間蘇念北大袖一揮舞，頓時間眼前寒芒暴漲，如同暴雨一般擴散開來，向著林禽籠罩而去，劍芒在離著林禽不到五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在此時，蘇念北揚起了寬大的袖袍，夜風瘋狂的灌入，將他那身衣衫吹得獵獵作響，而林禽則是收手後退，氣定神閑。

林禽忽然抬頭望天，看著不斷向著洲頭飄過來的那片雨雲，道：「看來快要下雨了。」

跟在身後的李宸也連忙仰首望天，回應道：「似要下雨了。」

林禽苦笑道：「蘇前輩道心堅若磐石，又豈能被林某的這些下作的小伎倆所趁，林禽其實也知道這一招攻心之計對於前輩來說毫無用處，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勝前輩，才姑且一試，前輩莫要怪我。」

天邊的那片烏雲，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臨近了白鷺洲頭。

「鏘！」

宋客李頓時愁眉苦臉起來，道：「我不配。」

林m.hetubook.com.com禽說得沒錯，這場決鬥，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從林禽托黃星散送上三五雌雄斬邪劍就開始了，從蘇念北在歸來峰下留下雪人時候便開始了，從月照長街，兩人遙相感應之時就開始了，從林禽六識皆封，在地上寫下破去蘇念北那一指的時候就開始了。

夜雨之下，天氣定然晦澀，對於對戰雙方和觀戰諸人來說都未必是一個好消息。

這是對勢均力敵的對手最大的尊敬。

劍身之上，似乎帶著風雷之聲，江水同時拍打著礁石，是為助興。

「好劍。」蘇念北念念不舍地看著那把劍許久，才道：「三五雌雄斬邪劍，不愧為道門第一神器，若非是林兄弟的心愛之物，老夫當真有心想佔為己有。」

李宸尷尬的一笑，道：「師兄，有必要說的這麼直白嗎？」

李宸見是宋客李到了，這才放下來戒備，一邊還劍入鞘，一邊笑道：「宋師兄下次來，好歹也要發出點聲音，否則李某一時失手，傷了和圖書和氣，就罪該萬死了。」

「這場大戲，可是百年未見的大格局，你我躬逢盛事，也算是今生有緣，宋兄和蘇念北交過手，可否點評一二？」

兩人細語閑談，神舒意閑，就像兩個至交好友一般在此敘舊談心，完全沒絲毫要動手的意思，但是彼此都知道，一旦出手，雙方都不會留半分的餘地。

「再好的劍，也不過是一柄劍而已，前輩若是喜歡，便拿去罷了。」

長江兩岸燈火通明，人頭攢動，但是靜的宛如空無一人的鬼城。

蘇念北絲毫不感到意外，點頭道：「老夫猜的果然沒錯。」

或許，還要更早。

蘇念北不但面上沒有絲毫責怪的神情，反而欣然點頭道：「與人對敵，生死原本就在一線之間，自然是要窮盡所有手段，若是林兄弟不能全心投入，老夫就算僥倖取勝，也會覺得索然無味。」

宋客李緩步走到了陽台邊，和王絞比肩而立，但是卻整整比王絞高了兩頭。這兩個並稱的少年高手，一個面如枯槁，如行m.hetubook.com.com將就木的老者，一個風姿卓越，是器宇軒昂的得志少年。

只有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天人之境的高手，才更懂得惺惺相惜。

「我倒是覺得未必。」忽然間門被人推開了，李宸大吃一驚連忙轉身，厲聲道：「誰。」

「放心，你傷不了他一根頭髮的。」王絞忽然道。

王絞忽然起身，望著原本清澈透明的夜空，低聲喃喃道：「這老天爺怎麼搞的？」

王絞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人都道宋客李葬身崖底了，聽宋兄的聲音，倒是健朗得很啊。」

三五雌雄斬邪劍就插在了兩人的正中間，若是此時有人能夠用尺去量一下的話，會驚奇的方向，這把劍距離兩人的距離，就是正中間，不偏一分，不倚一毫。

蘇念北興緻盎然道：「想必這些日子，林兄弟對道有了新的體悟？」

王絞黯然嘆了口氣道：「你我修道，如老驥伏櫪。反觀人家，能有點突破已經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蘇念北喘息笑道：「老夫自六十年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便不再用劍，而這把三五雌雄斬邪劍卻勾起了老夫多年未曾有的貪念，林兄弟這封戰書實在是厲害，若是老夫這些日子不能穩住道心，今日一戰也就不用打了。」

見蘇念北出手，頓時間岸邊響起了雷鳴般的喝彩之聲。可是沒等喝彩之聲停下來，劍芒驟止，一柄短劍插在了地上。

而今日，不過兩人只是將這場決鬥畫上一個句號罷了。

「王師兄就不要和林禽這種怪物比了，人家可是從歸來峰下來的，嘿，有酒有肉，還有花生米，王兄為了看這場大戲倒是準備周全，深得我心。」說完，宋客李將一粒花生米扔進了嘴裏，笑道：「我就知道，來找王兄一定不會失望。」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拭目以待。

「哪裡，哪裡。」宋客李飄然而至，對著持劍的李宸微微一笑，頷首道：「李兄好久不見。」

林禽面帶微笑，絲毫不受蘇念北的情緒影響，道：「只是偶然有些感慨罷了。」

宋客李欣然道：「恭喜王師兄道法又有所精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