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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墜落俠山

作者:無雨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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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懷疑

第一百四十二章 懷疑

我想我應該是握著了那個「痛」吧?可那人又會問你,既是握住了,拿來我看!
我也搞不懂,為何堪破之後,自己的心性好似變了許多,當真是一見到那高高在上的角色,便存了上前捏捏的想法,這感覺當真讓我哭笑不得,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怕捏錯了地方!
大殿里空無一人,這讓我多少感到有些納悶,正欲踏入,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
「那人的話你可想明白了?」那單玄開口問道,又做了個讓我起來的手勢。
一步步向著山頂的大殿走去,我已經沒了剛剛走下問心石那一刻的平靜,這段時間的經歷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莫道你已經堪破、了悟,異於旁人。那只是因為有些最脆弱的神經還沒有被觸動,一旦觸動,你就會明白,那些你本以為想得通透的事情,又會變得模糊不清。這就如你攤開手掌告訴某人,你看,這裏什麼都沒有!而那人用針尖輕輕扎了一下你的手心,你便當下攥住了手掌,可那人會問你,既是什麼都沒有,那你又握住了什麼?
我不喜歡那人說話的口氣、不喜歡他故作瀟洒的樣子、更不喜歡他提到流離的名字,流離是我的,誰也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我知道自己有一瞬間想過要殺了此人,再無聲無息的讓他的屍體從這個世上消失。但是我懷疑!流離會不會還躲在某個暗處看著事情的發展?這也許就是我沒辦法出手的原因。我有一種感覺,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一次失去流離。
肩上的膽子,已經越來越重,我知道自己此時此刻,不該去糾纏這些無聊的問題,www.hetubook•com.com可是自己的心口便如被壓了塊石頭,如何也排解不出,而因此產生的憋悶,卻是讓我沒有去留意,這一路行來,自己幾乎沒有遇到過一個熟人。沒有去留意,宗內修士看到我時的怪異表情,更是沒有去留意,曾有一雙眼在遠遠的盯著我的眉頭。
舔舐著傷口,我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可笑,我和流離生死相依,她如何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自己這樣想,豈非無聊至極?反正很快就能見面了,又何必去想這許多,一定是分開的久了,讓自己的腦子有些混亂!
悶著頭向前走著,那山頂上的大殿終於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想到此處,身上的某個部位開始有些脹痛,我忽然感到自己此刻是如此期待見到流離,見到萱萱,期待著去再次佔有她身體,傾聽他們那略帶痛楚的呻|吟。
「你來了!」
我自是無法將那「痛」拿給別人去看,但早在古林觀中自己就已想得明白,那百多年前那被陸存真滅掉的禪宗,為何總在提醒自己的弟子,守駐那「空」,片刻都不要離開!也許只是因為一離開,難免又要從頭再來,這或許就是禪宗所謂的「回頭禪」吧!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困擾著我,我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不當場呼喊一聲,我究竟在怕些什麼?
也許是看到了我有些獃滯的表情,那單玄嘆了口氣,開口言道:「過去影不留,何必再放在心上。那讓你來的人已經走了,有什麼想法便對我說吧!」
我開始懷念自己做瞎子時的那段歲月,那時候,或許是很m.hetubook•com•com苦的,但自己並不覺得。那時候,或許是很累的,但自己並不覺得,可到了此刻,我卻真覺得很苦,很累。這也許這就是「放下」之「放下」的難處!你手心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你看到了「空」,但當你擁有之時,一旦放下,你依舊會看到了「空」,可這時候的空,又和那時候的空不同。因為那「空」中又多出了一樣東西,「痛」。也許唯一解脫的辦法,就是連這生「痛」的根源也一併放下,是故禪宗的弟子守戒,是故道門弟子雙修。可我心裏明白,自己那所謂雙修之法,不過是一種變通,一種「想要」的借口,可我想要的是什麼?真的是那瞬間的歡愉么?我覺得不是!我亦覺得,那答案,或許就是我將來踏入返蛻的門戶。
聞得此言,我心中一涼,到底還是一個人啊!
單玄依舊是那個單玄,即便是笑呵呵的,也讓人升起想要上去捶兩拳的衝動,可是我明顯看出來了,此時的單玄,和當日在大殿里的單玄很不一樣,大殿里的單玄,冷漠麻木,形如一具沒了魂魄的木偶,而此刻在我面前站著的這個單玄,卻還是當日我見過的那個欠揍的老東西!
嗅著空氣中的味道,我努力尋找流離的氣息,可沒有,什麼都沒有。那一絲百花露的香氣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我開始在心中寬慰自己。「我一定是聞錯了,流離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如何能出得了那片山谷?那雜役明顯最初連流離叫什麼都不清楚,又怎麼會和真的認識流離?多半是聽我提及,這才謊言相欺,想要亂我道和圖書心!」
聽到這個聲音,我無來由的一喜,轉身跪倒施禮。
難道不是為了找到那「痛」的所在,斬斷那生「痛」的根源?如此說來,那廝說得或許有些道理,我可能真的配不上流離!
我聞言火往上涌,正欲頂撞,卻聽那單玄接著言道:「你若進入,此結界當即泯滅,你可帶著家人離開,但是那人讓我告訴你一聲,你要想清楚了,這開不開只在你一念之間!」
我不知道這個男子究竟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茅廁附近?但從靠近茅廁的那一刻起,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從沒有消失過,直到我看著此人的背影踉踉蹌蹌消失在遠處的山道之上,這才緩緩放下了那條按壓在刀柄上的手臂。可是我真的不明白,這個雜役打扮的傢伙,到底危險在何處?因為真當他站在我面前時,我又會覺得他能帶給我的傷害,不會比這山間的蚊蟲來得更多。
「走了?」我知道單玄所說的那人當是陸存真,不免感到有些怪異。
可是流離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若不是那香味我太過熟悉,或許自己根本就不會留意到這兩人的存在!偷情么?我不大相信,總不會尋到這麼個地方!雖然我也知道,只要流離沒死,那她的傷就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可她既是到了此處,為何不來見我,反要和這個雜役打扮的男子呆在一起?
口中微微泛起一絲甜辛,那瞬間傳來的疼痛,讓我發覺嘴唇已不知何時被自己咬破。可這疼痛也讓我多少恢復了些清明。
我聞言一時呆住,連連退出幾步,跌坐到了身旁的一張椅子上。https://m.hetubook.com.com
跟著其入了大殿,那日焚燒過的地方,已然翻新,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可我還是清晰地記住當日的情景,記得那眼神,記著那最後一聲凄厲的嘶喊。
「弟子劉明,拜見師尊!」
「為什麼是再次?我到底再想些什麼?」
單玄聽聞我言倒是沒有再笑,只是開口言道:「此處不是講話的所在,你我師徒到殿中一敘。」
可即是明知道那「空」就在哪裡,卻篤定放不下那「痛」,那便如古林觀內聽到和看到的一幕,若那鏡子之內便是「空」,便是「真我」,誠如那修士所言,那情義有多重,那鏡子便有多重!可若我只是看到了那「空」,卻不能摔碎這鏡子,這守駐的又有多大意義?也許正因為於此,我當初娶了流離、萱萱。可是娶了他們,自己那藏在深處的本意又是什麼?
可當真如此,那堪破又有何用?自己現下比一個凡人更像凡人,還揣著那些個明悟做甚?
「想要替我照顧流離,憑你也配!」
坦白說,我對那陸存真所言的脫殼,經過問心石上的一翻思量,多少有了些疑慮,那陸存真說得不錯,即便這涉川就是陸存真的界,那這界也只是參雜到了真正的界當中,不然,若這陸存真隕滅,豈非此界也會跟著隕滅?可是,這單玄我是見過,既然陸存真說,未入唯一,這幻身便不能毀損,否則境界停滯。那這就說明,這所謂的殼,並沒有和那真我性命相關。若是沒有相關,那不就是說,若是陸存真隕滅,這殼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既是這殼能活,能修道,那還是殼么?
那單玄看了我半晌開口言和*圖*書道:「便是為師都知道,三日之後你會前來,他如何會不知道?既是你一定會來,見不見有何差別?只是他走時,在那山谷布下了結界,並讓我告訴你一聲,此結界雖可保你家人萬無一失,但你家人亦無法出來……」
「他不是讓我三日後來見他,何以便走了!」
望著那身穿紫色雲紋道袍,頭戴問天冠,此刻正笑眯眯看著我的老東西,我開口問道:「師尊,你沒事了吧!」
可是那漢子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那傷口前後貫通,又不停地向外流淌著鮮血,可那創口之小,當真看不出是何兵刃造成?我又憑什麼確定那另外一人不是流離?我可是記得她腰帶內盤有一條細刃,藏的非常隱秘。自己也是在解去她衣物之時才得以發覺。可那細刃,便是我,流離也不願取出一觀。更是從來都未見她用過。可若刺傷這漢子的真是此物,那東西藏在流離腰帶之中,既是取出,當下該是個什麼光景?
心中忽然變得異常煩亂。柳敬宗死後,那幾夜發生的事情又平白浮現在腦海當中。我開始有些懷疑,會不會那流離也以為我死了,又做了和當日一樣的事情。
看了那雜役打扮的漢子消失的方向一眼,我微微一笑。
那單玄聞言一愣,開口言道:「我能有何事?你這欺師滅祖的孽徒,當真下的了手,讓為師也捅你一槍試試!」
轉身正待離去,可猛然之間泛起的一個念頭卻讓我渾身打了個寒戰。
我站起身,繞著這老傢伙走了兩圈,實在是看不出有何不妥,只得湊近了小聲問道:「師尊,你是人,還是幻相,總需說個明白?不然弟子又要不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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